坐在前台的店主正磕着瓜子,问:“我们都是标间, 你是要单人还是双人?”
邵义看了看夏眠,她伸出两个指头,意思双人。
邵义转头对店主说:“单人。”
“?”
夏眠走过去, 趴在前台,说:“双人。”
店主上下打量她,她身上还穿着在工厂里工作的绿色实验服,身上有些许化学剂的味道,还有一副亡命天涯疲惫至极的模样,像一个逃犯。
她道:“最近查的严,如果要双人,就要两个身份证。”
邵义故意道:“你带了吗?”
夏眠:“……”
她是被绑架来的,手机钱包都被扔掉了,更何况身份证。
邵义继续心情愉悦地拿着钥匙上楼。
第二层有一面镜子,夏眠看到自己一身打扮,着实像极了生化危机,怪不得店主看她的眼神带着防备。
夏眠扔掉了自己身上的一次性实验服,而后快步跟在邵义的后边,像一个小尾巴。
邵义打开房门,夏眠在他的后面把门关紧。
转过身来,室内一片黑暗,她却被邵义高大的身体抵着。
她身后是冰冷的门板,面前是他灼热的胸膛,她无处可逃。
邵义没有说任何话,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舔着她的舌头、牙齿,额发下是轻颤的睫毛。
夏眠感觉自己的腰身被牢牢地环住,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抬头迎合着他。
一向冷静又自持的两人像是丢掉了所有的包袱和顾虑,吻得放肆又用力。
邵义把夏眠整个人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
邵义把她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两人十指相扣,又是一场漫长的亲吻后,邵义喘着粗气,看到她明亮又湿润的眼睛。
她脸上有干了的泪痕,邵义轻轻地亲啄。
“为什么看到我哭了?”
邵义抱着她,在她耳畔说着话,温热的气息扑洒而来。
夏眠看着他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有一些出神。
“嗯?”邵义追问,声音低沉又性感。
“我突然觉得很内疚,”夏眠轻轻地出声,说起原因,内心像被一双手揪住,眼睛也逐渐酸楚,“内疚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之前无论如何都说不相信你。”
夏眠看到他的脸庞时,才意识到他是一个人。
他拥有千军万马,可他却独自一人披荆斩棘地出现。
夏眠知道,很多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在危机时刻产生的,那是被一层奶油和蜂蜜包裹住的面包,其实平静时就会发现那种爱情索然无味。
但这一次不一样,从最初的依靠开始,她就已经将心交出去了。
夏眠把脸庞藏在他的脖颈处,说:“对不起。”
邵义抚过她的头发,沉默了许久。
窗帘起起伏伏,晌午的阳光让灰尘都变得明亮。
他抱紧她,没有说任何话。
他不需要她的对不起,但他需要夏眠的另一个回答。
“夏眠,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嗯,那就好了。”
他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满意的答复。
夏眠听到邵义在她头顶轻笑,丝丝绕绕地传到她的耳边。
她的心像被一片羽毛挠了挠,很痒,却要不知道要挠哪儿。
夏眠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按理说他甚至应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夏眠以为那一天他说了“不认识”之后,他们之间就玩完了。
“说来话长。”
邵义将来龙去脉都说了,叶介用钻石交换钱曼妮时,夏眠因为不甚清醒也不知道经过。
“其实我师姐还在里面。”
“没关系,我们知道了工厂的地点叶介就会出警。”
他这么一闯,蓝锥就不会轻而易举地出现了。
超过了时限,家族势力再怎么庞大,也不会拿诸多的人命的拖延。
夏眠回忆他刚才说的话,抓住了一个重点:“等会儿,粉钻被蓝锥的手下拿走了?”
“嗯。”
“可我在工厂里面没有看见……”
邵义用食指抵住她的唇,而后又拿开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刚刚离开那儿,我们就不要谈这些事情了。”
“可你不是想要逮捕蓝锥吗?”
夏眠大约也能想到,邵义为了家族身不由己,在藏区中利用自己和章教授并非他自己一个人的意愿。
邵义答非所问,转移了话题:“夏眠,你该洗澡了。”
夏眠闻了闻自己的衣领:“很臭吗?”
“化学药品的味道。”
她腾地一声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那我先洗了。”
邵义大步流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腰身。
他低头伸手去撩她的衣摆:“一起洗。”
夏眠瞳孔放大,冷静地说:“不行。”
邵义二话不说把白色的毛衣往上拉,已经可以看到夏眠纤细的腰身。
嗯,内衣居然是黑色的。
“邵义!”夏眠声量提高,去锤他的胸膛。
邵义想,如果是纽扣式的衬衫,现在早就把她扒光了。
他舔舔唇,说:“那不如给你点心理建设,先帮我脱。”
“……”
夏眠扯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可邵义用力地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她数着他走路的步数,像是走在自己的心尖上。
邵义把她轻轻地放进干净的浴缸里,调了调水温,慢慢地往里面温水。
夏眠看着自己被浸湿,而邵义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单手拉下冲锋衣的拉链,脱下黑色的套头衫。
他一向坚毅俊朗的脸带着一丝野性,眼睛黑的像水洗的黑曜石。
邵义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汇入牛仔裤的裤头上露出一截的内/裤,条理分明得像是希腊男性众神的雕像。
那是一具原始又充满力量的身体。
夏眠觉得自己危险了。
她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像犯了错的小孩。
邵义踏进来,把她的身体抱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醇。
夏眠听到他说:“别害怕。”
**
傍晚时分,晚霞映照在窗上,反射着淡金色的光。
窗外是云南依旧常青的树木,枝叶间零星透出渐暗的天色。
邵义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在他身侧熟睡的夏眠。
她睡得很沉,五官舒展开来,脸颊粉嫩,像一个沾上粉色的洁白血团子。
她在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身体只有呼吸的起伏。
邵义伸手去拨她嘴角的发丝,动作轻柔。
她和他做完之后,觉得害羞,便在身上裹着一件睡袍。
薄薄的毛巾下,有深浅不一、若隐若现的吻痕。
她的身子就像一个干净无比的瓷坯,轻轻一吻就会留下痕迹。
邵义感觉和她一起沉入了世界的尽头,在一个永远不会成为黑夜的黄昏中沉醉。
夏眠翻了一个身,缩在邵义的胸膛里。
她不自觉地用鼻尖蹭了蹭他,而后睁开了眼睛。
“夏眠。”
邵义唤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传到夏眠的耳朵里,却像传入了幽深的空谷中,回声阵阵,永无止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