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还是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
待夏眠清醒时,也分不出自己对他的心动,是危险情况下极力的依靠,还是真的沦陷了。
她想,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他是邵氏之子,高高在上。她于他而言始终是沧海一粟,时间可以淡忘一切。
夏眠将猛犸牙项链藏起来,犹如将几天前的故事收在心底,彻底地烂掉。
想起项链,夏眠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脖颈。
师姐谢茵的玉佩呢……?
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查看收纳袋,没有。
她从洗衣机里找出正在清洗的冲锋衣的口袋,没有。
夏眠想起,她昨晚洗澡的时候就没戴着,那么玉佩就不在家里。
而在藏区,她走前……
她走前只和邵义有亲密接触。
她猛然想起了他那个吻,霸道又强硬。
吻完又道了歉,却没有向任何人低头的意味。
还很肯定地说自己喜欢他……
夏知:“姐姐,你不见了什么东西吗?”
夏眠脸色无异:“对,不过应该无碍。”
G市国际机场。
邵义穿着冲锋衣从VIP通道走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他坐在位置上,拉下冲锋衣的拉链,露出轮廓分明的脸。
司机发动引擎,邵义知道他要带他去哪儿,他指示:“回公寓。”
司机:“少爷,你要回家复命。”
邵义沉声道:“先回公寓。”
司机屈服,调头往相反的方向。
邵义闭目养神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爷爷的电话。
看了半晌,他又塞进衣服里。
电话再次震动两次,停止了。
临近夜幕,车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灯,天空不如藏区一般蓝,迷蒙中只能看得清高楼大厦顶尖上微弱的灯塔。
车流汇聚,鸣笛渐起,听的邵义头昏脑涨。
但他只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他开始想念藏区。
还有那个外貌冷艳却气质淡然女孩。
车驶到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邵义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而后转身离去。
他觉得世界清净了。
邵义独自一人上了电梯,按下楼层。
有人说过,电梯就像一口棺材,密不透风。
他抬头,看到一个电子监控像一颗眼睛,紧看着自己。
一口棺材里有一颗眼睛。
邵义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是爷爷。
四面八方的空气骤然收缩,仿佛有一双手攥紧他的咽喉。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邵义的脸庞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痛苦和恐惧。
他最终还是接起来电话。
“邵义。”
紧缩的空间传来老者的声音,犹如整个人置于钟鼓之中,只听见回音。
“嗯,爷爷。”邵义深呼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紧张,“蓝锥逃了。”
对方沉默了许久。
邵义听到电话里有指尖敲打红木桌的声响,像是裁决审判的鼓槌。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老者挂了电话,传来令人心悸的忙音。
彼时电梯门大敞,楼道的寒气罩住邵义冷若冰霜的脸。
他的手颤抖地打开门口的电子密码锁,快速走进浴室里,对着水池呕吐。
他害怕,他害怕家族中的长辈,尤其害怕自己的祖父。
他声音总是严肃又沉重,带着威严,给邵义造成强大心理暗示。
邵义知道最后一次机会是什么。
铲除蓝锥是家族给他获得自由前的最后一个任务,若未达成,他一辈子将会成为家族的傀儡,为其效命。
他不想活在用权利作为枷锁的牢笼里。
许久,邵义抬起头看镜子中的自己,眼睛猩红,布满血丝,疲惫不堪。
他缓了一口气,捧起水洗脸,抽出一旁的浴巾进入浴室。
温水从邵义的头顶冲下来,他的心已静了半分。
水汽蒸腾,隐约可见高大的身影。
邵义仰着头,水流淌过他紧闭的眼睛、鼻子、唇瓣和耳廓,还有修长又结实的身躯。
他洗完澡,赤,裸着身子回到房间里,走过的地板留下水迹。
天色渐暗,房间内的光线晦暗不清,空调正呼呼地吹着冷风。
一旁的镜子清晰地映出邵义的背影,像一座完美的石膏塑像,他的身体充满着男人的力量。
灰色棉被上的手机闪了闪,是一条短信,邵义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来看。
“哈尼,听说你回G市了。今晚有空吗?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另外,我很想你。”
发件人:方媚。
邵义粗粗地浏览了一遍。
下一秒,关机,手机不知道被他扔到哪个角落。
他转身去翻留在浴室内的冲锋衣,口袋里有一个玉佩。
他在与夏眠接吻时取下来的。
邵义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而后被玉佩放到枕头低下,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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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夏眠在距离开学的一个月内都在家里疗伤, 所有事物都被家里人帮她推却。
她手臂的伤口较深, 子弹擦过的地方留下了大大的口子, 当时被翻出了皮肉, 处理又不及时, 留下了疤痕。
所幸那疤痕不算深,不仔细看不出来。
每一次夏眠换衣服的时候, 都下意识地去看手臂。
那一道伤痕时刻提醒她经历了什么, 在藏区的所有事情在她的脑海里都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一个神秘又危险的男人。
到了八月末, 她的伤口完全愈合, 做剧烈动作也不会有任何的刺痛感。
在开学的前一天, 夏眠开着车前往郊区里的别墅区。
别墅区内气候较市中心的宜人,G市是南方沿海城市,八月末还似盛夏, 但在喷泉与流水之间, 可感受到丝丝渗人心脾的凉意。
林荫深处有一处官邸。
那是由一个知名设计团队设计的民国独栋,模仿六朝古都南京市的颐和路公馆区内的建筑。它的外部有拥有中国山水画意境般的园林设计,被绿化隔开, 自成一片幽静的天地。
西式的洋楼,石材搭建的石洞门,记载着沉淀的民国韵味。
钱曼妮正站石洞门的门口张望,助理在她身旁撑着伞。
夏眠的车出现在拐角时, 钱曼妮开心地朝她招手。
夏眠不急不慢地把车停在几辆保姆车的中间,她未曾打伞,沿着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路走过来。
她的身后, 是青砖瓦墙和黄榆树荫。
夏眠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衬衫,V领,露出像衣架子一般深邃又笔直的锁骨。她的下半身是一条白色的短裙,白花花的腿又长又直又细。她的头顶有宛如华盖的树枝,波光点点的光线把她的脸庞照的熠熠生辉。
在钱曼妮的眼里,夏眠就是一个低调到不行但总是会发光的人。
夏眠的脸庞清丽干净,但五官却明艳动人;她穿的简单,但朴素的衣服在她身上总会变得艳丽无比;无论是谁站在她身边,身上光彩就会被泯灭,可钱曼妮又是心甘情愿被她比下去的人,因为她的美实在让自己甘拜下风。
待夏眠走到她的面前,她的巴掌脸立刻被钱曼妮揪来揪去。
“噢宝贝,我感觉你瘦啦!一个月宅在家里也瘦成这样?我好嫉妒你哦!”
夏眠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