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须昂不准备回应她的嘚瑟。余光中扫到她的床上用品,整整齐齐摆放着两个小枕头,其中一个和之前在平房宿舍中一模一样。
“你的枕头似乎没有带回来。”江须昂说。
“是啊,被某人气的,忘记了,所以这是我重新买的。”覃缓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江须昂看了她一眼,转而走到她身边。
吹风机声音嗡嗡的,他自然而然接过,右手撩动着发丝。
洗发露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清淡典雅,头皮温热薄软,与他坚硬的指腹相接触,掀起细密的酥麻。
“我这次回来,把枕头给你带回来了。”他还记得她之前说过,睡不惯其他的枕头,“不过还没来得及给你。”
“这么贴心,”漆黑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她从下至上抬头,目光明媚又欣喜地望着他,“但我现在用不上了呢。”
江须昂神色淡然:“刚给了一万块,如果你于心不忍,那就买一送一吧。”
“什么买一送一?”
“买个手办,送个枕头。”
他话音一落,她一愣,耳畔空余吹风机的呼啸。
她的房间甚至没有邀请过任何男性来,更不要说睡对方的枕头这件相当的亲密的事了。
覃缓脸颊一躁,低头揪着手指,摇头晃脑地骂道:“变态。”
“别动。”江须昂固定着她晃动的脑袋,“头发给你绷断了。”
“我才不怕呢,反正我头发很多。”
“……”
覃缓玩心上来了,偏不听他的,继续乱动着。
江须昂无语,余光中瞥见圆润光洁地耳垂,他内心一动,忽然伸手挠她的耳后。
覃缓耳后极为敏感,顿时咯咯笑着,坐披头散发像个车载娃娃,在床上乱动:“你干嘛啊,好痒……”
江须昂沉默片刻,关了吹风机,丢在地上。
覃缓笑意不减,便看见江须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瞳孔如深褐色的墨,带着波点一般的星光,又黑又亮。她喉间蓦地一紧,怔住望着他,心跳声在此刻异常明显。
她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角,江须昂便在此刻低下头,轻而缓慢舔舐着她的唇瓣。
覃缓被放倒在床上,仰躺着承受他的亲吻,江须昂翻跨在她的身前,或许是因为今天正式确定了彼此的身份和关系,他多了几分郑重和放肆。
——江须昂终于拥有了眼中的肖想。
他将限制行动的领带扯松,西装褶皱或深或浅,目光带着滚烫的温度,覃缓呼吸轻窒又心痒难耐。
她握紧他的领带往下一拉,重新吻了上去。
江须昂即使是斯文败类的外表,又藏不住西装下的匀称坚硬与肌肉。双臂撑在被褥上,覃缓的发丝胡乱地在床单上散开,空气中弥漫着热烈的芳香。
唇舌撬开彼此,辗转反侧吮吸着,他将她微微抬起来,吻得更深。
覃缓浑身轻轻颤抖,发出抗议的轻哼。
她在熟悉的地点,再次体会到夜晚躲在被褥中看小说的冲动。
今天这个约会,大概是要换地点了。
就在这时,男人粗粝冰凉的指尖再次触碰上耳后温热的软肉,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却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睁大眼,紧紧咬着下嘴唇。
“江须昂……”
“说。”
“我,”她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覃缓红着脸,不是很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就,就是——”
花瓣开出花朵,房间中的香气,总是能够将人的感官无限变大。
江须昂轻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个时候还能问问题吗?不是应该先解决她的“不适”吗?
江须昂:“你准备什么时候验证你的眼光?”
覃缓:“什么?”
什么眼光?现在这种时刻是谈论眼光的时刻吗?
江须昂慢条斯理笑了笑:“平房宿舍,我在厨房洗澡,你看了我。”的地方。
“……”
怎么、又是、这!件!事!
这辈子过不去了是吧。
“我没有谁看了我不知道你不要以为身份变了就可以信口雌黄。”她将脸颊转到一边。江须昂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又低又沉地问:“所以什么时候验证你的眼光?”
“或者,”他笑了笑,“验证一下我不是针?”
覃缓用脚后跟踢了他一下,好巧不巧踢在了他的臀部上。
她目光闪烁含着羞意,而他眼底的温度更加滚烫。
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接吻时,他翻过身将她抱在身前,让她用熟悉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有力的骨结沿着她的背脊往下,覃缓连骨骼都变得酸软。
两人沉溺在无人的房间中,没有发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
敲门声像一把剪刀,忽然剪短两人紧绷的神经,覃缓猛地抬起头来,发尾扫在江须昂的额头上。
“覃缓?你回来了?”覃建国站在门前浑然未觉,使劲地拍打着门板,“你个死丫头不是说好今天约会,你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保姆姨姨在拖地,闻言望了一下管家。管家摇头,意思是静观其变,无需多言。
保姆:“……”
行吧,小姐你自求多福。
覃缓从床上一跃而起,心脏仿佛被一根绳子提拉着似的,面带慌乱。
“覃缓?”覃建国继续在外面敲门,面色渐渐不善,“不会睡着了吧?”
管家摇头:“不知道。”
“他怎么现在回来了!”覃缓手忙脚乱地将江须昂拉起来,又将床上的领带塞进他手心。
“口红擦一擦。”覃缓扒拉着头发,小脸一红一白撒是好看。
“我……”江须昂不紧不慢地开口,却被她打断。
“不行!”她声音短促有力,眼珠一转,余光看见一样东西,心生一计。
“不能被覃建国发现你在房间里,他这个土鳖思想封建,想要留下好印象是必须登门拜访!”她将男人推去了窗户阳台处。
江须昂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且要是知道我房间藏了男人不开门……”覃缓打了个寒颤,心想覃建国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你这身肌肉平时也不是白练的,关键时刻就得顶用,”她指了指阳台,下面是花园和车库,此刻一个人都没有,“从这下去没问题吧?”
江须昂:?
覃缓根本不买账:“这有栏杆和扶手!二楼!你之前从三楼滑道跳去树上时可不是这表情啊……”
江须昂:……
上次在车里被她踹一脚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就知道从她的脑子里,根本想不出正常的东西。
覃缓:“能不能行!”
活生生的爱情片,没有变成爱情动作片就算了,最终演成了动作片。
江须昂叹了口气:“能。”
覃缓喜形于色,踮起脚尖快速亲了他一口。江须昂的眸色却在此刻忽然深了半个度:“能做到是一回事,那我有什么奖励?”
“这还要什么奖励呀!”覃缓无语,急得原地跺脚。
江须昂步伐一转,朝房间门口走去:“那既然如此,我和伯父谈谈也是不错的,毕竟我是他唯一承认的未婚夫,刚才做的事……”
“奖。”覃缓瞪着他的,咬牙切齿,“什么奖励?”
“下个月十五是我的生日。”江须昂脚步一顿,回到阳台处,愉悦轻快地开口。
她脸颊陀红,被紧张又羞涩的心绪熏染:“一个生日而已,送你礼物就是了。”
他扬眉看向她,知道她懂得了他的深意。
一旦约定时间,她就没有机会逃脱。
江须昂低声一笑,歪头重而快地亲了她一下,声调性感:“谢谢。”
男人动作优雅,将西装袖口解开,挽在肘部。
下一秒,江须昂利落翻身,西装绷出性感喷张的肌肉线条,他轻而易举从阳台翻越向下,稳稳地落在草坪上。
脱下外套,单手搭在手臂上,背影硬朗、挺拔、又性感。
如此这般轻松好看,覃缓瞪着漂亮的双眸,心想自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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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建国:请问可以来开门了吗? 爸爸打扰两次了,我想着事不过三是吧(#^.^#),零点左右二更~
第四十五章
覃缓第一次感谢自己洗完澡的混乱模样, 打着呵欠眯着眼,确实和刚起床一模一样。
覃建国在外恭候多时,一看见她真在睡觉,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几点了, 你跟我说几点了, 你今天要是敢告诉我睡过头了根本没去, 我今天就敢打断你的腿。”
从某种程度上来,覃建国的高血压十有八九是被她气出来的。
覃缓懒洋洋地摇头:“去了,回来了,见面了, 认识了,你烦死了。”
“……”覃建国怀疑地看着她, “真的?”
“你问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