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问我明天有什么事吗?”
江须昂现在心情不错,他依着她:“明天什么事?”
覃缓:“敷衍,我就不告诉你。”
江须昂:“……”
倒也不是非要知道她明天要干什么,毕竟她明天干什么,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哎我的男朋友过一段时间没见,就已经不爱我了。”覃缓唉声叹气,“说什么8年时光,大概是是他炒冷饭的勾/引计谋。”
“好好好,”江须昂无语笑道,“我跪下来求你,求你告诉我明天要去哪里?”
这还差不多。覃缓愉悦地弯起眉眼:“明天,我要去和某个很多年没见的男人见面,你吃醋不吃醋?”
江须昂:“巧了,我也要和许久没见面的女人见面。”
覃缓:“……?你和谁见面?”
江须昂看着车外的视野,指尖落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嘴角勾着笑:“家里父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
“……”覃缓默了默,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吃醋,自己先不高兴了,“……长得漂亮吗?”
江须昂语意不详:“这个嘛,得明天见了才知道。”
覃缓轻哼一声:“她不会刚好也是你们家看上的媳妇吧。”
“我们家不搞这一套,”江须昂柔声说:“只要是我喜欢的,我们家都喜欢。”
覃缓狠狠地嫉妒了,又因为他这句话,心底泛着甜。
“放心吧江队,”覃缓小手握拳,铿锵有力道,“我会维护我们的爱情,明天我是去拒绝他的,怕你误会提前告诉你哦。”
“好的。”江须昂声调淡而软,“那就祝你凯旋。”
“那你明天见了你的青梅竹马,可不准觉得她比我漂亮。”
“不会的。”江须昂说,“没有人比你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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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缓因为江须昂这话开心了好久,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去找六子的造型师做了个相当雷人的造型。
在她稀薄的回忆中,覃缓对六子说:“他从小就像个老头子似的,冷漠又刻薄,肯定不喜欢我副花里花哨的模样。”
六子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喝橙汁儿:“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家对你刻薄又冷漠,这么多年为什么还坚持和你相亲?”
“……”覃缓耸耸肩,“不知道?可能我魅力太大了?”
六子:“……”
覃缓:“也可能是父母实在不开放,比我家还惨,就没有江须昂家里开放。”
她坐在镜子面前欣赏了自己几分钟,实在被丑得不行了,转身对六子说:“一会儿用你新买的跑车,送我好吗?”
六子拿出手机:“那你给我拍个照,作为搭载你的路费。”
覃缓瞪过去:“滚啊!”
六子便笑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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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天气不错,阳光从云层中渗透而出,落在黑金透明玻璃前。
覃缓先到的目的地,带着口罩,遮住夸张至极的妆容。
她选了个角落坐上,点了一杯美式,处于礼貌和对“未婚夫”的猜测,她想了想,为他点了一杯浓缩。
一会儿说什么呢?
她带着目的来,喜欢即兴发挥,没有提前组织语言。
两人约的3点,此刻还有十分钟。
覃缓喝着熟悉的咖啡,心情随着时间的逼近,些许的紧张。
两人辨认的信号,是桌上的雪色永生花。
2点55分,身后咖啡店的风铃声响,被清风吹得上下胡乱舞动。
覃缓坐着僵硬没动,即使没有回头,她能感受到脚步的靠近,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能察觉出进来的那个人,就是她在等待的人。
黑色皮鞋落在了她的右侧——他来了!!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服务生轻柔而礼貌的声音在覃缓头顶响起。
片刻,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徐徐散开:“不用了,她已经点好了,就浓缩吧。”
只一声,覃缓浑身一僵,迅速抬头望去。
男人今日一身灰色西装低调奢华,精致暗纹藏于袖间,露出银色的腕表。领带是她十分熟悉的深蓝色,规整地用领针固定。
一个男人,只有在万分珍重的场合,才会穿得如此正式。
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衣冠禽兽。
覃缓眼睁睁地看着江须昂落座于对面,将相同的永生花放在她的旁边。
她被阳光闪花了眼,差点以为自己得了重病。
“好久不见,我先自我介绍。”江须昂看着她脸上夸张的、五颜六色的的妆容,以及鸡窝一般的发型,下颚微扬,抑制不住笑出声。
“江须昂——就是你如胶似漆相敬如宾、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未婚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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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内说过的话可不可以撤回? 零点左右还有一更呢。
第四十三章
人生总有那么几刹那, 所有的人、事、物、声音都将成为背景,仿佛全宇宙只剩下自己。
心跳是停止的,呼吸是悬浮的, 目光是呆滞的。
这种感觉, 覃缓已经在江须昂身上体会过两次。
上次在酒吧, 这次在咖啡厅。
覃缓一把抓住身旁路过的服务员小姐姐, 仰着头,在小姐姐惊诧的目光下,解锁手机屏幕。
“我眼神不太好,”覃缓平静地说, “你帮我看看我屏保上的人,和面前坐着这人长得是不是一样?”
江须昂端着浓缩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呛了一下。
“啊?”服务员小姐姐大概第一次遇见这种奇葩的要求,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将目光在手机屏幕和江须昂身上来回转动。
先生倒是差不多, 就是小姐目前这样子,倒是不太能认出来。
服务员笑着:“是一样的呢小姐。”
覃缓指尖一软, 松开了她:“好的,谢谢。”
整套动作下来,覃缓格外冷静淡定——正是因为实在太冷静淡定了, 江须昂将咖啡杯放下, 伸长手臂试图抓住她的手腕。
覃缓触电一般抽回手,瞳孔在此刻放大。
江须昂一愣, 微抿唇角, 轻柔地喊她名字:“覃缓?”
阳光在今日实在太过于刺眼, 覃缓闭眼静默了半晌, 再睁开时, 面前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声音,这个长相,确实是江须昂的没错了。
难怪覃建国小江小江的,每天喊着小江,此小江和彼小江原来就是一个小江。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她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未婚妻三个字。
江须昂双手交叠在身前:“从你来我们队里的,第一天?”
覃缓眼前一黑。
也就是从她和江须昂见面的第一天,他完全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口中乱说的“未婚夫”……
所以702别墅真的是他的别墅,那次喝醉了,之所以解锁——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张淡,就是因为他的指纹。
也就是她这个傻子,加之当时喝醉了酒,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会相信。
覃缓渐渐回过神来,心脏的平静从不可置信,自然而然变成第二个阶段,气恼——
“所以你既然第一天就知道……你第一天就知道我是谁?!结果看着我像个白痴似的,将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覃小姐,我们讲道理。”江须昂看着她,声音缓慢而清晰,“很多事情都是讲究先后顺序和时机。你从前对我的态度,虽说算不上敌意,但至少不算友善吧?我喜欢你,作为你的队长,尚且能以全新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如果你知道我是你‘如胶似漆相敬——’”
“你闭嘴!”覃缓现在听见这几个成语就会疯。
她想到曾经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他!妈!为什么现在世界末日还没到啊!!
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
——千万不要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你永远也不知道当事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听到。
江须昂很轻地笑着:“好的。”
姑娘目光盈盈地瞪着他。
他继续说:“如果你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的心情会如何改变,你会不会就此离开,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所以不敢去赌。”
哪怕后面猜到她对自己有点儿意思,他依旧不敢冒然暴露身份——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如果他猜错了呢,毕竟他喜欢了很多年,没有哪一次真正实现了愿望。
“狡辩!”覃缓抖着手,端起面前的美式,心灰意冷面如菜色,心脏却因为他这番话渐渐动容,“你就是在为你的欺骗狡辩!”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后面我们在一起,你还是在欺骗我?”
“我没有欺骗你。”江须昂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无数次让我的母亲提出请求,期待和你见面,但被你无数次拒绝。”
“覃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为未婚夫身份的我,走出这一步。”
覃缓怔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个狗男人,花言巧语实在太过厉害,说完就能让她心软。
这段时间劳心费力,和覃建国战斗这么久,现在告诉她是白费力气?上天老早就铺好了路,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看她出丑。
“很好,棒极了。”覃缓重重地将咖啡杯磕在桌上,瞪着面前的男人,唇间溢满咖啡苦涩的味道,“现在我有点相信你们是同一个人了,论欺负我的本事,不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毫不逊色。”
江须昂闻言微愣,眸色闪过淡淡的疑惑,关于“欺负”的问题,他有点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