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叛新帝,也是知道当时的长华郡主比新帝更有能力,当然也有男性的弱点作祟。
长华郡主毕竟是名动天下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她主动献身,沈洵就是平日里再怎么不近美色,在药物的催发下,也很难控制住男性的本能。
后来又背叛了长华郡主,也是因为那时的长华郡主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即便登上了帝位,也很难确保天亁在她的治理下,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
沈洵这个人物,剧中着墨不多,却是难得有风骨的文官。
他的心思难以捉摸,始终带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好比他和长华郡主,纠缠不清了大半部剧,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却也不见他对长华郡主有多在意。
可要说完全不在意,长华郡主死后,尸身被他带走了,埋在自家祖坟的墓园里,石碑上并未篆刻清晰,只刻了长华郡主的闺名。
可要说有多在意,他又不像另一位成为长华郡主的裙下之臣以后,就专心专意为了长华郡主出谋划策,多数时候,他都是置身事外,而不是心甘情愿沦为长华郡主的爪牙。
但偏偏也只有沈洵这个角色和长华郡主的对手戏是最具性张力的,沈洵冷淡,犹如天山新雪,让人不忍亵渎,长华郡主又是个特立独行的主,她妖媚却不轻佻,纵使心思诡谲多变手段狠辣,却又极具女性的柔媚风情。
她得到沈洵的手段并不光彩,但那又怎样?
高岭之花只有被攀折下来时,才最具观赏价值。
生性冷淡的人沉沦情欲,在本能和理智中苦苦挣扎,最终慢慢被欲念支配,沦为欲望傀儡的时候,才最动人。
长华郡主就是深谙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房里点燃了助兴用的催情香。
这种熏香是特制的,常用于闺房之中寻欢作乐使用,但对身体并无大碍,真正会让人慢慢丧失理智的,是她在茶盏杯口抹的一点药。
沈洵这人多疑,就是进了她宫里也不会喝她宫里的茶水,吃她宫里的点心,可面子功夫总得做到位,所以她笃定沈洵会碰杯子,只要他碰杯时口唇能沾上一点,也足够他入套了。
……
剧情里,现在的沈洵已经中了药,在药效和熏香的双层作用下,平日再怎么清贵自持,现在也已经到达了极限,理智逐渐溃败,冷情的眉眼染上了欲色。
在文导的要求下,两人的位置从床边转移到了床榻之上,文导盯着画面,举着对讲机道:“不对,蒋老师你得靠得更近一点,坐上去,效果更好。”
听见文导的指示,蒋姒有点拘谨,掩在鸦黑青丝下的耳朵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咬着唇,说话的声音很轻:“孟老师,可以吗?”
房间光线昏暗,绸布蒙眼更让她无法分辨周遭的一切,更无从得知对方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表情。
眼前的少女微低着头,那条白色绸布蒙了眼睛,只露出小半截雪白的下颌,唇线弧度拉直,紧抿的粉嫩唇瓣柔软挤压着。
身上的薄纱外套松垮地耷拉在肘弯处,露出了半边弧度圆润的香肩,身上的丝绸睡裙也乱糟糟的,长度及踝,皱皱巴巴地掩着纤瘦小腿。
既羞赫又怯懦,男人冷淡的眉眼松动,喉结轻滚,沉哑地“嗯”了声。
得到允许,她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挪动位置。
不知道孟浩然平时是不是有健身的习惯,他腰腹劲瘦却有力,隔着薄薄衣料都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线条,壁垒分明的腹肌,就连侧腰都是硬实的肌肉,腹外斜肌形成很深的V型。
蒋姒微倾着身,指尖摩挲着拂过男人眉眼,沿着笔直的鼻型下滑,最终落在凸起的喉结上,她凑上前轻嗅了下,似吻非吻。
男人额角紧绷,鼻梁渗出了汗珠,眸色如墨般浓稠深邃,像是极力隐忍着,颈侧的青筋微微突起。
……
屋外,文宏挑眉看着监视器画面,没有急着喊停,而是摸着下巴看着镜头里那张清俊隐忍的脸,颇为惋惜地说道:“真是可惜,不能露脸。”
镜头是远景和近景交替,近景主要是以蒋姒的视角为主,到时候正片画面只会突出男人的局部部位,正面特写就得等孟浩然回来补上。
文宏是可惜谢权这么好的料子,只能当个替身。
如果这场戏能够完完整整地剪辑出去,他敢保证到时候正片上映,反响一定很不错。
在一旁候着的沈易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多少有点不太自在。
习惯了谢权平日里冷淡疏离的模样,骤然间见到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对他来说,有点过于刺激了。
沈易下意识地别开眼,忽地,监控器里传来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声。
第22章 没钱
蒋姒和孟浩然的这场戏, 尺度虽大,有些镜头却是可以借位的,好比现在,她俯身而下的镜头, 后期经过剪辑呈现出来的画面会是她和孟浩然耳鬓厮磨, 可实际上两人的位置还差了一定的距离。
她撑着胳膊, 停留在男人颈侧,轻浅的呼吸拂过凸起的喉结。
男人的呼吸逐渐沉重, 湿热的呼吸撩过颈边的碎发, 热气顺势拂过敏感的耳侧,很痒。
蒋姒本能地缩了下脖子,强撑着的胳膊却失了力气, 手肘忽地软了下来,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右侧摔下去。
她惊叫一声, 险些滚下床榻之际,腰间突然横过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捞了回来。
天旋地转的晕眩过后, 位置似乎被调转了。
她稳稳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鸦色长发顺势铺展开, 蒙住双眼的绸带, 材质丝滑,绑在脑后的结倏地散开,白色绸带要掉不掉的贴着鼻梁骨,露出了半边左眼, 纤长卷翘的眼睫不适应地微微颤动着。
蒋姒勉强睁开眼睛, 绸带阻碍着视线, 加上因为被蒙着眼睛的时间太久, 骤然恢复光明,眼前晕开了大片黑色的虚影,男人流畅的五官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开了虚化特效。
她努力地想看清楚对方的脸,眼前却是一片雾蒙蒙的,怎么也看不清。
身下的女孩儿茫然地睁着眼睛,双眸含水,眸光清澈剔透,凌乱的长发纠缠着纤长白皙的脖子,笔直的锁骨随着呼吸翕动,露出深深的凹型骨窝,靠近肩侧的地方有一道颜色很浅的疤痕,倘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谢权眸色微动,抬手,指尖拂过那道浅浅的疤痕。
眼前隐约浮现出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小姑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白色的滚边绒毛衬得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温顺乖巧,漂亮眉眼总是弯弯的,带着甜甜的笑意,无论跟谁都很亲近,成天没心没肺的,似乎永远不会难过。
唯一一次哭,就是因为这道疤。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娇小的身子疼得缩成了一团,小小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不放,泪眼涟涟地轻声抽泣着:“哥哥,疼。”
……
男人指尖带着凉意,拂过皮肤时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蒋姒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肩膀,不解地轻唤:“孟老师?”
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之际,左肩忽地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吻落在左肩的疤痕上,带着疼惜和温柔。
蒋姒骤然僵住,左肩麻麻的,似乎有股微弱的电流透过肌肤迅速窜过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卡——”
文导适时喊了一声,拍摄暂停。
工作人员鱼跃而入,化妆师走上前来帮她整理着装。
蒋姒半边身子都是麻痹的,没什么力气,连坐起来都要靠别人帮忙搀扶一把。
狭窄的屋子里忽然挤进来太多人,道具组的正在撤道具,摄像老师还在调整镜头,化妆老师将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她侧眸睨了一眼,透过人□□叠的缝隙才能勉强窥探到一眼。
从屋内撤出去的男人身形高挺,背脊挺直,身上的锦色长袍衬得他更如芝兰玉树般温文尔雅,鞶革束着劲瘦腰身,勾勒出流畅的倒三角形身体弧线。
联想到坐在男人腰腹之时,那紧实的肌肉触感,即便是隔着薄薄衣料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
蒋姒脸微微发烫,眼见男人离去的背影没入混乱拥挤的人群。
不知为什么,她莫名觉得那道身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
文宏见人出来,赶忙放下对讲机迎上前,“谢总,真是麻烦您了,今天要不是您在场,这戏怕是拍不出这么好的效果。”
他向来不喜欢演员用替身,这回如果不是孟浩然那边档期不合,加上拍摄行程催得很紧,他也不会动用找替身的念头。
所以对这场戏,他原本是很头疼,也不抱什么期待的。
却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好到他都有点可惜,不能够将完整的原片放出来。
最大的心病得以解决,文宏脸上带着轻松笑意说:“辛苦了,您快去换衣服吧”
说着,他又随口喊了声:“江明,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谢总去衣服啊!”
江明就是《醉梦风华》的副导演,他将谢权带到文宏面前时,文宏原本还愁眉不展的,一见到谢权,紧锁的眉头便瞬间舒展开。
拍摄之前,文宏还问他是怎么说动谢权的,毕竟以谢权的身份,给人当替身,还要上场拍戏,这绝对不可能,有钱人的臭毛病实在多得很。
江明含糊其词,没法解释。
他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才大胆提出了那个提议,也没想过谢权真会答应。
江明带着谢权去休息室换衣服,在门口等候时,沈易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谢总不希望今天的事传出去,尤其是传到那位对手戏女演员的耳里。”
江明愣了下,有点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略带疑虑地询问:“沈助,谢总和那位是……?”
沈易倒也没有隐瞒,淡声回答:“那位是谢总的未婚妻。”
江明惊出了一身冷汗,合着他先前的推测没错,谢权忽然造访的确是探班来了,只是这探班的对象……
他原本以为那个新人赵弯弯才是谢权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蒋姒,而且两人的关系还不像他所推断的那样,是圈内常见的情人关系,而是……未婚妻。
江明愈发心慌,倘若不是今天阴差阳错之下,孟浩然拍不成,要是一切按照流程顺利推进,那今天这场戏岂不是孟浩然和蒋姒亲身上场演绎?
他还好死不死地主动邀请谢权在场观摩两名实力派演员对待这种亲热戏份时的表现,就为了能建立起投资商对这部剧的信心。
江明擦着汗,忐忑不安。
沈易提点:“你不必紧张,谢总没有插手你们剧组事务的意思,以后该怎么拍就怎么拍,资金方面也无需担心,恒星给你们提供的预算不低,不必苛刻剧组的吃住用度,只是……有些剧情的尺度该怎么拿捏,我想你心底有数。”
“明白明白”江明点着头,满口应答。
内心无比庆幸这部剧说得上大尺度的激情戏,也只有这么一场,亲热场面太多了,观众会腻,而且后期送审也会更加艰难。
……
知道那场戏拍得很顺利,文导没有什么不满意后,蒋姒就直接回了酒店。
她的房间在酒店二楼,等她下了电梯,就见她的房间门开着,酒店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她怔了一下,踱步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酒店经理见到她过来,态度温和地回答:“蒋小姐,您的房间水管漏水,怕影响到您的休息,所以特意帮您换一间房。”
“漏水?”蒋姒目光从房内掠过,房内的确湿漉漉的,连地毯都湿了,她皱眉,“那我的房间换到哪儿了?”
“六楼,6021”经理从口袋里拿出房卡递过去,“这是您的房卡,请您收好。”
蒋姒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接过房卡以后就往楼上走。
六楼房间不多,房门号也很好找。
她刚用房卡开门,对面紧闭着的房门应声而开。
蒋姒回头看了眼,对门房间里穿着睡裙的赵弯弯,见到她以后,双眸忽地亮起,惊喜地喊道:“蒋老师!您搬上来啦!”
蒋姒颔首,淡声解释:“嗯,我的房间好像漏水,酒店的人帮我换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