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去见林初妈妈了,”宁辞回忆了下,来得时候看见余尽硬要拉着林一去见林初伯母来着,性子比他还急,看样子就是不甘落后,连见个家长都要比快。
“哦。”乔稚语气拉长,心不在焉。
突然想起不就前和宁辞通完电话的乔父给她打电话,什么也不说,只是森冷绷着脸说了句,寒假带那小子回家。
回什么家啊。真是。
听乔父语气就像是想要把宁辞学长生吞活剥了一样。
“什么时候带我见伯父伯母?”
“啊?”宁辞漫不经心提起,惹得乔稚心底一震。
“啊什么,我知道伯父的意思了。”宁辞轻轻敲了敲乔稚的小脑袋,无可奈何,“总不能把我藏的这么严实,前面大风大浪还是我来。”
拐跑了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猪,白菜总要付出点代价。
乔稚经宁辞一提醒又想起乔父恶狠狠的那句,带那小子回家,有点战栗。
“学长我觉得你有点危险。”
宁辞看向乔稚眼底,长眉微挑。
“刀山火海,有你都闯。”
——
因为飞往英国伦敦飞机晚了些,下飞机把行李放在酒店,温晴在英国相熟的司机把乔稚和宁辞放到学院要面试的行政楼外。
周围的环境对乔稚来说陌生又熟悉,两年前她只身一人在这里比赛,为了填补从小到大缺少的陪伴而跳的芭蕾好像在宁辞身边多了些意义。她不再是一个人,她的世界也不只有芭蕾。
还有一个人,也有这个意义。
“怎么愣在外边?”宁辞边笑边看向乔稚,“是不是很熟悉。”
“学长怎么知道……”问到一半,乔稚突然明白,她的所有情绪所有小心思宁辞都能看出一些,即使不说,他也知道。
宁辞扬眉轻笑,“我都知道,所以我很开心,乔稚。”
乔稚许久没有这种被话砸进心里的感觉,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面试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宁辞抬手看了一眼表。
“嗯。”乔稚拉着宁辞的手没放开,哼哼唧唧的,好像是见了这一面就再也见不到了。
宁辞哑笑,“怎么今天这么粘人?怎么?怕我把你丢在英国啊?”
乔稚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如果宁辞就这样丢下她,她也许真的再也找不回他了。
宁辞轻轻抱了抱乔稚,清朗的声音缱绻,“你身边就是我的世界,我往哪跑。”
我的世界是你,我无处可逃。
原来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然后眼眼是你,没逃得过次次沦陷。
所以,即使你的身边多么遥远,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你啊。
这世界的尽头,我一定会到达。
——
等待的时间漫长,滴答滴答过去,面试厅里也是漫长。
面试结束,乔稚推开面试厅的大门,天光乍现,宁辞就懒散地倚在一旁,门一开,背身与对头的阴影形成明暗交界,将他颀长的身形镀上一层淡色的光晕。
重新看见宁辞的那一刻,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保险箱没跑一样,她把心放在宁辞那里,永远炽热地跳动。宁辞在哪里,她的心就在哪里。
进去面试的时候,面试官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跳芭蕾的动力是什么?”
坐在数十个面试官前,乔稚沉默,倏尔,缓缓抬起头,用极其正宗的英语口音说,“我可不可以先说一个很短的故事。”
乔稚声音温温软软的,带着一股甜味,让人不由就让了步。
几个面试官明显没想到乔稚回来这一出,商量了下,点头示意让乔稚接着说下去。
“上一次塞维克利比赛的失利,我决定逃避,去了A市,这也是故事的开始……”
……
乔稚神情讲到最后,早已经忘记面前数十位皇家学院的面试官们,像是短暂回想了下她和宁辞的相遇然后相恋……
他明恋她,也奔向她。
“是他让我重新来到这里,他让我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喜欢,叫我什么都愿意……”
全场静默。
乔稚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所以今天来到这里,结果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不用像是只小乌龟一样,需要外界再来压迫,逼她选一个答案。
最中间的面试官也就是温晴的老师,如今已经将近六十,看着依旧优雅如故。她看向乔稚,仿佛是在透过乔稚看自己曾经的学生,一样意气奋发怀揣梦想的小姑娘,却又不一样。
乔稚直起身,也没想过听到最后的答案,转身突然被中间的面试官叫住。
“你说你叫什么?”
乔稚脚步停住,转身把视线投向中间的面试官。
……
最后,皇家学院同意以延迟一年入学的条件正式录取她。
宁辞也看见了她出来,他神色淡淡,斜倚着墙,眼皮略微掀起,看见她的那一瞬,深邃的长眸微敛,眼角微扬,绽出清隽冷冽的笑意。
他全部的温柔皆是她,余生温柔也会是她。
乔稚向宁辞跑去,拼尽全力般。
宁辞也像是知道,唇角倏然勾起笑把跑过来的乔稚抱进怀里,垂眸,“跑这么着急干什么?”
乔稚伸手环住宁辞脖子,微微踮脚,想要凑到宁辞耳边。
宁辞无奈,身子低了低正好让小姑娘够上。
“因为我想见你,立刻,马上。”乔稚抬头俯在宁辞耳畔,温软的声音慢慢落入,倏然滚烫。
宁辞侧眸,看见乔稚眉眼都在笑,也看见了乔稚眼底的光,那样炽热澄澈。这般赤忱的喜欢她也给他。
你明恋我,我也奔向你啊。
————终————
第50章 我们啊
白冰在比赛之后就回了英国, 受温晴嘱托办好了乔稚在英国的手续。两人又和白冰一起吃了一顿饭, 这才上了飞往S市的飞机, 宁辞自然也是去的。
乔父电话里头的话说的强硬,两人都知道逃不过。
左右两人都确定要在一起, 更何况一年后还面临着一个异地恋的问题, 肯定要开诚布公和乔父乔母说清楚两个人的打算。
候机厅里。
宁辞跟温晴交代完,抬眸, 看见身边乔稚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由发笑, “我也没这么拿不出手吧?”
乔稚连忙摇头否认, “爸爸连对言言都脾气不大好,我怕他对学长你也……”
乔父的脾气乔稚是知道的,平时对她和乔母一副和蔼的样子, 在外人面前都是板着脸,连薄桢言在乔父这里也讨不着好, 更何况宁辞一上来就触了乔父的逆鳞, 把乔稚拐跑了,还让乔母念着。
其实就是吃醋了。吃醋的老男人比想象中更不好讨好。
宁辞也知道乔稚的顾虑,长眸敛着,笑着勾了勾乔稚的手指,“谁让我拐跑了这世界最可爱的猪呢。”
听宁辞猪的事,乔稚涨红了脸,小声否认道,“我……不是说我是小星星的吗?”怎么又变成猪了……
宁辞看小姑娘在意的重点清奇, 也没追究下去,似笑非笑打量了几眼移开视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稚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口,“学长到爸爸面前一定要无条件惯着他的话来,还有如果爸爸让你留在家里吃饭就说明接受学长了……”
乔父说起来也不是很难哄,只要在他面前保持顺从,投其所好,其实比小孩子还好哄。
宁辞笑着看着操心来操心去的乔稚,答应了一声,“嗯。”
“虽然说爸爸对言言也不太好脾气,不过他还是挺喜欢他的,学长……”乔稚板着指头,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还没接着往下说,就发现宁辞盯着她看,眼睛在笑。
“再提薄桢言,我就亲你了。”
乔稚突然移开脸,抿了抿唇。
她错了。
这里也有一个吃醋的男人。
——
两人下了飞机把行李放进出租车里,报了乔家的地址。
飞机上的时间实在难熬,英国到S市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去英国的时候时差也没倒过来,乔稚明显是累了,虽然眼皮强撑着掀起,意识禁不住地往下沉。
宁辞垂眸,注意到乔稚有些困意,“困吗”
乔稚摇摇头,“不困。”
宁辞只是笑,把乔稚的头轻轻揽到肩上,柔声,“那就替我睡会。”
乔稚迷迷糊糊,眸光投向宁辞,疑惑不解。
“我太紧张了,睡不着。”宁辞清隽的眸轻敛,半带笑意看向乔稚,意味分明。
乔稚不明所以,拉着宁辞的手,捏了捏手心,“学长你别紧张,我在呢。”
“所以啊,你替我睡,让伯父看见他的小公主没休息好我不是更紧张了。”宁辞话说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像在哄小姑娘睡觉。
乔稚反应过来宁辞是怕她休息不好哄她睡,突然有种被肆无忌惮宠着的感觉,鹿眸染了笑,慢慢咧开笑,点点头,“嗯,我替学长睡。”
宁辞垂眸,看乔稚睡得渐熟,靠在宁辞的肩上,手紧紧拉着手臂,表情不大安稳,像是害怕宁辞会跑一样。
宁辞哑笑,还真是因为不放心呢。总担心自己会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姑娘这么缺乏安全感,现在还像是把全部安全感吊在了他身上。以前从来不敢想象,发现一个人原来把满腔的安全感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这样的想法。
他想让她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安全感。他哪里也不会去,只会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