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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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循】:好样的周屿!
【顾循】:又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个女魔头是吧
【顾循】:我不干了妈的!!!解约解约!!!
【.】:顾大经纪人,你是最棒的,加油!
【顾循】:滚!
*
早晨十点,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洒落屋内。窗外是难得的一片蔚蓝,就连风都带着一股美妙的味道。
秦然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为了周六能够赴林老师的约,她昨天硬是把周屿的采访稿写完了,修修改改,一直熬到半夜四点多。
一闭上眼,脑子里还全是周屿的声音,根本睡不着。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已经快挂到下巴了,额头上还冒了颗大痘,秦然仔细地化了个淡妆,将所有狼狈遮盖住。
四十分钟后,秦然背着包欢快地出门了,困意早已被即将见到林老师的兴奋赶走。
林老师家很好找,是一幢独栋别墅,门口还有一个小院子。怪不得她发地址的时候,没有说单元号。
秦然抬头看向眼前的三层别墅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周屿进这个圈子也没几年,就已经能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了。
而她,还在苦逼的和室友合租。
她刚想走近去按门铃,后面传来熟悉的男声:“秦然老师,你一直站在门口看什么?”
秦然回头一看,是周屿。
他穿得很休闲,灰色的T恤加蓝色牛仔裤,随意搭了双运动鞋,手上还拎着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他在自己家门口还戴着口罩,而且他怎么从外面进来?
秦然诚恳回答:“感叹一下大明星的吸金能力。”
周屿:“……”
他没搭声,大步走到门口,居然也按了门铃。
秦然疑惑道:“你没自己家钥匙吗?”
周屿摘下口罩,看向她,神情悲痛:“嗯,前几天做错事,被林老师赶出来了。”
秦然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是在驴她,回了他一个“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
门很快有人打开,来人笑眯眯地对着周屿说:“小屿,你来了啊,好久不见。”
周屿笑笑:“张阿姨好。”
周屿走近屋,张阿姨才看到后面跟了个女孩,好奇问:“小屿你谈恋爱了啊?这是女朋友?”
秦然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是林老师的学生,我和周屿刚刚在门口碰到的,我们不熟的。”
周屿拿着拖鞋,手上的动作被那句“不熟”搞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刚说完“不熟”的女孩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他手上提着的粉色拖鞋:“给我的吗?谢谢!”
没等他搭话,便拎着那双粉色拖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换了起来。
二楼厨房传来林文茵响亮的声音:“小张!快!来帮帮我!锅着火了!妈呀!”
周屿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秦然忍不住问道:“林老师这是?不会做饭?”
周屿:“会做。”
“那怎么还这样?”
周屿眨眨眼,对她狡黠一笑:“就是难吃。”
秦然突然觉得有点愧疚,这是看她来了才做的吗?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和林老师说出去吃了。”
周屿盯着她,轻笑道:“不用内疚秦然老师,林老师就这样,她就喜欢炸厨房。”
听完这话,秦然扬起的笑意,从嘴角荡到眼梢:“那我待会可要好好捧林老师的场。”
周屿带着秦然走到客厅,还没坐下,林老师就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了。
看到秦然来了,林文茵顺手把锅铲搁在一旁,对张阿姨说:“小张,剩下的你做吧。”
秦然听到周屿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万幸。”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文茵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像观赏什么贵重的艺术品般,左看看,右看看。
秦然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刚想说些什么,林文茵便一把搂过她,声音有些哽咽:“秦然啊,老师太开心了,能看到你长得这么好。”
秦然感觉到后背有热意滚落,才发现林文茵是真的哭了,赶紧轻拍她背安慰道:“林老师,这么久不见,我们得高兴。”
师生两人足足抱了有两分钟,周屿被晾在一旁,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客人。
他很少看到林文茵哭,不明白她今天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激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随手拿了张纸,递给她。
片刻后,林文茵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拉着秦然坐在沙发上,温柔地说:“你外婆身体还好吧?”
闻言,秦然突然垂下眸,沉默了好一阵,才回答:“外婆几年前去世了。”
倒水的动作一顿,周屿回忆起初三那次家长会,好像她家里来的,就是外婆。
林文茵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怎么会?我记得那会她身体还很硬朗,她专门和我说,让我多费心费心你的学习。”
周屿听到秦然搭话,声音轻轻的:“是胃癌,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林文茵边擦泪边啜泣道:“什么时候的事?要是我们早联系上,我也能去送送她。”
“我大三的时候。”
半晌,俩人都没说话,陷入一片沉寂。周屿感觉自己也被她俩传染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林文茵又抱紧了秦然,安慰说:“你太不容易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今天难得见面,高兴点。”
坐在一旁的周屿,好像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对啊开心点,我还拿了酒来。”
他一说话,秦然才想起来,这还有一个人坐在旁边,瞬间觉得更不自在了。
林文茵抹了把眼泪,笑着说:“对,我让周屿拿的最贵的酒,我们待会喝点。”
秦然歪头看向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果然是不熟。
林文茵还有很多话想问她,一看周屿杵在旁边,无所事事,便吩咐道:“去去去,客人来了怎么不知道切水果!”
“哟,林老师终于想起我来了啊,我还以为我是透明的。”
秦然失笑,周屿揶揄起自己妈妈,一样不留情面。
林文茵:“滚一边去!”
周屿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怪声怪气地说:“好歹我也是功臣,就这么对我。”
“你现在才找到联系方式,还功臣呢?我没踹你就不错了!”
看到这个场面,秦然忍不住说:“林老师,您和周屿的相处方式也太有趣了。”
林文茵:“理他干嘛!你给老师说说,你后来上的什么大学?学的什么专业?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望着林文茵期待的眼神,秦然一句句耐心回答:“我上的大学是A大,学的法学。现在在《视界》杂志做记者。”
林文茵:“视界啊?我知道,周屿之前好像上过封面。”
秦然:“嗯嗯是的,那封面现在还挂在我们公司一楼呢,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来。”
很快,周屿端着一盘水果,走到茶几前,毕恭毕敬道:“林老师,秦然老师,请慢用。”
看着这样的周屿,秦然恍然如梦,这样的场景似乎不应该在现实中出现。
她平常看别人伺候明星惯了,别说切水果了,就连插个吸管都是工作人员代劳,更何况是周屿,按照他现在的热度,去哪都是被追捧、服侍着的,现在居然恭顺得像只小狗。
把水果递给秦然,林文茵又问道:“你在A大念的法律系,毕业之后应该不少律所要人吧,为什么来做记者啊?”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周屿,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刷着,眼神却不自觉瞟到另一边。
他看到秦然又沉默了几秒,才说:“就……机缘巧合。”
好在林文茵没有在意这片刻的停顿,依旧脸含笑意,“做记者也挺好,不过你能上A大,就证明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做到了,老师真的觉得很欣慰。”
秦然握紧了她的手,极其认真地说:“您和我说过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林文茵笑得更开心了。
就在这时,一大早就去钓鱼的周鸿羲提着一个红色的大桶回来了。周屿看到他,连忙放下手机去帮忙:“我来。”
秦然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和周屿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爸爸,赶紧站起来说:“叔叔好,我叫秦然,是林老师的学生。”
周鸿羲脸庞线条比周屿柔和些,眼睛却是一样澈亮,眼神里带着和周屿很像的温和笑意,笑盈盈地说:“你就是秦然啊,总算见到本人了,老听文茵提起你。”
秦然走上前和他握手:“您好您好。”
林文茵看着桶里刚钓上来的鱼,和秦然说:“秦然,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做我的拿手菜。”
周屿刚想把桶拎回厨房,听到这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您那拿手菜,上次都把我爸吃进医院了,您还要做呢?”
说着对周鸿羲使了个眼色,周鸿羲赶紧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看来平常没少受“摧残”。
林文茵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扬起手作势要打,嘴上却说:“那都给张阿姨做吧,我怕秦然以后不敢来了。”
秦然下意识说:“没事没事,我身体很好。”
说完才发现自己默认了什么,赶紧又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林老师做的菜……我能吃!没关系的!”
怎么有股视死如归的感觉?
一家三口看着她,忽然发出一阵笑声,这个小插曲就这么盖过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林文茵又拉着秦然聊了许久的天,周屿一直默默地坐在她们身边,没有插话。
秦然有种被别人采访的感觉,一直在回答各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