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撞得很疼,他龇牙咧嘴的表情在口罩下都能感觉到。
压着计嘉的小偷问:“怎么办?弄死?”
一听见要弄死她,计嘉挣扎得更厉害了。嘴巴上捂着一只手,她都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蹲在她面前的小偷和她四目相对,一股熟悉感立马袭来。
计嘉一时间还没有想到他是谁,只听他冷冷地开口:“松开她。”
“哈?”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松开她。”
对方不解:“这婆娘报警……”
计嘉听出他们意见不同,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要放自己一马。
身上一轻,是那个有意要放过计嘉的小偷一把将她身上的人推开了。
他拉起地上的计嘉,缓缓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姐,好久不见啊。”
是计桉。
他摘到了防止留下指纹的手套,温柔地将计嘉凌乱地头发拨到她耳后。
直到警察用手铐将他带走的时候计嘉还愣在原地。
计桉被当场抓住了,另一个小偷眼看情况不对在警察来之前就跑了。
计嘉一起被带到了警察局,唐宁以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看着比她们大了几岁的男人,打扮很成熟。计嘉没有见过他,他直接去了局长的办公室,看来是认识什么人。
“谁啊?”计嘉问唐宁以。
唐宁以担心地看着计嘉,拉起她的胳膊,确认她还健不健全:“宋知祎的小叔,我刚和他一起吃饭,你说出事了,他说他认识警局的人就一起过来了。你没事吧?”
计嘉摇头。
因为抓到了计桉所以另一个小偷的身份也很快就确认了,当然警察也通知了房子的户主。
计嘉知道这个谎言要被戳穿了。
陈清让还没有到,没一会儿那个男人和局长一起出来了。
他说处理完了,计嘉只需要签个字就能离开了。看他很有发言权的样子,计嘉想求他帮自己一个忙,她想见一见计桉。
倒不是什么姐弟情谊,计嘉有别的事情想问他。
见面被允许了。
在审讯室里,计嘉坐到了计桉的对面,很多年没有见的姐弟,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计桉在沉默中率先开了口,他带着手铐,一动就有刺耳的声音。
“就当是替我妈还了,是我们欠了你的。”
计嘉现在需要的不是他这声道歉:“计芳华在哪里?”
计桉摇头:“她上个月跑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突然火急火燎地离开了,你知道的她一直这样。她也没有留钱给我,我想到你们以前住的房子,去了几次之后发现一直没有人住,就想和我朋友去偷点东西,但是没有想到碰见你了。”
这话听不出任何问题,既然没有办法从计桉口中得到计芳华的消息,计嘉只能作罢。
简短的见面谈话到此结束,计嘉正准备起身离开,计桉突然叫住了她:“他真的就这么接受你了吗?是你变了?还是你骗术更高了?”
计嘉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门关上了。
唐宁以和那个男人还在等计嘉,只是计嘉视线越过他们看向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警察局的人,他正在签字。
风尘仆仆,计嘉想到了不久前他突然出现在清海一样。
她依旧心跳加速,可这次多了一丝害怕。
陈清让一边写着他的名字,一边解释:“她是我女朋友,所以去我家很正常。另外两个法律怎么判就怎么判。”
计嘉朝着唐宁以苦笑一下,示意剩下的事情她都能自己处理好了。
唐宁以能和她成为朋友自然是因为懂她,很快就和那个陌生男人一起消失在了未歇的雨中。
陈清让签完字、按完手印一言不发地用纸巾擦着大拇指上的印泥,他就像是没有看见计嘉一样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气压很低,计嘉知道他在生气。
她也想解释,可一直都没有发现比较好的开口解释机会。
司机把他们送回了朝海街,这个时间点他也不回所里了。屋子里还亮着灯,但计嘉觉得那像审讯室里审判计桉的灯。
现在轮到了她。
陈清让换上了室内的拖鞋,走到了客厅,然后就像是突然被点穴了一样,立在原地。
手叉着腰,背对着计嘉:“解释吧,我听着。”
计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个在老师面前没有带作业的学生。
人最会的就是找借口。
计嘉承认自己是骗了他,但是这次骗他的原因是因为真的喜欢他。
她想偷偷拿回那封信,假装没有这件事。
可谎言终究只是谎言。
上天并不会帮助一个撒谎的人。
“不会说话了?”陈清让转过身,他真的很生气。
为什么她非要骗自己呢?
一件事一旦被遮遮掩掩就不能怪被欺骗者多加猜疑。
陈清让见她不说话,后槽牙咬紧,他真想一拳头砸在墙上:“和唐宁以聊拍摄后续,然后聊到了警察局,倒不是两个人吵架了,而是我的房子被偷了。然后原本应该在咖啡厅里和人聊天的人突然闪现到了我的房子里。计嘉你可以现在不说话,我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你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出来我就原谅你。”
计嘉当然编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
陈清让居高俯视她:“编不出来就说实话,别给我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有话说话,非要我逼问我只会更生气。”
“我……”计嘉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告诉他自己曾经威胁过他强|奸?他只会更生气吧。
这两件事都会让陈清让生气,计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当年没有做这件事,可是她没有时光穿梭机。
见她不肯说话,一只手一直揣在口袋里,陈清让隐隐觉得她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他一把拽住计嘉的手腕,不顾计嘉的反抗,直接将她胳膊扯开,力气大得像是能把计嘉手腕生生折断,他鲜少不怜香惜玉,计嘉喊疼也没有松手。
她手心还紧紧抓着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
他仗着身高优势,抢到信封之后也不用躲,直接举起来看就行了。
任凭计嘉怎么蹦怎么跳都抢不走。
一张鉴定报告。
高举着的纸张靠近灯,他看见了纸张背面还有字。
【你如果报警,我就告你强|奸。放我一马,违约金的钱我会慢慢还你。】
所以那次她那么主动,原来这就是她敢跑的资本,也是她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底气。
这就是她的护身符啊。
出乎计嘉所料的是他没有生气地将鉴定报告撕碎,而是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
计嘉头一次谎话被戳穿时是这么害怕的:“真的对不起,我后悔了。我没有想真的用这个害你,我就是想保命。”
她自私且可恶。
陈清让觉得她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的时候又很笨,她怎么就不懂呢?
她最好的护身符是自己的喜欢。
可自己一次又一次把“护身符”送到她手里,她都丢掉撕碎。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证据还有时效性吗?”陈清让突然态度骤变,他拉起计嘉的手,将信封放到她手心,“我再送你一份吧。”
计嘉几乎是被扛回卧室的,然后直接被丢在了床上。
计嘉被按在床上,拉扯自己衣服的手冰冷。遇见小偷时还没有哭的人在这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她在床单上挣扎,她不想继续:“陈清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他像是一头盛怒的狮子,他将计嘉从她的棉服里像是剥开荔枝一样剥出来。
没有任何前戏,他抬腰直接进入正题:“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我以为你这只白眼狼能喂熟,我真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
第53章
计嘉也不清楚自己哭了多久, 大约是要强的性格她很少哭。
都快不记得上次落泪的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了。
疼痛感并没有维持多久,但计嘉就是一直想哭, 她讨好地去亲他, 陈清让偏了头,让她的吻落了空。
她够了好几次, 最后才亲到。吻没有回应,道歉也没有回应。
计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张被用完丢掉的卫生纸,完事后没有温存, 她看见他穿上裤子拿出烟盒,套上一件卫衣。在屋内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用手做出挡风的手势。
他朝着卧室外走去,计嘉变成了前几次的他:“你去哪儿?”
回应她的只有关门的声音。没一会儿又是一道开关门的声音,他出门了。
计嘉头一次觉得开了地暖的房间一点儿都不暖和,她畏寒地缩在被子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刹不住车。
她突然想到了在审讯室里计桉的话。
——“他真的就这么接受你了吗?是你变了?还是你骗术更高了?”
她想是另一个答案吧。
是因为陈清让真的很喜欢她。
但她的人生, 后悔仿佛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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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恒易太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