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橙不想跟盛景说话,放好了番茄,又拿着那两根葱,一路小跑,到洗菜池旁边。
等她洗完葱回转,放葱的地方,又搁了两颗小青菜。
季夏橙终于忍不住了,气呼呼道:“还有其他要洗的吗?我可以一块儿洗!”
盛景抬了抬眼皮儿看她,“没了!”
季夏橙又去洗了一回,她掰开小青菜的叶子,一片一片冲洗的时候,还在想:盛景这人烦的很,太会拿捏她了!
洗完了青菜,季夏橙再回去,没像刚刚那样故意不理人,问他:“我还能帮什么忙?”
盛景正在拆解半只鸡。
做饭其实是件特别有烟火气的事情,但盛景能做的像舞剑,不是招式像,而是做饭也能做出凌厉和洒脱。
不像旁边的周大江,切个肉,能剁得案板邦邦响,跟搞装修一样!
另外两家更神奇,说晚上吃素不开火,就准备拌点蔬菜沙拉。但切菜的水平,不敢恭维,
这时,盛景示意她掏自己的褂兜。
山顶风凉,山下穿短袖,山顶还得多加一件外套。
盛景就是在衬衣的外面套了件外套,黑色的,款式看不大出来,他还戴了个围裙,搞得像居家好男人似的。
季夏橙不太想摸他的口袋,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她伸手一摸,摸了把瓜子,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让她一边呆着嗑瓜子呗!
不远处就是个公共餐桌,也是石板搭建的,正临山崖边,视野开阔。
顶上还有巨大的白色天幕,能遮阳。
盛景的鸡已经拆解好了,剩下的活,她哪一样都干不了。
季夏橙便摸了半把瓜子,去天幕的底下坐着。
嗑着瓜子,喝杯小茶,再赏一赏风景,还真是悠哉的很。
尤其是再看其他三对嘉宾手忙脚乱,优越感一下子就来了。
她嗑着瓜子不太想承认盛景有多好,但因为吃人的嘴软,也想不出来他坏的地方。
苏喜跟周大江吵了两句,气呼呼来天幕下找季夏橙。
她埋怨道:“烦死了,说什么都不听!”
周大江在做芦笋炒肉,苏喜说芦笋要切片焯水,周大江嫌麻烦不肯焯。
就这么大点事,也值得吵一吵!
季夏橙想得倒开,劝她:“有人给你做好饭就行,你管他怎么做!”
她就不挑,盛景做啥她吃啥,只要不下毒就行,反正她不做!
苏喜一想也是,凑合吃吧!
回家了还有阿姨,出门在外的,还有摄像头,得注意夫妻形象。
苏喜挺自然地拿了季夏橙的瓜子,边嗑边说:“你们居然还能买瓜子!”
这玩意儿她们在山下不一定吃,热量高,影响减肥。
但上了山,节目组又不许嘉宾自己花钱买东西,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就显得格外宝贵。
苏喜吃上了瘾,主要是这个环境太适合了,干坐着没劲,瓜子很快就没了,她问:“还有吗?”
季夏橙点点头:“还有,你等着!”
要她自己吃,她肯定不会去找盛景第二回 。
但现在她蹭到了盛景身边。
盛景回头看她一眼,明知道她想干什么,还故意问:“干吗?”
季夏橙不想理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直接伸手去他口袋里掏,左手一把,右手一把,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明明可以不拆开,将一整袋瓜子都给她。
哼,腹黑,心机!
盛景做了个山菌炖鸡,又用鸡汤打底,做了个西红柿青菜面。
周大江那儿做了芦笋炒肉,凉拌黄瓜,主食也是面。
开饭的时间,四对嘉宾是坐在一起。
互相谦让、互相邀请了一番,最后一块儿吃了。
季夏橙很小气,反正她没邀请赵敏儿。
吃饭的时候,赵敏儿一直都很安静。
分享了盛景做的鸡汤面,居然还破天荒冲季夏橙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当着摄像机违心的笑,其实也违心,但违心的同时又表现出了友好,太复杂了。
赵敏儿也不是不听劝,至少汤绝然劝的那句她听进去了——盛景不一般,不能得罪!
到底有多不一般,大概是从家世到职业,都不一般。
娱乐圈的人多少都会信运还信命,大都喜欢与各个宗教的大师结交。
总之,季夏橙的这个靠山很硬!
季夏橙没有仔细推敲赵敏儿这个笑容背后的原因,吃完了饭后,她们又点燃了篝火,听周大江弹了会吉他,唱了几首歌。
周大江一个鼓手,吉他弹的还行,歌唱的就很一般,算能听的程度。
但季夏橙特别给面儿,点了好几首歌,巴不得他能唱到天亮。
周大江还想让盛景吹尺八,但他没有带。
周大江很是遗憾,让他下回录节目怎么着也得带上,他要拜师学艺。
一直闹到晚上十一点,众人都困了,各回各的小帐篷。
季夏橙磨磨蹭蹭地也回了小帐篷。
现实啊,别管有多残酷,不面对不行!
季夏橙去洗漱的时候,盛景打了个灯,站在门口等她。
其实她是个憨胆大,刚刚众人解散的时候,苏喜还问程娟娟山上会不会有狼。
季夏橙跟在她俩的后面走,一时兴起,学了声狼叫,吓得苏喜要掐她!
这山顶怎么可能有狼呢!
现代社会人多泛滥,人都要把山头踏平了,哪有狼生存的空间,要有也是有色狼。
季夏橙瞥了眼某色狼,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山路不平,穿着厚底的运动鞋都硌脚。
季夏橙真没反应过来,后头的盛景忽然冲了过来,扛起她就走,跟土匪抢媳妇似的。
这可跟上午的公主抱不一样,舒适度太差。
他的肩膀太硬了,硌得她胸口疼。
挣扎又没有用处,他有一身的禽兽力气。
季夏橙气不过,捶了他好几下。
一回了帐篷,盛景像卸货一样,直接将她卸在了睡袋上。
他转身拉紧了帐篷的门。
空间一下子就变得私密。
季夏橙下意识看了眼摄像头,红光闪烁,没关。
她略微松一口气。
录节目是这样,开着摄像头,看起来不清白,实际上清清白白。
可关上摄像头,清不清白,别人是看不见了,但危险危险!
洗漱的时间,她已经换好了睡觉要穿的衣服。
当然不会是睡衣。
她穿了一套材质柔软的灰色运动服,连袜子都换了干净的。
季夏橙钻进睡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她假装要睡觉,闭上了眼睛。
实际上盛景走到哪儿她都知道,她的意念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很是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盛景那么大的阴影停留在了摄像头的旁边,停了好半天,他好像抬手了,他是不是要关摄像头?
季夏橙的眼睛唰一下就睁开了,瞪眼看他,带着怒气。
盛景举着手里的刮胡刀,看着她,挑衅地笑。
季夏橙知道自己被骗了,撇嘴说:“大半夜刮什么胡子?”
盛景:“怕离得近一会儿扎到你!”
季夏橙的心怦怦乱跳,一脸的嫌弃:“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我尽量!”盛景略带嚣张地指了指睡袋,说出来的话,实在不走心。
盛景洗漱的时候也换了衣服,黑色竖条纹的丝绸睡衣。
他关了帐篷顶上的大灯,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季夏橙太紧张了,不由攥紧了手心。
盛景躺在了她的身旁,呼吸平稳。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绷紧了身体。
山风吹得帐篷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