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网上传的那样,这家酒吧的服务员质量非常好!
二十出头的大男生,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衣摆压在黑色长裤裤腰下,崩出紧致的腰线,隐约还能看见腹肌的纹路。
简直不要太斯哈!
陈倩兮喜欢看帅哥,尤其是成群结队的帅哥同框,非常赏心悦目。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不久前在外面看见的顾尧野。
那身材才真是了得。
要不是一早便知道江静月讨厌顾尧野那货,她还真想暗搓搓磕一下他俩。
毕竟客观来讲,江静月和周矢这一对,双方都太过冷静理智,慢热得一批。
他俩在一起,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却缺少男女之间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的性张力。
顾尧野就不一样了。
他这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连微微翘起的头发丝儿都透露着张扬跋扈的野性。
保不准江静月和他在一起,会展现出与平日清冷娴静截然不同的一面。
光是想想,陈倩兮对他俩同框的期待值便已经拉满了。
“静静啊,这么多年了,你到底为什么不待见顾尧野啊?”陈倩兮的思绪回笼,不由自主想到这个问题。
她和江静月从高中二年级分文理班的时候就认识了,细细数来,她们的友谊已长达11年之久。
可是至今为止,陈倩兮还是不知道江静月到底讨厌顾尧野哪一点。
深市上流圈子里,比顾尧野浪荡的富家子弟多了去了。
也没见谁像顾尧野这样,只在江静月面前提上一嘴,就能令她皱眉不适。
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根深蒂固的偏见。
总之只要是顾尧野,那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会让江静月抵触、反感。
“不记得了。”江静月蹙眉,“或许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坐我后面,上课总扯我头发。”
又或许是高二那年在楼道里,顾尧野步步紧跟在她身后,像个变态似的窥探她不小心渗漏的姨妈红。
还有小时候学钢琴,学画画,他像个学人精似的总跟她学一样的东西……每次都在兴趣班里出尽风头。
最后还欠欠地跑来问她,他是不是超级无敌绝世厉害。
哦对了,还有高中的时候,顾尧野收了很多女生的情书,对她们来者不拒,和谁都能开心唠嗑,浪荡轻浮得不行……
而且他仗着成绩好,每天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跳脱的性格让人完全无法掌控……
他这人,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野得没边,又肆意张扬得扎眼。
让人很不舒服。
总之,从小到大,二十几年的岁月沉淀。
顾尧野那不着调不正经不检点的个人形象,已经在江静月心里根深蒂固。
听完江静月的回答,陈倩兮脸上的表情似是僵住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值得江静月记这么久?
“其实……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陈倩兮一副作罢的态度,“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咱们喝酒吧,不醉不归,不要再想这些烦心事了。”
江静月思量了片刻,想到明天周六,她可以和同事商量轮休,便冲陈倩兮点了点头。
“我给我同事说一声,明天我跟她换一下,休息一天。”
陈倩兮点头如捣蒜一般,别提多开心:“那我们今晚可以敞开喝了。”
“喝醉了让林豫东来接咱俩!”
江静月给同事发了消息,确定了明天轮休,这才答应了陈倩兮不醉不归的提议。
总归她也心烦意乱,正愁回家睡不着觉。
醉了更好,至少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不醉不归了,江静月当即决定,现在就把婚约的事情告诉周矢。
争取喝醉之前,把困扰她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关于顾江两家的婚约,江静月并没有赘述太多。
她十分客观冷静地编辑了一大段文字,趁着脑热,直接给周矢发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等,等周矢看见消息,以及回消息过来。
等待期间,江静月陪陈倩兮喝了大半瓶啤酒。
她一边喝酒,一边翻找下酒菜冷吃兔里的兔肉丁。将一层层的干辣椒段拨到一旁,堆成了小土丘。
等了大概十分钟,周矢的微信消息来了。
[A周教授:方便通电话吗?]
[A周教授:总觉得有些话,应该亲口说给你听,而不是隔着屏幕回你一排冰冷的文字。]
周矢这人,一直以来给江静月的感觉都是温和有礼,不急不躁的。
他长了一张温文俊雅的脸,言谈举止,无一不凸显其高尚品德。
用陈倩兮的话来评价:他温柔沉稳,体贴周到,很适合结婚。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清心寡欲,给人的感觉无欲无求,没有尘世人的烟火气。
举个例子。
江静月和周矢在一起七年了。
排除他俩假装男女朋友那几年不算,就从假戏真做那一年开始,他们也实打实谈了近两年的恋爱了。
最亲密的举止竟然只是亲脸!亲额头!亲手背!
这让陈倩兮感到不可思议。
她觉得江静月和周矢简直就是这快餐式恋爱时代里的一对奇葩,男的不主动,女的也不邀请。
绝了!
“我去给周矢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婚约的事。”江静月低着头看手机。
忽明忽暗的灯光钻进她后领的缝隙,落在她肤如凝脂的一截后颈。
那画面,宛如高洁雅贵的纯白天鹅浅浅低首戏水,娴静温柔,也端庄典雅。
陈倩兮来不及细看,江静月已经收了手机站起身去。
随后她找了一个服务员,打听酒吧里有没有较为僻静的地方。
被指路去了二楼洗手间。
-
酒吧二楼,VIP大包房。
动次打次的音乐震颤耳膜和胸腔,卷着人埋进这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中。
顾尧野作为今天这场接风宴的主角,没少被人敬酒。
不过他这人一向随心所欲惯了,不想喝酒的时候,连借口都懒得找一个,便把对方的酒拒了。
要是心情好点,便来口饮料,随便应付一下。
所幸他那些酒肉朋友也习惯了他的脾性,并不介意。
毕竟顾尧野要是真和他们拼起酒来,就算把这一屋的人喝趴了,他也不带头晕眼花的。
说不定还得往他们屁股上踹两脚,骂一句“废物”。
“野哥,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啊?还是说,留下不走了?”有人扯着嗓子问顾尧野。
声音转眼就被音乐淹没。
顾尧野听见了,却不回答。
他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身影在明暗相交的光线里忽而清晰,忽而朦胧。
两条气场强大的大长腿交叠放在暗纹大理石的茶几上,左手拿着一只机械感很强的打火机,正百无聊赖地把弄着。
啪——嗒——
啪——嗒——
打火机的盖子在他拇指拨弄下,有规律的开合着。
这只打火机是顾尧野抢的苏以凡那小子的。
不让他在这封闭的包间里抽烟,便给没收了。
后来又有人不识趣,凑上来问他和江家大小姐婚约一事。
顾尧野对这场接风宴彻底没了兴致,耐性全无地踢开了挡路的某家公子,贼他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我出去透口气,你们玩。”
听到顾尧野的话,包间里安静了一瞬。
随后惊叹声此起彼伏。
“野哥今儿心情不错啊,去透气还给哥们儿们打个报告。”
“是不是顾江两家婚约的事,他心里其实还挺乐意?”
“得了吧,就江家那位沉闷无趣的大小姐,哪能入我野哥的眼啊!”
“是啊,谁不知道野哥喜欢辣妹,最好性格和身材都辣的那种!江静月和‘辣’一点也不沾边好吧!”
“等一下,野哥出去透气,不会直接溜了不回来了吧?”
“……就算他真要溜,你还敢拦着不成?”
“就是就是,咱们自己玩儿呗,反正苏少买单,大家伙儿可千万别给他省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