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她,单恋一个人十年还能不改初心,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的。
“他有他的难处,我理解。现在的状态,我还挺知足。”郑轻轻笑容明朗,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好奇有关邵总的事情呢。”
“轻轻姐!”明栀微嗔。
郑轻轻笑着摆摆手:“行行行不逗你。悄悄告诉你,邵总大学时候还挺传奇的。”
“不用想就是。”明栀抿唇,凭邵希臣的家族背景、能力与样貌,绝对是学生时代的风云人物。
这家店衣服没什么入眼的,郑轻轻拉着她出来,两人胳膊挽在一块儿。
“我们仨大学同一个班,邵希臣呢,不喜欢与人来往。何远洲跟他是室友,有次老师分课题,我们在一组,以此为契机,算是成为朋友了。”
郑轻轻停了几秒,“因为一些事,大三时候他们出国留学两年,我待在北城,毕业直接进了邵氏。”
明栀惊讶道:“那你比他俩还老员工呢。”
“是。”郑轻轻回忆起那段时光,有感而发,“从国外回来,是邵总父亲在集团势力最弱的时候,眼看着集团要落入他三叔手里,他带着何远洲空降董事部,用了三年时间才重新掌握大权。”
听着郑轻轻的感慨,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邵文烨的脸,肃穆沉着,讲话很有气势。
他都能险些失去集团掌控权,由此可见邵希臣的艰难与手腕。
“想起什么了?”郑轻轻问。
明栀摇摇头,刚要开口,手机铃声响起。
她清晰捕捉到,郑轻轻望见来电人的瞬间皱了皱眉,尽管只是一瞬。
“我接个电话。”郑轻轻没有避讳她,“妈,怎么了?”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别说一个小时五百,您给他请一个小时五千的家教,他还是不及格。”郑轻轻语速飞快,“他不是学习那块料,您就省省心吧。”
……
“您讲理行吗?我什么时候小气了,您跟我要钱我哪次没给?”郑轻轻口吻无奈,“我正在加班,有事回家再说。”
挂掉电话,郑轻轻神情很快恢复自然,指着手机道:“我弟要补课,五百一小时。”
“你弟弟还在上学?”
“对。他小我十五岁,今年初三,成绩一塌糊涂,门门不及格。”郑轻轻叹口气,“逛街不提这些。跟你说,邵希臣大学三年……”
两个人一直逛到天黑。
回程的公交车上,她突然意识到,一下午没买什么东西。倒是关于邵希臣的事情,听了一箩筐。
-
十一月过得飞快。
往年,明栀最期盼十月份,很不喜欢十一月。
十月份法定节假日至少一周,运气好连上中秋又多一天,兼职工资在这几天总是会双倍。
而整个十一月,没有一天法定节假日。
去法国的时间定在十二月初,离开前的周末,明栀照例去医院探望明俊成。他面色好上许多,没有经济窘迫,父女两个关系有很大的改善。
竟然能在病房里相安无事地待上二十分钟。
期间,明栀削苹果,按照记忆里妈妈的做法用热水烫了烫,才递给他。
离开前,她告知将要出差半个月,明俊成便提前向她要生活费,是平日里的两倍。
“医院里饭我吃腻了,让护工给我从外面买,你给的钱不够。”
医院不远处有一家小资营养餐中心,价格略高。
明栀自己没什么开销,现下又有实习工资,便双倍转给他。明俊成难得面露喜色,不顾劝阻,执意要求下床站在病房门口目送她离开。
出差当日,明栀打车到机场,与邵希臣他们会合。
在机场等候将近半个小时,向歌迟迟没有出现。
邵希臣在贵宾区坐着,期间蓝牙通话没停下来过,何远洲在一旁记录着通话内容。
她不好前去打扰,朝着入口不断张望,隔了会儿给向歌发信息:【向歌姐,你到哪儿啦?】
直到开始安检,仍没有回复。
邵希臣终于结束了通话,她快步走到何远洲身边,压低声音:“何特助,我们不等向歌姐了吗?”
“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何远洲回忆几秒,“好像是怀孕了,在医院保胎。”
明栀啊了声,面露着急:“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何远洲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笑道:“上午刚去的医院,估计想等三个月后再通知。”
邵希臣走在前,回头望了眼,何远洲立刻拉开和她的距离,明栀瞥他一眼,深觉莫名其妙。
两人快步跟上,她紧张地捏着背包肩带,亦步亦趋地到邵希臣身旁,低头犹疑。
“有话就说。”邵希臣瞥她一眼,声音淡淡的。
她磨蹭几秒,咬唇纠结着。
两年前发生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时至今日,仍是她午夜梦回时的梦魇。
可现在向歌不去,邵希臣何远洲是异性,她定要自己住一间酒店。
末了,她没抱有多大希望,慢吞吞开口:“邵总,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不想去了。您同意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深深睨她一眼,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反问:“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向歌:有事是真的,助攻也是真的
感谢在2022-12-28 23:58:33~2022-12-30 00:3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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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被他反问, 明栀乖乖闭嘴。
其实她有些不解。既然知此次合作战略意义重大,她作为随行秘书之一,为什么没人给她布置工作。
前几日, 她问过向歌,得到的回复是等通知。期间没有任何人联系她, 明栀忐忑不安地从公司内网和各种企业网站上搜索有关GS财团的信息, 总胜过没有丝毫准备。
而现在向歌不出现, 只有她一个不懂法语的秘书, 几乎没有随行的意义。
难不成是有与合同相关的潜在任务?
思绪混乱,她理不出来所以然,便被催着登机。
算了。
明栀自我安慰, 一个人住酒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这是克服心理困难、摆脱那段阴影的机会。
这是一场长达十个小时的跨国飞行航程。
她是第一次坐飞机, 出现严重晕机反应, 硬撑到出机舱门,干呕不止。垂着头, 手搭在胸口,脸色苍白无力,一阵阵反胃。
“很难受吗?”邵希臣皱眉,语气中掩不住地关切, 抬手迟疑几秒,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 “回程时登机前记得吃点药。”
停几秒,那股恶心劲儿过去,她慢慢直起后背, 虚弱地勾起泛白的唇:“幸好我早上没吃饭, 不然肯定很丢人。”
都难受成这样, 还有功夫开玩笑。
邵希臣沉声道:“有什么丢人的。”随后拧开一瓶水,明栀笑笑,接过慢吞吞咽几口,气息顺畅些许。
“走吧。”她不愿因为自己耽误时间,旋即快走几步证明自己没事。
三人刚到出口,便有人来接,与邵希臣应是旧识,两人交谈几句。明栀在旁边,一句话都没听懂,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当作与对方的打招呼。
“Julian,”邵希臣向她介绍。
Julian伸手,明栀与他轻轻握了下,略有尴尬地说:“hi。”
Julian挑了挑眉,习惯性讲了句法语。
何远洲勾唇笑笑,明栀压低声音问:“他说了什么。”
邵希臣瞟她一眼,不问自答:“他说,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儿。”
她耳根微微发烫,道谢却没望向Julian:“Thank you.”
-
出口不远处停着辆商务车,明栀行李在Julian手上,她步伐轻松,紧紧跟在邵希臣身后。
身处异国,她难免惶恐不安,以至于头一回为能与邵希臣坐在后排而感到开心。
在他身边,没来由地会多一份安全感。
大约一个小时后,邵希臣把她叫醒。
闭目养神这么久,她伸了个懒腰,不适感缓解很多,又恢复往日的生动。
身旁男人无声弯了弯唇:“到酒店了。”
明栀带着鼻音“啊”了声,透过车窗外望,扑面而来的浓厚法式气息。
最外观是拼接在一起的拱门,作为重量支撑的圆柱处处刻着雕花往里走,铺着红色地毯的阶梯直通酒店大堂。
装潢低调内敛而不失特色。
大堂经理微笑注视着一行人,待他们正式进入大堂,方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咬字柔缓,面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在邵希臣的示意下,大堂经理改讲英文。先是大致介绍了酒店的地理位置,在阳台可以望见哪些著名景点,周围最受欢迎的shopping场所是哪儿。
地理名词堆叠在一起,明栀只记住了shopping这个词。
转了大概有十五分钟,终于开始办理入住手续,明栀与何远洲在同一层楼。
“邵总住哪儿?”她问。
何远洲答:“顶楼套房。”
凭借多年玛丽苏文学观赏经验,明栀自动补全他的话,在套房前加了总统两个字。
待会儿她要借机瞧瞧总统套房到底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