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凭空的指摘逗笑了他,了呈言一个大步起身,长臂一伸,就把被子轻松的取了下来,放置在了床上。
就在季声凝想要向前走一步的时候,猛地回头,两个人鼻尖相对,吓得季声凝心跳漏跳了一拍。
“声声,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略带蛊惑的声音和余光看到的,他几近裸/露的身体,季声凝的脸,瞬时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她立刻把了呈言推开,“咳,刚刚没说完,睡觉就好好睡,穿上衣服。”
了呈言笑意渐浓,却还听话似的把银灰色的真丝睡衣穿上,细长的手指灵活的穿梭在银扣中。莫名的,季声凝觉得这比没穿衣服还多了几分色/气。
了呈言就是故意的!
她果断偏了头,把自己缩进新拿出来的被子里。
竟然也有一股淡淡的雪后雾凇的味道。
原本闻着这样的味道是助眠入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刚刚做了少儿不宜的事情,又或者了呈言那调/戏式的行为,她莫名有一种被了呈言搂在怀里的燥热。
恨不能钻出头来大喊两声。
气得季声凝只能拿出手机,刚想要跟闺蜜吐槽,却发现怎么措辞都不合适。
明明就是自己拧巴,也怪不得别人。
于是更加郁闷,干脆就把头憋在枕头里,还未等感受窒息的感觉,就被了呈言长臂直接拎了起来,连带着人都跟着坐了起来。
这一串动作流畅,晃得季声凝蒙圈的很。
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呈言说道:“声声,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得,这一晚上的温柔在这等着那。
季声凝舌尖抵住牙齿,半响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晕的还是被了呈言的话吓傻了。
她突然想起网络上前一段时间热火的一个梗,叫“你对幸福浪漫过敏吗?”
她倒是对浪漫不过敏,但大概有点对亲密关系过敏。
每每在这种时候,总会想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回到自己的壳里,明明之前她答应的时候那么干脆。
了呈言看着她这一脸犹疑的模样,低头轻笑的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奈。
“声声,朝季酒店的事情我已经介入了,我答应过你,保季巍澜全家安全无虞的过下半生,如果我们领证,一切进展会更快一些,很多程序我可以少走弯路,我怕拖下去,会判。”
最后两个字,着实有分量。
季声凝顿时眼眸严肃起来,果断的点了点头。
“好,但是我的户口本……”
“你放心,龚卓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只要去民政局就可以。”
“好。”
仿佛了呈言给了她这样一个理由,季声凝也可以说服自己,她不是因为盲目一头扎进去的爱情才嫁给他,是权衡利弊的最优结果。
她尚且能在两个人之间保留几分理智,不至于陷得太深。
了呈言却是伸手揉了揉她洗过后分外柔软的长发,眼眸中化不尽的温柔和无奈。
明明深情满溢,却总要用这样的方式,推着她走一步又一步。
可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晚安,在季声凝的应允下,关了灯。
柏翠郡的卧室窗帘,全都是遮光的,想来了呈言的睡眠也不太好,才做了这样的设计。
当下卧室一片昏黑,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季声凝的思绪飘得乱了些。
从明天领证她是不是要化个妆到以后两个人是不是就要睡在一起,以及,她到底是该住在孙一冉家还是搬到柏翠郡来。
最后突然想到,了呈言高中时候说过的那句不会因为联姻娶不爱的人。
虽说两个人现在绝对是因爱成婚,但这爱占几分,利益又占几分,刚刚了呈言也说了,需要紧急结婚也是为了把季巍澜捞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来,打开了身旁的台灯。
打着赤脚的向外走去。
了呈言还带着几分蒙的刚想追出去,就看到季声凝从门口拎了自己的背包进来,麻利的掏了张纸笔,坐在桌子前,刷刷刷的写着什么。
了呈言走上前去,看到白纸上的“说明”两个大字,不免有些觉得好笑。
“这种手写声明,没有法律效力的。”
“害,”季声凝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这是制约我自己的,你赚得那么多,我怕分开的那天我见钱眼开,再不愿意承认你的婚前财产了。”
季声凝原本写的是:待季氏脱离风险,两人即日离婚。
最后两个字刚写完,她就感受到了来自了呈言的,让人背后一阵寒噤的眼神,立刻改了改措辞。
待季氏脱离风险,两人依感情而定,重新商议婚姻及财产问题。
眼看着了呈言虽然面色不悦,但没有发作。
于是一式两份,煞有介事的签字按了手印。
给自己留了一份,又给了了呈言一份。
这才安心上床,裹好了被子,迅速入睡。
留下一旁的男人,听着绵长的呼吸声,摇头轻笑。
“还真是小没良心。”
龚卓准备的充分。
不仅所有的证件全都通过正式方式从司法系统拿出,还准备了礼服和鲜花。
北青市的十月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白天也不足十度,冷得很。
龚卓联系了祝梵音。
季声凝的大部分衣物都被封存,少有的一部分冬装,竟然是她带去宴县,逃过一劫的那一部分。
所以冷不丁的看到龚卓大大小小数十个盒子放在柏翠郡的大厅里,恍然有种早些年她还沉迷于购物时,只负责刷卡的快乐。
顿时,嫁给了呈言的想法转了个圈。
就是这种终生不愁吃穿的快乐,将来他出了轨又何妨!
祝梵音单独搭配了一身简单的素色羊绒连衣长裙,一件淡粉色羊毛大衣。
不是平日里季声凝大气的风格,带着几分小女生的浪漫。
用他的话说,领证这件事情,必须穿的娇嫩。
花竟然订的是季声凝最喜欢的喀斯梅尔黄金玫瑰,一朵朵偌大的开的璀璨的黄玫瑰,单纯到极致的漂亮。
季声凝一边怀抱了过来,一边不忘揶揄了龚卓一句,“你是不是联系的冉冉?”
龚卓倒也大方,“是。”
“那我跟你说,冉冉最喜欢的花是海芋,最不喜欢玫瑰,记住啊。”
明明前一秒还是机灵的小助理,下一秒听到季声凝说完,龚卓就又有几分呆,半响没太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拍好的号就在前面,季声凝只能小碎步跑到了呈言的旁边去,心里默默地替孙一冉哀叹一下。
喜欢上这么个榆木疙瘩,天知道什么时候开窍。
领证的程序比预想中要顺利许多。
工作人员核实了证件,询问了双方的结婚意愿,最后打印文件,签字摁手印,像画押似的,交付了自己未来的人生。
红本本出来的也快。
从落座到起身,不过十几分钟。
季声凝手搓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本,丝毫没有真实感,她甚至偏头看着了呈言问了句,“你有什么感觉吗?”
“安心。”了呈言低眸轻笑,修长的手指拂过结婚证的皮面,看向季声凝的时候眼眸里多了几分别有意味的深情。
“声声,你以后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三章
不论何种原因领证, 这到底是个大事。
季声凝思忖了半天,坐在了呈言的那辆库里南里,手里握着两个红本本, 考虑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公开看起来不那么做作。
他们是肯定要公开的。
朝季酒店的委托事宜还需要了呈言去做,是绝顶的大事, 更何况就以圈子里的消息传递程度,只怕是两个人坐在民政局签字的时候, 大家就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与其让旁人揣测个中缘由,不如自己公然秀一把。
省的让人编排些奇奇怪怪的原因, 说的自己甚是凄苦似的。
她太知道圈子里的这些人, 一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就像村口嗑着瓜子坐在马扎上闲聊的大妈一样。
八卦又不希望旁人好。
了呈言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只看着她把两个证颠来倒去的看个遍, 还以为虽然季声凝看着冷静强大, 但到底是女孩子, 揣着少女心, 觉得领证是件兴奋的事情。
不由得笑意渐浓, “柏翠郡书房里有个保险柜,回头我把钥匙给你。”
季声凝还以为他给她个存放物品的地方,随口一问,“空的?”
“满的。”
听到这两个字,季声凝终于把眼眸从结婚证上挪到了了呈言的脸上,疑惑的问道:“那你给我干嘛?”
“季声凝小姐,”了呈言颇为无奈的看着她,难得表情严肃了几分, “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了呈言唇齿用力, 强化了夫妻两个字。
季声凝还有几分状况外, “然后?”
“保险箱里有聚瑞的股权书,我这些年的投资书,以及我私人的银行保险箱秘钥,你是我的太太,理应你来保管。”
“咳咳,”季声凝一个没忍住,愣是呛了一口水,“等等,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