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他，“你干嘛啊？”
男人慢悠悠地道：“我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都没睡，喊你起床陪你要户口本，带你领证买衣服，还得陪你调情做.爱，这个点还得伺候你洗澡，明天一大早还得出差，你没有点表示吗？”
“你昨晚没睡？”沈羡狐疑地问。
顾衍微笑：“想到要结婚，激动的睡不着觉。”
沈羡：“……”
激动？
又不是第一次结婚，有什么好激动的？
不过，她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倒是激动的整夜都没睡。
不对，准确地来说，自从知道她要嫁给顾衍，那段时间的睡眠质量都不好。
激动的时效很长呢。
联想到那时候的心情，沈羡抬头看着顾衍。
他确实很辛苦。
伺候她这么久，明天还要去出差。
唔...明天他出差，那他们俩要很久都不能见面。
刚结婚就要很久都不能见面......
沈羡心头莫名有些软，迟钝地思考几秒钟。
“噗通——”
水从浴缸里溢出来，哗啦啦地流到地砖上。
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沈羡突然从水里起身，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薄唇印上去。
顾衍条件反射般地搂住她的腰肢。
衬衫被她身上的水打湿，然而顾衍此刻无心顾及，轻而易举地便反客为主，肆意地入侵她口腔中的各个角落。
漫长的深吻结束后，顾衍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女人脸上全是绯红的娇羞，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就在顾衍要进一步动作时，沈羡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男人挑眉：“一个吻就想把我打发掉？”
沈羡重新回到水里，抬头瞧着他：“你已经辛苦这么久了，而且明天很早就要去出差，要是再做你会很累的。”
“我不嫌累。”
沈羡看着他：“……”
他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但她被折腾的是半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我好累啊，”沈羡软着嗓子道，“我好困，你快点帮我洗好澡，然后抱我去卧室睡觉。”
男人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羡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快点啊，水都要凉了。”
顾衍：“……”
使唤他永远这么得心应手。
天生就是该被人伺候的公主命。
念着她今天确实很累，顾衍压下身体里起伏的欲望，替她清理完身体后将她抱回卧室。
洗澡的时候沈羡晕乎乎的，直到男人将她放到床上才睁眼，身下的床单是鲜艳的大红色，她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
刚才替她清理完身体，顾衍在花洒下洗了个淋浴，身上穿着黑色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卧室里只有台灯亮着，暖色调的光线昏暗，室内静谧无声。
沈羡啄了口他的下巴，“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男人说。
顾衍扶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晚安。”
-
翌日清晨。
顾衍醒来时，下意识地看向身侧——没人。
他早就习惯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两人离婚后的大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能戒掉这个习惯。
更何况，两人和好后的这段时间，更加习惯这个习惯。
她去哪儿了？
顾衍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脚踩在地板上就往外走。
窗外晨光熹微，光线是暗蓝色的，大概只有五六点左右。
这个点儿她不在床上睡觉，还能去哪儿？
她从床上下来，他居然没有发现。
刹那间，脑海里掠过无数的念头。
她是不是对婚后生活没有信心，对他没有信心？
可她昨晚明明说过，她很开心。
他应该相信她的，她说过爱他，选择跟他重新在一起，甚至答应和他生个宝宝。
想是这么想，但本该躺在床侧的女人不在房间，这个认知还是让他短暂的窒息，无数理智的思考都抵不过——她不在身边。
他去阳台和浴室里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她的身影，顾衍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全身的神经都紧紧绷着。
刚从浴室出来，准备去楼下找她，卧室门突然被拉开，听到动静顾衍脸色骤变，心底才彻底松了口气。
沈羡穿着柔和的家居服，看着情绪不对劲的男人，不由地有些疑惑，他干嘛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视线下移，落到他光着的脚上...嗯，他是睡蒙了，连鞋子都忘了穿？
沈羡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好笑地道：“你不让我光着脚，自己怎么连鞋子都不穿？”
他盯着她的脸，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抬腿走到她跟前抱住她，语气沉闷不悦：“你大早上不在床上睡觉，瞎跑什么的？”
“我去给你做早餐啊，”沈羡嗓音轻轻软软的，很有抚慰人心的功效，“别人家的妻子都会给丈夫准备早餐，平时都是你伺候我，你不是得去出差嘛，我今天不用上班，早起给你做完饭还可以继续睡觉。”
低头瞥着男人光着的脚，事情的缘由在脑海里自动修复。
她当初离开他，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比她以为的还要深。
在他的概念里，他不确信她真的对他死心塌地，即便她给过他各种明示暗示，但他骨子里的控制欲比任何人都强，对事情或者人必须有百分百的把握才能安心。
沈羡看着他的下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打消她会离开他的念头，心头莫名有些难受，她反手环住他的腰，脸蛋埋在他的胸膛里。
“要下楼吃饭吗？”沈羡问。
不知道是刚起床的缘故还是其他，他嗓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等会儿，让我再抱抱。”
“哦。”沈羡乖乖待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衍终于松开她，看着女人白净的脸蛋，低声道：“我先去洗漱。”
“那你去洗漱，我替你收拾行李箱。”
顾衍眼眸微动，低低道：“嗯，好。”
他这次是去东京出差，距离不远时差也不大，两地气候也差不多，沈羡去衣帽间替他收拾行李箱——以前，她没少替他收拾行李，做起来迅速又轻松。
等顾衍洗漱后换完衣服，她也差不多收拾好。
男人一袭笔挺的西装，走过来揽着她的腰下楼。
沈羡会做的种类很少，在微波炉里热了杯牛奶，又做了个三明治和煎的荷包蛋。
见男人表情仍是闷闷的，沈羡轻咳了声吸引注意力，“要不我陪你去出差？”
顾衍表情意外：“你跟我一起去？”
“不行吗？”沈羡撇撇嘴，“不然某人总觉得我要做对不起他的事，起床做个早餐你都要联想这么多。”
这么诚惶诚恐，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顾公子该有的反应。
顾衍眼神暗了一瞬，是他反应太过激动。
他低低道：“不用，坐飞机来来回回的很累，我就去出差三天，情况好点的话两天就能完成。”
沈羡本就是随口提议，她周末还要去参加百年校庆呢。
“那好吧，”沈羡嗓音轻懒，颇有几分撒娇的意思，“那你有空的时候要给我打电话，我自己在家会想你的。”
顾衍的神经又被重重一扯。
看着对面女人弯起的唇角，郁积的躁气仿佛全都消散，顾衍微微勾起唇角：“我也会想你。”
-
沈羡亲自送他去的机场，两人在候车室上演一出分别大戏，目送男人离开的背影，倒是真有种依依不舍的眷恋。
她这段时间不用上班，回到兰水公馆后没什么事儿，回到床上继续睡回笼觉。
顾衍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她同样也挺累的，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三点左右，醒来后迷迷糊糊地摸着身侧——没人。
唔...他去出差了，不在家。
本来觉得没什么，他又不是没出差过，她又是非得他陪着才能睡好觉，可想想两人两三天都不能见面，还真的怪想他的呢。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会儿，正准备给他发条短信，搁在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了声。
【刚下飞机，等到酒店给你打电话。】
下面还附带张照片。
机场人声鼎沸，他的身影投在地面，影子被光线拉的很长。
沈羡弯了弯唇，回复：【跟你一起出差的有没有女人啊？】
收到这条短信，坐在车后座的顾衍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