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秦戍眯了眯眸子,声音微凉,“东西已经是你的了,谁也抢不走。东西是,人也是。”
笙笙脸色白了一瞬,惶然问:“秦戍哥哥什么意思?”
秦戍懒得与这蠢货多纠缠,他现在只想把路柠揉进怀里,对这耽误功夫的蠢货没有好语气:“这条项链我买给了我的女朋友,我和她先失陪了,笙笙小姐,请你自重。”
说完,秦戍牵着路柠的手腕,带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笙笙怎么都不会想到,秦戍会为了一个没见过的野丫头,拒绝投资方的女儿。
她从小到大都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头一次被一个男人下了脸面。
“悦可,你闻到了没有?”韩韵和陈悦可悠悠踱步过来。
陈悦可配合她:“闻到什么?”
韩韵停在笙笙身侧,大声说:“绿茶味儿啊!这么浓的绿茶,得是陈年茶饼才能泡出来的吧。”
笙笙的妈妈走过来,一副护女儿的姿态,对笙笙说:“今天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妈妈都给你买。”
韩韵翻了个白眼,合着男人舔不上,在这拿钱砸人呢。
没点出息,小家子气。
陈悦可声音更嚣张跋扈:“管家!这个珠宝厅的东西我都要了!”
笙笙妈气急了,还得维护体面:“你都要了?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几千万?”陈悦可混不在意,轻松地像是去菜市场买了个西瓜,“就这么点钱,你不会都掏不起吧?”
“你……”笙笙妈气得浑身发抖。她还真掏不起这个钱,随便挑个首饰,顶多几十万,她要是买了,家里男人不会说什么,但要是为了面子挥霍几千万买一堆只会发光的玩意儿,那就距离婚不远了。
陈悦可拽得二五八万:“买不起你在这吠什么吠?赶紧带着你的陈年茶饼走远点儿,别在这丢我们豪门的脸。”
等人走了,韩韵才一怼陈悦可的肩膀:“你可以啊少奶奶!一掷千金太帅了!”
陈悦可云淡风轻:“新婚头一天,我婆婆就把裴家的家底全交给我了,这点钱实在是冰山一角。”
韩韵紧紧抱住陈悦可的大腿:“富婆!饿饿!贴贴!”
作者有话说:
《裴家那个只会放连环屁的大少爷》
第43章 茨阳沟
这层古堡面积巨大, 秦戍拉着路柠的手腕,绕开人群,随意推开了一扇门, 两人的身影消匿于黑暗中。
路柠后背贴着墙, 抬手抵住秦戍炙热的胸膛, 男人的体温蒸腾起清沉的檀香气,席卷路柠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当秦戍低头压过来时,她早没了力气, 只能仰着头迎合。
高窗之外的月光如水般倾泻, 映出路柠眸中荡漾的水光,眼尾的泪痣似乎在摇晃,仿佛天河之中的小船。
秦戍吻了上去,滚烫湿润的舌尖在眼尾细细描摹。
感受到什么, 他倏尔低低地笑了, 俯身在她耳边说:“项链和人, 都是你的。”
这是还在介意她方才那番话,路柠攀着他的脖子, 气息缠上他柔软的耳骨,吐息如兰:
“我讨厌别的女人觊觎我的东西, 听说她也叫shengsheng, 你有几个shengsheng?”
秦戍的手,不动声色地上移,伸进披在路柠身上的西装外套上衣兜里, 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扯了扯唇, 勾起一抹坏笑:
“只有你一个, 世上最宝贵的声声, 我的声声。”
“唔……”路柠的声音被悉数封回喉间。
她的占有欲极大取悦了秦戍,他动作急切凶狠却又不失温柔体贴,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腰带有什么执念,路柠的手腕再度被束缚住,没有可以借力攀住的地方,只能由秦戍托住她,秦戍还不许她发出声音。
“外面随时都有人经过,声声安静点。”
路柠此刻恨极了他,用力报复他。
秦戍嘶了声:“不满意?那等会儿带你回我家?”
路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身体的反应说明了一切。秦戍吻了吻她眼尾的泪痣,哑声说:
“先解决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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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脱衣服,秦戍一袭矜雅的白衬衫不见一丝凌乱,路柠则裹紧了他的西装外套,遮住里面的风采。
连衣裙衣领低,这人跟疯狗一样,在她脖颈上种了大片草莓,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秦戍打了个招呼,带路柠从宴会厅离开,侍应生将他的车开过来,他为路柠拉开车门。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后知后觉的困乏劲卷上来,路柠打了个呵欠。
秦戍转着方向盘调转车头,看她一眼:“累了?”
路柠懒洋洋地抱怨:“我连饭都没吃。”
秦戍笑了:“回去先给你做饭。”
“那我要吃话梅小排。”路柠说。
秦戍应好:“多吃点,才会有力气。”
路柠脸一红,不搭理他了,转而拿出手机给苏雅君发消息,说她晚上不回家了,不用给她留门。
临走前她还信誓旦旦,说只是去吃个饭,没想到这会儿就被带回男人家了,脸生疼。
秦戍将车开进了江城市中心繁华路段的一处高档小区,这里房价高昂,住在这的都是社会名流,在地下车库停好车,秦戍带着她上电梯,按下了十六楼。四梯一户的大平层,从电梯出去是入户门厅。
秦戍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女士拖鞋,弯腰放在了路柠身前:“给你买的。”
说着,他还告诉了路柠门上密码是什么,录入了她的指纹。
路柠推门进去时开玩笑说:“感觉你是带我来看房的中介,这不像是你家,更像是我家。”
秦戍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就是你家。”
屋内的装修和路柠以为的风格差别很大,秦戍在黎阳坝的房间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冷冰冰的,但是这里的色彩明显丰富很多,且以暖色系为主,倒有点像路柠的办公室。
路柠巡视一圈,听见秦戍问她:“满意吗?”
路柠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房子,以后就是我家了?”
“嗯,”秦戍说,“这房子是两年前买的,那时候你不在,所以没留你的名字,明天我让林诚把工作先推一推,陪你去在房本上添个名字?”
“这不好吧。”路柠说,“我还没嫁给你呢。”
秦戍:“迟早的事,忘了我说的?我人都是你的,房子算什么。”
路柠止不住笑,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贪心,憋得很是难受。
秦戍轻笑一声,屈指刮了下她的鼻梁:“知道你开心,想笑就笑,在我面前怕什么。”
“你真好。”路柠抱着他的胳膊,贴着他撒娇,“我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秦戍低眸看她,无奈地说:“这是你的房子,想去哪不用问我。”
“可我就是想问你呀。”
“那我的回答当然是可以,去吧,我去给你做饭,等会儿叫你。”
秦戍挽起衣袖步入厨房,路柠背着双手,宛如到了新家的小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来望去,检查她的领地。
这间房子很大,路柠一间间屋子看过去,书房、客房、卫生间,然后找到了主卧,她在床上坐了会儿,秦戍选的床品摸起来很舒服,光滑柔软,床垫富有弹性。
不知想到什么,路柠忽然红了脸,她往床上一躺,平整的床垫凹陷下去一块,顺手牵过被子,她在床上滚了几圈把自己裹了起来。
这居然真的是她和秦戍的家了。
主卧有一扇挑高的落地窗,路柠卷着被子趴在床上,抬头就可以看见江城的万千繁华,车水马龙。
她支着下巴,歪着脑袋想,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有一间安定的房子,只属于他们俩。以后他们还可以养一只猫或者狗,下班了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后秦戍做饭,她就抱着猫猫狗狗在一旁陪着他,吃完饭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夜深了便相拥而眠,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会同时照在他们身上。
真好,这样的生活想想就很让人期待了呢。
路柠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她从床上下来,想去秦戍的衣帽间看看。
电视上的明星都有宽敞的衣帽间,穿不完的衣服鞋子,不知道秦戍会不会是这样。
衣帽间连着主卧,里面的空间分成三个部分,秦戍的衣服占地最小,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大部分款式都没什么区别。
另外两个部分则比较空荡,只等着人填满。
路柠猜,这应该是秦戍给她留的。
最中央的首饰台里放着秦戍的腕表,路柠大致数了数,一共二十几只,占了一个角,更大的面积是空的。
路柠的目光顿了顿,在一群腕表中间,看见了一条项链。
项链谈不上设计,简单的素银方丝链缀着一颗钻石,几年前买的时候才几千块钱,不如旁边腕表上的一颗碎钻。
当时却花光了秦戍所有的积蓄。
路柠明明记得,这颗钻石被她扔在分手的那个雨夜,方丝链当成手链戴在手腕上,三年多前,一次在茨阳沟出野外时,因为遇到大雨,他们一行人陷入山洪,方丝链丢在那里她都没发现。
可她不会认错,钻石和方丝链,都好好的在这,连接处依稀可见二次修复的痕迹。
路柠心脏骤缩,泛起一阵抽痛,她好像记得裴宣说,秦戍从空军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茨阳沟驻地。
一些在角落里不值一提的回忆渐渐清晰。
三年多前,为了采集标本,路柠和研究所的同事们出发去了茨阳沟。结果上山那日,天气突变,倾盆大雨引发了一场小型山洪,转眼间拦住了下山的路,几人被困在山上,手机没有信号,他们只能呼喊着求救。
路柠当时摔了一跤,头磕在树干上,晕了过去,醒来时就躺在县医院。是一位师姐告诉她,他们运气还算不错,遇见了在山上执行巡逻任务的官兵,不仅救了他们,还送他们来医院。
师姐还说:“有一位兵哥哥特别帅,真的!你要是醒着绝对会被他惊为天人,他一路把你从山上背下来的,看着担心坏了。他的腰上好像还有旧伤,流了不少血,听医生说你没事了他才去包扎,现在已经走了。”
路柠事后想去感谢那位官兵,但是军事驻地是机密,地图上找不到,她也没能再有机会遇见。
在黎阳坝日复一日的忙碌里,这件事很快被路柠遗忘,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会是他们的第一次重逢。
不知不觉,路柠泪流满面。
身后传来推拉门移动的响声,秦戍来叫她出去吃饭,视线触及她的眼泪时,他慌了一瞬。
路柠问他:“你是在茨阳沟偷走我手链的小偷吗?”
秦戍看到那条项链,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牙关收紧,下颌线紧绷,口吻艰涩:“是我。”
路柠没有质问他,上下眼睫一搭,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便叫他轻易软了心肠,溃不成军。
“分手那晚,我在你走了之后折返回去,雨水里找到了这颗钻石,后来在茨阳沟遇见你,我不敢和你相认,就只有偷走方丝链,把项链修好,做梦能有一天重新给你戴上。”
路柠:“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毕业后去了黎阳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