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她会这样想,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
江晏冷静了一会儿,追溯起问题的本质:“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包/养你?”
舒菀若有所思:“你总不能对我没有任何目的。”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突然的亲近和示好,一定带有目的。
舒菀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只是她摸不准江晏的目的,是对她有所好感,想要进一步发展,还是说只是想玩一次成人游戏,让她成为他身边没有名分的、随时可以替换掉的观赏玫瑰?
江晏看着她那双漂亮勾人的眼睛,沉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不会有正常的男女关系?”
舒菀没说话。
江晏扶额,沉了口气:“不可否认,我这个圈子里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都不想让爱情成为自己的软肋,而比起被一段关系困住,也都更喜欢利益置换。”
“但是,舒菀——
在我江晏这里,男女之情只有成为恋人这一种可能。
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藏在暗处被人诟病,更不会贪图享受她的青春,却不公开给她名分。”
“你说一个人接近一个人总要有点目的,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说到这儿,江晏顿了一下。
他看着她潋滟的眸,忍不住地想,现在是时机吗?
江晏心中忐忑,最后还是缴械投降,认了输:“让你爱上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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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玫瑰
“如果说一个人接近一个人总要有点目的, 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让你爱上我。”
舒菀始终记得,江晏说这句话的神情有多认真,语气有多诚恳。
她当然也有过恍惚, 在对上他眸光的那个时刻,在想他说的是真是假, 在想他为什么要让她爱上他?
但有些话说的太明白,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舒菀不想自己还没看清江晏这个人, 就被他温情脉脉的模样迷了心智,一时冲动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 到最后却来不及后悔。
所以她很快清醒,只是笑了笑, 故作轻松地垂下眼睫, ??慢慢悠悠地回了他一句:“这样啊, 那看来我误会你了。”
误会?
江晏眉头一皱。
对于舒菀的这个回答,他很是不甘, 于是立马顺着她继续问:“误会这么深, 不给我给点补偿?”
舒菀没想到江晏会这么问, 她诧异地抬眸看他。
可不等她开口,江晏就笑着冲她扬了扬眉,乘胜追击:“要不要补偿我, 跟我试试看?”
他天生就是一双桃花眼, 浅笑时眉眼含情,轻而易举就能蛊惑人心。
舒菀的呼吸就在目光交融的这一瞬间屏住。
要和他试试看吗?
一万个同样的问题在脑海、在她心里迸发。就像是沉寂许久的火山一般, 一点星火就是燎原的姿态。
舒菀眼睫轻颤,很久没回过神来。
江晏也不着急听到她的回答, 只是眸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静静等着。
舒菀很快就定了心神。
“下次吧,最近没心思。”她淡淡道,用开玩笑的口吻,想快速把这个难以做出决定的话题带过去。
“下次?”江晏没打算让她含糊不清,“那你说说看,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我心动的时候。”
她说的轻快又直白,显得很是坦诚。
而下次心动,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她已经心动过了。
江晏眸色沉沉,看着舒菀那双漠然冷淡却让人着迷的眼眸,再一次尝到了输的滋味。
他用手抵住额头,最后无奈地轻笑出声:“我可真拿你没办法啊,舒菀。”
真拿你没办法啊,舒菀。
多温柔宠溺的一句话。
如果换做其他女孩儿,保不准今天真的就陷进他的温柔乡。
但舒菀只是轻轻笑笑,没放在心上,略过了这个话题:“忙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累了?”
“有点。”
“我这边还没收尾。”江晏看了眼腕表,“我先叫人送你回去?”
“好。”
后来,江晏叫了李叔开车把舒菀送回了川澜休息。
回去的一路上,舒菀的脑袋贴伏在车窗上,望着窗外光怪陆离的街道,始终都在想今夜发生的事,今夜江晏同她说的那些话。
几分真,几分假?
她和江晏之间的关系,她明明从前不在意的,只想着顺其自然就好,可今夜却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别人对他们的揣测,把她当做是他的情人,她心里竟有点不爽快。
舒菀皱眉,打开车窗,也依旧心里闷得慌。
……
送走舒菀后,江晏再次回到了酒会场。
乔瑞阳正和旁人觥筹交错,见他过来,有一瞬的诧异。
江晏过来后坐下,直接连喝了两杯酒,闷不做声的模样让乔瑞阳还有在座的各位都看傻了。
就在江晏继续倒酒,端起第四杯时,乔瑞阳一把按住了他的酒杯,骂骂咧咧起来,“江晏,你发什么疯呢!?”
“渴了。”江晏淡淡答话,又从旁边拿了新酒杯,随手满上。
“这玩意是伏特加,又不是水。”乔瑞阳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酒杯,飞了个白眼给江晏,却遽然看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脸色很沉,眉心也皱在了一起。
想来,是刚才和舒菀发生了什么。
乔瑞阳放下杯子,冲身旁围绕着的人们使了个眼色。
原本还热闹的周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坐在身边的大家很有眼色,连忙一一起身,在很快的时间里全都走了。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乔瑞阳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递给江晏:“说吧,你和舒菀到底什么情况?”
江晏没接他的烟,只是直起身子,背靠在软座沙发上,仰颈看向了金光璀璨地吊灯。
目眩神晕中,他想起来舒菀那轻飘飘的语气,淡淡地同他说下次。
下次……
可是万一没有下次呢?
“没什么情况。”江晏收回神,心里却重重地沉了口气。
“搁我这儿装呢?”乔瑞阳扆崋抬手打了江晏肩膀一拳,直接戳穿,“别以为我记性差,你那会儿刚走我就想起来了。”
“舒菀就是几年前,你在南溪镇碰上的那女孩儿吧?”
乔瑞阳还记得,江晏几年前跟着他母亲去了趟南溪镇。
在那儿的日子里,乔瑞阳叫江晏打游戏从来都没被他搭理过。后来暑假结束,江晏回来了,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学起了画画。
因为实在没天分,江晏被自家亲妈嫌弃,无奈跑去找了李承阳。哪想李承阳也不收他,还笑言说江晏拿画笔还不如去爬树。
折腾了一圈,江晏最后跑到了令宜家,让学过美术的令宜教他。
乔瑞阳那时候不明真相,还以为江晏是对令宜有了其他心思,跑去献殷勤。
他苦闷好几天,最后和江晏干了一架,这才得知自己的好兄弟没喜欢上他的心上人,只是在南溪镇对一个会画画的女孩儿,一见钟情了。
江晏说,他看那女孩儿长得清冷出尘,却站在桥上甩别人巴掌,觉得特别有意思。
听闻这话,乔瑞阳只当江晏脑袋被驴踢了。心想他身边献殷勤的漂亮女孩儿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对一个轮男人巴掌的一见钟情?
直到今天见到舒菀本人,乔瑞阳也算是明白了。
像舒菀这般容貌气质双绝,性子又有趣的,当真是万里挑一都挑不出一个能比得上。
男人嘛,终归食也性也。
……
江晏没想到乔瑞阳对这事儿还有印象。
被戳穿也没办法了,江晏眼皮一颤,淡淡嗯了一声,认了。
“我还记得你那会儿跟中了蛊似的,把人家女孩儿的证件照藏在钱包里。还不让人碰,谁碰你就和谁冷脸。我那次就想看一眼,刚把你钱包拿起来,你就冲过来打我,还愣是几天没给我好脸色。”乔瑞阳撇撇唇,扣下火机点了根烟,递到嘴边里吸了口。
在乔瑞阳的话里,江晏想起来这件遥远的往事。
舒菀的那张证件照,江晏是在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座桥上捡到的。
江晏是无意路过,本想到桥对面去找那家周棠如想吃的酥饼店,结果刚走到桥边,就看到桥上站着一对少男少女。
那时的舒菀肤白如瓷,穿着一件棉麻的白色长裙,背着黑色画板。
她站在拱桥上,身后晕染着落日的余晖,任由夏日傍晚湿热的风扬起她没有一点褶皱的裙摆,又任性地将她齐肩的发尾蜷曲成海浪的形状。
江晏瞥了一眼,往前而去的脚步无意识一顿,恰好就在这一秒看到她扬起手,发狠甩了对面的男生一耳光。
江晏愣住。
而舒菀打完男生后,还语气狠戾地丢下了一句:“既然用了那些下三滥的谣言来泼我脏水,那就别事后告诉我你这是喜欢我,想引起我注意。我虽然没功夫陪你玩这种幼稚游戏,但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和别人说我和你上过床,那我会有一万种办法来让你不得好死。”
说完,舒菀扭头就往桥下走。
那男孩儿大概是被舒菀打懵了,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骂了一句脏话,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