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用扫地机,一向是跪到地上用抹布清理地板,刚打算动手,高慎挟风裹雨地进来了,一面脱下厚重的雨衣,一面老夫老妻似的说:“篱笆太旧了,回头换铁质的吧,刷上仿木纹的漆也是一样的。”
何繁接口道:“不换吧,木质篱笆虽然不够结实,但更具质感。”
高慎说:“也是。”
话毕看见何繁去擦地,连忙抢步上前拦住了。
“你有伤。”
何繁说:“不要紧,闲着也是闲着。”
高慎不让她擦,她要擦,最后高慎伸出手,两指交叠,问:“这是什么?”
何繁如临大敌,情急之下啊呜,冲他那高高的希腊鼻就是一口,登时破解了爆栗子。
高慎哈哈大笑,她才意识到他原本就是吓唬她的,脑袋上缠着纱布,他下得了手才怪!
W 市今年连阴雨,雨过天晴是五天后的事,何繁的病假快到期了,伤口好了,纱布也拆了,回去跟王亮退租后,正式住进了高慎家。
这天中午尤霖来坐了一会,刚告辞离开,他俩就你来我去心怀鬼胎,最后不知不觉就滚了床单。
之后更猖狂,刚吃罢晚饭,高慎就催何繁去洗澡。
何繁说:“才七点干嘛洗澡。”
“快去,快去,洗完咱们睡!”
何繁嗔他一眼,听不得他这个睡字,不跟他计较,径直入了浴室。
洗完出来,高慎正在擦头发,他神速,既在厨房洗完了锅,也在小浴间洗完了澡,神清气爽,朗眉俊目,穿着浴袍的他又 man 又伟岸。
一上床,就把何繁搂进怀里。
何繁个子并不低,但因为高慎很高,所以搂在一起就显得她很小。
高慎肤色干净,但没她白,所以灯光下的两个人就格外有反差感。
高慎把那件事做的极温柔极用心,轻轻进入何繁时,身下娇娘顿时呻吟出声。
黄莺出谷乳燕归巢,整个过程,高慎感觉到何繁的欢乐,花枝乱颤、激动呢喃,在最高峰处发出蚀骨销魂的呻吟声,二人同时达到了欢乐时刻。
事后何繁去洗漱,不料,高慎随她进来,结果浴室中又胡闹一回。
终于歇下,何繁粉面桃花地贴在高慎臂弯里小憩。
“今天怎么这么好啊!这么舒服啊!”高慎大发感慨,正要再感叹间,何繁冲他胸口来了一朵软拳。
“睡觉!”
高慎说:“还睡啊,歇一阵再来吧。”
何繁又给他一记,翻身去睡了,高慎把她扳过来,好话哄着填进自己怀里,俩人相拥而眠。
十个月没沾荤的何繁哪里睡得着,顶多一小时后,高慎发现自己的胸开始疼了。
是何繁的尖指头在抠,起初微微地抠着,见他没反应,就抠的重了。
高慎知道怎么回事,故意不做反应,就叫她急,倒要看她怎么说出口。
“哎你说第三次世界大战要是爆发,会不会全是原子弹对抗啊?”高慎闲扯。
何繁不吱声,细指头上的劲又加了一度。
整个身体也不知不觉的黏进了高慎的肉里,两个人在大床上渐渐移动。
高慎疼的要叫了,还是死死忍住。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哎你抠我干什么,哎,你抠……你看你把我挤床下了……”
果然,两个人早从大床的最中间滑到最左边,高慎半个身子已经撂空。
他从何繁身上爬过去,睡在了右边,继续谈论第三次世界大战,何繁的细指头随后而来,很快他们又从最左边滑到了大床的最右边。
胸口的疼也愈发厉害了,高慎忍得了疼但忍不了笑了。
“有什么你说话,抠我干嘛?”
低下人压根就不会说话,天生不会说话,只管抠。
最后抠到了高慎的要害部位,不声不响一个劲儿抠。
“啊别抠了……不能抠了……不能抠了不能抠了,要抠出血了……”
‘啪!’他冲那小白手虚拍一把掌。
“想把你老公剥皮生吃掉啊!”他扳住何繁的软肩膀,“说!想干嘛?”
何繁不说话,脸蛋潮红,继续抠。
“啊疼死了,指头这么尖?哎哎…不准抠了……好了好了我上来了我上来了……”
他俩的婚礼在三个月后举行,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张慧敏和尤山海迎来送往得体,来参加婚礼的还有尤妮,原本人们觉得她没脸出席,不过大家显然低估了她的心理素质。
网暴事件之后,人人觉得尤妮抬不起头,没法上学了,但她照样去上了,并且给自己立了人设——不被上苍的不公打倒,跌倒爬起,坚强面对!
张慧敏也逢人就说二女儿好样的,换做弱一点的人,摊上这种事怕是要得抑郁症!
何繁未置一评,有的人嘴上说坚强是真的坚强,有的人嘴上说坚强其实是在给自己贴金。尤妮属于后者,母亲纯属是被母爱蒙蔽了双眼。
犯错之人往往有两种,一种懂得反思,一种不懂反思,前者比如程英,当时陷入吃人血馒头博流量的指责中无法脱身,团队建议给尤妮的爆料添柴加火,以此压下程英的负面评论,但程英拒绝了。之前的一念之差让她失去了名声、友谊、业界前途,她早已悔不当初,于是默默承受了指责不再狡辩。
而尤妮属于不懂反思的那种,天天在朋友圈里怨天尤人恨老天不公,这样的人大言不惭说自己‘坚强’,毫无疑问是一种诡辩。
杜文娟事后曾受张慧敏所托打电话给何繁,劝何繁跟尤妮和解,说毕竟是你妹,打断骨头连着筋,高利贷不是闹着玩的,能帮衬就帮衬点儿吧。
何繁没言语,在她心里,一直给家人设着一个‘度’,不越过这个‘度’,大家相亲相爱一家人,越过了,那么对不起,我绝不通融。
作为姐姐,她其实把尤妮看得很透,叵耐尤妮年轻,做事仍旧不过脑,这一天,她居然来到了高慎在建的厂子里。
她是为钱来的,父母为了替她还高利贷到处举债,母亲对外夸她是为了保名声,但在家其实天天唉声叹气,常常数落指责,尤妮烦都烦死了,觉得母亲纯粹就是被债务给压的,而姐姐家那么有钱,为啥就不能接济一下呢?非得让父母愁眉苦脸地负债就解气了吗?
她不信这个邪,觉得男人一般比女人好说话,尤其姐夫财大气粗,更不会在钱上计较的,坊间传说姐夫退圈时,是以第一大股东提现的,虽然新事业尚未展开,但手握数十亿的巨额现金流,是个实打实的有钱人。
于是她就想着来通融。
高慎的厂子处于地基开凿阶段,到处在动工,挖掘机、推土机不停不歇地作业,两间铁皮临建房是临时办公室,门口停着辆黑色奔驰,一看就没白跑,姐夫肯定在。
不过门口候着好几个人,听讲话有材料供应商,有冲着姐夫的现金流前来融资的中小企业合伙人,尤妮心想你们来得早又怎样, 小姨子我才是近水楼台。
不过进去后才发现,里边已经有人在借钱,是两个女孩子,看样子是在校大学生,说是开校园奶茶店来融资。
高慎正在跟她们说话,见尤妮进屋,招呼一声,让她在椅子上稍坐,然后对那俩女孩言归正传。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刘玲你来融资可以,但你要写一个方案,比如说你开店之前做了调研了吗?你要写清楚你拿了我的钱以后计划怎么花,你对这家店短期、中期、长期是怎么规划的,你前期调研大概需要花多少钱,这些统统都要写清楚。钱即使我不借给你,任它在银行里屯着,也是生利息的。所以借给你的钱周转过之后再收回来,也要收利息。这点你同意吧?
“同意。”
“好,那我们按利息来算,我也不跟你多要,现在银行利率是多少,我们就在这个基础上再涨个 0.5,这个你应该能接受。”
“当然能,从表哥你这里借钱不需要走银行那套流程,多算点利息应该的!”
尤妮这才听出来了,原来这是姐夫的表妹啊,既然能借钱给表妹,那就能借给小姨子啊,不过利息是什么鬼?
这时候只听高慎继续道:“既然你认为可行,那咱们就约定一年之内还款,如果过期不还,那利息就要递增到 1 个点。”
刘玲没被高慎这套六亲不认的商人作风给吓住,像她这种出身商人家庭的女孩,在商言商本就天经地义。这次她和同学要开校园奶茶店,父母为了锻炼她没有亲自投钱,而是让她去外面融资,说创业首先要过了融资这一关,如果一开始就从家里拿钱,那么这种创业毫无压力,培养不了责任感。于是刘玲便找亲戚分散融资。
“跟亲哥还得明算账呢,何况是跟我表哥!”刘玲笑道。
但尤妮在一旁已经听的傻眼了:“姐夫跟表妹都要明算账,那么跟自己这个妻妹……”、“利息利息又是利息,我来借钱还高利贷还要给他利息?!”
尤妮作为旁听者脑子里已经炸锅了,而当事人刘玲还在心平气和地跟高慎聊天。
高慎最后说:“行,那既然都讲好了,你就去做方案吧,等回头我通过了,你就去找何会计提款。”
刘玲道:“何会计?”
“就是你表嫂。我现在厂子还没正式开,没必要花钱请会计,你表嫂工作不忙,她兼顾财务这一块。”
刘玲的那位同学闻言有点怯了,不料刘玲说:“没事没事,表嫂比我哥好相与多了!”
俩人快快乐乐离开,高慎这才问尤妮什么事。
尤妮脸色奇差,强装欢笑:“没事,就是路过,进来看看。”
然后灰溜溜走了,再也不指望姐夫这条路了。
第50章 情不自禁
转眼一年过去了,高慎的厂房已经建起,最后的绿化完成,夫妻二人站在崭新的厂房大院里,打量着一切。
“总算完工了!”何繁道。
之前的厂房选址出了问题,地基打了一半,不得不停工另觅他处,最后多耗了大半年的时光,才总算有了今日的境况。
高慎感慨“去年错过招标,一下子让我多等两年,开始我也觉得可惜,但是走到今天才发现,厂房选址出现问题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进入一个新行业,没有两三年的调查研究根本行不通。我考察了这一年多,依旧只是对这个行业了解到一些皮毛。要是当初招标成功,肯定会立刻大干快上,只怕现在已经把生意给做垮了。”
何繁心中也在感慨当初幸亏没有中标,让他们得以从容地结婚、从容地投入新行业,并且没有耽误享受生活。
她说:“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二人相视一笑。
高慎过去的老员工张知雨要结婚了,作为前老板兼同事,高慎自然是婚宴的座上宾。他携何繁抵达酒店的时候,江曲已经先一步到了。
自从分家以来,江曲在网红圈可谓青云直上,一鼓作气捧红好几位带货主播,赚得盘满钵满。
今日见到高慎,竟有点财大气粗。
“哥们儿怎么回事?一年多不见你那边有动静,进展不顺利吗?听说去年错过了招标会?别费劲了,谁现在还想不开搞实体,逆势而行,不会有好结果,叫我说,不如再回来咱们一起干。”
当时分家时,俩人闹得不愉快,今日江曲总算扬眉吐气,有好事者在一旁谄媚道:“以江总如今的江湖地位,高先生回来也只能给您当二把手吧!”
对此高慎只是付之一笑。
回去的路上,何繁聊起江曲:“看得出来,江曲还在为当初的事不忿。”
当初江曲背着高慎曝光恋情炒热度,结果惹出了一连串网暴。但他觉得自己只是好心办坏事,初衷是为了高慎好,可高慎却不谅解他。
高慎笑笑:“你想说,他现在混得比跟我在一起时还要好,你担心我会因此觉得失落?”
“那你失落吗?”
高慎说没有。
“复盘那六年的合作,我发现我和他最大的问题是愿景的差异。江曲激进,想要在网红圈赚大钱,跟资本绑定、甚至变成资本。而我想要的是积累第一桶金,然后去实现梦想。这样的两个人合作,短期内或许可以盈利,但是时间久了,不同愿景导致不同的行事逻辑的碰撞会越来越激烈。”
“抛开高大上与否不谈,我和江曲各有各的道理,只是对于双方而言,彼此都不是对的合作伙伴而已。如今他找到了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能和他一起实现目标,我觉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