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季晏舟长身站起,又拉着宋温听起身,在顾岑岑回眸的那瞬间,他眼底的锋利情绪裹挟而来,他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压迫感瞬间达到顶峰,半封闭的空间里,众人都没敢再说话了。
顾岑岑捏着包的手微微收紧,但还是装着一副淡然的模样,表情微讶:“季总,三年前在墨尔本的Crius酒吧,你帮我解了围,你不记得了吗?”
酒吧,解围。
“没印象。”嗓音溢出一声冷笑,季晏舟耐心也告罄,“刚在外面佯装崴脚往我身上扑,我已经给了你面子。现在,你在我妻子面前说这些话,是觉得我很有善心?”
凶恶地狼露出狠意,顾岑岑手心都冒出了一点汗。
终于架不住地轻道了一声:“抱歉。”
走出了房间。
她一走,季晏舟脸色还是没见好转,刚被女人碰过的西装外套被他嫌弃地往身后一丢,随即他就穿着一件单衣,就要拉着宋温听出去。
“唉唉唉,季总,错了错了。”安君蘅一下窜到门口堵住门,言语诚恳,“我这不知道她在外面搞那一出嘛,要知道她不安好心,我能让她进来?”
季晏舟冷哼一声,没说话。
侧脸绷出凛冽的弧度,让陈祁阳也不敢上前,最终还是一直看戏的言森冒了声:“阿晏,无知者无罪,给君蘅一个面子。”
陈祁阳跟着搭腔:“对啊,谁也料不到她这么...”
饶是一直嘴不停的陈祁阳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直到徐诚刚慢悠悠接道:“没脸没皮的。”
“对对对,她还好意思提墨尔本。”陈祁阳恍然想起了什么,“她说的是不是你哥飞过去找你的那次,我记得当时给你打电话,还纳闷你怎么去了酒吧。”
国外环境适应不好,季晏舟出国后适应了很久才适应过来。
那段时间很丧,只在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后来季屿川来过一趟,正巧遇到他和方伊穗因为回国的问题吵架冷战,于是拉着他去了离一家又名大学附近的酒吧借酒消愁。
至于那晚有没有替一个叫‘顾岑岑’的同胞解围,他真没印象。
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还是在公司华侨朋友的介绍下,才知道她是一家来澳洲做木材生意的老板的女儿。
后来在饭局或者公司见过几面,但也只是点头之交。
再然后便是相亲,说过的话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她是怎么敢说熟识的。
“晏哥,犯不着为她生气。”
“温听,留下吃饭?”
路思佩眼神剜了安君蘅一眼,解释道,“是君蘅做得不对,你们消消气。”
宋温听小手轻轻在季晏舟大掌挠了一下,后央求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女人嗓音柔柔软软地,最能抚慰人心。
季晏舟垂眸看下去,后俯身看进她澄澈地眼底,认真问:“不是我生不生气,是我怕你误会。”
低沉又撩人地嗓音落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宋温听红了耳根。
她乖乖的摇头:“我没有误会。”
男人认真端详她几秒,后才放心下来她真的没有在意。
“行,听你的。” 他唇边扬起点笑意,顺着她的动作重新坐了下来。
“别有下次。” 他视线向门边的安君衡一扫,淡声中有种不容置喙地告诫。
安君衡笑了几声,也算知道他性子,这爷气消了。
于是嗓音也跟着放松:“放心,下次决对不会让你身边多出任何一只母蚊子。”
他开着玩笑,季宴舟也无所谓笑笑。
随即细心给宋温听夹菜,她吃惯清淡的,但也对重口有点馋,于是油爆虾之类的,要在开水里给她烫一遍。
宋温听倒没有那么多讲究。
她温声拒绝:“你自己也吃,不用管我。”
季宴舟正在回应陈祈阳的话,一时没听清,只得附身靠近问了声:“什么?”
宋温听没继续重复,她顺着长筷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
季宴舟挑眉,很快眉眼浮出笑意:“谢谢老婆。”
嗓音低的只有他们俩人听到,宋温听垂下红晕渐起的脸颊,回了声:“不客气。”
徐诚刚正好听到这句,突然惊异:“你们这也太客气了。”
正常夫妻谁还谢谢过去,不客气过来的。
然而季宴舟只闲闲看他一眼道:“夫妻情趣,不懂就闭嘴。”
徐诚刚笑,后作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正好路思佩从间隙问了句:“温听,你们有怀孕的打算吗?”
今晚围绕怀孕的话题已经在饭桌上讨论了几次,但季宴舟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宋温听只好实话实说:“还没有。”
陈祈阳高呼:“嫂子别啊,看看我和言哥,还没结婚呢,你们多过过二人世界多好。”
月瑶跟着起哄:“虽然小孩子蛮可爱的,但想想都觉得很痛啊,我肯定受不了,听宝更怕痛的。”
宋温听笑了声:“暂时应该没有这个打算的。”
后下意识看向季宴舟。
那边很快回应:“小屁孩麻烦的很,我们不慌。”
“明明很可爱,想着要马上有了一个萌翻天的女儿,你们都不心动?”
安君衡是个十足的女儿奴,一天要和路思佩肚子念叨十几遍女儿女儿的。
几人又顺着小孩儿聊到了熊孩子,宋温听和季宴舟似乎游离在外。
一直当听众,偶尔季宴舟会回应几句,但言语中都是对小孩子不感兴趣的模样。
两个多小时后,这场聚会才结束。
宋温听因为一直在吃,有些吃撑了。
“走走,消消食?”
季宴舟看出她的窘态,低眸轻笑了一声。
宋温听羞恼,她确实很少有如此放肆的时候。
“季总,听宝,我们先走了。”
月瑶和他们告别。
安君衡和妻子开着的车驶入车流。
最后是陈祈阳和徐诚刚的车:“嫂子,你后天有空吗?”
陈祈阳问的。
宋温听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想了想自己这几天的安排,好像除了等待《国乐知音》节目通知外,确实算比较闲。
“应该有空,怎么了吗?”
陈祈阳笑的一脸深意,他解释:“没事,就我新店开业,到时候请你和宴哥来啊。”
“好。”
直到车尾消失在眼前,宋温听还觉得有些奇怪,她拉着季宴舟问:“他开的什么店啊?”
季宴舟扣着她细白的手腕,身姿慵懒,他散漫地回应:“不太清楚。”
“?”
真兄弟?
很快他拉着她走进河边公园,这是江栾市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河对岸是一条十足繁华的古街,金碧辉煌地建筑印入河水,水波荡起涟漪。
宋温听被男人以十指紧扣的姿态闲逛。
他身上没有穿那件外套,只有一件深色的衬衣,半挽起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
宋温听莫名想起他在澳洲的那五年。
“你在国外过的开心吗?”
她轻声问,语气里没有试探,只有满满地好奇和认真。
季宴舟视线看向河里那一片荡漾的碧波里。
抑在嗓子里的“不好”始终没有说出来,异国他乡,没亲近的人,能有多好。
薄唇轻启,他说:“还不错。”
宋温听视线从他利落的侧脸晃过,她手指篡紧他的几分,她咬着唇瓣轻松问:“那……有想我吗?”
话落,季宴舟长腿一停,他侧身对着她反问:“你说呢?”
宋温听:“我怎么知道?”
默了两秒,季宴舟重新拉上她往前,轻笑顺势窜进耳里:“待会儿再说。”
宋温听蹙上眉峰,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还要待会儿再说。
公园里闲逛的人不少,有年轻情侣互相笑着从他们身边过,还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们,青春肆意的模样,笑容都清澈很多,看到他们,脸上表情还掩盖不住地惊呼。
“好配啊。”
“男帅女美,这是偶像剧照进现实?”
嘻嘻闹闹的声音渐行渐远,宋温听耳热,但季宴舟一副没听到的模样。
两人顺着河边走了十多分钟,后季宴舟大掌直接摸上宋温听柔软的小腹。
宋温听被吓了一跳,她娇嗔:“季宴舟,这是在外面。”
男人表情很淡,温热触上,还轻轻揉了揉,才撩眼:“就看看你吃撑的肚子还好不好。”
“哦。”
索性几秒后,他大掌撤离,随即打电话给周辰,让她来接。
宋温听摸出手机看看,却发现余茜茜发来的几条消息,说她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要搬去亲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