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掺和着洗发水的味道，是她每天晚上闻着入睡的气味。
她现在越来越依赖身边有他的日子，晚上即使不抱着东西，不靠着东西，也能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沉睡，一觉睡到天亮。
这么急着回来，究竟是因为星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已不想去深究。
“洗好了就起来，别泡着睡着了。”欧尚卿听着她的声音便猜到她这会儿估计是离睡着不远了。
“再泡会儿，很舒服。”戚沫又往水里滑入几寸，让水漫过脖子，刚好够着下巴。
“我快洗好了，你确定不先起来？”欧尚卿笑了，像是在逗她。
“我还没泡够，你可不可以闭着眼睛出来？让我再泡会儿？”听到他要出来，她勉强的睁开眼睛，撒娇着和他谈谈条件。
“地这么滑，你让我闭着眼睛出来，我要是摔断腿，下半辈子你是要帮我推轮椅？”欧尚卿这边已关了水，戚沫“哇”了声，刚刚升起的困意，一下子就清醒了。
“等下等下，我……我艹！”一阵扑腾的水声后，戚沫突然傻眼的暗骂了声。
“怎么了？”欧尚卿站在水帘后，担心得差点冲出来。
“你别出来！”戚沫忙回头喊了声，快速的拉下一条浴巾裹住自己。
刚才被欧尚卿闹得都忘记要带衣服进来，这会儿也只能将就着用浴巾裹一下了。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欧尚卿无奈。
“你数到十就出来。”戚沫提着浴巾，踮着脚尖朝门口挪去。
欧尚卿闻言，直接撩了帘子就出来了，如意料中的般，她就像个小贼般蹑手蹑脚的猫着腰准备偷溜。
“至于吗？”欧尚卿好笑的双手环胸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同样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却也不急着穿睡衣。
偷跑计划被发现，戚沫干脆就挺直了腰杆，头也不回的轻哼：“当然至于！跟你这样的无赖一起洗澡，我还不得留个心眼？”
“呵！”欧尚卿冷笑，很快又发出两声奇怪的笑声，笑得已经走到门口的戚沫都没忍住的哆嗦了下。
“戚沫，中午没做完的事，接着做完吧！”
戚沫的脚下一崴，忙扶住门框。
“滚！”戚沫这次红的不止是脸，连背都红了。
“临门一脚了，拿出中午的气魄来。”他说话间直接朝她走过去，戚沫吓得赶紧跑出门，“砰”一声摔上门。
欧尚卿笑出了声，对着紧闭的门板：“小怂包，真可爱！”
戚沫跑进更衣室，找了套最保守的睡衣，虽然她的睡衣都挺保守，也没有什么袒胸露背的款。
欧尚卿穿好睡衣出来的时候，戚沫已经钻被窝里了，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只久未出现在床中央的巨兔再次霸占了好大一位置，在被子下鼓起好大一个包。
走过去，她从手机上抬了眼皮看他一眼，皱眉：“睡觉呀！你来我这干嘛？”
欧尚卿捋了把头发，刚洗的头只是用毛巾擦了两下，还没吹，湿湿的。
在她这边的床沿上坐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便看到她如临大敌的瞪着他，一脸惊恐防备。
“欧尚卿，别闹！”戚沫小心翼翼的往里挪了挪，狠狠吞了口唾沫。
“不是，我说戚小姐，我看上去真的就是那种一看到女人就会扑上去的人吗？我长得有这么不安全吗？很淫？很猥琐？很流氓？”
欧尚卿简直要给她跪了，他就是想跟她说两句话，她有必要跟防色狼一样防着他吗？看看这戒备的眼神，看看这抓着被子暗暗使劲的手指，关节都特么泛白了！
长得确实不安全，帅成这样，安全他是不可能安全了！
第379章 六根清净
戚沫心里默默的想着，恰恰相反，他不仅长得不安全，祸国殃民的颜值能单身32年已经是占了他那一身冷漠和强大气场的便宜了。
他长得更不淫不欲了，反而也因为那一身的气质更给人一种禁欲的高冷……
“你长得不像，但你天天想着上我，就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戚沫摇头，有一说一，她向来是个实话实说的好孩纸。
“我特么……”欧尚卿差点没用手中的毛巾勒死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蹦出：“我不上你！我是个和尚，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咱这辈子就这么过吧！”
戚沫听着就笑了，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放着赌气的狠话，用力擦着头发的动作，竟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我的小滚滚喂了吗？”她莫名的想起了那只小仓鼠。
“死了。”他没好气的冷哼。
“你能成熟点吗？生气就生气，干嘛咒它呀，它多无辜？”戚沫笑得肩膀都在抖，这家伙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抖她呢？
下午的坏心情此刻烟消云散，又让她想起在B市从警察局出来时看到的那道彩虹。
眼前这个人，可不就是她天空中的那道彩虹吗？
明明这么闷的一个人，明明这么淡漠的一个人，却总是很轻易就能逗她笑，扫尽阴霾，让她觉得温暖。
只要有他在，就可以很放松，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和强势，可以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柔弱的一面完整的展示在他面前。
她都快忘记了，她不过也是一个喜欢跟人撒撒娇，任任性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希望在自己生气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哄她的女孩子啊！
“我下午看到彩虹了。”她跪着起身，用膝盖行走到他身后，拿走了他手里的毛巾，跪在那里替他擦头发。
她生气、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哄她，那他生气、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学学哄他。
欧尚卿双手撑在身后的床上，微仰着头，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服务。
她总是这样，明明上一秒还在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防着他，可能下一秒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地方主动亲近他。
他很享受她的亲近，也允许她偶尔使使小性子，耍耍小脾气的疏远。
“同一片天空，这里艳阳高照，那里下了好大的阵雨。我第一次在冬天里看到彩虹，虽然很淡，隐隐约约的，还是亚伦发现的。”
不过，就算很淡，那也是灰色世界里的七彩希望呀！
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跟他分享着她今天看到的美好景象。
欧尚卿睁开眼睛，看着她：“嗯，还真挺稀奇的。”
“看我干嘛？稀奇的是冬天的彩虹，又不是我！”戚沫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烫，动手轻拍了下他的额头，用手去挡他的眼睛。
欧尚卿笑着拉下她的手，拉到唇上亲了一口，但笑不语。
“放手，给你擦头发呢！”戚沫扯回手，他抓得不重，没故意刁难她。
“差不多了。”欧尚卿撸了把头发，湿度不那么明显了，便坐好，甩了甩头，嘀咕了声：“该理发了。”
“还好吧？”戚沫伸手拉起一簇头发，他的头发总是很短，短得接近寸头，显得英气硬朗，中和了他过于精致秀美的五官。
“怎么，喜欢头发长一点的？”他一条腿盘上床，侧着身子笑道：“你要喜欢，我可以为你留长点。”
“你要是留长发，会不会很像女孩子？”她突发奇想，想象了一下他留长发的样子，感觉一定很美，比女孩子还美！
“会。上幼儿园前，我妈给我留过长发，带出去，没人知道我是男孩子。”不过后来被老爷子拖去理发店一刀给剪成了小平头，说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留什么长头发。
“确实很漂亮。”戚沫笑到捶床，果然是陈婷会做的事，陈婷真的是怎么损儿子就怎么玩，欧尚卿能活下来，活成现在这么好，也算是个奇迹了。
“你可以试试给星辰留长发。”欧尚卿给她提议。
“才不要！”戚沫想也没想的拒绝，她可不会给星辰长大后恨她的机会。
“好了，跟你说个事。”他揉了揉她的头，把另一条腿也盘了上来，与她面对面坐着。
戚沫跪坐着，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坐得老老实实的点头：“说吧！”
“书恒要去瑞士了，我们请他吃顿饭，为他践行。”欧尚卿拉过她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蒋书恒，感觉好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戚沫乍听到蒋书恒时，差点都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想想他以前天天烦她，黏着她，后来突然跟消失了似的，连电话或信息都没一个。
“你决定就好，他是你朋友，这事不用跟我说也可以的呀！”
“是我朋友……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欧尚卿听着笑了起来，这话要让蒋书恒听到，该有多伤心？
“……”戚沫无言以对，应该也算是吧？
她没什么朋友，也不懂得怎么交朋友，一直以来，也就只有亚伦这么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合伙人。
蒋书恒之前张口闭口要跟她交朋友，她也不知道他是闹着玩的还是讲真的，那会儿只觉得他很烦，很闹，很吵，只想着怎么离他远远的，别让他来吵她。
后来他就真的没再在她面前出现，渐渐的她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这么想想，她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薄情寡意，难怪这么多年来，也没个真心跟她交好的朋友！
“那你约他吧，想好去哪里吃饭，我订餐厅。”
“嗯，明天再说，睡吧！”欧尚卿打了个呵欠，伸手揪住床中间的巨兔耳朵，一把将它甩去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兔子险险的在椅子上滚了一圈，又可怜巴巴的掉落在地上。
戚沫打了他一下，起身去捡兔子，却被他拉住，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别折腾了，明天再捡。”欧尚卿将她搂进怀里，拉过被子盖住俩人，关了床头灯。
第380章 还俗了
戚沫挣了两下没挣开，听到他说“再乱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后，就真不动了。
“晚安。”欧尚卿满意的亲了亲她的头发，温香软玉满怀，他压根不敢乱亲，怕自己把自制力给亲没了。
戚沫应了声“晚安”，在他怀里蹭了蹭，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份外的安心。
闭上眼睛，黑暗中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格外响亮，“扑通扑通”的。
明明两个晚上没合眼，也就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刚才还差点在浴缸里睡着，现在真躺到床上了，竟又没那么困了。
“你睡着了吗？”反复闭眼睁眼睡不着，她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轻得不能再轻的问了句。
“睡不着？”欧尚卿哪里睡得着，哪天晚上不是受尽煎熬的等她睡着了，他才能慢慢静下心来？
“有点。”既然他也还没睡，戚沫也没什么顾虑了，翻了个身，双手枕在头后，看着天花板。
眼睛在黑暗中久了，适应了暗黑中的光线，竟没觉得那么黑了，还能看到天花板的轮廓和隐隐的花纹。
“说说？”他也一手枕在头后，一只胳膊枕在她的脖子下，与她一样仰躺着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说什么？你想说什么？随便聊聊？”戚沫侧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起伏明显，额头是额头，鼻梁是鼻梁，人中是人中，下巴是下巴，半点不模糊。
既然她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由他来开个头。
欧尚卿笑了笑，直截了当的问：“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戚沫顿时没了声音，还真是直接。
“你有什么顾虑？不然，我让律师把我的个人财产先奉上？这样，既能表达我的诚意，也能让你有点安全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