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爱的是有夫之妇?”戚沫自然而然的将这种“爱而不得”归纳为介于实际情况不允许的基本条例之下。
“不亏是戚秘书,真会抓重点。”欧尚卿赞赏道。
“还好他爱的人不是你。”戚沫打趣了句。
“我不是个GAY的事实让你很失望?”欧尚卿无语,真想敲一下她的脑瓜子,她这是恨不得他真跟男人有牵扯是吗?
“自然不是,不过确实让更多人失望了。你要知道这些年里,有多少人都‘知道’你是个GAY,也认定了这个事实。如今你突然翻盘,打得他们毫无防备的措手不及,估计股票跌了都没有你这信息更让人扼腕叹息了!”
想当年,她可也是吃着这个瓜的,一直介于他是个“攻”和“受”之间来来回回,和吃瓜大众一样纠结了很久呢!
“戚沫,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还是觉得仗着我之前答应过你婚前不碰你的承诺,就可以有恃无恐了?”欧尚卿腾出一手,“啪”一声拍在她臀部,打得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的往上窜。
待反应过来时,只觉得羞愧难当,涨红着脸,顾不得当前危不危险,扭着身子就要下来。
“放我下来!”
“你是想让我们两个一起滚下山去吗?”欧尚卿纵使早有防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但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命的整个人往后仰着推他。
“我不想!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被打屁股这种事情,她这辈子都没被打过,以前就算戚卫国打她,那也是用棍子或是皮带抽她,断然不会用手打。
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她都快二十年没被人打过了!
打就打,为什么要打她屁股?!
“你先别乱动,我才能放你下来!”欧尚卿头疼不已,不就是打了她一下吗?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他又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闻言,戚沫才安静下来,可僵直着的身子和紧绷的神经,在在都表示了她不会再让他背她的可能了。
欧尚卿才松了手,还没蹲好,她就跳了下来,往旁边远远的退了好几步,红着脸,怒目圆瞪的注视着他。
“干嘛呀干嘛呀?”欧尚卿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说他也背着她走了一跳,这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哪?至于要这么怒视他吗?
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抵着后面的栅栏,没路退了,幸好他就维持着半蹲的动作,没有靠过来。
“我心里清楚什么?”他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绝了,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不清楚就算了。还走不走啊?不走的话,我就下山回去了!”戚沫说不出怪他不该打她屁股的话来,这种事对她来说,也确实是羞耻的。
“走走走,当然要走了!”说着,欧尚卿熟练的牵住她的手,拉了她一把,“走吧,要是走不动了就告诉我,我再背你。”
戚沫不置一词,将挂在手臂上的衣服往他胳膊上一挂,心安理得的看他抱着衣服:“我自己走,衣服就麻烦总裁您了。”
没办法,谁叫他体力好,跟她没法比。
欧尚卿不甚在意,整理好手臂上的衣服,一件件挂整齐了,便又去牵她的手。
戚沫这回没想挣脱了。
毕竟,一个人在累极了的时候,确实是恨不得有点支撑的力气能帮助一把的。
要不是欧尚卿刚才打在她屁股上的那一掌让她羞愤难当又有口说不出的话,她现在指不定还趴在他背上享受这冬日暖阳和沿途的风景呢!
而欧尚卿也乐在其中,甚是觉得就算被她当根拐杖拄着,那也是他该做的事。
第343章 看戏
一路歇歇停停,打情骂俏中,两个人终于到达了欧尚卿所说的那个“世外桃源”。
这地方比她想象的要美上许多,青山绿水,湖面平静,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粼粼星光。偶有山风抚过,吹皱了镜面,镜子中的倒影如千千万万舞者在舞动水袖,波动中的星光更是耀眼无比。
只可惜了这处世外桃源大抵已不再是欧尚卿记忆中的净土了。
和戚沫他们一样趴在防护栏上眺望山水相映的人头排得密密麻麻,人声鼎沸,议论、感叹声此起彼落,喋喋不休。
哪里还有“安静”这一词的立足之地?
不过尽管如此,戚沫还是觉得不负此行,刚才爬山爬得累成狗,这会儿能一览如此美景,当真什么都值当了!
“这就是我省最大的蓄水湖,梅岭水库。你想想平时吃的、喝的、用的水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会不会觉得亲切许多?”欧尚卿一只手扶着防护栏,当年他们来这里的时候,这道防护栏是没有的,这里就是一个坝。
现在这里多了防护栏,也多了几道瞭望台,就连上下坝的台阶两侧都安装了扶手和护栏。
“改天周末有空的时候,带星辰一起来。”戚沫点头,风吹干了额头上的汗,凉凉的,隐隐中仿佛能闻到山林中青松翠柏的清香。
水库很大,群山环绕,怀抱群山,错综交错,一头是如海平面般一望无垠与天交际,一头蜿蜒进山间,看不到尽头。
“妈妈,妈妈,我不想看山了,我想下山看戏!”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角晃着,奶声奶气的扯着嗓子喊道。
戚沫的肩头披上了件外套,她的目光从那小女孩身上转了回来,对着欧尚卿笑了笑:“风一吹还真有点凉。”
“去看戏?”欧尚卿理了理她额前几根黏住的头发,提议道。
“看什么戏?”戚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四周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有谁闹事。
“是戏台上的戏,你想什么呢?”他笑了,戳了下她的额头,解释道:“顺着大坝台阶下去的半山腰处有座庙,刚才那个小妹妹说的看戏,应该说的是庙里搭了戏台,请了戏剧团唱戏。难怪今天来会看到这么多人,应该都是冲着看戏,顺道上来看风景的。”
“我看不懂,也听不懂啊!”戚沫明白了此“戏”非彼“戏”,不过她听不懂那些莺声呖呖的拖着嗓子唱出来的戏文是真的。
欧尚卿没跟她再讨论听不听得懂的问题,直接拽了她的手就走。
看戏的人难道都是因为喜欢或是听得懂才去看的吗?喜欢的和听得懂的人那不叫看戏,那叫听戏。
戚沫便任他拉着。
他说的半山腰其实并不是真的半山腰,而是快接近山脚了,所幸一路都是台阶,好走不吃力。
这庙还挺大的,很大一处平台,戏台就搭在这处平台上。
他们到的时候,戏已开场。
戏台左侧LED的灯牌上写着“何文秀”的戏名,台上一位穿着灰色戏服的男子装扮的演员正绕着台子中间走了几步,好似在一处花园或公园里穿行,不时作张望的动作。
台前一排排长板凳上坐满了人,黑鸦鸦一片人头,但基本上都是老人,年轻些的和孩子们大多都围在周围的小贩摊前,买玩具的买玩具,买小吃的买小吃。
这还是戚沫第一次看戏,这么近距离又接地气的站在人群中看戏。
小吃摊传出的香味混合着庙里燃烧的浓浓檀香味,木鱼声混合着台上鼓乐戏曲声,台上精描细画的妆容与台下攒头的人头……形成一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融洽,好似这样的存在是天生就该如此的。
她虽听不懂演员唱的是什么,亏得两侧有提词器,LED的灯牌上滚动着演员所唱的戏文,连没看过戏的她,配合着文字,竟觉得特别有意思,一边听一边看竟也入了迷。
欧尚卿紧贴着她站在她身后,护着她不被来来往往的人挤到,撞到。
戚沫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听了十几分钟,他便安静的护了她十几分钟,直到她腿麻得换了个站姿,才发现他一直站在身后。
“我去给你找张凳子,你自己注意安全。”欧尚卿将她往前面推了两步,指了指后面一个插满了香的香炉,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没办法,这里实在太吵了,除了台上的声音大,台下说话的声音也大,他不得不这样靠得近了才能让她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戚沫正想说不用了,看眼前这情况,哪有可能找得到凳子坐,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还跟她一样站着?
不过他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就转身挤了出去,戚沫这才注意到,他的肩膀上和背后,落了不少香灰。
刚才定是他护在她身后,才避免了那些香灰掉落在她身上。估计在她看得入迷时,他没少为她挡去人群的拥挤,才能让她无后顾之忧的看戏吧?
心里一阵甜蜜,含了糖似的,从嘴里甜到了心里。
没一会儿,他竟真的举着一张红色的塑料凳子回来了。
远远的,戚沫便在攒动的人群中看到了他。
他的身高占了很大的优势,气质突出,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般醒目,是那种一眼便能看到,再也移不开视线的万丈光芒。
“走。”他挤到她身旁,拉起她的手,往前面挤去。
戚沫乖乖的跟着他,直到前面第三排的右侧才停下,他把凳子一分为二,紧挨着第三排和第四排的长凳放下。
戚沫这才发现原来他拿的是两张凳子,只是重叠在一起了。
“坐。”他自己在后面的那张凳子上坐下,对她抬了抬下巴,声音不大,她不一定能听见,但应该不难读懂。
“你从哪里弄来的两张凳子?”戚沫有些好奇,一边在凳子上坐下,一边回头看着他大声问。
“看戏。”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双手捧着她的耳朵两侧,给她的脸转了回去。
第344章 保佑我和戚沫相知相爱相守一辈子
中途,欧尚卿给她递了两个剥好的橘子,和一个油炸的像饼一样的东西,里面包着肉,外皮炸得酥脆,里面的肉却很鲜美又嫩。
戚沫没吃过这东西,吃完一个还有点馋,回头看了眼他手中剩下的小半个。
他像是会读心术般,只消扫她一眼,便能读懂她的心思,将手中的小半个递到她前面,俯身在她耳侧低语:“接吻的时候口水都吃过,这点应该不算什么吧?”
戚沫瞬间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小吃,回头不再看他一眼。
欧尚卿笑弯了眉眼。
一场戏足足唱了三个小时左右才散场,戚沫看得意犹未尽,散场了,还和旁边看戏聊上的老爷爷讨论了几句。
大部份时间里,都是老爷爷在详细介绍何文秀这个人物和一些大致的故事,戚沫则含笑听着,不时的问几个问题,老爷爷也都细致的回答了她。
老爷爷走的时候,欧尚卿把手里一袋剩下的橘子都给了他,老爷爷推辞了一番,看欧尚卿坚持,便收下橘子。
“很少有像你们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把一场戏从头看到尾都这么专注的,你们要喜欢,明天后天还有两天,每天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你们来吗?”老爷爷离开前,还约戚沫他们再来看。
送走了老爷爷,戚沫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硬的脖子:“你说,欧老爷子会不会也喜欢来看戏?”
“他对你态度那么差,你还挂念起他来了?”欧尚卿起身,好笑的看着她。
“那怎么办呢?毕竟是你家人,以后还要长期相处的,想想办法拍拍马屁,以后日子才能好过些不是?”戚沫半开玩笑半认真,跟着他起了身,将凳子放到他坐的那张凳子上,重叠起来。
“年纪轻轻,看得倒是通透。”欧尚卿不吝啬的赞赏了她一句,一手拿起凳子,一手牵起她,顺着人流往外走去。
“不然呢?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得活着,总觉学会看得开,学会苦中寻乐。像我这么积极向上的人,你得学着点。”她难得这样俏皮的同他讲话,欧尚卿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他把凳子还给了水果摊的小贩,戚沫才知道,这是他花两百块钱租来的。
“啧啧”了两声,感叹他的聪明之余,也感慨这有钱人家的孩子的钱太好赚了些。
“都来到这了,不进去烧烧香,拜拜佛?”戚沫刚才就想这么做了,奈何被他拽了出来。想着总不能两个人带着凳子去烧香拜佛吧?
“你想去便去。”欧尚卿又似看懂了她的心之所向,没拒绝她。
虽然他从不相信这种神佛,但也没道理去反驳别人的一种精神寄托。
神佛或许不能真的让人心想事成,所愿成真,但毕竟也算是能给人一种希望,一种心灵上的寄托,有利而无害吧!
戚沫请教了庙里收香油钱的管事,就按着指点的路线先拜天,再跪地,知道了烧香拜佛也是有规矩的,不是胡乱往香炉里一插就了事的。
等到手里一把香都插完了,她拉着欧尚卿“噗通”一声跪在佛前的时候,欧尚卿的眉尖都跟着抽了抽。
倒不是因为跪疼了,蒲团垫着,不至于让人会跪疼。
欧尚卿被逼着双手合十跪在佛前,侧头看着她一副信女似的闭着眼睛,神情虔诚,口中念念有词,特别想说的是——你求他们还不如求我,他们不能完成你的心愿,但我能啊!
戚沫祈祷完,见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不禁皱了下眉:“你看我干嘛呀?许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