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看着情天:“幼安只见过太奶奶,没有见过太爷爷。”
孩子天真的模样让情天更感慨:“是啊,太爷爷离开得早,幼安没能见见他。”
幼安目光看向书桌上打开的墨绿色笔记本,“这是什么?”
“太爷爷给妈妈写的信。”
刚翻到的下一页,还没来得及看,儿子就进来了。
幼安认字还不多,却会用手指点过其中的两个字,念到:“意,秋。”
情天莞尔,刚才沉浸在日记当中缅怀往事的沉重散去不少,问:“幼安认得?”
小人儿点头:“爸爸教幼安认字,这是妈妈的名字。”
“妈妈——”幼安突然回身,伸手搂着情天的颈脖,小脸蛋贴到她左耳边,用亲昵的语气说:“以后幼安认很多字了,也给妈妈写信,妈妈不难过。”
自从有一回他在情天右耳边悄声说小话,情天微笑对他道:“妈妈右耳听力不太好,幼安再说一遍?”
那之后,他就真的记得,即便是母子之间的悄悄话,他也会凑在她左耳说。
情天抱着他,将他的小脑袋按在胸膛,没言语,望着窗外的眼眸又泛起雾气,但唇角多了温柔笑意。
“好,妈妈等幼安长大。”
不久,手机上有来电,蔺家老太太打来,说下午家里有朋友来做客,想要见一见幼安,刚好情天答应要与蔺君尚参加应酬,有婆婆带着也放心。
合上笔记本的挽扣,放进最下面的抽屉里,情天牵着幼安回卧房,给小家伙穿好衣服整理了一番,等着一会车子来接回蔺宅。
陪小家伙画了一会画,下午四点,幼安被孙杏芳接走。
……
情天回卧室,挑选晚上要穿的衣服。
不久,刚从衣橱间出来,抬头看到正打开的房门,还有手还搭在门把上的高大男人。
“在做什么?”
说话时,蔺君尚已经走进来。
情天上前,接过他手腕上搭着的西服外套,感受到一路风尘的气息。
“挑了下晚上要穿的衣服,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刚出差回来,泡浴总比淋浴更缓解疲惫。
男人上前,低首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嗓音低沉:“好。”
等放洗澡水的时间,蔺君尚又在露台外接了两个公事电话,情天看着他,越发觉得将沐氏交给沐少堂去磨炼是对的,不然她跟蔺君尚都那么忙的话,没法好好照顾幼安。
照顾一个孩子,不是给他吃跟用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陪伴。
或许是因为幼时自己的父母太忙,后来又走得早,这样的遗憾让情天想要多陪伴儿子。
进浴室前,蔺君尚放下手机时看了眼时间:“今天的应酬比较特殊,地点在度假村,我们可能要早一点出发。老婆,你去给我挑晚上要穿的?”
“对方是什么——”
“随意,跟你刚才给自己挑的相配就好。”
情天本要问应酬的对方是什么身份,那人已经进了浴室去,对于他的话不免失笑,她再次去了衣橱间。
泡完澡出来,蔺君尚看到情天坐在梳妆台前,她没有回头,道:“给你泡了壶茶,在桌上。”
他走过去,从茶几上端起茶壶,在白瓷小杯里倒了一杯,温润茶香飘散,不是平日喝的那些,是洋甘菊茶。
洋甘菊有助舒缓疲劳放松精神,口感清新,蔺君尚倒第二杯的时候坐在茶几前沙发上,边喝边看着梳妆台前那人纤瘦的背影。
靠着沙发背,泡浴过后有清茶,总算是从身到心都放松舒服下来,放下空杯子,他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手握上她双肩,弯了身从镜中看她。
情天平日多是素颜,但今晚有应酬还是要画个淡妆,正拧开眉笔。
“我来。”
握着眉笔的情天,笑看镜子中自己身后那人,“真的?”
说着时,那人已经伸手过来,从她手中拿走了眉笔。
他手腕轻转,旋转椅转了九十度方向,情天面前不再是镜子,而是那人,低了身与坐着的她平时,一脸正色端详她的脸。
即便结婚已有几年,被这样面对面地仔细看,还是让情天有些脸热,“不是说赶时间,不闹了。”
“别动。”
那人声音低淡,醇厚磁性,让情天不由得乖乖听话端坐不动。
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杆眉笔,就像是他握着铅笔画图时,微曲的小指搭靠在她脸颊上,开始为她描眉。
他的动作不重,不会弄疼她。
离得近,又安静,彼此的呼吸都可闻,情天感觉到有微微温热的气息喷洒而来,她的视线落在他轻抿的薄唇上,继而又落在那凸起的性感喉结,渐渐脸更热,心跳也好像快了些。
眉毛画好,那人问她:“下一步是什么?”
情天忍着笑,视线往桌面自己刚才摆出来的几样,“你自己看。”
蔺君尚合上眉笔放在一旁,随着她视线去看那些“工具”,把几支外形差不多的笔状都打开看了下,最终选了一支。
情天看到,他选的是眼线笔而不是眼线液。
“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带有魔力,情天闭上眼,搭在膝上的手不禁捏着裙子,能感受到那人的手指搭在她的脸颊跟眼睑周围,带着属于男人的温度。
她感受得到柔软的笔尖触碰在自己睫毛根部的感觉,微痒,即便闭了眼睛睫毛也忍不住轻轻颤动。
日落西山,窗外一片彩霞,松云居二楼主卧里,无人打扰,只有夫妻两难得的小情趣。
第1084章 番外:夫妻情趣,为你描妆
画眼线时他明显靠得更近些,情天感觉到温热的鼻息拂过自己鼻尖,不是没有让别人上过妆,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脸红心跳。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画眼线往往是最难掌握的,极容易会画得不平整或者粗细不匀。
刚这么想,那人突然手中动作一顿,“好像画坏了。”
那带着淡淡叹息的语气,让情天有些不安但又想笑,她没睁眼,只道:“没关系,实在不行卸了再来。”
在她的话语声里,那人已经开始给她描另一边的眼线。
男人的手指带着温度,轻轻按在她的眼周跟太阳穴旁,动作温柔。
其实很多彩妆高手多是男子,化妆虽是女子的事,一旦他们做起来会有特别的审美与天赋。
蔺君尚看着眼前闭着眼睛的清致小脸,在眼尾的地方手中笔势微微一提,勾勒出一道微扬的弧。
情天感觉自己就像个洋娃娃被人装扮,这种感觉既有些许不安又带着期待,刚想问好了没有,忽而感觉唇上印下温润一吻,带着洋甘菊的气息,下意识抿唇:“哪有人这样的?”
化妆还偷袭。
“只怪太好看,能怎么办呢。”
男人的声音淡淡叹道,放了眼线笔,下一步选别的。
她皮肤好,细腻白皙,蔺君尚只给她画了眉跟眼线,又去给她选腮红。
因为旋转椅被他转了方向,即便情天睁眼,看到的也只是眼前的他,看不到镜子,有一种完全不知结果,只能把自己交给他的感觉。
睁了眼,感觉眼睛没有什么不适,情天视线落在他手上,一手是腮红刷,一手是一盒鹅蛋形的橘粉色腮红。
从刚怀孕那会,蔺君尚就特意让人去定制了适合孕妇使用的护肤品跟化妆品,情天对彩妆向来没有什么特殊需求,用着觉得不错,后来一直就继续用这个。
知道她偏好国风的东西,定制的护肤品跟彩妆包装都带有复古感,就像他此刻手里这一盒鹅蛋形的腮红,盒子外形就像古代的胭脂。
当柔软的绒毛轻刷过脸颊,情天不免叮嘱:“淡一点就好。”
腮红颜色过重,也会闹笑话。
眼前视线里是那人微勾的唇角,他的手指轻托着她的下巴,拿着腮红刷的手动作倒是有条不紊。
其实她肌肤白,即便多了一些腮红也没关系,但她向来喜欢淡妆,蔺君尚适时停了手。
放下刷子,手指划过几只唇膏,因为情天喜欢润泽的浅色系,只注重增加气色感,所以即便颜色不尽相同也不会太艳,蔺君尚挑了一支,拧开。
左手手指轻抬着她下巴,另一手握着唇膏,然而那人在给她涂唇膏之前,又在她唇上偷袭了一回。
“一会就不方便亲了。”
情天拿这人无法,歪理一堆,想要说话他则轻声道:“嘘,别说话,我们就差画唇了。”
于是她乖乖没再说,感觉到带着淡香的唇膏柔柔划过唇瓣,开始描摹她的唇形,那一刻,她轻抬眼睫,看到那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如此专注,继而,喉结滑动了一下。
因为这一分神,不小心涂出了一些,那人拇指指腹沿着她的下唇线抹去多余的一点,男人指腹上的温度,还有手上的动作,无一不将此刻此景添了几分暧昧,空气中某种情愫在飘荡,越来越浓,让情天垂下眼睫,不敢再看。
等到画好唇,仿佛蔺君尚自己也松了口气般,托着她下巴的手指离开,道:“好了。”
情天转身向左,去看梳妆台上的半身镜。
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忍目睹的情形,镜子里,情天素颜的脸上是精致的淡妆。
她下意识又拿起梳妆台面上的手镜来近看,淡淡的平眉,不夸张的眼线在眼角有微微翘起的弧度,让一双杏眸多了几分流转的风情,脸颊上淡淡的橘粉色显得气色很好,红唇饱满润泽……
哪里有他中途曾说的,画坏了的痕迹?
“还可以?”
那人问。
情天放了手镜,转头去看他:“比我画的好。”
她向来是个懒人,喜欢素颜,在化妆这一块不像其他一些女子有不断精进的精神。
虽然有些不安,但情天也从未觉得让他动手问题很大,只是没想到,效果比她预想的更好。
他扶着她的肩,与她一起看镜中的她,窗外金色霞光落洒满洁净的玻璃,更映得她的脸颊多了几分光彩。
情天恍然想起当年,跟在他身边学画,她曾当过他的模特。
她一直觉得他笔下的她,比她本人更美。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情天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书,古代,丈夫为妻子描妆是增加感情的闺房情趣之一。
放在现如今又何尝不是?
被那人牵着下楼时,情天问:“不像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