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问题让萧启程应接不暇，说实话，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被问到哑口无言的萧启程继续坐在沙发上搓手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贺归来的事情告诉季微。
要是不说的话，好像季微会误会他是借着出差的理由去做一些不正经的事情。
到底是维护贺归来的面子比较重要，还是他和季微之间的关系更加重要？
思忖片刻，萧启程说道：“季微，我只能说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关于这几天我去哪儿了，你能不要问了吗？”
季微愣了一下，说实话她没想到萧启程会说这样的话，以为他会解释，会说为什么提前回来。
但是他让她不要问。
说实话，季微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如果萧启程这么说了，她就算真的很想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和谁去做什么了，季微也不会问。
她只是问道：“你确定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绝对没有。”在感情上，萧启程是绝对不会出轨的。
身体上，也不会。
既然萧启程这么说了，季微就相信他。
她想了想，说道：“你在家的话，台风来了也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家了。”
季微刚想起来，就被萧启程给拉到怀中，“台风来了，你开车回去很危险，留下来。”
“还没来。”只是风有点大，“我现在要是不走，待会儿真的就走不了了。”
“那就别走了。”
说起来，两人虽然一起出去短途旅行过，也在一个房间里面住过，甚至在同一张床上睡过。
但是，他们两还没走到最后一步。
可能是觉得时机不对，也可能是觉得地点不对，总之，就是没发生最后那一步。
但是今天，萧启程似乎要将季微留下来的决心，很大。
季微根本没办法挣脱他的桎梏，倒也只能说：“那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看他很疲惫的样子，季微想着还是给他做点吃的，免得他饿。
“冰箱里都是上次你买来的，也没换过，不知道还能不能吃。”萧启程抱着季微就不愿意放开，“随便叫点外卖就行了。”
“台风天你让外卖小哥送餐，你也太坏了。”
“……”萧启程顿了一下，“这不是台风还没来吗？只是风大了一点，乌云多了一点，连雨都还没……”
萧启程话还没说完，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来。
萧启程的公寓是高层，雨滴落在窗户上的时候，声音似乎更大。
听着就挺渗人的。
“别担心，都是钢化玻璃，不会裂。”萧启程顺了顺季微的后背，“下雨了，你就没办法走了吧？”
她记得他们刚才还在讨论外卖小哥的事情，怎么就变成季微走不掉了这件事呢？
“行吧，我走不了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季微将萧启程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开，起身往开放式厨房走去。
萧启程像个连体婴一样地跟着季微，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分开。
季微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好几天前她买来的蔬菜和水果，蔬菜是吃不了的，都只能丢掉。
最后竟然也只能给萧启程做个咖喱牛腩饭。
先把冷冻室的牛腩拿出来解冻，再清洗不容易坏的土豆，切块放水里备用。
萧启程看着季微这么利落地在厨房里面忙碌，就觉得……这姑娘是真的厉害。
打理得了花店，掌控得了花店背后的运营，还能戴上围裙做菜。
要说聪明能干，贤惠动人，季微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季微，你嫁给我好不好？”萧启程靠在吧台上，专注地看着认真做菜的季微。
季微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说道：“你这是……二十四次求婚了吧？”
“……你非要说出来让我丢脸吗？”
可不，求了二十四次，都还没有成功，那得多失败？
季微浅笑一声，倒也不是想让萧启程丢脸吧，就觉得……好像还不够……
“我是真的挺想和你结婚的，你看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就搬出来住了。但是每天回到家，也就一个人，真的很孤单了。很想这样一直下去，你做菜，我在旁边看着，家里都是生活的气息……”
“你不觉得一直让我做菜这件事，有点过分了吗？”季微打断萧启程。
“你不要破坏气氛好吗？”
“OK，我错了。”
“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烧饭，吃饭，吃好饭一起看电视，或者你看书我打游戏，这种日子很神仙吗？”萧启程在很认真地跟季微说结婚的好处，“所以，你要跟我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吗？”
第327章 微茫照启程，长夜有时尽（全文完）
年少时，季微会和宋攸宁一起想象以后的生活。
会嫁给一个怎样的人，会拥有一段怎样的婚姻，婚后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季微想，每个女生在懵懂的年纪都会想这件事。
当时，她跟宋攸宁说，她要和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男人结婚，他一定要在某个方面特别优秀，能让她崇拜的那种。
他可以不是那么帅，不是那么有钱，但一定是要非常优秀的。
还有，要对家人好，善良，人品好。
她就一直等待着一个那样的男人出现，在没等到之前，她也没有降低自己的要求随便就和一个追求者在一起。
后来，她遇到了那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男人，她也很喜欢很崇拜他。
现在，那个男人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过柴米油盐的日子。
所有的轰轰烈烈以及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最终都会变成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会变成她在料理台前做羹汤，他在旁边幸福地等待。
问她愿意吗？
她是愿意的。
至于父母那边，就再去沟通吧，她也总不能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
难道，她过得开心，那些人就会为她高兴吗？
相反的，她过得不高兴，他们才会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在季微还没开口答应之前，萧启程开口了。
“有件事想和你说。”萧启程眉头微拧，神色凝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季微说。
季微拿出刚刚解冻的牛腩，笑着问道：“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嗯？”
“……”本来营造得很好的严肃氛围，被季微这话一说，就搞乱了，“让你翻，你又不要。”
合着还是她的错咯，“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知道之后你做什么选择，我当然也尊重你的决定。但如果不告诉你，这可能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个定时炸弹。”萧启程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瞒着季微。
“是什么啊，那么严肃？”季微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严肃。
而且是在萧启程提了结婚的问题之后，难道比结婚还要严肃的问题？
“贺归来醒过来了。”
站在料理台前的季微，说实话是在那一瞬间，愣住的。
但是很快的，她像是没事人一样，接受了这件事。
季微的反应出乎了萧启程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很意外很惊喜，不管是什么情绪，都比她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要来的好。
反应了一会儿，萧启程问道：“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那季微绝对不可能这么平静。
“嗯。”季微点头。
所以，这是一个……大家都当对方是傻子的局面？
贺归来醒了，但是瞒着宁城这边的人，不想让人知道他以后不能走路的事情。结果萧启程知道了，季微也知道了，然后还都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
好像那样就能相安无事？
“你怎么知道的？”萧启程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你去看过他？”
什么时候去的，是他们两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
萧启程现在心里觉得酸酸的。
“他爸爸把他接回去之后，我不太放心他的情况，过去看看，结果发现他已经转院。折腾了一下之后，才知道他已经去疗养院修养。”季微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萧启程，“我大概能猜到他不愿意告诉我们他醒了的理由，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他。”
季微觉得，像贺归来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坐在轮椅上。
从他清醒之后没有联系她，她就知道。
季微觉得成年人最大的善良，就是不要去打扰人家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宁静生活。
所以季微没有去打扰贺归来，他想一个人修养，就让他一个人待着。
他总有想开的那一天。
回来之后，季微也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就这样过着吧。
谁也不要去破坏另外一个人安宁的生活，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只是没想到，萧启程会去看贺归来。
“你又为什么去看他？”季微反问道。
“我……”萧启程难道要说他觉得贺归来是季微不答应他求婚的主要原因，所以想去看看，然后想办法让贺归来醒过来搞一个公平竞争么？
虽然萧启程觉得在爱情里面，从来没有公平竞争这一说。
当季微喜欢他开始，天平就已经倾向了他。
贺归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不重要了，贺归来已经醒过来，万事大吉。”季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