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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裙下臣_分节阅读_第40节
小说作者:梨漾   内容大小:250 KB  下载:美人裙下臣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7-01 17: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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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刀锋朝自己面门劈来,贤妃却像是手脚无力一般,睁着泪眼,呆愣的跪坐在原地, 不曾闪躲。

  “住手!”建明帝也被吓得心惊胆颤, 连忙厉声喝止。

  良妃却恍若未闻, 眼眸中锐利的杀意宛如实质, 手下没有半分停顿, 直朝着贤妃脖颈处砍。

  “娘娘!”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 贤妃身后的宫女飞身扑上来, 毅然决然的将她护在身后。

  看着不相干的人冲上来,良妃不愿伤及无辜, 可她这一刀本就是奔着杀人见血去的,力足万钧。

  停是停不住了, 只能临阵转势,良妃咬紧牙关, 转手将刀往一旁的梁柱上劈去。

  一声利刃入木的闷响过后,紧随着便是建明帝惊怒的吼声:“江盛给朕把她的刀收起来!”

  跟着建明帝来的江盛早吓得捂紧双眼不敢再看,这会儿听建明帝喊他,才小心翼翼的透过指缝往外瞄,这才看见, 那把寒光凛凛的朴刀, 整个刀身横劈进了梁柱里。

  江盛不敢违逆建明帝, 只好朝着面无表情的良妃涎着脸笑笑,一边走过去拔刀,谁知那刀死死嵌在梁柱里,他用尽全力也不能取出分毫。

  他徒劳的抓着长长的刀柄, 不敢抬头去看周身阴沉的建明帝,急得抓耳挠腮。

  江盛只觉得建明帝阴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芒刺在背,越发心跳如擂鼓,只好又朝良妃面露讨好。

  良妃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江盛,并未多言,只抬起手,握住刀柄,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刀抽出,递给他:“给你?”

  她的语气带着疑问,听她这么问,江盛就更不敢要这把传闻中睡在良妃娘娘卧榻之侧的朴刀了。

  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奴才只是代为保管。”

  良妃还没说什么,便听见堂上传来一声冷哼:“是不是朕对你过于放纵,才使得你如此行为放肆,不把朕放在眼里!”

  “臣妾并无此意,”良妃昂首挺胸,坦坦荡荡的与建明帝对视,面上隐含怒意:“只是今日此仇不报,臣妾怨愤难消!”

  她这话,就差明晃晃的告诉建明帝,若不是那宫女拼死护主,贤妃今日必然血溅当场。

  “良妃娘娘!”先前飞身护着贤妃的宫女突然凄声道。

  良妃循声看去,只见那宫女跪在地上,身上还在发抖,脸上全是泪痕,却仍旧牢牢护着仍旧呆若木鸡的贤妃。

  “您口口声声说我家娘娘陷害您,可您又有何证据证明,此事与我家娘娘相干?您不过是欺负我家娘娘不善言辞,颠倒黑白罢了!”

  建明帝心下也烦良妃如此刚硬,顺着那宫女的话说道:“她说得不错,良妃既然如此笃定此事与贤妃有关,那将证据给朕瞧瞧吧。”

  言罢,又顿了顿,接着说:“倘若确有此事,朕定还你与永安一个公道。”

  他以为良妃当真能拿出什么证据,说话间已明显偏向她,谁知,良妃竟还是指着地上那枚玉牌,一边言之凿凿道:“这是臣妾在她秋梧宫遗失的,还能有假?”

  贤妃蓦然掩面哀泣:“冤枉啊,即便这真是你在秋梧宫遗失的,可每日里,秋梧宫来来回回足有数百人走动,谁又知晓会不会是旁的人拾了去?”

  她这话一出,整个厅内竟诡异的安静下来,就连良妃也不再说话了。

  “贤妃你先起来,”半响,建明帝出声道:“良妃,此事并无实质证据,人命关天,是与否并不能全凭你一句话,依朕看,不若派人将此事彻查,贤妃你认为呢?”

  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软着身站起来,一边抹泪,一边连连点头,绣帕遮掩下,牙齿深咬着嘴里的软肉,品着满嘴血腥味,轻声说:“陛下英明。”

  “既然如此,此事便查后再议,”建明帝拍板定论,继而话风一转:“至于良妃,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大闹秋梧宫,你可知错?”

  良妃正要说话,却听贤妃抢先一步道:“陛下莫要怪罪良妃妹妹,臣妾不过是受了点惊吓,无甚大碍的,良妃妹妹性子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要知道臣妾得知永安遇刺时也是十分愤懑的,更何况是她呢。”

  “你着性子怎得还是如此绵软?”建明帝皱着眉,朝贤妃送去一抹怜惜。

  转头便是一脸愠怒的看着良妃:“你瞧瞧你,能不能学着点温婉懂事?你刚入宫时便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么多年就没有半分改变!”

  贤妃扳回一城,心下本还高兴着,可建明帝这话却越听越不对劲。

  果然,紧接着便见良妃似笑非笑的道:“臣妾由来便是如此,冥顽不灵。”

  建明帝脸上已不见丝毫怒色,甚至隐约有些高兴:“你也是个执拗的,”

  接着他便煞有介事的道:“既然贤妃并不怪罪于你,朕念在你心中赤诚,你与贤妃道个歉,此事就算过去了。”

  听他甚至连高高拿起都不曾,便这般轻轻放下,简直与方才要拿她认罪时判若两人。贤妃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哽在喉咙不上不下,险些就此撅过去。

  可偏偏,是她自己为装贤德,硬生生说出来的违心话,如今,即便她怄得再狠,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岂料,良妃却压根不愿顺着台阶下,眉目间满是刚毅,淡声道:“此事一日未能水落石出,她在臣妾心中仍旧是嫌疑人,待日后查出此事确与她无关,臣妾再与她道歉也不迟。”

  说罢,竟不再等建明帝开口,又道:“臣妾回去闭门思过了,臣妾告退。”

  话音一落,转身便走,将建明帝晦暗不明的目光甩在身后。

  .

  良妃回到寝宫时,宫女正把她旧年穿过的盔甲拿出来擦洗。

  “娘娘回来了?”几个宫女见良妃回来,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躬身行礼。

  良妃望着眼前这副沉着刀伤剑痕,不复光亮的盔甲,眼神有些凝滞。

  这是她祖父杨谏知,在她十五岁那年赠予她的生辰礼,她在边关立马扬刀的日子,便是这一副玄铁盔甲陪着她,浸染着无数鲜卑人的血,走遍大漠黄沙。

  后来她入宫为妃,这副盔甲和她的朴刀一起,被建明帝特许,作为陪嫁带进宫,只是朴刀随她身侧,盔甲却被束之高阁。

  算算,也有十余年了。

  身后的玉清看她站着不动,便解释道:“奴婢看今日难得有点好天气,瞧着着甲胄上都积着厚厚一层灰,便让她们抬出来擦擦,也晒晒太阳。”

  良妃启唇轻笑:“也好,兴许过些时候用得上呢。”

  “可惜您的刀拿不回来了,”玉清想起被建明帝收走的朴刀,有些惋惜。

  良妃摸着甲胄上的流苏,不甚在意道:“一把刀而已,能拉整个后宫作陪,值了。”

  “一个个躲在阴沟里做尽了龌龊事,还妄图想置之度外?白日做梦。”

  良妃知道,经此一事,贤妃必然恨她入骨,可她却并不为建明帝的偏颇感到高兴,建明帝对她的百般容忍,不过是忌惮她身后的镇国将军府,倘若将军府不复存在,方才跪在地上的便是她杨景初。

  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姜棣,她都要拼尽全力保全将军府,那是她最后倚仗。

  思及此,良妃的眼神更加坚定,望着眼前缄默的甲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整个人如同注入了活力,周身气势磅礴,明亮又耀眼。

  她轻柔的抚摸着面前的铠甲,指尖滑过上面斑驳的刀口,脑海中浮现从前在边疆策马扬鞭的日子。

  她想,她很快就能自由了。

  *

  姜晔满脸阴郁,步履匆匆,他才收到贤妃传出的消息进宫来,姜曜没在庆阳殿,不知在哪处鬼混。

  路过御花园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王爷,我们督主有请。”

  姜晔看着面前的红衣太监,又看了看荷池边上站着的人,周身的阴沉荡然无存,一脸温和的让那太监给他带路。

  等他到时,才发现傅长生正闲情逸致的捻着鱼食往池子里扔,一条条肥硕的锦鲤张着圆洞洞的嘴争相往他跟前凑,溅起一阵阵水花。

  那么多鱼儿扭着身子摆出彩色的尾鳍,争相讨好他,傅长生却专注的只往那一条黑白相间的九纹龙嘴里投喂。

  姜晔看得好笑,便随意的问道:“厂督如何能确定你喂的都是那一条鱼?”

  谁知傅长生并不答话,指尖捻着鱼食,精准的扔进那一条九纹龙的圆嘴里。

  姜晔也不觉得尴尬,扯嘴挑起一抹温润的笑:“傅厂督特意在此处等候,可是有事要与本王说?”

  傅长生也噙着笑,却不是对着姜晔,他目光柔和的望着那一尾肥鱼,一边说:“咱家也才知道,荣王爷您如此沉不住气,一个女子罢了,能碍着您什么事儿?”

  姜晔微不可查的蹙眉,却故意反问道:“厂督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派人刺杀永安的人是本王?”

  紧接着,便佯装气愤,怒斥道:“不论怎么说,永安到底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要害谁也不会害她,难道在傅厂督眼里,本王便是这般丧心病狂的人吗?”

  见他不肯承认,傅长生唇边的笑意渐渐凝固,抬眼乜着他:“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咱家自然清楚,想必那便是五殿下的意思了。”

  姜晔皱着眉,薄唇微抿,却不说话。

  傅长生慢条斯理的道:“五殿下年轻气盛,没什么耐心,王爷得好生管教才是,省得做错了什么事,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姜晔面色一冷:“傅厂督最好注意言辞。”

  傅长生也不再与他绕弯子,冷眼看着他,直言道:“三殿下遇刺一事,你我心知肚明,还望王爷回去劝解五殿下一二,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小把戏,莫要再对三殿下使些阴诡法子。”

  “倘若再出今日这回事,咱家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回头伤了和气,倒是不美了,王爷您说呢?”傅长生吐出这句话后,竟蓦然笑了起来。

  仔细看,便能看出那清浅的笑意中,翻涌着浓稠的血腥气。

  姜晔愠怒的模样逐渐退减,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淡然浅笑的傅长生:“厂督莫不是在威胁本王不成?”

  “厂督恐怕忘了,咱们不过是合作,互利互惠罢了,五皇弟如何行事,应当轮不到厂督你来指手画脚。”

  傅长生和姜晔老早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双方互相倚仗,却又死死拽着对方的把柄。

  姜晔言下之意便是在提醒傅长生,莫要忘了自己暗地里也不干净。

  谁知傅长生竟然毫无怯意,瞧着池子里还在踊跃的锦鲤,抓起一把鱼食往下撒,看它们大口吞食的模样,笑盈盈的说:“是合作,咱家能与你合作,自然也能与旁人合作,陛下又不止王爷您一个子嗣。”

  姜晔看着傅长生那般轻描淡写的模样,突然觉得一股寒意由下往上直窜。

  傅长生并不等他答话,又道:“只是咱家到目前为止,与王爷合作的还算不错,希望王爷记住咱家的话,不要再妄图对三殿下下手。”

  他话音一顿,抬起头,目光深冷的看着姜晔:“否则,咱家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的人合作。”

第42章

  姜妁并未继续在绛州停留。

  在确认宁州为私兵大营所在之后, 姜妁将手中的人马兵分三路。

  一部分留在绛州,等候建明帝派来人马接手灾民,而裴云渡则带金鳞卫先行前往宁州,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打探宁州的境况, 剩下的则由侍卫长明铎和素律带队, 佯做公主仪仗, 大张旗鼓往济州去。

  姜妁和容涣, 则与剩下的暗卫等人轻装简行, 扮做挨不过天灾人祸, 上京投奔亲戚的商人,一路往宁州去。

  为掩人耳目, 先行前往宁州的人马星夜便启程,而假做公主仪仗出行的明铎和素律便要稍晚些, 暗地里的,姜妁和容涣这边更是要小心谨慎, 因此,五更过半动身最为稳妥。

  素律带着常盼娣来时,容涣正替姜妁绾发。

  因要扮做逃难的商人,姜妁今日的打扮便有些素净,上身穿了件青色绣荷花暗纹的窄袖长衣, 配了条素色的马面袄裙, 一旁的围屏上还搭着一条烟云色的皮毛斗篷。

  将发髻绾好后, 容涣取了一支木刻的桃木簪子做固定,而后侧身站在一旁,望着铜镜里的姜妁将发黄的脂粉扑在自己脸上。

  这一盒水粉是在于家不知哪个姑娘房里寻来的,粉是好粉, 是最上等的辰粉,市价二十两白银,够得上一般人家一年的口粮。

  只是这粉涂在姜妁那白里透光,天生的凝脂玉肤上,便显得发黄暗淡,用来遮掩姜妁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倒是合适。

  素律将她给常盼娣收拾的小包袱放在一旁的高案上,开口道:“殿下,姜一他们已经收拾好,在偏门外等候,随时可以出发。”

  常盼娣知道宁州铁山所在,再一个便是她曾亲眼见过五皇子姜曜,倘若被姜曜得知她尚且存活,恐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她跟着姜妁一道走,还能多几分安全。

  姜妁应了一声,若有所觉的偏过头,便将盯着她发呆的小姑娘逮个正着。

  常盼娣惊慌失措的错开眼,又想起来如此似乎有些不敬,便张张嘴,嗫嚅着说了句:“盼娣见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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