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卫琦回来之前,宝宝已经跟二郎三郎玩了一会儿了。
两个小孩嘴很甜,奶声奶气的一口一个小婶婶,早就把宝宝心融化了,现在满心满肺都是两个小家伙好可爱,她以后也要生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自然也就故意忽视了丈夫眼中的不情愿。
再说,卫琦也不能真把两个小侄儿拎走扔出去。
于是就成了四个人一起睡,两个小家伙睡在中间。
听着两个小家伙和小妻子答非所问地说着话,再看着自己和小妻子之间,隔着一条宽广的‘银河’。
卫琦决定了,明晚一定要把门拴紧,让他们钻不进来。
另一边,福儿是等三个孩子睡下后,才回到正房。
躺在床上,她还在跟卫傅说,俩孩子不会又钻到他们小叔叔的屋里去吧。
自打陈、范两个乳母来了后,仨孩子的住处就从西间换到了东厢。
福儿说的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经常是她见仨孩子是回了东厢,但转天一大早就成了从西厢他小叔叔屋里出来。
关键是三个郎都有主见,别看二郎三郎年纪小,两个乳母可管不住他们,如今随着俩孩子大了断了奶,这俩乳母已经从奶娘转为了管事妈妈,还是负责照顾三个孩子,只是称呼变了。
“小五已经娶媳妇了,怎可能让二郎三郎再钻到他房里睡?”卫傅道。
“那照这么说,二郎三郎不是很可怜?”
卫傅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怎么什么都有你说的,”他将她搂了过来,“快睡吧?难道你不累?”
她确实累得不轻。
.
一夜无话。
次日福儿刚起,就听说二郎和三郎昨晚还是钻去了他小叔叔的屋里。
只是西厢还没动静,她也不好使人过去问。
辰时三刻,西厢里有了动静。
宝宝看卫琦给两个小家伙穿衣裳,明明衣裳那么小,他手掌那么大,偏偏他做得极为熟稔,仿佛做过了许多遍。
她已经洗漱完了,见这边也穿得差不多了,只剩稍微整理一下,便让卫琦先去洗漱,剩下的她来。
于是福儿就见到了这样的场面。
一对新婚小夫妻,身后跟着两个娃。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娃是他们的孩子。
而且也就一晚上的功夫,俩孩子就跟小婶婶很熟了,一口一个小婶婶,还说今晚还要跟小婶婶睡。
用罢早饭,等两个男人都走了。
福儿对宝宝道:“昨天两个臭小子有没有烦到你?今晚我肯定管住他们,不让他们往你们屋里钻。”
宝宝浑不在意道:“嫂嫂,我很喜欢二郎和三郎,他们愿意往我们屋里来,来就是了,不当什么。”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让他们打扰到你们。你要是喜欢孩子,早点怀上一个,”福儿调侃道,“不过我看你也快了,说不定明年就能多出一个小毛头。”
“明年?这么快吗?”
宝宝被惊了一下。
福儿给她算了算:“你看十月怀胎,一般也就九个多月,你看是不是明年?”
宝宝小脸微红。
说真心话,她还没有准备会有自己孩子的,可她又确实喜欢小孩子。
福儿瞅了瞅宝宝稚嫩的小脸,想了想道:“其实你和卫琦现在若是没有准备,也可以晚两年再要孩子,你年纪还有些小,女子太早生产对自己不好,对孩子也不好。等回去你跟卫琦商量商量,若真打算晚两年要孩子,就让他去找他哥。”
宝宝听出疑点,问:“为何要找二哥?”
这下论福儿脸红了。
她轻咳了声道:“等你们商量好再说,你们不是还没商量?等商量好,去找他哥,自然就懂了。”
宝宝把话记在心里,打算抽空跟五哥哥说说这事。
.
另一边,卫傅正在和王多寿说话。
“你打算好了?”
“打算好了。”
卫傅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道:“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没有放弃科举,这几年只是在积累沉淀,既然打算好了那就去做,看一看自己到底能走到什么位置。”
这几年王多寿一直留在黑城,看似他只是在户房做事,实际上相当于是整个官衙的大总管。
什么事他都做,也都管。
卫傅升任黑龙江将军后,赶赴呼伦贝尔,黑城这边一应事务其实都是他在当家做主。
十年磨一剑。
虽然没有十年,且自从王多寿在正武元年中了秀才后,他一直未再提科举的事。只有卫傅和福儿知晓,有空时王多寿还在研读四书五经。
他之前所说的沉淀沉淀,等有把握了再下场去考乡试,并不是虚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王多寿主动跟姐夫提起这事,就是打算卸任黑城一应事务,准备去赶赴今年的乡试。
本来他没打算今年下场的,之前姐夫升任镇守将军,一切还没落定,黑城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人顶着。
谁知卫傅和福儿回黑城了,暂时没打算走。
王多寿算了算日子,虽然时间是紧凑了些,但赶路快一些,应该能赶上今年乡试,遂也没耽误就跟卫傅提出了此事。
对于小舅子打算去谋自己的前程,卫傅自然是支持的。
因为时间很赶,这边王多寿跟卫傅说过后,当天中午就拜别了家人,离开了黑城。
送别了王多寿,黑城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直到一封朝廷的任命书打破了宁静。
第171章
柏海儿湖位于漠北腹地,由于处在极北之地,又被人称之为北海。
此湖是漠北最大的水源之一,有许多河流最终都是流入此湖之中。
在草原上,水源就代表着一切,大多部落都是倚靠水源而生,可由于柏海儿湖周围都是山地,以游牧为主的部落,大多不会在此栖息。
相反是以渔猎为主的部落,反而更喜欢这里。
由于此地位置特殊,再加上近几十年来罗刹人不断地扩张和迁徙,导致此地各族群混杂。
既有漠北人,也有漠西人,更少不了的是罗刹人。
而冰城就处于连通柏海儿湖的一条河流之上。
此城之名由来于每到冬季柏海儿湖都会结冰。冰封期长达五个月,而一旦结冰,可谓千里冰封,乃难得一见的盛景。
此时位于冰城的一条大街上,一家汉人由所开的名叫‘聚仙居’的食肆安然伫立。
为何会说是汉人所开?
因为在冰城,只要是汉人开的铺子,铺名都是一眼即知,其他族群的人所开的铺子,大多不会用这么雅的名儿。
不同于这条大街上其他铺子人来人往,这家食肆显得十分冷清。
明明此时临近正午,正值用饭的时候,食肆却一个客人都无,大堂里冷冷清清的,人都不见一个。
一个身穿灰色皮袄、头戴皮帽的中年汉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人还未至,声先到。
“老板娘,今儿又没客啊?让我说,你家就该学学其他家,让跑堂的伙计在门外候着,也能多招揽一些客人。”
老板娘从柜台一侧的门后,掀了帘子走出来。
竟是一个看模样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
其做妇人打扮,一双柳眉弯弯,明眸善睐,说起话来一脸笑,你不会觉得此女极美,但就是看着舒服。
“劳您费心了,可咱家就一个跑堂的伙计,顾得了门外顾不了门里,这会儿还在厨房里帮我干活儿呢,哪里抽得出人手。”
“让你家掌柜在里面帮把手,让伙计去门外,这人不就凑手了?不是我说,都来这地方了,你家掌柜读那些书也没甚用,不如放下书卷,干点实在活儿。”
这中年汉子是聚仙居开业后的第一位客人,也是个常客。
此人姓孙,人称孙老板,自己也开了家铺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是做毛皮生意的。
他是个汉人,从关内来的,似孤身一人在此做生意,平时也没人给他做饭,他就在附近几家酒楼食肆里随便吃点,就算一顿。
聚仙居开业当日,既没张红也没挂彩,是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正好孙达出来寻食,见新开了家食肆,抬脚就进来了,之后就成了聚仙居的常客,一日三餐都在这里解决。
来了次数多了,自然成了熟人。
孙达见这老板娘做人有板有眼,人也爽朗,再加上这地方可不同关内,女子出来抛头露面的不在少数,自然也就不讲究个什么男女大防,偶尔来了,都会聊上几句。
而他口中的掌柜,不是字面上的掌柜,而是指的女老板的丈夫。
见孙老板提起丈夫,老板娘眼尾不禁上扬,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是笑着的。
“他爱折腾他那些书,就让他折腾吧,反正生意也不好,能忙过来,等哪天忙不过来了,他自然知道帮忙。”
孙老板在一张桌前坐下,脱下帽子,放在桌上。
“这是你性格沉稳,也不着急,若是换做那些性子急的人,几天生意不好,就急得上蹿下跳……”
“酒香不怕巷子深。”老板娘笑着接道。
孙老板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巴掌道:“好自信!但老板娘你手艺确实好,不怕你说我吹,我这嘴这些年也算跟着我吃过了大江南北,你做的菜是这个。”
他比起一个大拇指。
“如今开的日子短,许多人不知道这地方,等日子久了,自然宾客盈满。”
老板娘说了句承您吉言,一边给他倒着茶道:“您说的是,咱家现在的客人,大多都是回头客。做生意哪有一蹴而就的,慢慢来,不着急。对了,您今儿想吃点什么?”
“这么冷的天,还是羊肉暖人。你看着随便做点,最好带点汤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