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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杀_分节阅读_第14节
小说作者:九月流火   内容大小:706 KB  下载:锦衣杀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5-03 17: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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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说京城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无缘无故上梁家的门做什么,她就说一个普通侍卫怎么会那样年轻俊美、气度非凡。原来,他根本不是侍卫,而是大名鼎鼎的皇帝发小,陆家二郎。

  陆珩昨日一直在梁家,独自翻了许多地方,还去后院见了梁芙……梁文氏想到这里心中一紧,她勉力支撑着台面,说:“指挥使,您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

  还装傻,陆珩身体后仰,单臂撑在扶手上,按了按眉心,淡淡开口道:“昨日,锦衣卫在满城一座荒山里找到了梁榕的尸体。”

  梁文氏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还装出一副惊诧模样:“什么,梁榕死了?他不是去访友了吗,是不是路上不小心,出什么意外了?”

  梁文氏在前面惊惊乍乍,梁彬跪在后面,垂着头,缩着身体,一句话都不说。陆珩耐心告罄,他一晚上不睡,加班加点把梁榕的案子查出来,就是为了早日回京城办贪污案,他可没功夫陪他们在这里耗。

  梁文氏的演技十分拙劣,陆珩都不用叫王言卿来,便已经看出她许多破绽。陆珩点点头,问:“那你觉得他出了什么意外?”

  梁文氏嗓子尖细,试探着说道:“大少爷酷爱游山玩水,以前也经常到深山里寻仙觅道,或许,他不小心踩滑,从山上摔下来了吧。山沟里阴冷又偏僻,他没人发现,兴许就这样摔死了。”

  梁文氏刚说完,陆珩就猛不丁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阴冷偏僻?”

  梁文氏心中一慌,随后赶紧找补:“妾身也是猜测,在山里身亡的人,一般都是这样。”

  陆珩居高临下看着梁文氏和梁彬,慢慢说道:“我念在你们是锦衣卫亲属,给你们颜面,在内厅审问,没有去外厅公开。你们非得要我上刑,才肯说实话?”

  梁文氏跪在地上,咬死了是意外,急切说道:“大人,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梁榕那天大清早就出门了,妾身一直待在家里,身边有许多小丫鬟作证,哪能腾出身去杀人?您既然已经找到梁榕的尸体,应当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了。您可以叫仵作来验尸,如果他身上有明显外人所做的伤痕,您再来怀疑妾身,也好让妾身死个明白。”

  陆珩轻笑一声,目光冰冷讥诮,缓慢道:“时至今日,你还拿那一套把戏糊弄我。梁榕十六晚上就死了,那天早上出门的是梁彬。梁榕身上确实没有刀剑、击打等外伤,但他鼻骨受损,口唇发紫,眼睛出血,是明显的窒息死亡。你若还不承认,那就去看看他的尸身,对着他的眼睛说你不知道。”

  梁文氏一时失语,陆珩呷了口茶,继续道:“你们在梁卫身边耳濡目染,知道不能在尸体上留下明显外伤,所以将他闷死,然后拉到山上,从山坡上推下去,想伪造他失足摔死。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若是生前受伤,伤口呈青紫色,可梁榕尸体上的磕碰伤却是灰黄色,可见他是死后被人抛尸,而非自己失足摔落。十七那天你宣称回娘家,却有人在满城山路上看到梁家的马车,梁榕抛尸的山坡上有车辙,锦衣卫去你们的马车上搜证,也找到和梁榕衣料相似的毛屑。人证物证俱在,梁文氏,不如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说着回娘家,却出现在梁榕抛尸之地?”

  梁文氏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陆珩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色,不为所动,道:“十六晚梁芙去找梁榕,正好撞到行凶,还听到凶手伪装她哥哥的声音。第二天梁芙在梁榕门口找到一枚珍珠,那枚珍珠是从鞋上掉下来的,保定府唯有一家店铺订做这样的鞋,账册上明白写着你买过一双。你身边的侍女也指认,你曾经穿过类似的鞋,你本来很喜欢,后来有一天突然把这双鞋烧了。梁文氏,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梁榕身亡那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门口,梁榕死后,你又为什么要烧掉这双鞋?”

  堂下一片死寂,梁文氏瘫坐在地,面色灰败,完全说不出话来。陆珩已经没心思陪他们兜圈子了,抿了口茶,说道:“你们怀疑梁芙知道了真相,便伪造通奸罪名,想借官府的手将梁芙杀掉。你们一个是她的继母,一个是她的兄弟,却联手做出这种事,可真是好狠的心。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十一月十六那天晚上,是谁杀了梁榕?”

  那晚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现在可以肯定,凶手就在梁文氏和梁彬之中。但定案不止要锁定嫌疑人,更要明确写出谁是凶手,谁是从犯。这两者一个死罪一个活罪,差别可大了。

  梁榕是被人闷死的,他一个成年男子,清醒状态下不会被人压住口鼻而不反抗,他多半是在沉睡或昏迷状态中被人闷住,等后期惊醒时已无力反抗。女子力气不如男子,按理能按住梁榕的也应当是个男人,但不排除梁榕晚上喝的那盏茶里加了迷药,梁榕在药物的作用下失去了力气,即便女人也能杀死他。

  所以理论上,梁文氏和梁彬都有作案可能。

  如果这是桩普通案子,大可把梁文氏和梁彬一个判成梁榕案主谋,一个判成通奸案主谋,反正这两桩案子就是他们两人办的,两案叠加,左不过一个死字,到底是谁动手无所谓。但现在不行,陆珩既然打了上级的脸接手这桩案子,就一定要把定案卷宗写的漂漂亮亮。但凡有丝毫破绽,回到京城就会被陈寅发作。

  陆珩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种道理都不懂。

  然而堂下,梁文氏低着头,梁彬也瑟缩在一起,一言不发。行吧,陆珩站起身,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带下去,上刑吧。”

  陆珩本以为今日就能了结此案,没想到梁文氏和梁彬不撞南墙不回头,非得他动真格。陆珩没心情看上刑过程,趁着结果还没审问出来,他回到后院,去看王言卿。

  他回到房间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娘正坐在门口发呆。看见陆珩来了,她慌忙站起身,手忙脚乱行礼:“指挥使大人。”

  陆珩淡淡嗯了一声,问:“她怎么样了?”

  厨娘搓搓手,讨好笑道:“姑娘睡着了,我给她带来了月事要用的东西,还给她煮了碗红糖水。女人每个月都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陆珩听着就觉得糟心:“每个月都要这样?”

  厨娘一怔,大概没料到陆珩的关注点竟然这样奇怪。女人月事不洁,男人一听到都避得远远的,偶有心疼娘子的丈夫,那几天避开房事,让女子能安心休息,就已经是难得的体贴了。至于女子来时疼不疼,莫说男人,便是婆婆也懒得关注。毕竟每个女人都要来葵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可矫情的。

  没想到,陆大人是朝廷高官,对妹妹却这样上心。别人听到每个月都来,想的是她早就该习惯了,而陆珩听到,想的却是她每个月都要疼。

  厨娘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姑娘还未出阁,闹起来阵仗大,等成婚了自然就好了。”

  陆珩无声盯着厨娘,什么叫等成婚了就好了,他看起来这样好糊弄吗?厨娘被陆珩那样的眼神看得害怕,战战兢兢道:“指挥使饶命……”

  厨娘喊着饶命,心里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陆珩看厨娘的脸色,晾她不敢阳奉阴违,便打发她下去。厨娘如蒙大赦,赶紧福身走了。等门关好后,陆珩看向里面,屏风后,隐约可见一截纤细的背影。她面朝里睡着,屈膝抱在自己身前,像婴孩一样蜷成小小一团。旁边放着陆珩的披风,已经折叠整齐。

  陆珩本以为换了有经验的厨娘,王言卿就该好受了,但是等靠近后却发现,她脸色还是煞白,脸颊是不正常的冰冷,手指紧紧掐着掌心,都在皮肤上掐出深红色的半月形痕迹。

  陆珩脸色骤然沉下来,这叫睡一觉就好了?陆珩赶紧去掰王言卿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这时候王言卿嘴里轻轻唤了句“二哥”,陆珩明知道喊的不是自己,却还是低头,附在她脸边仔细听。

  王言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声音细的像一阵风,极轻极轻说道:“二哥,不要娶别人。”

第20章 良药

  二哥。

  陆珩低头,就这个姿势定定看着王言卿。她皮肤又细又白,像瓷器一样,这么近都看不到瑕疵。她下唇有一排牙印,有一个地方咬破了皮,正细细地渗血。

  她唇色苍白,那滴血像雪地上的红梅,充满了诱惑力。陆珩看着那滴血,盯了好一会,慢慢直起身。

  在睡梦中都喊着二哥,陆珩可不觉得她惦念的那个人是自己。他站在榻边,不知道和谁说话,缓缓道:“你梦中都记着他,可惜,他却要另娶佳人了。”

  陆珩颇想转身就走,让她心心念念的真二哥来管她,但看着她雪白的脸色,虚弱的气息,到底不忍心。可能是他以己度人吧,他还是觉得,正常身体周期不会痛成这样,万一真中毒了呢。

  ·

  一个郎中眼睛蒙着布,手臂被一个人拉着,在寒风中左拐右拐。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觉得转了好几个弯,都绕的他头晕。在他彻底晕掉前,终于迈进一道门槛,听到身边的人说:“可以解开了。”

  郎中长松一口气,赶紧解开布条。他眯眼等了一会,终于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入眼是一个屋子,周围摆设工整,却没什么人气。次间榻上坐着一个男子,一身暗青色曳撒,脚上蹬着皁皮靴,双脚放在脚踏上,显得腿尤其修长。郎中只扫了一眼就赶紧低头,心知这就是今日请他过来的主人。

  他本是一个普通郎中,今日突然来了一位做便衣打扮的高大男子,说他家主子请他去看病。郎中行医这些年见了许多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男子有功夫在身,不是行伍中人也是看家护院。

  郎中本以为是某位贵族看诊,没料到他一出门就被送上马车,然后蒙着眼睛,不知道绕了多久,晕乎乎落地后又走了很远,才终于见到主人。看刚才的阵仗,这绝不是普通富户,他垂下眼睛,不肯多看一眼,盯着地砖问:“官人,请问您要看什么病?”

  陆珩已经将王言卿抱回床榻,他朝里间指了指,说:“不是给我,是给她诊脉。”

  郎中壮着胆子朝里扫了一眼,只见屏风拉拢,床帐四合,连后方的人影都看不清。郎中心知这多半是位女眷了,他给陆珩拱手,就小碎步朝屏风后走去。

  陆珩也跟去床前,他从床帐中将王言卿的手拿出来,垫了张丝帕,示意郎中诊脉。郎中上前时无意扫了一眼,只看到一截纤细的手垂在床沿,白皙细腻,宛如美玉。郎中不敢再看,耷拉着眼睛,隔着丝帕按住对方脉搏。

  他诊脉时,那位看着就不好相与的男子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郎中背后汗都要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听脉,渐渐也忽略了陆珩的存在。

  郎中擅长妇人和小儿病,城中无论贵贱,妇人生病总会来他这里抓药。郎中切了一会脉,脸色越来越沉重。他放下手,肃着脸问:“能否换另一只手。”

  陆珩沉沉看着他,没做声,坐到床沿边,捞起王言卿另一只手,轻轻放到床帐外。郎中又按了会,陆珩仔细盯着郎中的表情,问:“她怎么样了?”

  郎中收回手,拈了拈胡须,一脸凝重道:“夫人这病,看的实在太迟了。”

  陆珩将王言卿的两只手放回被子,合拢床帐,说:“郎中有什么话,出来说吧。”

  郎中跟着陆珩走到外间,任陆珩是什么身份,在病患面前也要乖乖听他的。郎中很快忘了对陆珩的忌惮,噼里啪啦数落道:“既然知道她宫寒,怎么还给她用昏睡的药?”

  陆珩微微挑眉,用药?他想起王言卿不正常的沉睡,她都痛得无意识咬唇,却依然牢牢睡着,连他抱她换了地方都没有苏醒。看来,并非她睡得死,而是用了药物。

  这显然不是陆珩吩咐的,多半是王言卿痛得受不了,就让厨娘煎了汤药,一碗入腹后直接昏睡过去,省得受疼。她连人都记不得,却知道抓什么药,可见以前常做这种事,已经成为本能。陆珩没有反驳,问:“这种药伤身体吗?”

  郎中一听,简直要气死了:“你是她的夫婿,连这种药伤不伤身体都不知道,就敢让她服用这么多年?宫寒要仔细调养,靠狼虎之药只能治标不治本。一次疼得受不住就用药扛过去,第二次更疼,只能用更多的药,一月月拖下来,宫寒只会越来越严重。”

  陆珩已经许多年没有被人数落过了。他迎头挨了一顿并不是自己所为的骂,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忍下,问:“她为何会宫寒?”

  郎中真是越听越气:“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人家丈夫的?我看她脉象,应当生来就是偏寒性体质。但女子大多体寒,平时多注意饮食保暖也没事。她宫寒这么严重和体质没关系,而是后天落下的病根。应当是以前月事期间泡过冷水,邪寒侵体,从此就留下经期腹痛的毛病。夏天还好些,冬日稍微受寒,经期就疼得厉害。”

  陆珩回想王言卿的资料,月事期间泡水……他想起来了,王言卿十四岁那年,傅霆州十七,被傅老侯爷扔去军营历练,而且不允许带任何伺候的人。那个军营驻扎在深山里,训练时上山下水,环境相当恶劣。王言卿瞒着傅老侯爷,偷偷跟过去,一个月后傅霆州通过考验,终于被傅老侯爷接走。而王言卿,多半就是在那个时候泡水,留下了病根。

  那时候她十四岁,正是女孩子刚来葵水的时候……陆珩都不忍心再想下去了,问:“她十四岁时去山里练武,泡过不太干净的湖水,有影响吗?”

  郎中听到陆珩的话,眼睛变得越发谴责:“当然有影响。我就感觉这是老毛病了,没想到十四岁就留下了。她被冷水刺激,就此留下腹痛的毛病,后面这些年你们也没好好调养,反倒一直拖着,实在痛得受不了就喝药昏睡过去,一年年下来宫寒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容易耽误子嗣,以后很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即便怀上了,也容易流产。”

  陆珩越听脸色越沉,要是傅霆州现在在他跟前,陆珩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傅霆州竟然没发现她来葵水时疼得厉害吗?但凡请一次郎中,也不至于如此。

  陆珩忍着怒,问:“该如何调养?”

  郎中一边写药方,一边噼里啪啦骂陆珩:“女子嫁给你就是将终身托付给你,你这个做夫婿的到底怎么回事?她疼得昏迷你不管,一提起子嗣你就上心了。你这样,可对得起她父母对你的嘱托?”

  陆珩心梗,傅霆州做的好事,又得他认。陆珩总算明白被他诬陷那些人是什么感觉了,明明不是他做的事,黑锅却要他背。

  陆珩忍了又忍,最终几乎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之前是我疏忽了。她还年轻,身体最重要,只要能将她的身体调养好,不拘药材贵重、手续繁琐,一律用最好的。”

  郎中看这位“不称职”的丈夫在银钱上还算大方,心里的气多少消了些。这位不像是缺钱的人,再加上陆珩发话,郎中不再顾及造价,一切冲着药效最好安排,很快就删删改改,写出来一叠药方。

  郎中吹了吹纸,递给陆珩:“这副药在她来经水时服用,每日两次。还有两个方子,一个口服,一个外敷,是平时调养用的。煎药方法我已经给你写到后面了,到时候你按我方子上的做。除了喝药,平时饮食也要注意,不能多吃鱼、螃蟹等寒性食物,天寒时注意保暖,多喝热汤热水,即便天热也不可贪凉食冰……如果养得好,一两年就能恢复正常。”

  陆珩记忆力好,无需用笔便将所有内容记住。他给郎中付了丰厚赏钱,送郎中出去时,忽然想到什么,问:“先前有人说她这病成婚后会好一点,有这回事吗?”

  陆珩想到了厨娘的话,他不知道厨娘是不是糊弄他,便拿出来试探郎中。他说完后,郎中回头,以一种非常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他。

  陆珩眉梢动了动,不动声色反问:“不对吗?”

  “倒也不能说不对。”这话还真把郎中问住了,他卡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说,“女子体怯,若有人疏通,体内阳气充裕,经痛会自愈。但这也不一定,夫妻身体、是否生育、饮食环境差别太大了。”

  郎中说的很隐晦,但陆珩一下子听懂了。他万万没想到“婚后就不痛了”竟然是这么个不痛法,他低头清了声嗓子,难得觉得尴尬。

  郎中一进来就将他误认为王言卿的夫婿,陆珩没有解释,放任郎中误会下去。这种事便是担着哥哥的名也不好过问,丈夫才是最合情合理的。反正这个郎中在保定,不认识他是谁,陆珩再掩去身份信息,不必担心郎中泄露消息。因此,陆珩也没有另费口舌,解释他和王言卿的关系。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本来也不是她的兄长。他怀疑人已成了本能,下意识验证厨娘,没想到,竟从郎中嘴里听到这种话。

  郎中看着陆珩,目光中满是了然。这位男子身材高大,看骨架那方面的需求也不会小,郎中觉得他完全明白陆珩在想什么。郎中低咳一声,压低声音说:“民间向来有这种俗方,但夫人宫寒严重,仅靠这种方子治标不治本,当以节制为上。这两年,最好先别要孩子。”

  陆珩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陆珩将郎中送出房间,等在外面的属下将郎中眼睛蒙住,原路送出去。陆珩又去安排厨房煎药,等他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陆珩走回屏风后,两指将床帐掀开一条缝,静静看着账内的人。

  她陷在锦被中,依然沉沉睡着。但她睡梦中应当并不好受,眉头始终紧皱,身体也蜷缩着。

  陆珩叹了一声,坐到床边,伸手抚过她眉心。

  她为傅霆州差点落下终身病根,可是,傅霆州压根不知道她腹痛。或许知道,但是傅霆州没有在意。

  陆珩在心中问,值得吗?

  作者有话说:

  陆珩:受着替身的气,却要挨正主的骂

第21章 顶替

  睡觉可以解乏,但王言卿这一觉却睡得很累,她醒来时,床帐四合,静悄无声。窗外呼呼卷着风,分不出到底是什么时辰。

  王言卿明明记得她喝药后在榻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被子四脚压得很实,脚底还有汤婆子,不知道是因为温暖还是因为药效,王言卿觉得腹中没那么痛了,但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四肢像灌了铅一样酸软无力。她翻了个身,捂着小腹,慢慢坐起来。

  她以为屋里没人,并没有刻意收敛动作,没想到她刚坐起来,床帐外就响起脚步声。王言卿吃了一惊,这时候沉香色床帐被人从外面拉开,屋角的烛火晃了晃,一道影子居高临下投在王言卿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脑子反应不过来,王言卿本能做出防御姿态,警惕地看着对方。他站在帐前,颀长的身影以压倒性的姿态投下,强势又充满攻击性。

  陆珩眼神划过王言卿绷紧的手臂,笑了笑,道:“怎么,睡了一觉,不认识二哥了?”

  王言卿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对啊,这是二哥,她紧张什么?她抬手,敲了敲额头,不知道自己这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王言卿一边自责,一边连忙道:“二哥,怎么是你?”

  陆珩仿佛完全没在意刚才的疏远,他勾起床帐,自然而然坐到床前,丝毫不觉得成年兄妹做出这样的距离太近了。他拉过王言卿的手,试了试她额头温度,欣慰地说:“比白日好多了。你这一觉睡得久,你可真舍得给自己下药啊。”

  陆珩目光沉甸甸锁着她,语气似笑非笑,眼神的攻击性极强。王言卿自失忆以来,印象中的二哥一直温柔含笑,予取予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珩用这种眼神看她。王言卿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垂下头,低低道:“我也是没办法。”

  她乖乖认错,但心里奇异地觉得违和。她似乎做惯了这种事,以前二哥也没在意,今日怎么就小题大做了呢?王言卿擅长识谎,自己撒谎却不太在行,陆珩一眼就看出来她并不认为问题严重。陆珩越动怒就越沉得住气,他没做声,伸手探向锦被:“还疼吗?”

  王言卿吓了一跳,赶紧抓住陆珩的手。陆珩抬头,竟然还能用坦然无辜的眼神看她。王言卿咬了咬唇,慌窘又无奈:“二哥,你做什么?”

  她早晨喝了药后直接就睡了,并没有换寝衣,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身外衣。但就算如此,她现在也躺在被子底下,陆珩怎么能直接掀开被子去碰她的腰腹?

  陆珩一双眼睛明净极了,理所应当看着王言卿,道:“和二哥还避讳什么?我们以前经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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