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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_分节阅读_第78节
小说作者:蔡某人   内容大小:419 KB  下载:攻略御史大夫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4-02 12: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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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一年好春景。”

  队伍抵达城下,刺史高踞马背,大声喊话,见墙头淮西军肃整冷淡,也无人出来应话,喊半天,才探出个脑袋,问:

  “来者何人?”

  刺史见对方磨叽,已是不快,绷着脸道:“唐州刺史沈文成!”

  女墙上又沉寂下来,沈文成凝目望了半晌,倏地一惊,只见女墙上忽布上了黑压压的弓箭手:

  诈降!

  不妙,不妙!沈文成惊出一头冷汗,当即下令后退,一时间,文城栅女墙上流矢如雨,沈文成一面指挥队伍,一面吩咐牙将:

  “快,快去报给李帅,就说曹琳诈降!”

  中军大帐里,接到急报,诸将哗然,尤其代豪生一脸的惴惴不安,此刻奋然说:“属下愿去文城栅!”

  李岳撩袍不动,沉思半日,波澜不惊对众人笑道:“莫慌,我知道曹琳的心思,看来是嫌沈文成分量轻了,走,我亲自去招降他。”

  语落,众人忙拉劝不止,李岳不为所动,换好朝廷官服,很快策马来到文城栅下,命人喊话。

  果然,墙头箭雨骤歇,有人伸长了脖子朝下张望,辨认良久,问道:

  “为首的可是左散骑常侍李常侍?”

  李岳朗声应道:“是我。”

  城头一阵轻微骚动,小卒转告曹琳:“是李常侍!”

  曹琳喜出望外,忙约束了军队,只身一人,出了城门走到李岳马前,深深拜倒:

  “罪臣曹琳拜见常侍。”

  李岳含笑下马,扶起曹琳,手抚着他脊背温和说道:“长安的天子等你这么做很久了。”

  曹琳面色微红,讪讪赔罪几句,五千兵马随即受降。李岳率军入城,不急着看曹琳奉上的名册,反而问起淮西将士们的父母健在与否,统计出来,凡父母健在者,皆得一份粟帛,他人在高台,对众人道:

  “这是长安天子的恩赐,陛下说,尔等皆为吾之臣民,勿弃骨肉。”

  底下跪地谢恩哭泣成片。

  李岳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安顿好淮西将士,才对曹琳说:“陛下有过旨意,但凡率一城归顺者,册封郡王,封户赏钱。我已写好上表,想必,朝廷的封赏很快就会落实,曹将军静候佳音即可。”

  曹琳闻言,感激不已,又要跪谢被李岳一把拦下:“将军若是愿意,留我帐下如何?只要蔡州城一下,朝廷收复淮西就是朝夕之间的事了。”

  既然归顺朝廷,自然要一心立功,曹琳内心何尝不迫切,然而此刻,听了李岳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后,苦笑说:

  “承蒙李帅青眼有加,某愿效力帐下,只不过,要想夺取淮西重镇蔡州城,就必须得到骁将程佑,只单单靠某和代豪生李绣恐怕难能拿下。”

  一个将领,愿意承认自己才能不够,十分难得,李岳拍了拍他肩头:“既然如此,愿闻其详。”

  就在西线的捷报传回长安时,北线主帅李清泉决定渡过殷河,攻打郾城。

  长安城里,气氛松快不少。

  脱脱叉着腰,正在指挥一群没爹没娘的孩子搬运风干了的牛羊粪。三月初的长安,暖气翻涌,东风熏然,道旁开成一片桃红李白的世界,自然而然的,牲畜的粪便也被暖风一激,酿出说臭不臭,说酸不酸的一股浓郁味道。

  脱脱小手扇个不停,眉头紧皱,今日休沐也没功夫往曲江踏青赏花,而是巡逻起种下去的果树、刚造好的花房,养蜂子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忙来忙去。

  “好累呀!”脱脱娇嗔地对着空气说道。

  骨咄从她身边经过,摇头说:“你真奇怪,当初嫌弃我们回鹘那边有牛羊骚气,你这会儿怎么不嫌骚了?”

  脱脱眼皮一动:“你们那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骚,我这里算什么?做一回堆肥的生意而已,大部分卖了出去,只留些滋养果树鲜花,等果子结了,花开了,蜂子把蜜一采,还是个香喷喷的园子,你懂什么?土蛮子!”

  原先只是被骂蛮子,如今多个“土”字,骨咄好笑地看着脱脱那张神采飞扬的小脸,忽的凑近,作势嗅了下:

  “啧啧,你都骚了。”

  这一下,大大惹恼了脱脱,抓起榔头要打骨咄,骨咄连忙摆手:“你自己闻闻,风带来的,都浸你裙子里了。”

  混账!裙子是新做的,犹如榴火燃时,更衬的她那张妩媚鲜活的小脸如花似玉,脱脱把榔头一扔,真的闻了闻,哎呀,不好,好像真的沾了点似有若无的骚臭。

  她镇定地掸了一掸,站到风口,把香球拿出挂在腰间,环佩叮咚作响,啐骨咄两口,瞧见两个台中庶仆往园子来,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叽哝些什么。

  一脸忧色。

  脱脱跑过来问道:“怎么了,是前线又出大事了吗?”

  其中一个摇头:“不是,今日崔御史当值,家里来人把他喊回去了,好像崔相公不行了。”

  脱脱一颗心直坠,急道:“怎么会呢?天都暖和起来了,不是说熬过冬天就好了的吗?”

  “前两天,一阵倒春寒,你不懂,这上了年岁的人就怕乍冷还寒的时令,每年这个时候,都有病人熬不过去。”

  这是怎么了?长安已经是个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模样,崔相公是不是已经没有生机欣赏这袅袅的晴光了?脱脱有些惘然,拎起裙子爬上毛驴,不跟着谢珣,她依旧是长安城里没资格骑马的人。

  顶头迎上从谢府出来的谢珣,他穿寻常道袍,神情也很寻常。脱脱下驴急了,险些摔下,被谢珣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腰: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你要去崔府吗?”脱脱忽闪着眼,“我听说,崔相公不好了。”

  “嗯,我是正要去。”谢珣松开她,方才温香软玉一入怀,他人就几乎把持不住,心猿意马的,旷那么久,要说不想她绝对不可能,稍微有些亲密接触,就恨不得剥了碍事的衣裳,把人压在身下。

  他知道那个滋味,又甜又软,钻心噬骨。

  脱脱狐疑地瞅着他,踮起脚,捏住谢珣下颌,强迫他对着自己的脸:“你怎么看起来不伤心?”

  这件事,他早有准备,他也不是喜欢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谢珣轻轻握住她细腻手指:

  “崔相公早晚有这一天,能挺过这个冬天,已是不易。即便缠绵榻上,他还是坚持做了户部的一些事,崔相公太劳累了。”

  说到这,谢珣眼中方闪过不易察觉的黯淡。

  脱脱默然,她向来不喜欢沉重的话题,手挪开,忽道:“你说陛下答应了赐婚,是假的吧?”

  谢珣不动声色答道:“不是。”

  “你别骗我了,要是真的,你早张罗起来了。我又不愿意嫁你,你何必跟我说这个谎呢?”脱脱冷嗤一声。

  “我没说谎。”谢珣刚伸手,想把她洒落的一缕青丝挂到耳后,脱脱甩开了,定定看着他:

  “你娶小崔娘子吧。”

  谢珣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个事,恐怕你不能做我的主。”

  脱脱捻着裙带,姿态优美,风吹着她,像凌然欲飞的小仙子似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听说淮西想求和,我猜,这是陈少阳的缓兵之计而已,到时官军一撤他缓过来了还会故态复萌。所以,恐怕你还是得去淮西。去之前,你应该给谢家留个种,你自己说的。”

  假装没听懂她的揶揄,谢珣望着她上翘的眼角,道:“除了你,我没打算把种留谁肚子里。”

  脱脱对他这么粗白也不以为意,摇摇头:“我追问过崔适之,你拒绝了崔相公。这不对,他鞠躬尽瘁为国,放不下女儿,你如果真的不想相公死不瞑目,就该答应他,门第模样,家资品性,小崔娘子跟你无一处不配,你别想着我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说完,她轻盈一跳,人在驴背上冲谢珣浅浅一笑:“我说的都是正经话,不是置气,也不是为了让你不痛快。只因为,我心里不好受,我知道文相崔相对于国家来说都是一等一的能臣良臣,他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应该让他走的安心。”

  谢珣被说的怒火中烧,冷笑问:“看不出,春万里什么时候如此深明大义了?这可不像你。”

  脱脱心平气和地摸了摸驴子,眼皮垂下:“对呀,我就是一个最自私的俗人,这么做,可不是出于高风亮节。只求心安,怕神明怪罪我,消灾而已。”

  谢珣冷淡瞧着她,她衣裙落花般漾动,红的刺目,永远跟团火似的,烧着他的心。

  “崔相公不至于女儿未嫁就死不瞑目,我对于他来说,能君臣齐心把削藩大业完成,才是最重要的。儿女私情的事,轮不到你操心。”谢珣冷冷丢下几句,纵身上马,如电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硬往脱脱的毛驴身上靠,谢珣制止,如电却躁动不安。

  他忽的一笑,扯着辔头:“看来,我们的缘分注定是断不了的。”

  脱脱厌恶地瞥他一眼,拍着毛驴:“快走,有不要脸的想仗势强、暴你,快跑!”

  谢珣紧紧扯住如电,下颌一抬,一字一句道:“春万里,我非你不娶。”

  他硬生生调了个头,一扬鞭,如电终于跑动起来,风似的朝崔府方向奔去。

  崔府里,已经有隐约哭声,谢珣赶到时,围在崔皓榻前的亲属自发散开,崔皓气若游丝,见到谢珣,目光艰难一动,崔适之会意把零散的文稿交给了谢珣。

  崔皓已经难能开口,唯有目光游走,传达意图。

  屋里只剩了抹泪的夫人、一双儿女和谢珣。

  谢珣见他嘴唇蠕动,便俯下身,贴到了那苍白的唇边。

  “我……不能再进一次政事堂,中书相公……”

  谢珣握紧他的手,低声道,“崔相放心,无论多难,我一定会走到底的。”

  崔皓长长吐出口气,手颤抖着,伸在半空,是对着崔仙蕙的方向。她含泪过来,握住了父亲的手,察觉到一股惊人的力度--崔皓把她的手放到了谢珣掌中,那双浑浊的病眼,忽也迸发出形容不出的渴切,那么亮,那么焦灼,直愣愣地对上谢珣的眼睛。

  谢珣从没见过崔皓这样的眼神,渴求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是乞求,他不再是五姓高门的宰相,只是一个弥留的父亲。

  谢珣心跳迅疾,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掌中,崔仙蕙的一只柔荑战栗不止,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没有哭出声。

  “小谢……”崔皓似是太过焦急,竟挤出两个字来,谢珣微怔,被崔皓这么灼灼地盯着,第一回 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他人逼视目光,他扫过崔皓花白的胡须、松弛的皮肤、褶皱丛生的脸颊,恍惚间,想到文抱玉,是了,老师连苍老的机会都没有。

  一股难言的令人心碎的情愫涌上来,谢珣在崔皓一眨不眨的目光里终于缓缓颔首:

  “我会照顾好小娘子,相公勿忧。”

  他分明察觉到手腕上力道骤然一松,听崔仙蕙爆出撕心裂肺的哭泣:

  “阿爷!”

第75章 、淮西乱(8)

  崔府的哭声是彻底响起来了, 报丧、下葬、拟谥……后头一堆事等着崔维之去打理。他俊逸的脸只是有些苍白,谢珣不便逗留,告辞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尽管开口。”

  崔维之道谢:“恕下官不能亲自送相公。”

  “不必。”谢珣朝屋里看了眼伏在榻边兀自哭泣不住的崔仙蕙,话到嘴边,觉得此刻说不合适, 先撩袍出来了。

  庭院哭声此起彼伏,出了门,便都隔在高墙大院里了。谢珣回头凝望, 墙头伸出一枝堆雪似的繁花,错落间, 映着一抹瓦蓝苍穹, 风吹花落, 他若有所思伫立许久,才打马离去。

  文抱玉的忌日还未到, 谢珣还是买了纸钱蜡烛,一路驱马, 往陵园来。守墓的老庶仆看到那抹熟悉的黑影,忙蹒跚而来,迎接谢珣:

  “相公, 有个小娘子也来祭拜,人没走呢。”

  谢珣微讶,文抱玉下葬时规格极高, 丧礼盛大,但葬于长安却只是暂时的。老师生前说过,愿百年身后再归北邙,偃师是他的故土。

  在东都时, 谢珣连去一趟北邙山的功夫都没有。

  这个时令的北邙,群山莽莽,正逢春风,也该如长安一般绿意盈眼。谢珣把马栓好,洁净的衣摆上沾了些许风尘,他走过去,一眼便看到脱脱。

  熏熏春风中,她换了件素色襦裙,这不像她,她总是爱穿鲜艳夺目的衣裳,像璀璨的玫瑰。此刻,却默默挥着扫帚,清扫并不存在的落叶,仿佛一点也没察觉到谢珣的到来。

  谢珣端详她良久。

  脱脱把果子蜜饯摆好,烧了把纸钱,最后规规矩矩在墓前跪拜,轻声道:

  “阿爷,我还是想这么喊相公,别嫌弃我。我来时,台主去了崔相公家,他怕是不行了,我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能够相聚。希望能吧,这样,你们旧友再相逢,也许能高兴点儿。你会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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