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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_分节阅读_第33节
小说作者:南朝北阙   内容大小:479 KB  下载:谋娶臣妻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1-10 02: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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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哄了好半天才终于弄明白原委,顿了一阵后硬着头皮安慰:“也许只是负责扫撒的下人……”

  “那不是还是男的嘛!”琴濯眼睛一瞪,眼眶里还晕着一圈水光。

  “你又没看清,没准就是个女人呢,这里负责端茶递水的丫头可不少。”

  “我就是再眼瞎,个子那么高能看不到吗?”琴濯见她不信,语气愤愤地站起身比划,“池子边上的树就那么高,我看得太清楚了,这庄子里哪有个子那么高的女人?”

  孟之微只能道:“那乌漆嘛黑的,你都没看清对方,对方肯定也没看清你,好了好了……不要多想就是了。”

  本来就是一场意外,还是自己跑错了地方,琴濯也不会大张旗鼓去找那个人,只是一想自己赤条条地泡在水池子里可能被人看个半光,心里就羞得要死,只能又捶了几拳枕头泄愤。

  孟之微看她的样子,也不好再数落她粗心大意不看路,免得又招惹她想个没完。

  “好了,明天我陪你去泡。”

  琴濯嘴一瘪,道:“我再也不要泡温泉了!”

  “……”

  “等等!”

  琴濯忽然收声,引得孟之微手上的动作也停住,“又怎么了?”

  “我记得张叔叔在这后侧院就安排了我们跟皇上,是不是?”不等孟之微点头,琴濯的表情已经裂开了,“那岂不是说,那个人可能是皇上?!”

  摸着良心讲,孟之微觉得这个可能还挺大的,只是看琴濯的样子,实在不忍让她继续难堪,“……那也没准是大小风公公。”

  她这话还不如不说,琴濯扑倒在床褥间,眼泪哗哗的,“我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

第45章 红梅珠香

  夜里冷风愈甚, 好像长了眼一般往人的脖子里钻。

  黄鹤风端着一盏燕窝炖银耳,走到廊下避风处方才放开了缩住的肩膀,见程风站在门边, 走过去问:“怎么在这里傻站着,不去伺候皇上?”

  “皇上刚去就折回来了, 说要一个人待会儿。”程风看了下房门, 琢磨不准薛岑的脾气,也挺纳闷的。

  黄鹤风看看手里的瓷盅,也拿不定注意要不要送进去了, 又问道:“皇上看起来心情如何?”

  程风仔细回忆一番,答道:“比起上午那阵应该是好多了。”

  黄鹤风一听也就松了口气,现如今只要不涉及那位都还不算大事,不过皇上这时阴时晴的也不稀奇了, 过一会儿也就能好。

  “把这燕窝银耳叫人温着, 待会儿再端来给皇上。”

  程风得了令就去了,黄鹤风贴着门板细听了一下里边的动静, 没听着什么异样,便安心站在门廊下等候吩咐。

  一夜雪没停,翌日早起门廊外的台阶上都铺了薄薄一层银白。

  孟之微出门看到落在红梅枝上的雪,回首喊琴濯:“雪积起来了,你不是要收集些雪水?出去看看?”

  这个时辰,琴濯面也净了,头也梳了,穿得也整整齐齐,只是依旧歪在床上, 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出去。”

  孟之微知道她是还在意昨晚的事, 想劝吧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总归时间久一点才能淡忘了。

  “那我一会儿把早点给你带回来。”

  琴濯嗯了一声,等屋里静下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开始翻来覆去个没完,揪过一旁的枕头捶了几拳尤不解气,扑上去又咬了一通。

  “怎么办啊……”发泄一通后琴濯仍没主意,在床上滚来滚去欲哭无泪。

  今日天气本来就有些阴,屋里也灰洞洞的,琴濯待得久了觉得头昏脑涨,想出去又怕遇见人,犹犹豫豫了好久,还是拿起柜子上早先准备的瓶子。

  钱州的气候不及京城冷,雪落下没多久就会化,琴濯早就想收集一些雪水储存,在这方面总是比较讲究,每一年里非要等这头一场雪。

  落在地上的雪会有土腥味,洗衣服的时候用来淘一二次还好,入口却是粗糙了。院子一侧,几株红梅枝轻轻搭在墙头上,花苞都被薄雪覆盖住,像一个个棉花团。琴濯将上头的薄雪抖动下来,附着了一夜的雪尚带着梅花的香气,干净晶莹,滑入瓶口就化成了水。

  红梅是植在中间的小花园里的,只有这几株从墙头探过来,琴濯转了一圈也只收集到瓶底一些,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确定花园无人,才偷偷摸摸似的蹦到了里头。

  她正专心收集红梅上的雪,就听到隔院里黄鹤风的声音,如常叮嘱着薛岑多穿衣多防寒。

  他们这后侧院的两间房,要去前面必定要经过这个花园,琴濯一下着了慌,往后退的时候脚被花台绊了一下,直接坐在了雪堆里,手里的瓶子也失手滑落,好在是掉在草甸上,没有摔碎,里头为数不多的雪水却洒了大半。

  她慌不择路要躲回去,薛岑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她后脚步也未停。

  “原来是夫人,我还道又是那个莽撞的丫头,平白吓我一跳。”

  说着话的工夫,薛岑已经靠近,让程风将琴濯从花台里扶了出来。

  琴濯一颗心还没落回去,听到薛岑的话不免有些疑惑,薛岑继而道:“今早我去泡温泉,也忘了跟这里的人知会一声,负责扫撒的丫头不小心闯了进去,问着没吱声就是跑,倒叫我疑神疑鬼了半天。”

  “难道昨晚也是个丫头?”琴濯听着薛岑的话,内心也起了疑惑。

  薛岑看了下程风捡起来的瓶子,目光在她沾了雪的绣鞋上浅浅掠过,“昨夜我喝得有些多,回屋后就睡,倒不知雪已经下得这么深了。”

  琴濯心里动了一下,下意识问道:“皇上昨晚没出来?”

  薛岑摇摇头,对琴濯的询问似乎也有些不解。

  琴濯忙又垂眸,“没什么……只是想到昨夜下雪时景色不错,皇上没能看到太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薛岑看着墙头落雪的红梅略有思索,罢了转回头来,“夫人这是要打哪儿去?”

  确信薛岑昨晚没出来过,琴濯心头的担心也去了一半,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屋里怪闷的,我便出来走走,收集一些雪水储存。”

  “用来泡茶?”

  “也不全是,腊月的雪水储藏得当,数十年也不会坏,对菜麦一类的虫蝗很有效果,涂在家具上也能驱苍蝇。”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雪水有这些用途。”薛岑看起来很感兴趣,不时询问一二,间接就帮琴濯揽了大半瓶子。

  后边程风还在犯糊涂,总觉得皇上今日说的话他都听不懂,蓦然被自己师傅戳了下胳膊肘。

  “犯什么迷糊呢,皇上说的话你听着就完了。”黄鹤风其实也没明白,不过看薛岑跟琴濯在一块儿就意会出了几分,总归皇上没发话,他们只当不知道。

  程风满肚子疑问,兀自不解。

  那厢孟之微提着食盒回来,看到他们倒是愣了一阵。

  “今天早上有什么好吃的?”

  琴濯说着已经转身朝孟之微走去,落雪的台阶上留下一排纤细的脚印。薛岑旋即松开压着梅枝的手,枝条轻轻一晃,上面的雪尽数落到了地上,不见踪影。

  “八宝粥和鲜肉水煎包。”孟之微看她神色如常,也不清楚她怎么一下就好了,不过好赖她自己不想着,自己也没必要再去点一遍,因而没有多问。

  如今这雪一下,军器所的工程必然要停了,琴濯很想受张九澄的好意多住几日,但孟之微在薛岑手下当差,他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

  好在薛岑也没说要急着离开,在小红庄上住了约莫三四日,走的这天张九澄又特意让新来的大厨做了桌好菜。

  “你们都有要事,这庄子里的红梅还未开,实在是一大憾事,这道红梅珠香也算应个景了。”

  随着张九澄话落,琴濯向桌上的菜看去,只能看得出来中间是炸过的虾肉,加上被料汁沾过跟红梅有些类似,外边一圈白白圆圆的倒不知何物,不过就外形来说,却是应了“红梅”和“珠”两样景物。

  “应该是鸽子蛋。”

  听到薛岑说话,琴濯不由偏头看了下他,在张九澄之后也动了筷,细尝之后才确定是鸽子蛋,不由道:“皇……公子居然一看就能知道?”

  薛岑没在意她差点说漏嘴,倒是听着这声“公子”挺新鲜,含笑回道:“我是瞎猜的。”

  琴濯微微噘了下唇,暗道你猜得可真准。

  不过这菜名这么讲究,鸽子蛋也就不是普通的鸽子蛋了,蛋内的黄在煮熟的时候已经被去掉,塞入了火腿、海米、干贝等拌匀的细末,再以鸡汤入味,勾芡摆盘。相比这鸽子蛋的做法,中间的对虾反倒较为简单了,但滋味依然清爽鲜香。

  这样的菜跟山海楼的鼓板龙蟹一样,有着一些极为细致的做法,作为一个常在厨房活动的人,琴濯对菜色的研究向来很感兴趣,别人是吃,她便是品了,将其中用料都用心记了下来。

  她的身侧就坐着薛岑,在其他人都谈天说地的时候,薛岑的注意始终在她身上,见她细细琢磨的样子,便轻问:“看来这菜夫人也掌握了七七八八,不知道届时我有没有荣幸能当个试菜的?”

  薛岑忽然开口,琴濯不免一愣,转头对上他轻轻睨来的视线,不知怎的慌忙避开,信口道:“那是当然的。”

  “那我就等夫人好消息了。”

  听到薛岑拍板钉钉似的,琴濯暗恼自己嘴快,心中又生起一股难以捉摸的感觉,余光里见他正身坐着并未有什么异样,又暗恼是自己多想。

  从小红庄动身已是晌午之后,雪停放晴,阳光明媚。

  一行人勒马慢行,顺便领略着沿途的风光。

  远处城门显现,琴濯牵着缰绳跟孟之微走到一处,招手跟她轻声说了几句话。

  薛岑看见了,旋即目视前方,让自己的马往前迈了几步,随后便听到孟之微来与他辞别。

  “可用在此地等你们?”薛岑眼见二人说着悄悄话,也没问他们什么事,知道这话问也白问,只是多留一刻是一刻罢了。

  “喳喳想去旧日的住处看看,天冷昼短,皇上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薛岑听明白了话,便也没有久侯,先行进了城。

  在此之前,琴濯虽然不太待见薛岑,但一直觉得他在说话和做事上都守礼有度,不由跟孟之微说道:“皇上一向这么脾气好的么?你有没有见他发过火?”

  “我觉得还是不要见的好。”孟之微摸摸脖子,对“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说法确实心有余悸,皇上能一直这么脾气好,当真是他们做臣子的福气了。

  琴濯也深有此感,不过总觉得薛岑未免好过了头,她始终还是不确信一个皇帝能有这么大的耐心。

  “天黑得快,我们也快些去吧,等太阳落山又冷得很。”孟之微说着,甩动缰绳行向另一边的岔路。

  琴濯将一个布袋子提前抖开拴在马鞍上,孟之微看见了发出一个惊讶的声音:“你当初到底埋了多少银子?”

  “银子不多,这不是找不着合适的袋子么。”

  “我还以为我们要发财了。”孟之微假装遗憾了一下,又正色起来,“其实以张九爷跟伯父的交情,你但凡开口什么事都好办,我看他几次三番叮嘱你这事,也是苦于没处搭把手,你不如顺了他的意。”

  此番琴濯取这银子,也是为了阿昭夫妇的安置,自己揽的事情她不想再丢给别人,没道理活菩萨的名声自己落了,劳心劳力却依赖别人。

  “张九澄在钱州人脉极广,我可不想轻易动用这尊大佛,也许将来还有大用处。”

  孟之微觉得这话有道理,走神的工夫就见琴濯已经跑出去老远,连忙追赶,“我都不记得路了,你等等我!”

  “先到先得,不等你了!”

第46章 雪花酥

  作为也曾风靡过钱州商会的一大家,琴家当年的地产也有不少。

  琴濯父亲不喜拘束,虽说行商,却总带着一身的江湖豪气,常念叨着要行侠仗义,扶危济贫。可惜的是他生前没能侠名远播,倒是在他死后,海上时常会有人提及他的名字,不过也如风蚀的残篇旧章,不可考究了。

  琴濯父亲当年在乡下买了一块地,盖了几间青瓦房,时不时就会来小住几日,让自己回归质朴的乡下生活,意在不忘本心。

  后来琴濯的外祖母从陈州过来,因为不惯城里的喧嚣,便干脆住在了乡下。琴濯父母若出海太久,因怕风险也不会带着她,便让她跟外祖母待在一块。

  琴濯父亲每次出海前都会给琴濯一块银元宝,哄她说等这银元宝变成两个的时候他们就会回来了。琴濯当时年幼,信以为真,看到外祖母在院子的菜田里种萝卜,每年都能有好多收成,她便把银子也种进去,如果银子能长出来好多个,那么她的爹娘应该会更快回来。

  琴濯自己也不会想到,儿时的游戏在时隔十几年后,倒成了她拮据时的救命稻草。头几年孟之微读书考学,琴濯只取了一些用作她考试时的费用,其他的还留在当初的废旧小院中。

  时如流水,又是几年,院子已经被荒草遮掩得快要看不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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