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指往下,比了比,啧,真小。
周窈一看男人的动作,顿时无语,打开他不安分的怪手。
“有你这样当爹的,羞也不羞。”
说罢,周窈拿了一方棉帕子遮住儿子不可描述的部位,却引得男人一阵轻笑。
“这帕子,大可不必。”那么一点,随便用什么遮一下不就可以了。
周窈微怒,扭头瞪男人:“他总要长大的,你小时难道就是大的?”
“为夫大不大,娘子不知?”
这男人,就不该给他好脸色,给了点甜头,又开始作怪。
周窈又取了个更大的棉巾,将儿子从水里捞起整个裹住,再往男人怀里一塞。
“抱好了,你儿子。”
话落,周窈起身,挪步到一旁的暖炉,取搁在架子上烘得又暖又干的薄棉衣裤。
洗了个舒服澡的小娃娃特别乖,不哭不闹,任由爹娘将自己搁在床上,把小身子擦得干干,再穿上更舒服的小衣服。
瞧着那一片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红肚兜,周谡不厚道地笑了。
这一笑,又惹得小妇一记极其冷漠的白眼。
“你莫笑,你小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指不定,还不如儿子穿得好看。
周谡没辩解,也无从辩解,由得小妇唇儿翕动,脆语如珠,眸中黑亮,他只想吻住她的嘴,与她枕榻之上,好好地欢一欢。
待小妇数落完了,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捏住,指尖摩挲,无声的暗示。
指尖被刮得微痒,周窈面颊浮上一层艳艳的粉,若不是还有个儿子要顾,必须保持理智,她未必就能守得住。
“你且等等,待儿子睡了。”
“丁叔又给你烧了一桶,你先去洗。”
打发走男人,周窈抱着儿子哄他入睡,小娃娃这时候也困了,不闹腾,没哄多久就睡着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丁婶的轻唤声,周窈给儿子捂好小被子,起身走到门前,小声问怎么了。
丁婶似有些不好意思,赧颜道:“要不今晚我来带小馒头,你们好好休息。”
一听这话,周窈就知必是那人的主意。
本打算拒绝,可一想到边关苦寒,男人旷了那久,不给点甜头,又显得有些无情。
再说,她也是想的。
周窈亦有几分赧颜:“那就麻烦丁婶了。”
“该当的,该当的。”任务完成,丁婶露出笑脸,轻手轻脚地把熟睡的小主子抱到自己屋里。
没多久,男人回来了,穿上周窈新做的白绸里衣,长胳膊长腿,裤脚堪堪遮住脚脖子,比周窈料想的要短了些。
周窈起身,准备去箱笼里拿另一件叫男人换上。
却被周谡从后头一把抱住:“总要脱的,何必麻烦。”
说罢,不等周窈再开口,便将她腰身一带,二人齐齐滚落到了床榻上。
周谡埋首在女子颈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只觉过往的那些艰辛全都不足一提,到最后,能这样拥着她,做尽他想做的事,便是人间极乐。
被男人用力抱着,周窈腿肚子都是软的,更不说挣扎,她两手插入男人发间,感受着微湿的凉意。
“还没擦干--”
后头的话却再也发不出来了。
良宵苦短,切莫虚度。
第二日,习惯早起的周父抱着闻不到娘身上的香味,也早起哇哇叫的小娃娃,站在院子里,直到那头的门开了,周窈脚步不那么快地走过来,将儿子接到自己怀里。
“好了,娘在这呢。”
雷声大,雨点小,嚎得小脸通红,也不见一滴泪儿掉下来,跟他爹一样,天生的戏子。
周父也是尴尬,只能问:“女婿呢?他若方便,叫他来我屋里。”
话落,转身回了自己屋。
周窈也回屋奶孩子,顺道推了推醒了也赖床不起的男人。
“爹找你有事。”
得偿所愿的男人身心舒畅,也没耽搁多久,洗漱过后就去到周父那里。
算起来,翁婿二人有大半年未见了。
周谡的身份已经大变,周父态度却未变,想说的,必须说清楚。
“你既是皇子,又和山匪有来往,还利用职权给自己小舅子谋利,今后若这些事全都被人揭出来,拿来大做文章,你可有想过如何应对。”
考虑到周家老老小小,周父不得不板起脸给周谡提个醒,他这回动作太大,自己家的儿子自己清楚,别说万户侯,就是一个千夫长,周卓也未必够格。
不说朝廷了,光是幽州那些官员,谁不是虎视眈眈。
第88章 . 操心 果真是脑子有病
周谡走出屋, 就见仍是少女般窈窕多姿的小妇抱着儿子立在榆树下,用儿子听不懂的话缓缓道来。
“榆树,采肥嫩榆叶,热水浸润, 油盐调食, 其榆钱煮靡羹食, 甚佳。”
裹满树枝的厚厚榆钱串儿,仿佛绽放的重瓣碧色花团, 碧团下的人儿,一身黛绿襦裙,腰间裙摆随微风摆出一抹荡漾的弧度, 一如男人上扬的唇角,愉悦而明朗。
小娃娃不爱听这些,这个岁数要听懂也是难为他,咿咿呀呀地扭着身子要走开,却被亲娘轻拍了下小屁股。
“别学你爹, 一点耐性也没有, 耳濡目染, 多听听,总没错的。”
没耐性的娃儿叫得更欢, 转过小脑袋, 先看到了男人,兴奋起来。
“爹,坏爹。”
来到这世上头一回清晰连贯的发声,昭示着小娃娃成长的一大步,尽管冒出来的两个字,有一半不是他爹想听到的。
周父后脚跟出来, 听到孙儿顺畅地喊爹,欣喜异常。
小馒头果然是神童,才一岁就有这样的悟性,长大了还得了。
眼见周父出口就要夸,周谡更快开腔:“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且看将来。”
周父将到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憋了半晌才道:“总归是有进步,且进步不小。”
周窈没能摁住乱扑腾的儿子,只能带着他来到周谡跟前,将儿子交给他爹管教。
别看小馒头一口一个坏,但对周谡又好似特别喜欢,隔了大半年未见,男人一回来,这才过了个夜就稀罕上了,张开小手要男人抱。
直看得周窈忍不住从心底冒出几分酸气。
她归家时,着实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儿子的心拉回来,可这人离开得更久,待儿子更不如自己一半有耐心,儿子反倒更亲他。
难不成真应了吴婶那句话,儿子天生就仰慕老子,当娘的比不得。
比不得,那就随他们。
周窈把儿子丢给男人,自己进屋收拾去了,再出来,肩上又披了一袭青色纱衣,高高盘起偏向一侧的发髻多了根碧玉簪子,上头镶有银嵌的花纹,繁复明丽,耳坠亦是碧玉石造的,与颈间的项链配成一套,衬得细长的脖颈愈发白皙玲珑,风韵楚楚。
小馒头脑袋搭在男人肩上,握着小拳头,塞到嘴里咬,直到不见了的娘又出现了,嗷嗷直叫。
周谡瞧见自家娘子难得的盛装打扮,倒不是有多华丽,身上的钗饰也非他送她的最贵那一套,但胜在花了心思,不是最贵,却最衬她。
抱住儿子的手臂不禁收紧,周谡不动声色,听着周父说出他心里的话。
“阿谡才回来,你就不能歇上两天,铺子的生意,什么时候不能谈。”
好在,还有个讲公道的岳父大人。
周窈也不是吃素的,睨了男人一眼。
“爹你不是说他们父子俩许久不见,要多培养感情,我插在中间就不合适了,倒不如避开,我做我的事,他们培养他们的感情。”
好像也对,周父一时无语。
周谡拿下儿子塞到嘴里的小拳头,糊满了口水,湿漉漉地带到了他手上,仿佛不经意地道:“要去哪里,不如一道,你谈你的生意,我与儿子在外面培养感情,也不打扰。”
“不了,王员外年前没了儿子,好不容易振作起来,见到小馒头还不知道什么心情,就不要刺激他了。”周窈事先有做过功课,态度坚定地拒绝。
周谡听后没再多言,只唤了一声丁婶,把湿乎乎的儿子交给她,收拾干净了再送过来。
周窈又交代了几句就干脆利落地出门,留下男人宛如望夫石,瞧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许久未动。
周卓起得晚,一出来就见在军营里说一不二,威风十足的周大人立在前头院门口,一动不动地,那昂藏的身躯瞧着竟有些萧肃。
他莫不是眼瞎了。
怀瑾这时也出来,同样瞧见了看似有些萧肃的昂藏身躯,不觉好奇。
“周大人怎地一人在这,大娘子呢?”
在军营里说一不二,威风十足的周大人此刻竟无言以对。
这会儿打听到自家大姐动向的万户侯气派十足道:“我大姐出门应酬了,我姐夫在家带娃,别管他们了,走,我带你去吃县里最正宗的老豆腐,疙瘩面。”
“我好像说过,我不怎么吃豆腐。”
“周二妞爱吃,越臭越爱。”
怀瑾不说话了,跟着周卓往外走。
“等等。”
“不去拉倒。”
“不是我。”
“那是谁。”周卓一个扭头,就见男人从他身旁擦过,大步昂藏地跨出院子。
“今日我请客,你们随意点。”
周卓身子僵住,怀疑自己错乱了。
怀瑾催他道:“周大人请客,还不快跟上。”
三人才出了梧桐巷,迎面碰到便服出行的年轻县老爷,一身宝蓝色锦袍,一把折扇挡在胸前,轻轻地摇,哪里像个为人父母官的样子,分明就是从大户人家里走出来的俊俏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