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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作者:少寒)_分节阅读_第64节
小说作者:少寒   内容大小:215 KB  下载:外室(作者:少寒)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2-1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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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元及第的状元给自己讲学,这诱惑不可谓不大,珩哥儿翻了翻白眼,正犹豫着,便从窗户里瞧见秦嬷嬷扶着秦舒从月洞门里过来。

  他从凳子上滑下来,登登登跑过去,牵了秦舒的手,一边撒娇说想去大卧佛寺看樱花,一边又显摆似的絮叨今天自己又读了什么书写了几篇字。

  秦舒进得屋子,叫陆赜扶着坐下来,手里细细瞧过了那几篇字,笑着夸他今日用心,才说了两句,就听陆赜道:“时辰也不早了,你梳洗了就睡吧,叫嬷嬷送他回去安置了。”

  珩哥儿哪里肯听他安排,闹着要跟秦舒一起睡,偏陆赜不许,还拿大话将他:“你如今也是正经开蒙了的人了,倘若日后同窗来往,旁人知道你这个年纪了,还像奶娃娃一般同母亲一起睡,岂不是要笑话你。”

  秦舒摸摸他耳垂:“别听他的,你去洗了澡,便自己上床去睡就是。我在这里等外头的一份儿文书,等他们送来看过了再睡。”

  珩哥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果然被唬住:“那我去碧纱橱里睡。”他只觉得叫陆赜留在这儿,升起一种不安感来,并不太信任他,毕竟可是有提剑闯门的先例的。

  秦舒自去洗漱了,穿了中衣出来,安胎药刚好送来凉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见陆赜还没走,歪在床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

  她走过去,认了出来,好像是自己从前在扬州时节为了卖钱,写出来的棋谱。

第104章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陆赜合上棋谱, 伸手去扶秦舒问:“你今天感觉如何了?可还反胃?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秦舒不回答,反而把那本棋谱拿起来瞧了瞧,的确是自己拙劣的画工, 拙劣做旧的泛黄的宣纸, 问:“你从哪里翻出来了?这本棋谱应该在扬州苏姑娘手里的,她现如今过得如何?”

  陆赜坐在旁边拿了松江棉布来替她擦头发:“她已经嫁人了, 是个落第的举人,送棋谱回来的人说, 过得很好。”

  秦舒点点头, 再无话说。倒是陆赜有一句没一句, 问她大婚那日可有什么想要的安排没有, 又说到时候南京老太太、并京府这边国公府的亲戚大抵都是要见一见的。

  秦舒也只点头嗯一声,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没什么大反应。坐了一会儿,外头送的文书看过了,提笔回了两句叫人连夜送出去, 便上床歇着了。

  只是她并不太睡得着,躺了一会儿, 陆赜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已经有一丁点微微隆起的幅度了, 细绫裁的中衣滑滑的, 想问的很多, 思忖良久, 只得一句话:“你下棋是同谁学的, 这棋路恐怕非当今的名手,抑或是哪一位隐居的世外高人?”

  秦舒把他手抓起来,抚到一边, 低喃:“太热了!”

  陆赜从枕头下摸出来一柄黄杨木的折扇,轻轻地摇着,不过摇了一会儿便慢慢停了:“你少见些风,不然又头疼的。”

  秦舒轻轻嗯了一声,又听得他问:“听原先园子里的人说,你十岁上的时候落水掉进冰湖里,高烧了大半个月,险些丢了性命,醒过来的时候,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秦舒睁开眼睛,问:“你派人回南京查我了?”

  陆赜听出她语气里的戒备,呼吸顿住,不再问了:“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到了大婚这日,小檀园这边还好,秦舒交待过了,不必大操大办,一应贺喜之人都不收贺礼。她精力不济,也不肯随意见客,不顾那些俗礼,因此这日睡饱了,这才起来梳妆。

  旁边的妆台上摆放着陆赜送来的凤冠霞帔,金边秀纹并珠翠玉坠,殊为华丽,旁边站着尚书府送来上妆的嬷嬷:“姑娘,这是一品命妇的冠服,冠花钗九树、九钿,翟衣上也是九对儿翟鸟,全合九九归一之数。”

  旁边的丫头端着托盘,掀开来,便见玉带、佩绶,素白中单,那嬷嬷还要开口一一详解,便被秦舒打断:“好了,时辰不早了,上妆吧!”

  那嬷嬷应了,手上很麻利,先拿了楠木梳来梳了一百下,这才绞面、上妆,她手上不停,见这位新娘子嫁得超品的国公,大婚之日竟然也没有一点笑模样,心下纳罕起来。

  等侍候秦舒穿冠服的时候,竟见她小腹微微隆起,当下眼皮一跳。这嬷嬷是京府国公府这边送来的一位老人,受了自家国公夫人的吩咐,要好好相看相看这位新娘子。

  秦舒这时候,自觉无需避讳,穿好了衣裳,嫌那凤冠太重,并不先带着,过得一会儿,水袖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锦盒。

  秦舒皱眉:“不是说不收礼了吗?”

  水袖笑笑,放在桌子上,打开来:“姑娘,是贺学士命苏州制造局送来的,说这东西不比那些金啊、玉啊的。姑娘一见,一准儿喜欢。”

  秦舒打开来,见是一个磁生电的小装置,磁铁,导线,一个小风车,闭合按钮,那风车便慢悠悠转动起来。

  那梳妆的嬷嬷见了大惊,这风车也没有碰,屋子也没风,怎的自己就转起来了?又见那新娘子笑起来:“替我多谢她了!”

  水袖瞧了瞧那嬷嬷:“嬷嬷,我陪我们姑娘说会儿话,您下去忙吧。”

  等人走了,水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姑娘,这是贺学士给您的信,说原本有些话是要亲自跟你说的,只是走得急,来不及说。”

  秦舒打开来,见一张梅花笺上,写了八个字:“来日可待,稍安勿躁。”这八个字,倘若秦舒早一个月瞧见,必定升起无限的希望来,只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只微微叹息,便吩咐水袖:“烧掉吧!”

  过得半个时辰,秦嬷嬷便进来催:“怎么凤冠都还没戴?花轿都到门口了,说话间姑爷就要到了。”

  秦舒觉得这声姑爷很刺耳,却也说不得什么,叫秦嬷嬷服侍着戴好凤冠,就见陆赜一身大红色袍子从门外而来,面如冠玉,剑眉入鬓,一双眼睛瞧过来,便熠熠生辉。

  陆赜见她一身凤冠霞帔,不过静静站着,却叫他大为快意,执了她的手问:“今儿身上可还舒服,有没有害喜?”

  秦舒微微摇头,便被他拦腰抱起,送到门外的七宝流苏花轿上,又嘱咐她:“只拜了堂,你便往后面歇着去,自用了膳便是。等行完合卺礼,你自梳洗了睡便是,倘若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说。”

  秦舒听他这样说,一时胸口发闷,反而握紧他的手。陆赜脸色都是志得意满的喜气,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秦舒扯出个笑来,摇摇头:“你这样倒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叫我觉得竟有些不认得了。”

  这一路上,秦舒都恍恍惚惚,听见外面的礼乐鞭炮,恍惚隔世,叫人牵引着下轿,拜堂,直到陆赜挑开大红盖头,这才回过神儿来,见屋子里一群不认得的女眷。

  婆子端上合卺酒,匏瓜一分为二,一半乘着酒,一半乘着水,秦舒端起来,喝了一口,不觉得为什么觉得很苦,从舌尖蔓延,她微微抬头,见陆赜也正含笑望着她,一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屋子里的女眷见二人如此默默相视,自然又是另外一种意味儿,笑着取笑。一人唤秦舒侄媳妇儿,一人唤她大嫂子,拿了金银彩线、花生桂圆洒在她裙摆上,一边念着吉祥话:“如鱼似水,福寿绵长……”

  陆赜知道秦舒精力不济,等喝完了合卺酒,便请了屋子里的女眷出去开宴,又吩咐秦嬷嬷替她除了凤冠霞帔,道:“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秦舒点点头,目送他出了门,便吩咐秦嬷嬷:“抬了热水进来,我泡一会儿。”

  她洗漱过了,觉得累得厉害,上床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中闻见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耳边传来两个值班的小护士的闲聊:“你说二十九床那父母真可怜,独生女,高空坠物,植物人好几年了,每个星期都过来医院,两个人一坐就是大半天,对着病床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个忙得没吃晚饭,这时候垫几块儿饼干,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块光盘:“对了,这是二十九床家属留下的,说了叫我们放给她听呢。”

  那小护士拿起来瞧了瞧:“这什么啊?还珠格格?这再放十来年,就得是古董了吧!依我说,这都是心里安慰,已经是脑死亡了,按照医学上来说,这人已经死了,即便是花大笔钱维持着,也是没什么希望啊!”

  她一边说,一边推门进了病房,这是一个单间的VIP病房,床头放着一大盆栀子花,病床上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一只手已经有些青黑了。

  护士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一切正常,把光盘放在机盒里,电视打开,顿时想起欢快的片头曲来:“当山峰没有菱角,当河水不再流……”

  那护士转身关了门出去,觉得空调有些冷,小跑着回了护士站,抱怨:“真是挺渗人的,干嘛放这么老的电视剧?”

  另外一个写着值班记录:“听杜大夫说,好像是他们女儿小时候没让她看吧。上次不是还带了什么虹猫蓝兔的动画片来了吗?看起来,这二十九床童年过得不怎么样!”

  秦舒不知道这是梦,还是自己的幻觉,她好像笼罩在黑暗里,手脚不能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耳边唤她:“姑娘,姑娘……”

  秦舒慢悠悠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大红色五蝠喜帐,夜已经黑了,屋子里正静静地燃着龙凤烛。

  秦嬷嬷拿了帕子去擦秦舒额头的汗,问:“姑娘,可是做噩梦了?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秦舒愣了会儿,这才回过神儿来,摇摇头,叫秦嬷嬷扶着坐起来,便见她指了指临窗的春榻:“姑爷不知喝了多少酒,叫人扶着进来,走不了几步就倒在哪儿了。不过倒也安静,只睡着。”

  秦舒走过去,见陆赜歪在春榻上,身上的大红袍依旧被他自己解开了,丢在一边,露出一身素白中衣来,隔得远远地便能闻见一身的酒气,也不知喝了多少。

  秦嬷嬷手上端着醒酒汤,秦舒接过来,捏着陆赜的鼻子便灌了下去,激得他一阵咳嗽,顿时醒了过来。

  陆赜醉眼迷蒙,立刻生出一股怒气,见是秦舒,悻悻地握住她的手,良久:“还以为你不会管我呢?”

  秦舒掰开他的手,湿漉漉的腻人,淡淡道:“自己洗漱了,去床上睡吧!”

  陆赜拉着她的手不放,过得一会儿,想起什么,往怀里摸,却什么都没摸到,瞥见一旁褪下的大红袍,歪着身子拿过来,掏出一朵早就揉乱了的姚黄牡丹,怔怔道:“叫我压坏了!”

  秦舒从没见陆赜喝醉了的样子,从前即便多喝了一些,也不过歪着不说话,她把花拿开:“这样名贵的牡丹,做什么摘下来?”

  陆赜笑笑:“你今天穿大红色的衣裳正好看,簪牡丹花极配的。”说罢,便把那朵压坏了的姚黄往秦舒鬓间插去,抱着她发了一会儿痴,喟叹:“秦舒,但愿咱们能一直这样!”

  秦舒答:“美中不足是常有的事。”恐怕未必能如愿……

第105章 黑着脸,谁也不理谁

  已经是酉时末了, 外头已经下起雪来,秦舒正在灯下做针线活,刚缝好最后一针, 便听见小茴香从廊下提着灯笼过来, 口里唤着:“夫人!”

  站在台矶上的几个小丫头打起门帘,涌进来一大片飘絮, 小茴香跺了跺脚,拍拍身上的积雪, 这才进屋子里来, 屈膝行了个礼:“夫人, 您这都快生了怎么还做针线活?大人看见了, 倒是不会说您,下面丫头可得受罚了。”

  她站在远处把身上的凉气烤散了, 这才近前来:“夫人,外院的江管事派了人传话进来,说刚才大人从宫里领了小公子回来, 叫他跪在祠堂,看样子是要请家法呢?”

  秦舒打了个哈欠, 父子两天生的不对头, 一点小事总能叫陆赜勾起火来, 她把白狐狸镶边斗篷叠起来, 问:“这回又是怎么了?”

  小茴香摇摇头:“谁也不敢进去问, 宫外头守着的轿夫说, 出来的时候大人同小公子都黑着脸, 谁也不理谁。”

  秦舒身子已经很沉了,叫秦嬷嬷扶着站起来,小茴香忙劝她:“外头冷得很, 您打发个丫头去瞧瞧,大人一准儿听您的。”

  秦舒指了指旁边挂起来的猩猩毡羽毛缎斗篷:“老的肯听有什么用,小的又不肯听?年纪不大,性子倒大,只怕得委屈到过年后。”

  小茴香应了一声,给秦舒系好斗篷,慢慢扶着往西边祠堂去。祠堂门口守着一个陆赜的侍卫,十七八岁的年纪,见秦舒来,弯腰行礼:“夫人,大人才领了小公子进去,吩咐我看着门,不叫任何人进去。”

  秦舒摆摆手,叫他退下,他哪里敢拦,当下让开来。

  悄声进去,见里边祠堂的正门并没有关,珩哥儿正跪在祖宗牌位前,闭着眼睛听陆赜说教:“你也是正经读过快一年书的人了,岂不知圣人有言‘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又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你可知道?”

  秦舒还没说什么,秦嬷嬷倒是心疼起来:“姑娘,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跪在青石砖上,连个垫子都没有,哥儿本就是早产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寒气,把膝盖跪坏了怎么办?”

  珩儿这半年多跟着陆赜读书,也开始学些拳脚基本功,只是还是不服气他,当着外人称呼‘父亲’,在家里却是从来也不叫的,他眼睛看着墙上的牌位,喃喃:“我又没有错,她比我小,摔到了,难道我不去扶她吗?”

  陆赜气得更加厉害了:“倘若是平时,你自然没有错,但是在宫里的宫宴,你就是大错特错。你不这样想,旁人却同你不一样。你扶了那楚王府的郡主,人家便趁机说起嫁娶之事来。咱们大齐朝,但凡同皇家结亲,你就不要想什么仕途学问了。”

  珩哥儿没话说了,依旧梗着脖子,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秦舒这才叩了叩门扉,迈步进去:“快过年了,吵什么呢?什么结亲不结亲,什么楚王府的郡主?”

  陆赜这才发觉秦舒,见她大着肚子,直皱眉,扶了她进来坐在太师椅上,对着小茴香道:“不是说了不许告诉夫人?”

  小茴香还跟从前一样怕陆赜,当下缩着脖子往秦舒身后站。

  秦舒手里握着暖炉,问:“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半夜还罚跪?”

  陆赜本不想告诉她的,见她来了,不得不说:“晚上宫宴,诸王府的也列席,我错开眼一会儿,就见他牵着楚王府小郡主的手进来。楚王妃就说什么两个人投缘,说起嫁娶之事来。”

  秦舒自然是不赞同什么包办婚姻的,只是珩哥儿说那小郡主摔了,这才牵了她进来,也不能算他做错了什么。

  她瞥了陆赜一眼:“怪他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拒绝不就得了。实在不行,就学你从前那招,叫天师府的批了箴言出来,说什么三十岁之前不能娶妻之类的。”

  陆赜无法,在秦舒面前可是精心打造自己开明、宽和的形象的,等闲并不发脾气,只道:“已经回绝了!”

  秦舒招手,唤:“珩儿,过来。”

  珩哥儿瘪着嘴巴过来,一句话都不肯说,秦舒捏捏他的脸颊,笑:“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别苦着一张脸了?你不能算错,但是女子跟男子不同,即便是年纪小,也是名节要紧。”

  这样也算是秦舒的疏忽,只当他现在年纪小,并不曾同他说过这些的。

  珩哥儿望了望陆赜:“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又没做错事情就罚我,这算什么道理?”

  秦舒失笑,望了望陆赜,又望了望珩哥儿犟着一张脸,道:“罚错了,那可怎么办?难道还叫他给你赔礼道歉么?”

  珩哥儿站在哪里,虽然没有点头,却也是那个意思。

  陆赜听了,喉咙一梗,他这个三纲五常的士大夫,父为子纲,不说这件事他的确做得有失妥当,便是真的冤枉了,又哪有父亲给儿子道歉的呢?

  秦舒挑眉,拍拍珩哥儿的脑袋:“那可难了!”说着扶着陆赜的手站起来:“回去吧,我包了饺子,叫丫头煮了你们两也尝尝。”

  偏陆赜冷着一张脸,正色道:“这次你娘替你讲情,便算了。只是读书须得日日下苦工,你去书房取了书来,我要考校你今日的功课。”

  旁的事情珩哥儿不服他,只听了他半年讲学,读书这件事对陆赜是心服口服,当下对秦舒道:“娘,我先去拿书,你等我一起吃饺子。宫宴上那些都不好吃,有些吃的时候都冷了。”

  陆赜扶着秦舒的腰,慢慢朝思退堂而去,这是陛下赏赐的一所府邸,原先是靖王府,经过半年修葺,这才搬过来没多久,他见秦舒脸色好多了,问:“怎么想起下厨了?我看你这段日子,心情也好多了,晚上也睡得着了,想来是那药极有用。还有一两日才是除夕,不如明儿请了刘太医来诊脉,开了药来,也免得正月里请人家。”

  秦舒横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产将近,脾气也大起来,总是想驳他:“我心情好,那是因为我想开了,认命了。愁眉苦脸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陆赜听了,讪讪的不敢回话,沉默了一会儿道:“总归是我从前对不住你,你说我,我只有听着的份儿,你心里能舒坦些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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