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我活动会儿。”玲珑转动着脚脖子, 没多久就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
“这才多久之前用了早膳, 把肚子吃撑了,这又饿了?”傅楼屿笑着无奈叹了口气,“恐怕我养的真是小猪啊。”
“你抬头看看。”玲珑一本正经。
傅楼屿仰头,“怎么了?”
“你瞧瞧如今,日头高挂,要用午膳了呢,我方才用的早膳,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肯定饿了呀。”玲珑笑嘻嘻的,胡说八道她最拿手了。
“得了,争不过你,想吃什么?”傅楼屿知道自己是讲不过玲珑的这张小嘴。
“那个,那个冒着烟的地方是什么好吃的?”
“饺面,应当和馄饨差不多。”
“饺面,名字好特别,就吃这个吧,肯定味道不一样。”玲珑拉着傅楼屿就往那个地方去,这下脚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
两人在摊前坐下,点了两份饺面,人还挺多的,两人正好占据了最后一张桌子。
没几分钟两碗热腾腾的饺面就端上来了,冒着热气的一碗饺面,小小一个,还挺可爱的,和馄饨差不多,上面洒着星星点点的葱花,看着就食欲大开。
傅楼屿递给她筷子,“尝尝看吧,小馋猫。”
玲珑砸吧嘴,疯狂点头,低头咬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汁并不烫人,入口鲜香,有虾仁的香味,“馅料是虾仁的,很鲜,你也吃。”玲珑夹了一个递到傅楼屿的唇边。
他张口咬住,咀嚼几口,“是不错,吃吧。”
扬州东面靠大海,就算皇宫都是顶级食材,要吃真正的美味,还是要去食物的原产地。
玲珑是真的饿了,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十分满足,“吃了个半饱,还想吃其他的。”
“那走吧,再走走看看。”傅楼屿付了铜板,牵着她的手走向人群深处。
玲珑蹦蹦跳跳的,充满活力,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一瞬间,傅楼屿看着她像是看见了他的小公主,若是生一个小公主,一定和她一般惹人怜爱。
“阿屿,你看什么?”玲珑心里正美滋滋的,一回头,就看见傅楼屿盯着她瞧,像是在走神。
“没什么,想吃什么?”他笑着摇头,不多说,孩子的事顺其自然,不想多提,免得她有压力。
“那个,糖人,我们也去看看吧。”摊子前许多小孩子围绕着,时不时发出惊呼声,摆着的糖人栩栩如生,看着很不错的样子。
“好。”此刻的傅楼屿,俨然只是一个钱袋子,只管出钱出力。
玲珑拉着傅楼屿挤进去,大多都是半大的孩子还有其长辈,像他们这样的倒少。
“小夫人,可有中意的,老夫这里什么都可以做。”做糖人的是个老者,看着面善,见玲珑跃跃欲试的模样,连忙招呼。
“阿屿,我们做什么的好?”玲珑看花了眼,不知道该挑什么样子的。
“你喜欢哪个就做哪个。”傅楼屿对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向来就不热衷,从未接触过,在京城买过一次,也是随意买了,带给玲珑,他还没有吃过。
“那老伯,我要一个猪和一个老虎的。”
“好嘞,这就做。”老者笑着开始动作,十指翻飞,那一碗糖水在他的手上像是有意识一般,很快就绘出了一直憨态可掬的小猪,让玲珑不由露出笑容,这也太像了,完成了猪的图案,又开始做老虎,不到一刻钟,两个糖人都做好了。
玲珑欢喜的接过,傅楼屿递了银子把人拉了出来,再待下去,一旁的那些小孩子都要把口水流出来了。
“这个给你,这是我的。”玲珑把老虎的那只递给了傅楼屿。
“你倒是会挑,挺像你的。”傅楼屿失笑,憨态可掬的猪,可不就是和她一样嘛。
“我就当是夸奖啦,我是猪,你是老虎,扮猪吃老虎,还是我比较厉害。”玲珑也不恼,猪挺可爱的,又吃喝不愁,挺好的。
“你呀你,这也当夸奖,怕是不曾听说过夸奖吧。”
傅楼屿揉了揉她的额头。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哭给你看吧,猪就猪吧,笨点也无所谓,反正你聪明就好了。”玲珑也释然了,再聪明,还能有傅楼屿这个男人聪明嘛,反正她这辈子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还不如乖乖享受呢。
“哈哈哈,走吧,笨猪,去你看中的那几家铺子看看。”傅楼屿心情极好,果然和玲珑在一起就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好呀。”玲珑一口咬在糖人上,笨猪少了一只耳朵,她把糖人咬的嘎嘣脆,津津有味,只不过是最简单的糖人,却像是拥有了全天下。
逛了大半个扬州城,买了一堆东西,傅楼屿的钱袋子空了才让玲珑依依不舍的离开。
“唉,明日得多带点银子。”玲珑颇为可惜的感叹了一句。
“你的荷包呢,没有带吗?”傅楼屿往后瞥了一眼提了两手满满东西的随从,再买下去,一个随从就提不到了。
“没有哦,你不是说你付钱嘛,我就没有带。”玲珑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问他:“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你从哪里喊来的人?”
傅楼屿捏了下她的鼻尖,“当朝太子和太子妃出行,还能不带暗卫?只不过不愿他们出来碍事。”傅楼屿武功再高,也不敢独自出门,他的命可不仅仅是一条命,还是大楚的命脉。
“所以需要你提东西的时候就把人喊出来,你也够懒,是猪。”玲珑拍了拍他的手背。
“和你一样,很荣幸,回去了。”
“走不动了,我好累,我们坐马车回去吧?”玲珑很少走动,突然走这么久的路,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叫马车要点时间,也快到了,我背你回去。”
“你不累吗?算了,我继续走一会。”玲珑摇了摇头,傅楼屿也和她一样走了这么久,肯定也是累的。
“上来。”傅楼屿话不多说,直接蹲到了玲珑的面前。
玲珑咬着唇犹豫了下,还是趴伏到了他的背上,环住他的脖颈。
傅楼屿背起她,一下子,玲珑的视线就高了许多,能看见许许多多的人头,周围人的视线也若有似无的往两人身上瞥。
扬州城民风开放,却也很少看见男女这般亲密的,还是男人背着女人,两人容貌都不错,也就更加引起旁人的注意。
玲珑像个鹌鹑似的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傅楼屿的颈窝里,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阿屿,你累吗?”玲珑能在这嘈杂的闹市里感觉到傅楼屿的心跳,他的手臂有力的托着她,心里甜滋滋的,比方才吃的糖人还要甜。
“你才几两,平日里让你多吃些还不要,怕是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走。”傅楼屿自小学武,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那我以后多吃些,以后也要背我。”在大街上,不顾忌礼仪的背着她,怕是再难找一个这样的男人了。
“好,背你一辈子,直到我老的背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来晚了,今天太累了,坐火车累人,坐动车晕车,到站还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人都冻僵了,快到学校一脚踢到了停车位的那个栏杆,脚瘸了……诸事不顺,我不该出门的:)
今天少了五百字,明天补上。
第195章 江南行
听着傅楼屿的话, 玲珑圈紧了手臂,脸自然的靠在他肩膀上,心里荡漾出一阵又一阵的情绪,不知道叫什么, 却让人心觉得满足。
在这个热闹繁华的扬州城街头, 有他背着她, 这是极大的幸福,真希望这条路长一些, 两人能天荒地老的走下去,可玲珑也忧心傅楼屿会累,又矛盾的希望很快就到住的地方。
大概心里有情爱的女子都会这般矛盾吧,一边想要拥有更多的幸福,又要为他考虑再考虑。
“怎么不说话了?”背上的人安静的太过, 傅楼屿一下子很不适应。
“睡着了。”玲珑的声音很轻。
“睡着了还能说话啊。”
“我说的是梦话。”玲珑的声音轻缓, 热气喷洒在傅楼屿的耳边, 若有似无的引诱一般。
“娘子真厉害,说梦话还能准确的接上我的话。”傅楼屿的手臂紧了紧,面带苦笑,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以最轻松的方式勾起他的情绪变动, 成亲多年,一如既往,像是不会腻一般。
“哼哼,那是,”玲珑傲娇的撇撇嘴,又问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吵啊?”要不然怎么会一会不说话就开始找了。
“像只百灵鸟, 你说呢?”百灵鸟最喜欢展示歌喉,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那可就真是说玲珑吵了。
“哇哦,百灵鸟唱歌可好听了,你一定是在夸奖我说话好听,那我日后多说些,保管不会让你失望的。”玲珑装聋作哑的,像是没有听出傅楼屿的意思。
“哈哈哈,你这丫头啊,脸皮厚的像城墙。”实在是没有忍住笑意,竟也能这般歪曲,可偏偏,他却喜欢的不得了。
“我不听我不听。”玲珑捂住耳朵,谁爱听夫君说自己脸皮厚呢。
“好了,抱紧了,小心摔了,毁了脸,回去怕是诚旭要认不出来了。”
“他敢,他要是认不出来,那就不理他了。”话虽如此,玲珑还是老实的抱紧了,已经离开了嘈杂的街道,正往园子那边去,园子十分安静,适合休息。
回到临苑,大门口有两辆马车,玲珑挣扎着下来,“这似乎不是我们的马车。”
“这是府衙的马车,想来是扬州城的知州来了。”
府衙的马车属于公有品,都会刻上印记。
“我们不曾透露自己的身份呀。”其他地方都不曾惊动知州,怎么偏偏扬州城的知州就发觉了呢。
“我先前见过童知州,想来是被人认出来了,无妨,进去见见。”傅楼屿吩咐随从把东西提到后院去,他牵着玲珑的手去了前厅见客的地方。
果然是童知州到了,坐那喝茶,一旁伫立的正是管深。
管深向来不管招待客人这样的事,所以站在一旁有些不适从,脸色黑黑的,看来童知州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得罪了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一看见傅楼屿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松了口气,太子殿下终于回来了,这太子殿下旁边的人,怎么比太子殿下还难伺候的样子?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童知州免礼,请坐。”
“下官失察,不曾早点发觉殿下和娘娘驾临扬州,来时才知晓殿下和娘娘去了城内,下官应当多派些人手保护殿下和娘娘的安危。”童知州可是吓的不轻,要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扬州城出了什么事,那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尾声了。
“无碍,孤身边有人,童知州只当不知晓孤来过扬州就可。”本就是私人旅途,不必兴师动众,太多人知晓,反而不美。
“是,下官明白,这临苑殿下住的还习惯吗?是否需要下官为殿下安排其他的宅子?”
“不必了,童知州可是有什么事?有事但说无妨。”
“殿下英明,下官有些政务想与殿下商谈一番。”好不容易等到太子殿下来一趟扬州城,他不得抓紧机会表现,在太子殿下面前博个好名声,日后升官的机会也多一分。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唐平一般,甘心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大多数人当官,自然是指望着升官发财,日后若是能去京城当官,那就更妙了。
“既然如此,殿下,妾身就先下去了,身子也有些疲了。”玲珑很自觉的站了起来,政务这样的事,本不是她该听的,免得传出去还说她不晓得规矩。
“好,去吧。”傅楼屿捏了捏她的手心,让她离开。
“恭送太子妃娘娘!”
出了前院,绿枝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见玲珑出来连忙扶着,“娘娘累着了吧。”
“有些,回屋沐浴吧。”逛了大半日,脚酸的厉害,由绿枝扶着回去泡了一个汤泉,这个园子里竟然引入了山上的汤泉,泡的人都酥软了,这园子造价怕是不比皇宫里的宫殿低。
等她从汤泉里出来,擦干了青丝,准备坐下来拆那些今日买的东西,傅楼屿才从外边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童知州走了吗?”
“嗯,聊了些扬州城的近况,他倒还是位不错的官,只不过……”傅楼屿拧了下眉。
“只不过怎么了?”
“玲珑,你晓得童知州送了什么礼给我吗?”傅楼屿突然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