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观莲节。
王丞相急着将太子送上帝位,景德帝却是正当壮年,即便常年炼丹修道,这几年之内亦是死不掉的。王丞相要想在有生之年完成他的大业,就必须弑君。而这阵子萧靖庭的动作,亦是让王丞相加快了他的步伐。
观莲节这一天,景德帝携后妃出宫,前去城东祈福,是行刺的最佳时机。
萧靖庭平躺着,对小妻子又有了新的看法,见她/欲/要压下来,一手捏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将她摁在榻上,不允许她胡闹。
苏小乔努努嘴,“我知道了,夫君明明可以圆房了,却是顾及我的身子,迟迟不肯了事,你是想让我感动,之后深深的心悦于你。”真会耍心机!
萧靖庭噎住,他的确是顾及她身子……
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内力达到了什么品级,苏小乔才刚到五品,又是这样娇软的身子,萧靖庭于心不忍。
被苏小乔这般“污蔑”,萧靖庭一个翻身,整个人将她罩住,可又不敢碰到她。她仿佛就是天生为他而生,每一个地方都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萧靖庭眸色沉了沉,故意附耳低低道:“娘子,你根本不知道为夫要散去多少功力……”
他需要五品内力以上的女子,但这也只是一开始的估算,到底是否可行,他亦不知。毕竟,从未有人练到他这种境界。
人总是难以控制自己去仰慕强者,像苏小乔这样的女子,不是一般男子能降服得了的,闻言后,她忽然兴奋。雪腻藕臂抬起,圈住了萧靖庭的脖颈,问道:“我猜夫君已是大宗师了!那……散功后,我是不是也能内力暴增?”
阴阳调和讲究均衡,一方溢满,一方充进,这个道理苏小乔还是明白的。
她简直已经期待得不行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高手,她就喜欢占这便宜了。
萧靖庭本想恐吓她,谁知她不仅不会害怕,反而更期待。
他又不舍让她失望,竟然像一个哄着孩子高兴的大人,再一次附耳道:“嗯,为夫能给你……很多很多……”
苏小乔小脸一红,继续努力撩拨。可萧靖庭却是立刻起身,避开了她的碰触,男人动作潇洒自如,无半点病秧子之态,他俯视着躺在榻上,一脸不满足的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着,萧靖庭转身离开,小妻子这样热情似火,按理说他应该高兴的,可……被她撩拨上火,自己也当真很不好受啊。
他刚饶过屏风,就听见小妻子嗷嗷的哀吼了几声。
魏总管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他其实很不明白,既然王爷和王妃暂时不能圆/房,为何王爷依旧要和王妃腻歪在一块?而且每日都要亲密好些时辰,要知道,以萧靖庭现在的身子骨,根本经受不住任何挑/拨,即便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王爷还是要和王妃腻歪……这真的很不稳重!
魏总管道:“王爷,刚才探子送来消息,丞相已与薛川见过一面,不出意外,明日观莲节,定会对皇上出手。”
萧靖庭点头,高挺的鼻梁溢出薄汗,交代了几句,就大步往冰室走去。
魏总管暗自啧啧了几声,王爷既然知道后果,为何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下和王妃亲近?他从没见过王爷如此喜欢过一人。
……
翌日一早,苏小乔起榻梳洗打扮,观莲节这一日,她身为骁王妃当然也要出席。
她现在是五品了,又终于得知自己的夫君可能是大宗师级别的顶级高手,现在的苏小乔走路都是带着风的,能有多嚣张便有多嚣张。
马车到了城东,萧靖庭先下来,之后伸手去搀扶苏小乔。
苏小乔今日着一身桃花粉的裙裳,墨发挽了三分,虽已是人妇,却是比待嫁闺中的女子还要鲜嫩许多,她的手搭在了萧靖庭手心,正要/胯/下马车时,扫了一眼当场数人,倒是让她瞧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苏小乔脚下一滑,朝着萧靖庭怀里扑了过去,一脸震惊的样子,“哎呀~吓死我了,幸好夫君接住了我。”
萧靖庭不排斥夫妻间的小情调,况且苏小乔不管做什么,在他看来,都可爱至极。
抱着小妻子不盈一握的腰身,他宽慰,“不怕,夫君在。”
太子妃和江如月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让她二人猛然发现,别人家的夫君当真不一样!不像她们的夫君,一出了门,眼中只有拉帮结派,名义上是带着她们出来参加观莲节,实则不过只是走一个过场。
苏小乔在萧靖庭下巴上蹭了蹭,王羲过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他恨苏小乔退婚之仇,更恨萧靖庭比他更优秀。原本他因为“京城第一公子”的称号而扬名天下,可谁知,不久之后又冒出千年一遇的美男子,顿时将他这位京城第一公子比到尘埃里去了。
“哼!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如此不知检点?!当别人都死了么?!”王羲愤然不已。即便到了如今,他依旧觉得苏小乔给他戴了/绿/帽子。
原本王羲只是私底下不满了几句,但苏小乔已是五品高手,耳力过人,将王羲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拉着萧靖庭的手指晃了晃,“夫君呀,我很讨厌他呢。”
萧靖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巧了,为夫也讨厌他。”
苏小乔略有思考,“我一般对讨厌的人,都会直接让他消失,眼不见为净的。”
萧靖庭不置可否,“嗯,以后不会再让你看见他。”
这厢,以王丞相为首的太子一党,都在留意着萧靖庭和苏小乔,而景德帝也时不时望了过来,小年轻新婚燕尔,自当浓情蜜意,他表示很理解。而且……自从萧靖庭成婚之后,吐血的次数好像少多了,景德帝对苏小乔这个儿媳愈发满意,目光一不小心扫到了不太聪明的太子妃,他又立刻移开视线,心道:罢了,未必所有子嗣都能成气候,有一两个拔尖的也够了。
城东护城河这边,莲花盛开,莲蓬也结了不少了。苏小乔和萧靖庭坐在一块吃茶,旁人皆往景德帝跟前蹭时,这对夫妻却是异常安静。
萧靖庭给苏小乔剥莲子,人长的太好看,就连手也格外赏心悦目,他剥一颗,苏小乔吃一颗,两人的动作十分一致。
苏小乔由衷道;“夫君剥的莲子真甜。”
萧靖庭唇角扬了扬,“是娘子嘴甜。”
苏小乔叹了句,“哎,若非是有人非要搞事,我现在就让夫君尝尝今天的新口脂。”
“……”亏得她是个姑娘,若是男子,真不知要祸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
王丞相借着饮茶的动作偷偷窥探了萧靖庭和苏小乔,见这二人只顾谈情说爱,不由得既是放心,却又疑心他二人是不是故意在做戏。
不过,无论萧靖庭做什么,他今天的计划不变。
人活的太久了,就是容易膨胀,王丞相一心以为,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姜还是老的辣,萧靖庭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皇子,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吃了茶,又吞了几块点心,感觉到湖畔吹来的悠悠夏风,王丞相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终于淡定又沉稳的朝着心腹使了眼色。
片刻后,正当景德帝与后妃们说笑时,一阵疾风袭来,先是数十黑衣人突然而至,引出所有随行禁军之后,另有近百名黑衣人从四周涌了上来,与此同时,水中也有人头纷纷冒出,这些人依旧是黑纱蒙面,手持长剑,直接冲着景德帝杀了过去。
苏小乔看到这里,叹道:“从水里出来,不是费力又费时么?哎~王丞相也不过如此啊,太子的脑子肯定是随了王家人。”
萧靖庭今日带了不少高手,还有从沈家借来的武者,不过这些人都在暗中护着苏小乔,他起身离开时,叮嘱了一句,“你乖些,莫要乱跑,就在这里看看风景即可。”
苏小乔一把拉住了萧靖庭的衣袖,“夫君呀,你现在过去作甚?锦上添花的事无用,唯有雪中送炭才能叫人记住,等到父皇快不行了,咱们再出手。”
“……”主意虽馊,但甚是有理。
萧靖庭低低一笑,不顾旁人,俯身在苏小乔额头亲了一下,“娘子,其实……你已经心悦为夫了。”
小东西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苏小乔突然怔住,但很快就恢复常色,“我对夫君倾慕已久,夫君难道到了今日才知道?”
萧靖庭也不拆穿她,临走之前又道:“不准乱跑。”
萧靖庭带着自己人去护驾,薛川一直在暗中盯着他,当然了萧靖庭自己也知道。事到如今,他已无需隐瞒什么,遂拔剑上前。
景德帝受惊过度,在位这么多年,他鲜少出宫,虽也遇到行刺,但远不如这次后怕。
见长子一路杀来,气势狠绝,他既是替长子高兴,可转念一想,他猛然察觉,他的这些个儿子啊,就没有一个是诚实的!
太子看见萧靖庭施展武功,一时间忘却了大业,竟是有些欢喜,“你们快看!萧靖庭根本没病!他是装的!他欺君了!哈哈哈哈!”
终于让他逮住了萧靖庭的把柄。
太子正无比欢愉,仿佛不久之后就能彻底治了萧靖庭的罪。
可就在这时,太子脸一沉,心颤了几颤。
等等!
萧靖庭为何这般厉害?!
沈富贵和沈万宝二人今日也在场,沈富贵戳了戳沈万宝的胳膊肘,“长姐,是时候了,你快看苏锦年都要支撑不住了。”关键是,护驾有功,像沈家这样的首富之家,务必要让帝王觉得他们很忠心才行。
苏锦年如今在禁卫军任职,保护帝王安危是他职责所在,不过黑衣人杀手皆是顶级高手,看来今日是势必要杀了景德帝。
沈万宝起身,拔剑,离开前解释道:“我是为了沈家而战。”
沈富贵挥了挥白皙的手,“长姐,解释的越多就越可疑。”
“……”沈万宝怒视了他一眼,眼看着苏锦年被黑衣杀手逼的连连败退,她无暇解释了,朝着苏锦年疾驰而去。
沈富贵摇着折扇,又瞄了一眼苏小乔,却见苏小乔一直盯着萧靖庭。
哎~女子啊,无论如何机智能干,一遇到自己心悦的男子,就立刻变得没有那么机智了……
沈富贵总能看穿一切。
……
“父皇!儿臣来迟了!”萧靖庭已经杀入重围。
景德帝又不是傻子,当然看见了只会装腔作势的太子,还有畏手畏脚的穆王和英王,他耕耘后宫数年,儿子的确是不少,但真到了关键时候,盼着他死的儿子诸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为了儿子们费尽心思,儿子们却是为了帝位,恨不能他早死。
景德帝是个敏感之人,被救之后立刻红了眼眶,“老大!还是你待朕好!”
萧靖庭,“……”
薛川身负要职,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他不便暴露身份,故此这一次并没有对萧靖庭动手,况且……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他的对手。
很快,局势开始平稳,景德帝被顺利救下。
王丞相两股颤颤,看着躺了一地的黑衣人杀手,他的心在流血!
钱啊!
这些武者都是用大批金银换来的呀!
景德帝毫发无损,当场爆喝,“来人!给朕彻查!”
萧靖庭和沈家立了大功,自是要大赏。
不过,未及景德帝开口,萧靖庭突然以剑支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苏小乔见势,立刻跑上前,抱住萧靖庭的身子,试图让他将自己当做是拐杖,她哭道:“夫君,你为何这样傻?你的身子骨根本经受不住打斗,却是为了父皇,就连命都不要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呐?!”
景德帝,“……”老大原来真的有病么?
萧靖庭被苏小乔浮夸的演技逗笑了,可下一刻却是昏厥了过去。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东西就在眼前,他当然不会有事,也不能有事,所以他又自封穴道。
薛川顿时面色发白。他方才明明感觉到了萧靖庭身上几乎骇人的强大内力,可他怎会又……难道……?!
薛川的身子一晃,他好像已经能猜出夺嫡的结局了。
景德帝立刻命人将萧靖庭送回皇宫医治,苏小乔却是打断了他,“父皇!夫君的病谁也医治不了,还请父皇立刻命人快马加鞭将我二人送去骁王府,我自有法子!”
景德帝不敢拖延,上回萧靖庭在皇宫昏厥,众太医的确是束手无措,这一点景德帝已经了然于胸了。
“来人!速速送骁王与骁王妃回府!”
苏小乔和萧靖庭被送走后,景德帝在王丞相和太子等人身上扫过,那眼神已经甚是明显了。
王丞相装作没看见,跪地道:“老天保佑啊!幸而皇上无恙!”
太子哆哆嗦嗦,连句顺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景德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废弃太子的心思更加强烈!这样的人当了帝王,他死后还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
骁王府,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