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乔很直接,“富贵哥哥, 你可否帮我想想法子, 能让我的内力在短时间之内提升到五品?”
沈富贵,“……”他以为苏小乔是想要钱财,亦或是兵刃和武力。看来他还是无法深刻理解京城第一女纨绔,面上继续保持稳重之态, “哦?是么?这个……倒不是办不到。”
沈富贵精于从商之道,可能因为脑子消耗太过,以至于身手功夫不太好。这一点,他和沈万宝倒是恰恰相反。
苏小乔水眸一亮,“那事不宜迟,富贵哥哥,你赶紧告诉我吧!”
沈富贵哪里懂什么武功内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用银子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自己亲力亲为?他有足够的钱,可以雇佣足够强大的高手。
沈富贵头可破血可流,面子不能丢。既然苏小乔都开口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办到,“那……王妃且随我来。”
没有绝世武功秘籍,也没有令人脱胎换骨的丹药,苏小乔被领到了沈家的练武场。触目所及,是数十,乃至数百男子正赤着膀子在练剑。气势宏大,宛若一个小小的军营。
有钱真好,苏小乔再一次感叹。
“富贵哥哥,这些都是……”苏小乔觉得,沈富贵可能并且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沈富贵单手朝后,一手摇着折扇,决定不能让苏小乔看出来他对武学没有半点钻研,深沉道:“这些都是五品以上高手,王妃可随意召见一人过来询问如何提升内力。”
苏小乔虽然嫁入了骁王府,但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府的府兵实力,她猜测萧靖庭一定是在暗处藏了人,但上辈子死过一次的苏小乔,这辈子很想嚣张蛮横的过一世,她道:“富贵哥哥,能不能借我一些人手?”
沈富贵心里早有准备,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刺激,“好,我会尽快将人送到王府去。”
苏小乔正叫了一位七品武者过来问话,守门小厮疾步前来,“公子,骁王爷来了。”
沈富贵,“……”这对夫妻两就不能一块来么?分批上门,真让人应接不暇。
萧靖庭并没有在堂屋静等,他和苏小乔一样,不拿自己当外人,而是直接来了练武场。
苏小乔看着男人款步走来,一袭白衣胜雪,如谪仙不染凡尘,他眉目清冷,似有不悦。苏小乔总觉得他对沈府的地形十分了解,好像在她之前便已经来过了。
“夫君。”她唤了一声。
萧靖庭冷冷扫过赤着半身的七品武者,拉过苏小乔的手腕,对沈富贵道:“本王接小乔回去,沈公子叨扰了。”
沈富贵一惯观察甚微,立刻就明白了醋坛子爆发了,他挥挥手让那七品武者退下,求生欲很强,解释道:“王妃今日登门,说是要提升内力,我只好带王妃来这里。”
萧靖庭眉眼淡淡,抓住苏小乔的手腕,牵着她转身离开。冷肃的面容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沈富贵,“……”好了,他明白了,以后连只公狗也不能接近苏小乔。-_-||
苏小乔被萧靖庭捉到了马车上,苏小乔立刻解释,“夫君,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想尽快练到五品,然后……你懂的。”
他怎会不懂?
“……”原本在冰室待了半天,才将将缓解的躁动又如燎原之火,立刻上涌。
萧靖庭当然知道如何提升内力,他给苏小乔的内功心法,以及给她吃的健筋丸都是顶级的滋补,根本不需要她特意来沈家讨教经验。
“娘子,为夫让你费心了。”男人沉着脸。
“夫君何故与我客气?你们是夫妻,本就该相互扶持,行琴瑟和鸣之好。”苏小乔态度认真。
萧靖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回京之后一直被太子一党紧紧盯着,马上就要到多事之秋,他一开始没有禁止苏小乔出门,也是因为他知道小妻子难以受拘束。
苏小乔靠近了些,又想在他身上乱点火,萧靖庭不欲与她说太多朝堂之事,他和她之间一开始便是因为“利用”,而实际上,萧靖庭讨厌这样的利用。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需要苏小乔来散功,且这世上独她一人能够帮得了他。他也不想找别人。
男人的手饶过了苏小乔纤细白嫩的脖颈,指腹摩挲着如凝脂般的肌肤,稍一用力,点了她的睡穴,在她闭眼之际,他低低唤了声,“小乔……”
苏小乔睡着了,萧靖庭凝眸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从入京第一天起,她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是巧合了,而后的各种故意接近,萧靖庭当然也看在眼中。
他早就盯上了她,而事实上,她也盯上了他。
可为什么?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东西能知道多少秘辛?即便她知他回京的目的,但也不能笃定他一定能赢。在他身上押注,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萧靖庭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吻过,小东西安静的时候,他才敢主动与她亲近。
魏总管说的没错,他现在极其危险,稍有不慎,数年苦心经营,一日崩塌。
马车到了骁王府,萧靖庭抱着苏小乔下了马车,他步子稳健,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无数道视线,跨入府门时,对南风道:“都处理干净了。从今日起,骁王府四周不得有探子出现。”
“是!王爷!”王爷终于想开了,南风摩拳擦掌,他早就想清除掉骁王府外面的探子,然而王爷一直没有发话,眼下终于等到时机。
南风带着几个人,朝着骁王府四周的摊贩狂奔了过去,张口就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刺不刺激?”
正当百般无聊的探子们,“……!!!”他们守在骁王府大门外数日,一直按兵不动,也一直不曾遇到事,今天完全是措手不及,还没得来得及抄家伙,就被南风等人直接要了小命。
真的是太……刺激了!
……
丞相府。
一直收不到探子消息的王丞相开始坐立不安,他自诩有着过人的警觉性,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果然,他派人出去打探了一番,很快就得知他安插的探子统统都被人灭口了。
“相爷!相爷出事了!”小厮疾步跑来,身子哆哆嗦嗦,身后跟着几个身着海蓝色斓衫的家丁,家丁提着黑色布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到底出了什么事?”王丞相可能年纪大了,经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那小厮不敢说话,指了指家丁手中的黑色布袋。
家丁呈上布袋,王丞相探头去看,立刻吓的两撇山羊须颤了颤,“这、这是哪来的?!”
那几颗头颅着实眼熟,不正是他派去骁王府的探子么?
小厮如实答话,“回相爷,是骁王爷命人送来的,还说……”
“还说了什么?!”岂有此理!这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么?!丞相府不要面子的?!
小厮道:“骁王府的人说,让相爷好自为之。”
王丞相身子一颤,他一直在等着萧靖庭露出马脚,现在好了,根本无需试探!萧靖庭胆敢如此,难道有了应对之策?!
这时,又有一男子疾步而来,抱拳道:“相爷,方才沈家送了数十高手去了骁王府!”
谁也没有想到,那几十高手仅仅只是沈富贵给苏小乔的“礼物”。哥哥可不是好当的。
顿时,王丞相更加焦虑不堪,他坚信骁王一定是开始谋划了,不行!他定要先一步动作!
是以,王丞相命人将麒麟卫指挥使薛川请了过来,他老人家可能是年纪大了,在高位多年,早就膨胀,直言道:“皇上对骁王已有改观,长此以往下去,储君之位恐有变动,既然杀不了骁王,那就……让皇上早日“仙逝”吧。”
太子今年二十二岁了,仅比萧靖庭小一岁,有史以来,太过年长的太子都没有好下场,成年后的太子若是迟迟不登基,便和帝位无缘了。
王家要得百年昌盛,太子就必须登基为帝,届时王丞相就是帝王的外祖父,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实,王丞相和薛川皆知,弑君篡位是迟早的事。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现在借口有了。
薛川,“是,相爷。”他眉心紧蹙,一日不揪出萧靖庭身边的大宗师,他一日不安心。
……
各方势力开始动作时,定北侯府前几日刚嫁出去的两个女儿今天要回门了。
苏北彦这两天一直在留意卫如意的事,幸好卫如意没有直接入住沈家,不然……他可能会直接带兵杀过去。到了此刻,他还侥幸的以为,卫如意只是跟他闹脾气。可当了三十多年的大男子,苏北彦放不下尊贵的身段去请求原谅。
何况……
他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甚至觉得他自己根本没有错,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
回门宴办的很隆重,王羲和江如月登门后,苏小乔和萧靖庭随后就到了。
这两个女婿,正好站在对立面,苏北彦应对的很心累。不过他眼下无心顾及女婿了,他现在还没彻底放妻,若是卫如意真的嫁给沈宁宁,他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今日的江如月依旧是盛装出行,她想告诉苏北彦,王羲根本不是真心娶她,而是还念着苏小乔。她只有苏北彦一个靠山,只有靠着苏北彦,她才能在王家站稳脚跟。
萧靖庭和苏小乔登门,江如月只能跟着王羲朝着他二人行礼。江如月痛恨极了,即便她终于高嫁,可还是低了苏小乔一等!
“父亲……”江如月哽咽的唤了声。
谁知,苏北彦根本没有听见,对姗姗来迟的苏小乔道:“小乔,你先随我过来一趟。”
苏小乔昏睡了一天一夜,但醒来时,人又像八爪鱼一样趴在萧靖庭胸膛,她想质问萧靖庭,可……她的手塞进了萧靖庭的衣襟里面,全然就是一个女孟浪,她只能一笑了之。
苏小乔本不想搭理苏北彦,不过她大概猜出苏北彦要说什么,为了彻底打消他对母亲的念想,苏小乔答应了,她回头对萧靖庭笑着说,“夫君,我去去就来,若是觉着无趣,就让王公子陪你对弈吧,不过……你可要让着人家哦。”毕竟王羲太蠢。
萧靖庭点头,笑容温和。
江如月看着这对小夫妻恩爱逾常,又想起了她自己出嫁之后宛若深陷泥潭,再看萧靖庭如清风朗月般的气韵,容貌更是不必说,处处在王羲之上,江如月顿时又觉得自己被苏小乔给比下去了。
王羲轻咳了一声,他也很难的。
和萧靖庭成为了连襟,太子又会怀疑他的忠心!
而且下棋这种事太费脑子,万一他过人的棋艺中伤了骁王爷,景德帝又会怀疑是他蓄意为之。
王羲道:“妹夫,你身子不适,还是莫要……”
萧靖庭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无妨,那就对弈吧。”
王羲手一哆嗦,突然对自己的脑子没有太大的信心,“……”
……
苏北彦无意中瞥见了苏小乔手上的珊瑚手钏,他记得这款样式,整个大梁只有两串,一串在皇太后手里,另一串是先皇后之物,看来萧靖庭还真舍得,其母的遗物也给了苏小乔。
又见苏小乔面容娇妍,粉润莹白,仿佛透着淡淡的微光,苏北彦猛然间怔住。他的女儿长大了,已经嫁人了……
可他这个做父亲的似乎从未与女儿真正亲近过,印象中她还是顽劣不堪的小丫头,可转瞬间,却已是他人妇。
苏北彦觉得自己内心突然空洞了一大块,但他不知如何表述。
“侯爷,见本王妃有何事?”苏小乔一点不想低调。
苏北彦,“……”
他要被气死了。眼前这清丽女子果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碍于骁王妃的身份,苏北彦不能动怒,他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乔,你母亲的事,你理应知晓了,她性子倔,你就多劝劝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另辟府邸独住!”
啧啧,都闹到这般田地了,她这个父亲怎的还是一根筋?苏小乔早就盼着母亲离开侯府,即便这辈子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江柳氏又出什么馊主意,她在骁王府根本来不及护着母亲。
苏小乔看着此刻的苏北彦,有点幸灾乐祸。可见“报应”这种事是当真存在的。
“母亲说她已休了你,为什么不能另辟府邸独住?再者,不久之后母亲就要嫁给沈叔,沈家富可敌国,没有人不喜欢纸醉金迷的日子,我替母亲高兴呢。”母亲熬了十年活寡,也该是时候过她自己的人生了。
苏小乔不想拘泥于世俗,人到底过的好不好,不是看表面。这侯夫人的位置,看似尊贵无边,可对母亲而言仅仅是束缚她的枷锁。
母亲终于挣脱枷锁,展翅而去,苏小乔为母亲高兴。
苏北彦的脸顿时黑成了锅炭,“小乔!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父亲!沈家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叫你这般维护?!”
苏小乔不想吵,她刚刚大婚,只要练到了五品内力,就能和千年难遇的美男子过上没羞没躁的美妙日子,前途一片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