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未动,陆珩没耐心了,拉住她的绕到他的脖子后面,凤青梧的手臂没多少力气,下意识地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以免双手垂下来。
陆珩刚洗了澡,这会儿怀里抱着凤青梧又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得慌,他凝视着凤青梧绯红的脸,心头的邪念在不断地发酵。
陆珩用力地啄了下他的唇,将人紧紧地抱住,脑袋枕在她的肩上。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哑着嗓子说:“磨人。”
凤青梧还没有从他刚刚的猛烈中回过神来,她嘴唇有点发麻,有气无力地靠在陆珩的怀里,用力地喘息着,她心跳得太过剧烈,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
陆珩说得没错,磨人!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可是还有十来天,她明明知道他就在这里,她却见不到他,接下来的十来天,她岂不是日夜都要忍受煎熬?
她肯定忍不住。
“还有十天,”陆珩的声音异常克制,隐约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味道,他抚摸着凤青梧柔软的发顶,“我再忍十天。”
凤青梧闻言,闷闷地笑了起来。
“还笑?”陆珩唉声叹气,又着实拿她没有半点办法,只得哀怨道:“小没良心的。”
他将凤青梧推开一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熙熙送我过来的,这一年以来,她压力甚大,每日都刻苦练武,武功长进不少,如今已是八阶巅峰实力,再带两个七阶高手随行,就可放心大胆地带我出宫,她这会儿就在望月居外等着我,我不能久留的,入夜前必须回去。”
她手臂还还着陆珩的脖颈,两人的脸挨得近,她呼出的热气喷在了陆珩的脸上。
陆珩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像是栀子花的香气,又像是别的。
他稍微晃了下神:“白令令呢?”
“他走了。”凤青梧的心思忽然有点低落,到底是跟在她身边那么久的人,白令令的离开多少让她有些伤心,但是她也知道,他离开,是必然的。
陆珩了解凤青梧的心思,凤青梧那一路走来,若没有白令令相护,只怕早就死了,白令令于她而言,不单是下属那么简单,更像是朋友。
朋友离去,她自然不太好受。
陆珩没有问她白令令什么时候走的,以他对白令令的了解,在凤青梧安然回到金陵后,他应该就已经离去了,因为他的任务完成了。
但凤青梧因为别的男人失落,陆珩到底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他转移话题道:“你不见见你爹娘?”
话落,他似乎觉得“爹娘”这个称呼已经很不合适了,道:“好像不能再称呼为爹娘了,应该随着我叫,称呼他们为大哥大嫂。”
凤青梧一听,就觉得头皮发麻。
“大哥大嫂?”她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她接受无能,“不行,不行不行,我叫不出来,我还是叫爹娘吧,我习惯了。”
陆珩有点头疼:“这关系,得多乱?”
凤青梧认真地思索了良久,实在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放弃道:“乱就乱吧,总比让我叫大哥大嫂要强,反正我是叫不出口的。”
她已经自我放弃了。
陆珩没办法,只能由着她,道:“那也行,反正,我不亏。”
“你什么不亏?难道我亏了?”凤青梧不解。
陆珩闷笑,抬手捏住她的脸颊:“不亏,还挺,刺激的。”
凤青梧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刺激是什么意思,她颇有些不敢置信,目光将陆珩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缓而又缓发出疑问:“你平时那副正经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都是摆出来唬人的吧?其实内心很是放纵?”
“嗯,只唬别人,只在你面前放纵,”他眼里的笑意越发深刻,“我还以为你听不懂的,原来你竟然能听懂?”
凤青梧有点尴尬,佯装咳嗽了下,嘀咕道:“戏本又不是白看的,”
“除了戏本,还看过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有的,”凤青梧抬了抬下巴,眼里溢出几分挑衅,她指尖点着陆珩的胸膛,“也不知道曾经是谁,非要给我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当时也很无奈来着,就勉为其难地看了。”
“可好看?”
凤青梧回想了下,陆珩常年习武,身材保持得很好,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多一分,不少一笔,纹理分明,充满力量,笔直站立的时候,就像不倒的标木仓。
他皮肤白,让人很想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落下鲜红的印记。
“唔——”
她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盯着陆珩脖子上露出来的偏白的皮肤,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开口:“我还是跟你一样,再熬十天吧。”
再熬十天,再理所当然地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落下印记。
因为太好看了,她想落下印记。
若换了旁人,这答非所问的一句话绝对没人能够理解,但陆珩并非旁人,他刚刚才体会了还得再熬十天的苦,这会儿凤青梧一说出来,他瞬间就明了了。
凤青梧的话显然取悦了他,他的笑声毫不掩饰地从胸腔里蹦出来。
凤青梧耳朵绯红,脑袋埋在他的肩窝,打算装死,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太能说了,一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陆珩发现凤青梧打算闭嘴,为了缓解她的尴尬,非常体贴地换了一个话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见不见你爹娘?等会儿陪他们用个晚膳?”陆珩建议道。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凤青梧果断摇头:“我见了爹娘,他们肯定就知道我是来见你的,那爹娘肯定会认为我不矜持的,我分明是个乖乖女,我不能让他们对我失望。”
陆珩又去捏她的鼻子:“你哪里乖了?表面乖顺,背地里鬼主意比谁都多。”
“反正不管如何,表面功夫我是要做好的,我可不像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凤青梧哼了哼,“我是不会给爹娘训斥我的机会的。”
陆珩对她见不见许若兰和陆荣这件事持无所谓态度,她不见正好,还可以多陪他一会儿,谁知又听凤青梧道:“明日我光明正大地过来见爹娘。”
“那我呢?”
凤青梧笑了笑:“按规矩,你是不能出现的,只能在望月居呆着。”
陆珩:“……”
第122章
陆临川头一次来大梁, 对哪儿都感到好奇, 他将许若兰送回卧房休息后, 实在耐不住满心思的好奇, 满园子逛了起来, 许是因为新鲜,他觉得大梁的建筑风格要比大梁的好看些。
相比起来, 似乎更诗情画意一点,但是又不显得雅俗。
陆临川走到望月居的门前, 见外面站着几个人, 觉得很奇怪, 因为那人陆临川认识,乃是凤青梧身边的贴身护卫白熙熙, 陆临川对这位女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长得漂亮,武功高强,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武将, 说明脑袋瓜也挺好使,这样的女子都在哪儿都打眼,陆临川记忆力好,第一次见她就牢牢地将她记住了。
只是, 陆临川奇怪的是,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般来说,有凤青梧的地方才有白熙熙,这会儿凤青梧应该在宫里,白熙熙怎么就在这儿?而且, 还在望月居门前守着。
陆临川脑袋里冒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心道:“不是吧,我姐那么大胆?”
李楚云都说了,成婚前三个月不能见面,凤青梧却为了见陆珩,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根本不管不顾,在护卫的保护下偷偷来找陆珩?
陆临川有点难以置信。
就在他难以置信的时候,忽然觉察到有目光朝他投来,陆临川不由地站直了身板,迎上白熙熙的目光,他捂嘴,佯装咳嗽了声,走近道:“白姑娘为何在此?”
白熙熙当然不可能暴露凤青梧就在望月居的事情,她道:“来帮殿下送点东西给圣王。”
“东西送完了?”
“等圣王回信。”白熙熙主动帮他解惑。
“哦,”陆临川恍然,目光好几次转向望月居紧闭的门扉,他眼神瞟了瞟,再次落到白熙熙的面上,突然问道:“我姐真不在里面?”
白熙熙的表情丝毫未变:“要不你进去看看?”
“别了吧,”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闯望月居,陆珩不在的时候不敢,陆珩在的时候,他更不敢,陆临川只得放弃,“那白姑娘先等着,我就告辞了。”
白熙熙:“不送。”
陆临川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这是圣王府,到底谁才是主人?
搞反了?!
凤青梧在望月居留到暮色四合,在莲妈妈进来之前被白熙熙悄无声息地带走了,莲妈妈见凤青梧不在,也没多问,朝陆珩道:“王爷和王妃已经起了,十三爷要同他们一道用膳吗?”
陆珩“嗯”了声:“我一会儿过来,去准备吧。”
陆荣和许若兰守孝满一年,陆荣承袭了爵位,如今已经是定王,许若兰则是定王妃,下人们都改了称呼,但陆珩有时候听着,还是会有点不习惯。
总觉得,现实原本可以更圆满,如果那两位老人还在。
次日,凤青梧果然专程来见许若兰和陆荣,这次她光明正大地来,排场就比较大了,护卫队整整有三十人,全是御林军中的精英,三十人齐刷刷往圣王府大门口一站,惹得来往的行人既害怕又好奇,不住地伸长了脖子往大门里面瞧。
陆荣和许若兰好难得见到女儿,来来回回将凤青梧打量了好几遍。
许若兰心疼道:“又瘦了些。”
陆荣坐在主位上,跟着附和:“是有一点,处理政务本就辛苦,长肉不容易,你这趟出来,陛下知道吗?”
“知道的,如今母皇虽然不太管政事了,但是金陵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她,而且我出来前特地跟她说了,她让我好生接待你们,她不方便出宫,让我向爹娘表达谢意。”
凤青梧握住许若兰的手,她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怕他们尴尬,转而道:“早知道爹娘要来,我很久就盼着了,可算是等到了,这一路车马劳顿,很累吧?”
“休息了一晚上,如今好多了。”
陆临川一边剥着葡萄一边做忧伤状:“姐,你就盼着爹娘,不盼我吗?”
“盼着呀,不过我看你精神抖擞且自得其乐的样子,当是不需要人挂念的,”凤青梧调侃他,“这一路上,你可玩儿尽兴了?”
“我哪有玩儿?我忙着照顾爹娘,哪有心思玩儿?顶多就是撩开车帘看看外面的风景,路上的山水太美了,可惜我都没什么机会瞧,姐,你可得好好补偿我。”陆临川卖乖道。
他的鬼话凤青梧一个字都不信,她暗暗翻了个白眼,都懒得理会他,转头又和陆荣许若兰说起话来,问他们这一路的见闻。
被无视的陆临川也不在意,吃着葡萄听他们瞎聊。
话题逐渐就扯到了陆临修的身上,许若兰感慨:“他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是辛苦。”
“姐,我跟你说,哥简直太可怜了,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事情,十天有八天要熬到子时才能入睡,还有两天得熬通宵,而且他特别没自由,想出宫一趟比每日的大朝会还多事儿,他就像是被关进了金丝笼里,我都替他难受,”陆临川急于说话,连着葡萄皮一起吞了下去,“姐,你是不是也像哥那样?”
凤青梧笑了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我若是每日都像临修那样辛苦,那我肯定得短命了。”
许若兰道:“瞎说什么?什么短命不短命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凤青梧“哦”了,继续道:“临修如今位置还没有完全坐稳,还没有独揽大权,所以要时时谨慎,处理起朝政的时候要尽量权衡各方关系,而且于朝政之事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步步都得稳扎稳打,才会辛苦些,等他坐稳了位置,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不需要过问朝臣的意见他就能处理得很好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陆临川勉强明白了凤青梧的意思:“难怪当初你要闭关三年才出仕呢。”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道:“可我还是觉得我哥可怜,幸好我有哥,有哥真的太幸福了。”
没有陆临修,倒霉的就是他。
凤青梧对他这没志向的想法不想发表什么言论,继续问起陆临修的情况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