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不行呢。
这回,他也想争皇储。
大哥和三哥无性命之忧,他选择坐山观虎斗。
鹿枕闲说罢就扯住鹿白的衣摆不肯撒手。空气很安静,他内心忐忑恐慌交加,身子紧张地绷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寂静得让人害怕,他再也受不了这般气氛,红着眼圈欲要开口。
鹿白忽然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
“你很聪明,不手软,有分寸,定然能做好一国皇储。小七长大了,能接替璟之哥哥的位置,皇姐很欣慰。”
鹿枕闲猛地睁大眼睛:“皇姐!”
“小七很好。”鹿白笑了笑:“是我打扰你们谈公事才对。”
“不是的!小七已经聊完了,马上就回宫。”
鹿枕闲弯了弯眸子,在她手掌心里讨好地蹭了蹭:“小七不会把皇姐与楚宁王的关系告诉父皇的,皇姐放心。小七就先行回宫了,皇姐不必送。”
他向景殃稍稍颔首,收起匕首推门离开。
鹿枕闲走远后,景殃起身走过来,把小姑娘往怀里抱,手指若有若无地在她腰侧轻轻捏着,低头亲了亲她:
“不要再想他了,他比其他几个皇子更聪明,无需你担心,你多想一想我……袖里带了什么,不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鹿白耳垂微热,把画卷从袖里拿出来递给他:
“这是我请画师给我画的,送你了。”
景殃接了画卷,打开细细看去,神情颇为满意。鹿白刚要去对面坐下,他忽然放下画卷将她抱紧,手掌往衣襟里探去,慢慢往上,哑声:
“甚好。下回我一人待在府里也能望画止渴……”
“你!”
鹿白措手不及,被他摸了个正着,浑身一激灵,尚未来得及有动作就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下一秒,他重重吻过来,唇舌侵入。
她被迫仰起头,眼尾晕出泛红泪意,潮湿绵软,吞下细碎嘤咛声音。他呼吸有些重,热气拂至她面颊,手掌稍稍用了力道。
她低低娇气地哼了一声,绵绵推了推他却无济于事,身子不断轻轻抖动着。
今晚的他好像格外不一样……
良久,景殃稍稍移开嘴唇,低眸看着她,桃花眼宛如染上了幽深桃色,压着深涌情|欲:
“我琢磨了一天,琢磨你当初那个态度,还有你先前的变化……”
鹿白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尚未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拖着尾音甜绵绵地啊了一声。
景殃摩梭着她的下巴,浅色瞳眸直勾勾看着她,好似噙着零星笑意,又好似夹杂着几分探究,嗓音极轻:
“公主殿下从前是不是偷偷喜欢我?”
-
鹿白回到公主府,又研究了会叛国文书,对着资料翻看甚久,隐约有了些头绪。
叛国文书一定隐藏着什么字,她要找对方法。
这是个巨大进展,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爬上床榻。
躺在榻上又有些睡不着,她睁开眼,翻来覆去好一会。
景殃直接问她是不是喜欢他,这么快就看出来着实让她意外,以至于她当场就面红耳赤地愣在那里。
下意识想否认时,却又觉得她不需要否认心意,于是就那样面颊发烫地看着他,没开口。
那一瞬间,她紧张得出奇。
奇怪的是景殃也没追问,他只是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继续细细碎碎地吻着她。与往常的亲吻不同,他这回格外温柔,甚至带着点取悦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答案。
但……他好像不需要她回答了。
鹿白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劈里啪啦乱七八糟沸腾凑乱的情绪过去后,她渐渐睡着,莫名觉得今晚好像格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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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就这样飞逝过去,朝贡大典于集英殿正式开始。
百姓们兴奋地议论着此次的贡礼,从前没有过如此丰厚的贡礼了,今年多亏了楚宁王,东郦国库又要充裕许多。
鹿白穿上公主制裙裳,戴了几根锋利易保的珠翠,盛装打扮后前往皇宫集英殿。
朝贡很快开始。
西戎朝廷重臣押着一箱箱的贡礼接连呈上,但他们显然各怀心思,皆是低着头不语。
东郦文武百官扬眉吐气,欣赏着贡礼之丰富,一派秩序井然。
但又似乎暗藏杀机。
鹿白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心想,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她一定要帮助景殃完成他的计划。
放下茶盏,她刚抬眸,就看到对面坐席上景殃“不经意”地望过来,眸里笑意一闪而逝,随即敛正神色,朝她微微颔首。
分明是在提醒她刺客将来,却仿佛在宫廷之下偷|情似的。
鹿白红着脸撇开头。
一刻钟后。
集英殿突然响起破窗声,众多黑衣杀手瞬间闯进来,每人握着一把森冷匕首。
杀手目的明确,径直朝着景殃而去。
众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尖叫声四处起伏。
西戎朝廷重臣却悄悄勾起唇角,杀手进来如此顺利,他都没想到。
景殃提剑而起,与禁卫军一起跟众位杀手缠斗。
鹿白悄悄起身,捏着父皇给的铜匙,带上褚一,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加快脚步前往牢狱。
计划即将开始。
第126章
集英殿一片混乱。
杀手们黑衣蒙面, 来势汹汹,目标堪称鲜明——全都朝着景殃而去。
景殃冷冷看着他们,提剑而上。
匕剑相撞间, 铿锵嗡鸣, 震动不断。
禁卫军护着群臣离开, 众人慌乱间把桌席踢倒,贡礼被被在一个角落, 狼藉不已。杀手宛若无人之境, 堂而皇之地登门入世。
像是占据了主动权,却又仿佛是中了圈套、瓮中捉鳖。
众臣顾不上这些, 只知皇权争斗又要开始,他们需得避着点。
部分武将担忧楚宁王的安危,抽空回头看去, 却见地上有条吐着信子的红蛇, 速度极快地在杀手间穿梭。
楚宁王面对众多杀手,面色冷淡, 手法狠厉,身形极快, 刀刀致命, 剑上已经染满鲜血。
竟……丝毫不落下方。
而此时,鹿白脚步一顿,在牢狱外面停下,眸里闪过震惊与错愕。
前面站着一个身形佝偻拦路的人,他面容消瘦,眼神却冷漠似蛇蝎, 静静盯着他, 手里握着一柄淬毒的匕首, 显然身怀武功。
是……杜临安。
-
集英殿倒了一地尸体。
楚宁王的武功又精进不少,在禁卫军的辅佐下生生将杀手拦在集英殿里,却只受了些轻伤。
广南王坐着轮椅匆匆赶来,本来等着看胜利成果,但眼前横尸四散的一幕让他面色愤怒得险些维持不住仪态。
怎会如此!
如此众多的西戎杀手都伤不到他,那他的武功究竟高深到了何等境界?
他心头涌上一阵惶恐,没等他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一直守着门口的萧翎终于看到公主匆匆而来的身影,松了口气,扬声冷道:
“西戎使臣和元徽公主被刺客劫出牢狱,查出乃广南王所做。来人,抓住他!”
“萧统领!你大胆!”
广南王面色冷厉,露出来的一只眼渐渐充满狠辣:“本王奉命来帮助楚宁王截杀刺客,却遭受此等污蔑,本王……”
“父王。”
卫祁光突然走了出来,不远处是受了轻伤的褚一和其他几个景家暗卫。卫祁光把玩着杜临安的淬毒匕首,冷漠道:
“若不是我特意去牢狱看看,这一招瞒天过海还真会让您得逞。”
禁卫军纷纷上前去捉广南王。
广南王立马意识到杜临安的败露,当机立断地抛弃轮椅,周围瞬间出现数名暗卫。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下甚久没有走动的双膝,对着周围暗卫道:
“走!”
暗卫带着他闪身离开集英殿。
禁卫军副统领欲要上前去追,景殃抬剑拦了下:“让他走。今日捉住他就是我们无理。最多七天,他一定主动送上把柄。”
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一定会逼宫。
届时,天罗地网等着他,多年权势争夺、成王败寇,终于能分出结果。
鹿白走进集英殿,扯了扯染血的裙裳,但最终越扯越乱,干脆放弃了。
景殃皱眉,跨过一地尸体走过来,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受伤了?牢狱发生了何事?”
鹿白弯唇笑道:
“无碍,幸好有卫祁光赶到,一切进展顺利。西戎使臣和元徽被成功转移,我让琼枝、边朝月和你的两个暗卫分别去城南城北城西城东放了消息,百姓都以为广南王放走了使臣,与西戎勾连在一起。这个黑锅他背定了。反正他本来就有勾连,这也算不上冤枉他。”
景殃拉起她的手,低着眸,用巾帕一点点给她擦干净:
“宫里还有叛徒?谁在阻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