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 哑女
作者: 妙玉子
文案
烟儿生下来时便是哑巴。
十五岁那年,她被人牙子卖进郑国公府,成为世子爷郑衣息的通房丫鬟。
世子待她极好,教她读书习字,教她弹琴作画,教她明理人事。
时日见长,烟儿心悦于他,有了身孕。
彼时郑衣息攥着她的手,允诺抬她为贵妾,护她安康。
烟儿不在乎名分。
她知自己生来卑贱,只盼能日夜陪在心上人身侧便好。
然而好景不长,郑衣息定了亲。
宁远侯府家的嫡三女苏烟柔出身高贵、端秀典雅,与烟儿有云泥之别。
不过抬了抬手,烟儿便险些被磋磨了大半条命去。
她以世子夫人的身份,高高在上地睨着烟儿,笑道:“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因与我有两分像,才得了夫君的宠爱。”
烟儿不信,所以她等。
一日日地从斜阳初升,等到夕阳落下,却总是等不到郑衣息的身影。
后来,听小厮们隔着窗笑谈:"爷娶了名门美妻,难道还会记得那个哑巴?"
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年他的温柔以待,也不过是因为苏烟柔。
她从头彻尾只是个替身。
-
郑衣息大婚前一日,烟儿设计逃出了郑国公府,什么也没带走。
她来到一偏僻乡野,与一庄稼汉结识相亲。
庄稼汉憨厚老实,不在乎她的过往,掏心掏肺对她好,她逐渐被打动,应下了婚事。
然而,大婚那日,烟儿没能等来新郎,却等到了无数骑马而来的官兵。
他们以剿灭匪徒之名,将他们拜堂的田舍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男人翻身下马,迫使她抬起脸,阴鸷的眼神险些将她生吞活剥。
“谁许你另嫁他人的?”
【排雷】
1.女主是哑巴,最后也不会说话。
2.xp为男女主身份差,且位高者为位低者着迷。
3.男女双c,对男主的洁非常严苛,虐男主不会手软,作者本人并不厌女,也不是娇妻。
4.很狗血,放飞自我一把。
6.可以批评,但不可以说脏话。作品不代表作者三观,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看文只是为了消遣,希望大家不要生气。
6.本文每日收益的1%会捐给山区贫困儿童,后续会发在wb之上,大家如果有靠谱的机构可以推荐给我。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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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她卑贱、低微,可又该死的迷人。
立意:在逆境中开出最美的花朵
第1章 偷听
烟儿是郑国公府里最下等的粗使丫鬟。
府内西边的廊庑过道迎着暑热、临着冬风,是府里下人们最不愿去的地方,烟儿却被管事的方婆子安排了在那儿洒扫落叶。
“你既生来就是个哑巴,手脚上的工夫就要更勤快些,若是一味地躲懒耍滑,我便回了大太太,将你卖到花楼窑子里去。”
方婆子生的粗黑蛮壮,最不喜烟儿这般貌美柔怯的女子,时常挑着刺训斥烟儿。
有几个宽厚些婆子看不过眼去,说了几句公道话:“你是狗嫌人弃,补不到大太太院里的缺儿,便使劲欺负这哑女,也不怕遭天谴。”
方婆子不过咧开嘴一笑,耀武扬威似地在烟儿洁白莹润的皓腕上拧了一把,嘴里道:“我便是欺负了又如何?谁还能为这哑巴做主不成?”
那几个婆子拗不过她无赖的行径,也只能摇头离去,独留下烟儿一人泪眼婆娑地瞧着手臂上那一大块青紫的痕迹,却是不敢落下泪来。
她生来便是个哑巴,娘亲五岁那年投了井,爹爹一味地好赌酗酒,缺钱时便把她卖给人牙子抵债。
人牙子见烟儿生了副好颜色,便打算养大些后将她卖进花楼里,谁成想竟遇上了郑国公府挑买貌美丫鬟这样的好事。
那人牙子二话不说便领着烟儿去了郑国公府,得了五十两银子后,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烟儿生就一双似颦非颦的弯弯柳眉,水凌凌的杏眸里好似蒙着一层清浅水雾,再配上一身莹白细润的肌肤,勾着人挪不开目光。
世子爷院里的李嬷嬷一眼便瞧中了烟儿,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通后,便问:“可有学过伺候人?”
烟儿只敢摇头。
李嬷嬷又盘问了她几句,她皆只敢摇头或点头,并未答上一个字。
李嬷嬷渐渐起了疑,使了些手段吓了烟儿一通后,便试出了她是个哑巴,还不是被人喂了哑药毒哑了,而是天生便不会说话。
消息传去明辉堂,惹得郑老太太发了好大一场火,将郑国公夫人刘氏唤来狠骂了一通,只说:“你打量我死了不成?就这么磋磨息哥儿?给他寻个哑巴做通房丫鬟,好来作践他是不是?”
刘氏吃了老太太一通挂落,便也下了狠手,将卖烟儿进府的人牙子寻了出来,打了五十大板后送去了京兆府。
本是打算连烟儿一起处置了,可刘氏一心向佛,到底是存了两分善心,只说:“不过是个丫鬟,打发的远些也就罢了。”
至此,烟儿便被发配去了外院做粗使活计,愈发谨小慎微地做活,并不敢惹出一点事端来。
方婆子倚仗着烟儿柔弱可欺,又叫苦无门,行事便愈发肆无忌惮,险些将烟儿的这半条命都磋磨了大半。
谁成想四月底时,郑国公府欲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花宴,却一时凑不上人手,少了几个在水榭里伺候的丫鬟。
且老太太还吩咐要做活爽利,样貌不俗的丫鬟,以免丢了郑国公府的脸。
外院大总管便想起了烟儿这号人物,指着名要她去花宴上伺候。
方婆子因此好几日不敢下狠手磋磨烟儿,只是到底心气不顺,想着等花宴结束后,再好好教训她一回。
花宴那一日。
烟儿得了件水青色的平素绡襦裙,略收拾一番,便遮不住脸上盈韵动人的美色和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如清谷幽兰般勾缠着旁人的目光。
水榭里的活计较为轻省,不过是烧炉煽风和替宾客们斟茶倒水,大多时候烟儿都避在最里侧,并不敢出头拔尖。
那管事的婆子见她做事勤勉,便越过了其余几个丫鬟,只吩咐她去水榭后头的凉亭里将世子爷请来。
“老太太与大太太她们一会儿便要来水榭,你且手脚快些,别误了时辰。”那婆子嘱咐道。
烟儿点点头,忙放下手里的蒲扇,往通往凉亭的青石甬道上走去。
*
凉亭外的琉璃瓦翼角上敛下春日里的娇艳暖阳。
郑衣息正端坐在石椅之上,与严明致商论着发小许敏的婚事。
“他一个伯亲王家的世子,却放着清河郡主不娶,硬是要娶一个小官小吏家的女儿,可不是猪油蒙了心吗?”
郑衣息笑而不答,只瞥了一眼义愤填膺的严明致,揶揄道:“这不是正合严兄的心意吗?”
严明致立时噤了声,两腮红作一团,只道:“清河郡主怎么瞧的上我?”
这话却是不大好接。
索性郑衣息已定下了婚事,便游刃有余地打量起了凉亭外的明媚风光,视线落到凉亭右侧的一处崚嶒假山上。
他便转了话头,与严明致说:“这假山以藤萝为盖,掩着一条曲径通幽的羊肠小道,严兄可要去瞧上一瞧?”
严明致侧身往郑衣息脸上看去,便见他一身墨底暗纹对襟长袍,清落落的素衫衬得他眉如刀裁,眼若泓溪,举手投足间漾着几分冷傲矜贵。
同样是庶子出身,郑衣息能攥住嫡母与老太太的心肠,成了郑国公府的世子爷。
他却连半个功名都没考上。
严明致心内颓败一片,正欲答话之时,却听得那巍峨假山上飘出些微微弱弱的说话声。
“殿下当真要对我这么绝情吗?”女声如莺似啼,份外恳切。
严明致尚且听不出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郑衣息却在一夕之间噤了声,璨若曜石的眸子里掠过些讶色。
“苏小姐贵为侯府嫡女,且也有了极为相配的夫婿,何必对本王苦苦纠缠。”男声温润似山间清泉。
严明致这才后知后觉地变了面色,这道男声再好辨识不过,出自刘贵妃膝下的五皇子。
本是天潢贵胄般尊不可及的人物,偏生了一副仁善温良的心肠,朝中大臣们皆对他颇有赞词。
而那位女子的身份则更好猜。
侯府的嫡女,又姓苏。不就是与郑衣息定亲的苏烟柔吗?
她乃是宁远侯府家的嫡三女,出身显赫不说,更生了一副桃羞杏让的好相貌。
当初郑衣息被请封为世子后,郑国公府与宁远侯府结下两姓之缘,门当户对、强强联姻,可让严明致好生羡慕了一回。
如今却……
严明致偷瞄了好几眼郑衣息,见他眉宇间好似凝着化不开的郁色后,便识趣地笑道:“郑世子别见怪,我突然有些内急。”
说罢,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凉亭,生怕惹祸上身。
假山上的那一对男女仍在你侬我侬的纠缠。
“烟柔的心里只有殿下一人,那桩……那桩婚事是父母之命,并不是烟柔之意。”
“苏小姐琼玉之貌……”
“我不信殿下对我无意,只要殿下一句话,烟柔便能违了父母之名,退了与那庶子的婚事。”
两人越走越远,似是去往了假山的深处,说话声再传不到郑衣息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