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闷声不吭,眉眼间的阴霾始终挥散不去。兰姑过完嘴瘾又怕他觉得难堪,想要安慰他几句吧,又担心他多想,索性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一个妇人都不觉害羞,你害羞什么?”兰姑等了片刻,他还是一言不发,兰姑觉得没意思,又想激他说话,于是故意揶揄道:“难不成还没睡过女人?”
兰姑正给他擦着身子,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僵了下,兰姑抬眸盯着他的后脑,诧异地问:“真没睡过女人?”
霍钰没有回应她的问话,也不知道他这是在默认,还是不想回答。兰姑静静等了一会儿,又问:“喜欢的女人总有吧?”兰姑原是随口一问,但问完之后,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动作,好奇他的答案。
大概是被问烦了,身前的人终于说话了,“住口。”
兰姑从那平淡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点恼羞成怒的味道,不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难不成你以后有了女人也不给她看?”兰姑一副说教的口吻,说时她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她成过亲,有了孩子,已经不是那些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她也不是那些深闺里的女人,时时刻刻谨言慎行,她们乡下的女人啊没那么多讲究。
霍钰觉得她很聒噪,正要开口制止,忽见她拿起杌子来到他侧面坐下,霍钰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住了口。
兰姑拿着巾帕给他擦洗前面,当兰姑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胸膛时,他身体忽然起了一阵陌生的颤栗感。霍钰皱了皱眉头,一转头恰好看到兰姑向下看的目光,他眯了下眼,缓缓道:“你……往哪儿看?”
兰姑惊了一跳,猛地抬眸对上他意味不明的深邃眼眸,一股热潮渐渐漫上脖子,一直延至耳根。兰姑发誓,她方才真是不小心瞟到的,兰姑羞愧地别开脸,待一深想,又觉自己没必要羞愧,于是理直气壮地转头啐了他一口,生气道:“呸,你那里什么好看的?”
霍钰意识到两人的对话太过暧昧,便只是冷睇了她一眼,没再言语。
兰姑也回瞪了他一眼,然后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再乱瞟,当她的手来到下方时,兰姑迟疑了下,才快速地帮他清洗,手下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兰姑根本不敢去看霍钰脸上的反应,她几乎是憋着呼吸,以最干脆利索的动作帮他擦洗完底下的身子,擦干水,帮他穿上裤子,期间霍钰一直闷声不吭,和提线木偶般任由她摆布。
兰姑没有给他穿上衣,因为还要包扎伤口,如今天渐热,兰姑也不怕他冷着。
兰姑见他头发也脏了,便说要给他洗个头,霍钰这几日一直觉得头痒,对于她的提议自然没有不乐意的。兰姑搬来屋里唯一的长条椅,让他伏趴在上面,才给他洗头,洗完头以后用布先包裹着,把人搬回屋里。
包扎伤口时,兰姑目光难以避免地触及他那肌垒分明的结实胸腹,兰姑脸没由来的一热。
兰姑心中无比好奇这男人到底是做什么,他身上不止背上那一道伤口,还有一些旧伤痕,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虽然在一起相处几日,他仍旧不肯透露关于他的身世经历,兰姑总觉得他是在防着她,不信任她,意识到这点,兰姑就没有再追问他有关他的事情。
“真是万幸,你这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兰姑坐在他前面,正替他缠着布条,头也不抬地与他说道。
霍钰目光停驻她的脸上,她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纯粹得让人无法忽略,霍钰不禁多看了一眼,也在这一刻,霍钰终于认认真真地看了眼她的容貌。
看她模样应该已是花信之年,一张瓜子脸,细眉细眼,面皮白皙秀气,就是眼睛鼻子旁有些小雀子,减少了几分美感,对于乡下女子来说,她这长相应该是不错的了,只不过与牡云音相比,却还是平凡了些……霍钰怔住,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能想起那个女人。霍钰眼底闪过冷色,若无其事地收回打量兰姑的目光。
兰姑并没有留意到霍钰脸上细微的变化
,给他穿上衣服后,才敢去看他的脸。
他看着窗外之景,眸光深邃暗沉,里面的情绪掩藏得太深,让人看不透,摸不着。他这样的神情常常让兰姑他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又像是不同世界的人。
兰姑压下心头那股莫名升起的惆怅,一边帮他擦干头发,一边微笑道:“这衣服刚好合身呢。”
听了兰姑的话,霍钰转头看向她,淡淡嗯了声,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虽说做身衣服对兰姑而言也不算辛苦,但她一番心意只是换来他如此敷衍的回答,要说没失落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人一向冷淡,他的回答也只是在兰姑意料之中而已,兰姑并没有失落很久。
帮他擦干头发后,兰姑忽然想到一事,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才问:“你……要不要去上趟茅房?”
他已经好几日没上过茅房,兰姑真怕他会憋出什么毛病。
霍钰听了她的话一开始还有些抗拒,直到兰姑说出茅房里可以坐着解决的椅子,他才松口答应。
他行动不便肯定要人旁扶着,但兰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她在旁边,就动手做了个中间有圆洞的椅子,在茅坑旁边加了供人手扶的杆子,这样的话他就能自行解决。
从茅房里出来后,兰姑看到他脸上有轻松之色,兰姑不由庆幸自己做足了准备。
崽崽睡午觉了,没有缠着霍钰。
外头阳光正好,和风习习,兰姑便把他搬到院中大树底下的竹椅上。
霍钰成日不是坐在床上就是躺在床上,内心十分烦躁,这会儿洗了澡,洗了头,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清爽洁净,又出来院子里呼吸了新鲜空气,霍钰脸上不由露出抹愉悦的笑容。
兰姑看到了,只觉得那笑容如同此刻的阳光,耀眼夺目,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帮他洗澡,让他出来呼吸清新空气。
霍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篱笆围成的院子,院子不算宽敞,但收拾得很干净整洁,院子里还有菜园子和鸡舍。屋子从外头看有些破旧了,正屋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和柴房,也有些破旧。
霍钰虽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但他常年在外征战,餐风饮沙,这种简陋的环境并不会让他嫌弃,反而觉得已经很好。
“你这地方不错。”霍钰仰着头,看着树隙间透出的澄蓝天空,轻声感叹道。
此时已经过了午,阳光很明媚,因为还未入夏,所以天并不热,微风吹来,有些凉快。
兰姑正坐在水井给他洗换下来的衣服,听了他的话看过去。
他坐在竹椅上微仰起头看天,穿着她给他做的新衣服,微湿的长发披散在后头,阳光透过大树枝叶洒在他脸上以及那身面料极好的衣服上,仿佛笼罩了层璀璨的光芒。此刻的他像只慵懒又贵气的豹子。
人靠衣装这句话,这句话是不假的。
兰姑心口忽然有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只觉得就算要这么一直照顾他,她也是愿意的,自从他来之后,兰姑心中莫名地多了几分安全感,不再担心夜里会有歹徒想闯进她的屋子。
傍晚时分,兰姑准备给崽崽和霍钰做红烧肉,却发现酱油没有了,便让崽崽和霍钰待在家她自己去酱油。刚出院门没多久,兰姑看到孙氏气势汹汹地冲着她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婆娘。
兰姑猜孙氏是为了白日她踢了钱六一脚的事而来。见了这阵仗,兰姑有些害怕,孙氏生得壮实,力气也大,兰姑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而且她也不想被霍钰知道她们村里的这些糟污事,兰姑正要往回跑,却被孙氏一把拽住,拖了回去。
“不知廉耻的臭婊.子,一见男人就勾搭上。”孙氏大骂道。
原来钱六早上调戏兰姑无果反被兰姑踢了裤.裆,他就记恨上了兰姑,调戏完兰姑之后,他就去找人赌钱,没想到把身上的钱全部输了个精光,他就把输钱的原因怪到兰姑身上,回了家之后,越想越恨,想给兰姑一个教训,知道孙氏好妒又泼悍,兰姑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就故意和孙氏说,兰姑勾引他,要请他到她家里偷会,被他给拒绝了。孙氏听了钱六的话是一点都没怀疑,心中勃然大怒,就领着人过来要给兰姑教训。
听着孙氏的污言秽语,兰姑目光不由看向院中霍钰待的屋子的木窗方向,脸色微白。
第6章
孙氏见兰姑面无血色,只当她怕了自己,心中十分得意,她侮辱性地伸手拍了拍兰姑的脸颊,“上次打你那一巴掌,还没长记性?”
兰姑脸偏了下,躲过孙氏的手。
她们人多势众,兰姑本来有些害怕想要退缩的,可一想到孙氏带了这么多人来摆明了是要侮辱她,她这一退缩,她这辈子都要背负着勾引钱六的骂名,于是兰姑硬生生地挺直了羸弱的身板。
凭什么她要被人指指点点,而干了坏事的钱六却隐了身形?
“孙娘子,你不要胡诌乱说,我什么时候勾搭男人了?你跑来我家里平白无故地打人是什么道理?这世道还有王法没有?”
在孙氏看来,兰姑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兔子,任人拿捏宰割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兰姑这会儿瞪着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当真是像发狠了要咬人的兔子。
孙氏越发的气急败坏,声音顿时拔高:“你这娼.妇,还敢狡辩?钱六都和我说了,说你勾着他到家中偷会,被他拒绝了。”
钱六竟然和孙氏这么说了?真是倒打一耙,兰姑越想越气愤,将手中要装酱油的竹筒往地上狠狠一砸,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钱六想要调戏我,挨我踢了脚,怀恨在心,才说是我勾引他!”
兰姑以前在娘家时和人吵架也这么骂人,后来跟了王秀才,王秀才为人斯文,不爱听人说脏话,兰姑便慢慢改了过来,也学得了他几分斯文样,有了崽崽之后,她更不说了,因为不愿意让崽崽学了去。如今兰姑对这孙氏实在是忍无可忍,才骂了粗口,骂完之后她觉得很痛快。
孙氏想不到兰姑会突然骂出如此粗鄙的话来,有些呆住,其余看戏的婆娘也面面相觑。显然,在她们印象中,兰姑一直是唯唯诺诺,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很好欺负,不像现在这样,好像长了一身刺,随时要冲上前扎人似的。
孙氏回过神来,瞬间勃然大怒,那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她本来就满脸横肉,这么一瞪,好像那吃人的夜叉。“你才放你爹的屁!我家男人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调戏你,明明是你不知廉耻!”
兰姑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孙氏,你真是蠢得跟一头猪一样。你男人老实?他要是老实,太阳都会打西边出来,母猪都能上树,公鸡都能下蛋。也就你眼睛瞎,把歪瓜裂枣当宝贝,以为谁都想勾引他。”兰姑顿了下,越说越恶心,忍不住又呸了口,继续骂道:“不,我看你和他是破锅配烂盖,真是天生的一对。赶紧把找条绳把你家男人拴上,别放他出来乱咬人!”
孙氏被兰姑骂得满脸通红,“你……你……”你了半晌找不到话来反驳,她转过头看向身后几位婆娘,“你们看看这狐狸精,嘴巴如此狠毒……”
这样就恶毒了?那她先对她说的话岂不是毒得不能再毒了?兰姑内心冷笑。
其余几名婆娘都是欺软怕硬的,平日里被自己男人打了都一声不敢吭的,这会儿见兰姑变得如此泼辣,立刻犯了怂,不敢插话。
其实这里人与兰姑也无冤无仇,只是因为他们男人偶尔会在她们面前说起兰姑,说兰姑生得好,说她们生得没兰姑好,心中便嫉妒起兰姑来。加上那些男人吃不到葡萄就爱说葡萄酸,故意在自家婆娘面前说,某日某地兰姑偷偷向他抛了媚眼,用言语挑逗他,他置之不理云云,借此来贬低兰姑,抬高自己。
因为听了那些凭空捏造的话,所以这些婆娘越看兰姑越觉得不顺眼,想借此机会来侮辱她一番,怎奈兰姑不像往日那样,闷声不吭任由人作践。
孙氏见那几名婆娘不应和自己,反而有退缩的意思,心中气极,索性仗着自己壮实力气大,不讲道理直接耍泼起来,她薅住兰姑的头发控制着住她,扬起巴掌狠狠打在兰姑的面上。
兰姑被她煽了一巴掌,顿时激起满腹憋屈,哪里还顾得着许多,她发了狠,也一把抓住孙氏的头发,往下拽去,趁着孙氏吃疼松了下手,兰姑一头撞进她的怀中,怒道:“孙氏,你欺人太甚,今日我不要这命了!”
孙氏壮得跟头牛似的,本来不可能会被兰姑推倒在地,只因她太过小瞧兰姑,才被她得逞。兰姑直接压在她身上,还了她两巴掌。
孙氏被她煽得眼里出火,心中自然不甘心,一把推开兰姑,反把她压制在下头,“没廉耻的婊.子,竟敢打老娘。”
看着兰姑白皙秀气的脸,她心中更添几分愤怒,恨不得抓烂她的脸,念头一起,蓦然伸手往兰姑脸上抓去,她指甲又长又尖,兰姑的脸瞬间被她的指甲剌了几道血痕。
兰姑被她压制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不要命地用头去磕她的头,孙氏头不及兰姑头硬,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孙氏大怒,直接伸手扼住兰姑的咽喉,死命地掐。
一旁观架的几名婆娘见兰姑涨红着脸,被掐得说不出话来,担心闹出人命,连忙上前劝架,并把孙氏拽起来。
孙氏心中对兰姑的恨意莫名的大,被众人拉起还不肯罢休,手被钳制着,就抬脚往兰姑身上踢去。
兰姑被她掐得太狠没缓过劲来,一直在呛咳,对于孙氏那几脚只能受下。
这时,院中门声一响,崽崽忽然从屋里冲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娘亲倒在地上,还被人踢,顿时心生保护欲,怒气冲冲地去打孙氏,“不许你打我!不许你打我娘!”
可他这小拳头打在孙氏身上就和挠痒痒一样,孙氏伸手将他一推,他就倒在了兰姑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兰姑的家位置虽然较为偏僻,但附近还是有居住的村民的,她们闹的动静太大,惹得不少人从屋里走出来看热闹,孙氏嘴里狐狸精,淫.妇的骂着,兰姑哪里再肯受这污蔑,见有村民围过来,任索性坐在地上也不起来,搂着哭得伤心的儿子,大声嚷道:“快来人啊,这孙娘子带着一堆人来要杀了我,我差点被她掐死了,她还打我儿子,我儿才三岁啊,亏她下得这狠手!这世道没有王法了!”
孙氏没想到兰姑竟然会和泼妇一样坐在地上耍赖,又污蔑她要杀人,内心不禁有些慌,有些虚,连忙和围观的村民解释道:“大家不要信她的话,我没有要杀她,也只是轻轻推了她儿子一下,没有打她,是这狐狸精勾引我男人,我只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不论兰姑如何解释,孙氏仍旧一口咬定兰姑勾引了钱六。
那些村民本来就听多了关于兰姑的谣言,一听孙氏的话,看着兰姑的表情都有些轻蔑起来。
孙氏心中暗暗得意。
兰姑如今已经豁出去了,哪里还要什么斯文面子,她这会儿若是选择息事宁人,就等同于以后只能和牛羊一样,任人宰割,最后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兰姑一拍膝盖,大哭道:“孙娘子,你别耍赖讹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的钱六?这分明是钱六信口胡诌!”兰姑看向村民,哀声说道:“这钱六今日在路上看到我想要调戏我,我怒斥了他,他非但不肯罢休反而上前纠缠我,被我踢了一脚后,他怀恨在心,就跑回去告诉孙娘子,说我勾引他,谁知道这孙娘子立刻就信了,领着人过来要打要杀的……”
孙氏见兰姑坚称是钱六调戏她的,不禁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勾引我男人的,竟然反咬一口。”
兰姑一听到孙氏说她勾引钱六,心中便忍不住升起腾腾怒火,她呸了口,讥讽道:“你不看看你男人是什么德行?魑魅魍魉一样的人,我看见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还有他那满身的臭气就跟从哪个茅坑里刚爬出来一样,那个姑娘家见着他不远远的躲开?只怕靠近他跳进黄河洗一万次澡都洗不干净沾染上的臭气,若叫我给他当婆娘,我宁可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也就孙娘子你把屎当做宝含在嘴里怕被人偷了去,却不知,人人看到这屎都会远远躲开,只怕会踩上一脚。”
众人听了兰姑一番言论先是惊呆,随后又觉得骂得无比出彩,不禁暗暗偷笑。此刻经过兰姑的提醒,大家才想起来那钱六的人物品行是有些不堪的,再看兰姑,虽然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却依旧难掩秀气,她这样长相的怎么看得上钱六那腌臜货色?
村民们本来还站孙氏这边的,听了兰姑的话后瞬间改站兰姑这边了。
孙氏哪里想得到兰姑骂起人来竟然如此厉害,被她嘲笑得这般狠,孙氏哪里受得住,一急眼又要去打兰姑,幸好被身后几名婆娘拖住。
兰姑将崽崽紧紧抱在怀里护着,一边哭诉道:“大家看看,这孙氏明明理亏,却仗着力气大,又想打我们孤儿寡妇……”兰姑说着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若仔细去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要眼泪是没有的。
孙氏看着村民纷纷开始指责她,急中生智,“死贱人,你就算没有勾引我男人,难不成没有勾引其他人?咱们村起码有一半的男人都被你勾搭过了吧!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你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孙氏知道在场的婆娘大多都讨厌兰姑,便故意用这些话去激那些婆娘,果不其然,那些人开始犹豫起来。
第7章
孙氏知道在场的婆娘大多都讨厌兰姑,便故意用这些话去激那些婆娘,果不其然,那些人开始犹豫起来,孙氏以为自己扳回一成,正要得意,兰姑却痛斥她道:
“孙氏,对簿公堂都要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你说全村人都知道我勾搭男人,你说说是谁知道了?让她找出来和我对质!或者你有什么物证,拿出来让大家瞧瞧?不然你就是污蔑!我可以去告官的!”
兰姑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村里都在传她不安本分,勾搭村里的男人,可这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根本没有亲眼看过,这会儿又有谁敢站出来作证?
孙氏这会儿也有些心虚,却继续胡搅蛮缠:“这,这大家都知道的事,还……还用得着我来证明?”
兰姑看穿了她的心虚。冷笑道:“我要勾搭过咱村里的任何一个汉子,我不得好死,我要是没有,那你就不得好死,可行?”
孙氏怒目而视,“你敢诅咒我?!”
兰姑脸上笑容愈发讽刺,“你既然说得那样肯定,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