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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坤仪(重生)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起一声羌笛   内容大小:432 KB  下载:郡主坤仪(重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10-10 17:4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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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心喜滋滋收着一件件物品的时候,哑奴迅速拿出银针检查点心,明心转身的时候她已经收起了银针,这才去收旁边的银子。

  一直到月上中天,明心哑奴早已各自睡去了,陆辰安还在看书。他放下书册,视线落在那个黑陶瓶插芍药上,想到郡主倒是对着看了好一会儿还给了个好评。陆辰安起身也认真看了看,这才来到桌边,拈起一块海棠糕细细尝了,淡淡的甜香很像她靠近的时候身上的甜香气息。

  忍不住觉得好笑,小郡主大约是海棠糕吃多了。

  第二日明心领了早饭回来就看到前面热热闹闹围了好些人,再一看那不是他们侧院吗?提着盒子紧走了几步,有明显是宫中出来的仆役已经把他们小破院的旧纱窗换上了一水崭新的茜色细纱,还留下了一箱子东西和好多冰。

  他还没来得及挤进去,就见陆家的大管家,满头大汗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对公子说是他们疏忽,早该给侧院放冰的,结果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底下人就给误了,这会儿那人已经被带下去打板子了。

  听得明心提着食盒愣在那儿,这话说得,这十来年夏日侧院可都领不到冰.....那边厨房那个最是厉害的婆子也一脸带笑过来了,直说明心领错了早膳,热情地把另一份塞到明心手里,把那一份里面只有两碟子小白菜和粥的食盒硬是抢走了。

  两人是又作揖又道歉,直说下面人弄鬼,耽误了主子份例,小人都告诉去了,以后那起子小人再也弄不了鬼。

  不仅补了侧院缺的东西,换了侧院的桌椅摆设,还给派来四个小厮、四个小丫头和两个婆子,一应都按照陆府少爷的规格安排了。终于确定陆辰安并没有把往日怠慢放在心上,两人笑得脸都酸了,才离开,还要去前面老太太那里回话。

  “这是怎么说的?那边院里的怎么还跟宫里扯上关系了?”婆子后怕问道,她早先可是把侧院得罪死了,今天看着小少爷不计较,也不知是真不计较还是秋后算账。

  大管家拿下帽子扇着风,“什么那边院,这是咱们陆家的七少爷!今儿一早老太太早膳用了一半,就把三位夫人连同下面少爷小姐都叫去了荣安堂,学堂都没让少爷们去.....说是要把清晖院重新还给七少爷呢。”

  清晖院是大老爷当时给七少爷安排的院落,可以说是除了荣安堂最好的院子,是大太太早就看好将来给大儿子成亲用的院子,却没想到老爷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安排给了一个外室子。大老爷一死,丧事还没办完,九岁的陆辰安主仆三人就被从里面赶了出来,从此就到了住不得人的偏院。

  陆家下人再说起来都是“那边院的”,没人敢再叫七少爷。

  这一早上,厨房婆子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直冒汗。

  陆辰安立在院中,看着进进出出抬着各色物品的下人,一个个都是笑脸。他不觉看向那边院墙,耳边是小郡主走前留下的那句话,“陆公子,以后郡主罩着你。”明明是个娇滴滴的明丽少女,偏偏用着一种不知哪里学来的江湖口气。

  “陆公子”三个字从她口中喊出,说不出的味道,听得人发愣。

  对上哑奴看过来的视线,陆辰安陡然从恍惚中清醒,捏紧了手中书卷。

第15章

  六月天的午后,明晃晃的太阳晒得石板都发烫,热浪滚滚,太子正往长春宫去。大约是今夏异常的热,东宫里人都觉得近来太子愈发不好伺候了。撑罩伞的太监,险些跟不上太子的步子,死命跟着,他们自己早已经汗透两重衣,好在他们都是一水的靛蓝色外衣,即使汗湿也不过颜色略重一些,不会碍了主子的眼。

  太子一进长春宫,就看到小丫头跪在地上正收拾地上破碎的青花瓷盏,德妃正闭目靠在正中榻上,柳嬷嬷给人揉着额角。

  听到太子请安她才睁开了眼,声音听着倒是平和,“太子来了。”太子行过礼,往左边椅子上坐了,等德妃说话。

  “你看见了?”说的是地上摔了的茶杯,“合宫里谁不知道从郡主六岁入宫,本宫为了照顾她,熬抠了眼。她病的几次,本宫成宿成宿不睡,照看着。”说到这里德妃似乎伤心地说不下去,又闭上了眼。

  柳嬷嬷道:“娘娘几次三番使人去看郡主,郡主不来不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了,寒了娘娘一片心啊。今儿,这样热的天,鸣佩姑娘还在满海棠宫粘蝉打水的,磋磨得不成样子,娘娘心慈看不下去,使老奴去海棠宫讨这个丫头,谁知郡主连面都没露,陈嬷嬷直接软钉子臊了老奴一脸。”

  德妃睁开眼看向太子:“你说她不会是——”

  太子摇头:“不会。”

  “那就是你!瑾瑜早晚是你的人,你倒是急什么!必是你那边露出了端倪,让瑜儿成了郡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德妃恨恨道。

  太子垂眸不语。

  “你也忒贤了些,连个黄毛丫头都拿不住!”德妃看着自己这个被人称“有君子之风”的儿子,头嗡嗡地疼。他要是使些手段,拿住了那个丫头,哪里还有这些事儿,别的不说,他都十九了,有些事早该能做了.....水到渠成你情我愿的,男女间的事儿,怎么这个儿子就是不开窍呢。

  “她不做太子妃也好,那丫头也忒悍妒了一些。”一个女子,竟然敢要求男子只有她一个,这男子还是太子是将来的帝王,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果然是被宠坏的丫头,什么千奇百怪的要求都敢顺着自己心思说。她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德妃思忖:“她真做了太子妃,将来瑜儿只怕也会吃亏。”本来还指望着她,让娘家那边走得更顺当些,谁知不仅这次恩封没有,前段日子娘家侄儿打死人的事儿,也被四皇子那边咬着不放,也不见坤仪郡主帮着说半句话,既然如此,非要娶这么一个丧门星干什么。

  却听一直寡言少语,德妃不问就从来没有半句话的太子开口:“鸣佩年纪也到了,母妃不如给她挑个好人家,让她自去过安生日子。”

  这一句话可不得了,德妃听到是又惊又怒:“你这是什么话?母妃早说过瑾瑜将来是你的媳妇。”就是现在碍于身份,没有什么名分,但将来——,东宫旧人,后位就是暂时不能想,封妃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你到底是又哪里轴上了?”德妃从小跟姐姐感情就好,自己当年在宫里艰难,父母都缩了手,可姐姐得了张首辅爱重,在那样艰难情况下以偏房之身扶正,做了当时声名赫赫的张首辅的继室夫人。

  更是一力撑着自己往上走。姐姐死的时候,含泪泣血托孤。更不要说瑾瑜打小就得她心意,深得她和姐姐的志向风范,对太子也情深义重有救命之恩!

  柳嬷嬷这时忙道:“只怕殿下是心疼鸣佩姑娘吃苦。”

  “吃苦?谁人不吃苦,只要你记着她今日为你吃的苦,她就能苦尽甘来!”德妃看着儿子:“别有这些小儿女心思,你既然心疼她,你倒是想办法把她从郡主宫里要出来,不拘是放在母妃这儿还是放在你的东宫,也让瑾瑜少受些罪吧。”说到这里德妃心里闷痛,当年平阳公主就作践她,现在她女儿又作践她的外甥女.....这些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天家贵女,真是让人恨呢。

  太子无法,只得直言:“儿臣想要坤仪郡主做太子妃,郡主只是一时闹气,儿臣会劝说她的。”

  德妃某根神经紧了紧,打量着儿子依然温和冷淡的神情,试探问道:“你为何还想郡主给你做太子妃?”

  太子长睫轻颤,却道:“郡主最合适,行百里者半九十,儿臣不能失圣心。”他的手不觉握紧了杯子,感觉到青瓷的凉意顺着手心传过来,才觉微躁的心舒服了些。

  德妃又打量了儿子半日,才缓缓点头,“你虑的是。听说四皇子前日领了个好差,贤妃表面爽朗天天嚷着自己缺心眼实则就是个笑面虎,只怕心眼比藕眼还多,这一对母子都不是好缠的。陛下..... ”说到这里德妃头疼地看了儿子一眼,陛下不喜太子,只怕瞎子都能看出来。

  “瑾瑜那儿你就不要管了,免得郡主更疯了。”话到这里,德妃揉了揉额角,“被海棠宫折腾这半日,母妃也乏了,你回吧。”说着又意味深长道:“只要你明白,心中有数,这些年,那许多人为你吃的苦,”声音低到只有太子可闻:“送的命,就都值了。”这句话一出,好像幽灵飘过,继而德妃恢复了声音,提醒道:“天这样热,那棵树该多浇些水——还是你亲自照料着吧?”

  太子依然还是端肃恭谨的模样,但他的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发紧:“回母妃,一直都是儿臣亲自照看。”

  德妃又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了。”有心就行。德妃这才露出倦容,摆了摆手,“你去吧。”

  此时偌大的殿宇,下人早早被柳嬷嬷都打发到外面守着,只有德妃和太子母子二人,以及柳嬷嬷。

  外面是滚滚热浪,长春宫不知是位置还是放的冰过多,整个殿里都是幽幽寒意。

  太子走出长春宫,重新进入热浪中,才感觉重新回到这白日永昼、充满声音、躁乱不堪的人间。

  他一直攥紧的手这才松开,一径向前走着,在别人看来,依然是那个温和从容、气度非凡的贤明太子。

  直到经过御河边,有含着水汽的凉风铺面,垂柳依依。他抬头看去,就见同样呆呆看着河面的女孩,着霜色衫配豆绿色衣裙,在河风中衣带翩飞,明明四周是花红柳绿,可最惹眼还是她。

  很少见这人穿这样素净颜色衣衫,徐士行不觉多看了会儿。

  女孩正是谢嘉仪,被一堆宫人簇拥着站在河边,手里拿着步步帮她折下来的柳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水面。

  南面河道调查已经传过来了,确有两处需要加固,当地已经接了旨意动工。永寿帝还夸她是个福星,因为她一个梦发现两处不妥当的地方。

  可是,不对,怎么会只有两处。明明是一场祸及南方几省的水灾。

  但她懂得太少,看着陛下案头堆着北地、西南、南边各处送上来的折子,有些地方旱了遭了虫,有些地方涝了,黄河河道更是要修固,又是好大一笔开支。

  她硬要做什么,不仅让陛下为难,万一顾了南面,今年出事的却是黄河呢?谢嘉仪现在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南北河道是这样,北地张裴钰也是这样.....大胤的国库怎的这样穷呢,地方上怎么这样多事儿,到处都伸手向国库要钱。可谢嘉仪知道,国库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我怎么这样笨呢。”笨得让她生气。如果她从小就好好读正经书,也不会今日明明知道有些事儿会发生,却无从下手。

  就听一个清冷声音,“你也知道自己笨。”本来就笨,最近愈发笨得让人生气。

  旁边人已经都后退跪下行礼,徐士行略抬手让人起身,眼睛却看着临水而立的谢嘉仪。

  谢嘉仪本来就气自己,此时又看见这个人,只得福身行礼没好气叫了声:“太子哥哥。”“太子”两个字倒是清晰,“哥哥”两个字含混地跟被她吞了一样。

  徐士行听她还是这样,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日头这么大,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又不是多强健的身子,再是贪玩,就不能等热气下去再出来。

  对方却张口就噎人:“怎么一个人,后面这么一大群人,太子哥哥看不见?”

  徐士行点点头,这是说他瞎。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把她那动不动就气鼓鼓的小脸揉扁,掰开她的小嘴看看到底长得是什么伶牙俐齿。

  这样想着徐士行视线落在眼前人微微嘟起的红唇上,想到那日——,立即移开视线,看向广阔的水面,不动声色呼出口气。

  两人之间往日谢嘉仪才是主动说话的那个,徐士行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一旦谢嘉仪不爱理人了,两人之间几次见面便常常有这样沉默以对的时候。

  徐士行正想问她郡主府住得是否合意,今夏这样热,何必宫里宫外两头跑。就听河对面似乎有人经过,惊起了栖息在河岸的白鹭。

  两只白鹭惊起而飞,飞过水面,朝着另一处水边低地去了。

  看到白鹭,坤仪郡主一直皱着的眉松开了:是了,她想不明白,陆大人肯定能想明白,她还是该去问问陆大人。

  于是徐士行话还没说,郡主就行礼,兴冲冲带着人走了。

  徐士行看着谢嘉仪离开前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和发光的小脸,捏紧了腰间垂下的双龙抢珠白玉佩,看了高升一眼,高升忙去通知何胜。

  到了晚上,太子就接到消息:郡主跟一陆姓书生在茶楼厢房,足有三个时辰,郡主尚不曾出。

第16章

  厢房内闭了窗,阻隔了外面街道喧哗的人声和滚滚热浪。两边各放了雕成白鹤的一对冰雕,陆辰安进来的时候先是觉到清凉之气,伴着新鲜花草瓜果的清香之气。

  郡主倒是一点不客气,待他一坐下,就一个接一个问题问了下来。

  陆辰安一边回答,一边暗暗稀奇,实在这一个个问题不像一位深宫千娇百宠的郡主能问出来的。但他面色不显,认真回答着郡主的疑问。

  很快就惊奇发现,郡主所有问题背后都有同一个预设:今秋南方雨水过度,河道恐有决堤之患。陆辰安不动声色,心里却纳罕,要说决堤之患,大胤首患在黄河,郡主怎么偏偏抓着南方几处河道不放。

  而谢嘉仪却是越听越灰心,从陆辰安的回答里她终于明白南方河道当前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国库吃紧,能拨出的银子一定是先紧着北方黄河和北地粮草。黄河多处已经有近十年没修整,而北地也渐渐不安生起来。

  谢嘉仪不觉把拇指曲起放在口中轻咬着关节处,她声音里带着些许茫然:“陛下派人去查了南方河道,回话的人说一切如常。”除了那两处,明明还该有大片大片的不妥,可回的却是一切如常。

  陆辰安明白谢嘉仪的疑问,回说,“那就是一切如常。”

  “如常.....如常怎么会淹呢?”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决堤。她的脑海里都是明年九月不断传进宫中南方水灾的各种信息,流民遍地,甚至涌入京城,陛下日理万机,夜夜不得安眠。拨下去的钱粮,似乎永远是杯水车薪。后来才发现赈灾过程竟层层盘剥,陛下生了好大的气,革了好多人,让太子亲去赈灾,才勉强控制局面。

  但人祸已起,好几处乱了起来,不仅有前朝的长寿教卷土重来,更有好几地打着闵怀太子旗号,说是不遵太祖遗诏,天罚大胤。大胤朝廷费了好大劲儿才平息民乱,但却留了后患,陛下也一病不起,熬干了心血。大胤几年都没能完全恢复过来,又遇北狄来犯,联合西戎西蒙各族,北地危.....可以说徐士行接手了一个有分崩离析之患的大胤。

  陆辰安只见郡主呢喃出那句“怎么会淹”,整个人都如在另一个世界,如在一个噩梦里。他轻声唤道,“郡主。”谢嘉仪的视线才重新落在眼前人身上,这是大胤朝最惊才绝艳的探花郎,他一定有办法。

  谢嘉仪的视线火热,就那么直直看着陆辰安,好像落水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树枝。

  陆辰安努力理解她的疑问,轻声道,“如常也会淹,如果天气异常的话。”见郡主闻言似乎真的见到极端异常天气的发生,整个人都是一颤,眼睛里都是无助,似乎一切已经发生。

  陆辰安忙道,“郡主,那样极端异常的天气百年来都不曾发生。”南方河道是大胤建朝重修过的,正是配合南方气候水量,建朝至今小的决堤是有的,但再大的并没有过。反而黄河难治,才是大胤真正的心患。

  郡主啊了一声,手握紧了,再次忍不住咬着拇指关节处,嘴里重复呢喃道:“如果发生了呢.....”

  陆辰安敏感注意到谢嘉仪紧张的时候有轻微的强迫,例如她刚刚摆正茶杯,明明是同一个位置,可是她一定要推动三次。例如她说到某些话,一定要重复三次,而她自己似乎对此全无所觉。

  原来她是这样的。

  郡主让身后如意拿过来抄录的南方几处河道的情况给陆辰安看,正是她记忆中听人提到受灾最严重的几处,期待地看着他:“如果水更大一些,再大一些,你看这些堤坝当如何加固,费银几何?”

  陆辰安低头仔细看去,拿着纸笔细细测算,时间一点点过去,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冰雕融化滴落在铜盆里的声音。

  谢嘉仪也不做别的,就那么盯着他等着。

  待陆辰安抬头,才发现郡主始终看着自己,此时更是眼睛发亮望着自己。他手一顿,嗓子里突然发痒,侧身握拳咳了几声。

  “郡主,在下倒是有个修固方案,只是.....所费银钱庞大,用在这几处,实在是——”有这些银钱,国朝用钱之处甚多,用在哪里都比用在这里合适。

  “你给我仔细说说,回头我去问——”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大胤两个最了解河道,解决堤坝工程问题的一个是陆辰安,另一个是徐士行。是这君臣两人修建起了南北两处河道工程,此后六年间淫雨又起,但他们重修的堤坝都安然无恙。

  谢嘉仪握紧了手,缓缓道,“回头我去问太子殿下,他最懂河道。”这样工程,说通了太子和陛下才有可能,剩下的就是银钱问题。钱,真是好东西啊.....还好,她是有钱人,京城更不缺有钱人。她,可以搞钱.....

  陆辰安听得最多的就是太子和郡主青梅竹马的故事,甚至不少人都猜郡主将为太子妃,现在看郡主提到太子反应,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把纸张推过去给郡主看,然后指着自己标注的数字讲给她听。

  谢嘉仪努力想把他说的话弄懂记住,除了高度、长度、结构、分流、疏导、拦蓄水.....还有水量,水位,数值……很快就把她绕晕了。

  陆辰安讲完看着她。

  谢嘉仪也看着陆辰安。

  陆辰安又握拳咳了两声,“郡主说说看,哪里不明白。”

  谢嘉仪认真看着画满了结构、标满了数字的熟宣,动了动嘴唇,发现她连从哪里说起都不知道,刚才拼命记住的东西早搅成了一锅粥,关键是成了一锅粥后也不知道被谁吃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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