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人罚俸一月,散了吧。”
终九畴是怕闲话的人吗?
他怕的是王妃呀。
“管家,王妃用早膳了吗?”
管家挥手把下人们遣散,恭敬回道:“禀王爷,王妃此刻已经用过早膳,正接见府内几位良娣。”
话刚说完,屋内一阵杯盏落地之声。
紧接着,传来王爷音色不稳的质问:“府里哪来的良娣,还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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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抱歉。
第311章 王妃杀人
管家向海讪讪笑了。
“几位良娣是昨天太后送来的,您在正厅拜堂时,太后就把人从侧门送进了咱府里。老奴想推也推不了。”
终九畴额角跳得更痛了。
“你为何不去禀告本王?”
“王爷不是交待了吗,天大的事都等拜完堂、入完洞房再说。老奴这才等到今早禀告。”
“可你还是晚了。”
事都捅到王妃那去了本王还不知道。你还狡辩。要不是看在你是父皇留给本王的,直接一掌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
终九畴内心翻江倒海想杀人,面具却遮挡了一切情绪。
管家向海懊恼地拍拍自己脑袋:“老奴万万没想到,王妃的那个小婢子鬼机灵的很。老奴猜想这小丫头一定是夜里没睡,把府里情况摸了个底掉呀。“
天空放晴,一缕冬日的暖阳从窗外照进来,打在终九畴的放在膝头的拳头上。
他慢慢松开了手。
这,应是少棠的主意。
他起身,向听雨阁走去。
以他对少棠的了解,少棠是绝不会容下其他女子在自己身边的。
当然,他也不会留下她们。
于他而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不会负少棠。
但,他不想少棠插手此事。
既然是时含章弄来的人,由他去处理最好。
少棠若染指,说不定时含章就会找个借口刁难她。
此事,还是由他做最为妥当。
终九畴正思忖时含章送来的都是谁家的女儿,突听到不远处有人窃窃私语。
“王妃好凶,都不让王爷进房睡。”
“嘘,你怎么还敢说这个?不知早上大家都因此事被罚了。你可别连累我。”
“哦,是吗?我不知道呀。我是薛良娣的婢女。薛良娣还在被窝里就被王妃派来的人请去了,连大氅都没穿,我这不是给主子正去送衣服呢。听到别人闲话了两句。姐姐莫怪呀。”
“咦,你也是新来的呀。我也是呢。我是时良娣的大婢女。在这府里有个认识的朋友,听说王妃昨天刚嫁进来,就凶得要杀人似的。我们良娣也是正梳妆时就被人押到听雨阁了。”
“哎呀,你说这个王妃怎么说也是个郡主,怎么这般不懂礼数。”
“哪是什么郡主。一看你就消息闭塞。王妃换人了。姐妹两个不知怎么互换了身份,现在的王妃可是冉韶裳,是那个江湖女子玉若仙的女儿。”
“还有这事?乖乖了。难怪王爷没能同房。莫不是她心属沈家二公子吧?”
“胡说,那沈家二公子怎么能与王爷相比。”时家婢女说了句公道话。
“怎么就不能比了?我见过那位二公子,长得温润如玉,可好看了。咱摄政王一直戴着面具,怕不是相貌异于常人吧?”
“胡说,你快闭嘴吧,小心被人听到告到王爷那儿,你小命不保。”
“哎呀,不好了。”
“你害死我了,什么不好了?”
“既然是冉韶裳做了王妃,她那性子发起疯来,咱们主子还有好吗?她大闹灵堂的事你没听说吗?连宗族族长都敢打的人,怎会对咱主子手下留情。”
“你这倒提醒我了,快快快,赶紧赶紧。”时家婢子说完就跑。
“你这是去哪?”薛家婢子看她方向不对,提醒道,“听雨阁在那边。”
时家婢子回头瞥她一眼:“真傻。主子都不能自保,你一个奴婢去送死呀。还不有多远躲多远。”
薛家婢子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傻了眼。
管家向海几次想出面打断两人对话,都被终九畴犀利的眼神制止。
等人都走了,终九畴才问向海:“你说王妃会杀了那个女人吗?”
向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猜测:“这不好说,您看是杀,还是不杀呢?”
终九畴瞪他一眼:“去看看。”
杀就杀吧,大不了他来善后。
听雨阁的意趣在雨天。
无雨的冬日里,院子显得格外萧条。
冉少棠坐在厅堂的正座上,透过四敞大开的四扇门,观察着这座陌生的属于她的庭院。
即便有暖阳照进来,冬日的空气,还是冷得让人不由自主裹紧了衣服。
月娘在少棠脚边放了两个暖炉,又在她手里塞了个暖手炉,花管特意找出那件纯白色的狐皮大氅给少棠披上。
全副武装的少棠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对下人道:“都抬出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第312章 几分薄面
终九畴赶到听雨苑时,眼前情景倒真是吓了他一跳。
雪后的大地上,蹲着一堆姹紫嫣红的莺莺燕燕,基本两个婢子围着一个主子,齐心协力地跟庭院里的土包玩命。
不知道的以为在挖宝。
“良娣们这是在做什么?”
紧跟在终九畴后面的向海管家弯腰低头,仔细辨认了一番各位良娣手中的铁铲,心头一阵乱颤。
这些芭蕉可是王爷今年春天时特意让人种下的。
都是从南边运来的好苗子,园艺师傅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养活。夏天那几场雨,摄政王全都在听雨苑里,开着窗听雨。
如今,这些良娣是要疯了?
“住手,快住手。谁让你们动王爷的芭蕉?”
向管家一声吼,倒像是解救了手拿铁铲的娇花。
“王爷,王爷,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我们是身不由己,是王妃让我们干的。”
有人一眼认出戴面具的摄政王,如获大赦,丢下铲子飞扑王府最厉害的主。幸好管家眼疾手快,挺身自我牺牲挡在摄政王身前。
不然,估计这位新进门的良娣就要被人一脚送上天了。
终九畴嫌恶地瞪了时家小女儿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往正厅而去。
管家识趣的挡下众美人,在心里默默擦了把汗。
原来挖根是王妃的主意。他可惹不起。幸好他机警,方才未说些其他大不敬的话。
瞧王爷被王妃吃的死死的样子,以后这个王府恐怕要变天了。
终九畴还未到正厅,远远就见上首正中坐着一个被雪团堆起来的如花若玉的女子。
冉少棠似乎昨夜未睡好,此刻正懒洋洋偎在白狐大氅里,吃着花管剥好递到嘴边的葡萄。
面具下的俊朗男子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
他三步并两步,大步走到少棠面前,眼神威慑花管逼得她不得不挪开位子,他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少棠身边。
与昨晚的态度相比,少棠并没有发脾气轰他滚蛋。
还好,还好。
他暗暗松口气,少棠还是体贴他的。知道大白天的人多眼杂,给他几分薄面。
“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他从花管手中夺过盛葡萄的翡翠碗,殷勤地把剥好地葡萄送到少棠嘴边。
一只手撑着额头的冉少棠,此时才抬眼瞧了瞧终九畴,轻轻挥手挡开葡萄,邪魅一笑:“王爷大早上的是来兴师问罪啊?”
听着这找茬要干一架的语气,终九畴立即干笑两声,解释道:“不敢不敢。本王是关心王妃。”
冉少棠一声冷哼:“与其关心我,不如去体贴一下你的那几个娇滴滴的美妾!”
“王妃吃醋了?”
“几颗棋子而已,也配?”
“王妃蕙质兰心,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其实,本王一早赶来就是想要跟你解释清楚,这些人不是我要纳入府的。”
冉少棠挑眉斜睨他:“撇的倒挺干净。不是你纳的,难道是我要纳的?”
终九畴手一指门口立着的向海:“是他。他把人放进来的。”
本来就是这个老家伙惹的事。锅就他来背吧。
向海顿觉眼前一花,噗通跪下:“王妃明鉴,老奴不敢自做主张。这是太后更塞进府的。”
反正这锅他一个奴才是背不动的。还是罪魁祸首来背最合适。
冉少棠早把事情摸清楚了,刚才一通发作,不过是吓唬吓唬终九畴。
她心里明镜似的,太后这样做就是想给她添堵。
那她正好将计就计。
“起来吧,向管家,这事怪你主子,怪不到你头上。”向海心中一松,颤巍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