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啊?”她有些慌了,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闺房之乐怎么可以随意偷听?
谢珩有些愁眉苦脸,答道:“明日,你想再听到母妃为了皇孙的事,而絮絮叨叨吗?”
“自然不想,真真是羞死人了。”她回。
“那听为夫的,好好配合。”他道,“就像新婚那晚一样,她们听到满意了,自然会回禀母妃,母妃自然也就明白了。”
“可是……”她犹豫道,“那还是让母妃继续唠叨吧……”
“是啊,”他小叹一口气道,“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下一回,恐怕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夫君,我不行的……”她已经羞得无地自容,新婚那晚已经够野了,可脸皮已经很薄。
谢珩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但门外的那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便伸手挠了挠她的掌心。
“夫君,别闹,痒……”
谢珩没有理会,又趁着她不注意,小咬了一口指尖,疼得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本能叫出声来,“夫君轻点,疼的……”
外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掩嘴偷笑。
谢珩知道刚刚自己太过用力,又温柔地吹吹气,才小声说道,“为夫,想吃桃子了……”
他手里捧着的可不就是吗?她面露难色,“夫君,你怎么又……”
死性不改!
他却扬手指了指桌案上果盘里放着的一对水蜜桃,“有劳槿儿替夫君取一只过来,可好?”
她才知道,自己又想到了不改想的地方,连忙坐起身,将一整个果盘都端了过来,递到谢珩的面前,“夫君,吃吧……”
谢珩拿起一个捧在手心,掂了掂份量,“槿儿,大不大?”
“大!”她道。
“你也尝一口……”他将其中一只递了过来。
她咬了一小口,果香四溢,鲜嫩多汁,忍不住夸赞道,“好吃!”
“湿了,湿了,”看着桃子的汁水落在她月白色的中衣上,他忙道,“槿儿,水好多……”
循着谢珩的目光望去,桃水的汁水滴在月白色的中衣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暗黄色的斑点,很是难看。她慌忙用手去擦拭,但已经于事无补。
谢珩见她心急,也放下桃子,过来帮她擦拭,两人很是有默契,于是双双低头的过程中,砰地一声,额头撞到了一起。
“啊!好痛!夫君你慢点!”她忍不住喊出声来,也没有心思去擦拭中衣,只是伸手抱住脑袋,眼前冒了一阵小金星。
谢珩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却像是挠痒痒,没有半点作用,反而疼得更厉害了,她忍不住道,“夫君,你苚|力一点……”
谢珩这般小心翼翼是生怕自己再给她带来二次伤害,听她这么说,又加重了力道,好在额头只是微微泛红,并没有淤青,可到底还是下手太重了些,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夫君,你轻一点……”
他慌得满头大汗,又不得不放轻了些,好容易寻到了合适的力道,她也不喊疼了,这才问道,“舒服吗?”
“舒服多了……”她道,目光落在一旁的水蜜桃上,用手够了老半天,也没能够着,“夫君,我还要……”
“夜里吃多了挑食,对牙口不好……”他不由分说,将果盘端远了些。
“夫君,就最后一次了,好不好,我想要……”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但谢珩不应,只是摇头。
她自然也不愿意放弃,拽着他的袖子,试图让自己起身,可谁曾想,他身上的中衣实在是不堪一击,她才用了一点小力,便听见嗤啦一声,豁开了一条大口子,里头的三寸春光,若隐若现。
而外头的守着的那个宫女,在听到房中这些个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的动静之后,便也稍稍离去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夫君,门口那人走了吗?”
谢珩道:“走了……”
“我学得像不像?”她问。
他伸手轻轻掂起她粉嫩的下巴,“为夫瞧着倒还差那么点意思……”
“……”
“不够激烈……”他俯身轻轻寒住她那诱人的耳垂,“比起新婚那晚,差远了……”
“槿儿,为夫跟你说个故事吧,要不要听啊?”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柔声问道。
“要,夫君说来听听。”她懒懒地靠在他怀里,轻轻地回了一句。
“在很久很以前,有一个世外桃源,那本该是一个很美好的神仙眷侣故事,他们想要一个宝宝,但那里并没有女儿国子母河的河水,又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他们想尽了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宝宝,于是他们去问天神……”
“天神是怎么回答的?”她忍不住被逗了,饶有兴趣地问道。
“天神说,只要他二人隔山隔水,远远相望,就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后来呢?”她道,忍不住嘀咕道,“平生头一回听到见这么滑稽荒唐的事……”
“后来,他们靠着意念,终于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道,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夫君只管瞎说,我才不信……”她道,“这话若是拿来哄三岁孩童,倒还说得过去,偏偏你这么大的人,还信这些谬论,从来没有的,况且女娲娘娘捏泥人的时候,也是捏了一男一女,让他们自己繁衍后代,生生不息,”
“是吧,槿儿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么自然也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他道,“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咬的是女主的手指,请审核员不要自行脑补(●°u°●)
因为男主的妈妈想抱孙子,所以想叫他们加把劲,然后派来了宫女偷听,然后男主决定瞒天过海,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个篇章,其实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渡……
我的男女主真的在吃桃子,水蜜桃,粉粉嫩嫩超大个,江南才有的,嫩得可以剥皮的那种,小时候最喜欢吃了,但是不能多吃,会坏肚子~呜呜呜呜呜
改得面目全非,大家留评论,我返订阅……谢谢大家
“槿儿,为夫真的饿了……”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任由他在自己的掌心磨蹭,憋了半天,好容易才又说了一遍。
第80章
谢珩稍稍回头,看了身旁的苏木槿一眼,转而强装出轻松的笑容,“回父皇的话,杳杳贪睡,现如今还没起来呢,等会就过来了。”
苏木槿很快听出谢珩话里的蹊跷,更知道并没有那么容易能隐瞒住永庆帝,忙道,“父皇,儿媳这就去催她过来。”
永庆帝知晓她行事向来沉稳心细,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又跪在地上的众御医们挥挥手,“孙御医留下,你们都先下去吧……”
“话虽这么说,但杳杳自小崇拜你,敬仰你,我倒以为反而是七哥出面,才能事半功倍。”谢珩说完话,也没有再多逗留,只是径直回了寝殿。
永庆帝见他只身一人折返回来,难免沮丧失落,病容又颓败了几分,微微苦笑,“珩儿,她到底还是不愿意见朕一面?她在恨朕?!”
众御医们听闻此言,慌忙行了礼,急匆匆地从生死一线的前端退了出来。
苏木槿出了殿门,径直往谢杳久居的常青宫里去了。才进门便能清楚地听见瓷器碎地的声音,更有厚重的专案花几能厚重物件,被狠推在地的声音。
谢弋道,“凡事不可强求,才是最好的。”
“七哥,你可曾见到杳杳?”谢珩道,“昨日她愤然离席,想来还是因为和亲的事,对父皇心有怨念,若是七哥遇见她,还请多劝劝她才是。”
听着谢珩冗长的叹息声,谢弋忍不住道,“九弟说笑了,杳杳自小同你最为亲近,在这件事情上,只有你出面去劝,才能有回转的余地,杳杳也能同父皇冰释前嫌。”
“好。”谢珩轻声应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出殿外,去寻找谢杳的身影。昨日是永庆帝是生辰宴,又因长夏炎热,来回奔波,徒劳辛苦,众皇子们便在宫里歇了下来。但仔细算起来,也不过寥寥数人。
虽膝下皇子众多,可说到底还是孤独。
等到了寝殿的外头,便能见到一众宫女内侍皆静静地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吭一声,而永庆帝的榻前,里外三圈跪满了御医,众人皆脸色仓皇,额上细汗直冒,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到了榻前孙御医的身上。
孙御医须发雪白,已经上了年纪,本该告老怀乡,但心中仍旧放不下对治病救人的热忱,便在宫中待了下来。可眼下他的神情,让众人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那宫女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了谢珩一眼,支吾了好半天,也没有开口。
谢珩脸色一沉,冷声道,“说。”
翌日天明,二人洗漱完毕,才走到门外,便见有一宫女正神色匆匆地朝着永宁宫的正殿跑去。
永庆帝双目微睁,见谢珩近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珩儿,杳杳呢?你去把她找来,朕有话同她说。”
谢珩刚走出殿外,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谢杳的身影,果不其然,昨日她愤然离席,今日必然不会出现。
“他想见杳杳,”谢珩道,“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度过这道难关,七哥不用担心。”
正想折回寝殿的时候,却见廊下僻静处端坐着一人,正是端王谢弋。他看起来神色十分平静,就好像殿内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谢珩稍稍走近他的身旁,本想询问谢杳的事,哪想他先开了口,慢吞吞道,“父皇怎么样了?”
那宫女倒也不敢隐瞒,低声答道,“回晋王殿下的话,皇上他出事了。今早的时候,也不知怎地,突然口吐鲜血,昏厥倒地不低、起,御医们也都来瞧过了,却瞧不出到底是何种病症。方才皇上醒了,睁眼的第一句,就是想见娘娘,故此奴婢才特意过来请的。”
谢珩的神情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更来不及细问什么,便大步流星,往永庆帝的寝殿去了。
谢杳的声音一半藏在里头,哭腔浓郁,“滚,你们通通都给我滚!我不要见他!你们听不见?耳朵都聋了吗?”
她连忙急走几步,便能看见谢杳一边将那些宫女通通往外边赶,一边随手捞起什么物件就往地上砸,屋子里地面上狼藉一片,而她则怨气冲天,脸上沾满了泪痕,整个人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那帮宫女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杂物,悉数收起,又苦苦哀求道,“公主,奴婢求您了,不要这样,要是气坏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
“气坏了好,气死了才好,死了我就不用去那个肮脏的地方和亲了,我若好端端地活着,岂不是成全他人?!”她说着又将手中的一卷书籍,撕了个粉碎。
宫女跪地皆不敢吭声,谢杳却继续骂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若我是真要嫁去了魏国,定饶不了你们……”
苏木槿见状,忙上前将她手中残剩的书籍抢了下来,柔声道,“杳杳,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谢杳整个人都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好容易才安静下来,见到苏木槿的瞬间,眼泪就不争气地留了下来,哭哭啼啼道,“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我不理你了。”
任由谢杳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她紧紧搂住,趁着空隙赶忙朝那些宫女,悄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顺道叫人去镇北侯府传个话,让我兄长速速赶来。”
宫女见她来了,也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赶忙应了一声,匆匆下去了。而她这才从自己怀里扶起谢杳,用帕子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是又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吗?”
“你怎么才来?自从你同皇兄成亲以后,你们两个就像说好了似的,一起冷落我,”谢杳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平时但没这么觉得,但一想到自己要送去魏国和亲,眼睛就止不住地流,“如果你也是来劝的,那就不必了,我说过,我不要见他,他那个样子,哪里就配当父皇了?”
苏木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先别哭了,难道等会子他来了,你也还这么哭吗?”
谢杳知道她嘴里说的他是谁,哭声渐渐轻了下来,收了收泪光,“才不要,上一回,我哭的时候,他就嫌弃我难看。”
这一招果然管用,苏木槿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也该想想他的难处,卫国的江山社稷能安稳,百姓能安居乐业,这里头到底有多少人做了牺牲?他是一国之君,是你的父皇,更是全天下子民的父皇。杳杳,你不要怨他,我相信在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他更舍不得与你分离。和亲为得是两国之间的安宁,让你一个人做这样大的牺牲,的确很残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连你也帮着他说话,对不对?”谢杳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陌生,随即从她的怀里缓缓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她道,“也对,你现在嫁给了皇兄,有情人终成眷属,哪里又能知道我心中的苦,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苏木槿心中小叹一口气,她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替谢珩,劝谢杳回去见父皇一面。但眼下,着实有些为难。
她想了想道,“杳杳,我来找你,一来是的确是想让你去见父皇一面,二来我也是来替你相办法的。你不愿意嫁去魏国,但父皇掌管生杀大权,你若不去,那才是真的没有半分余地了。”
“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和父皇,还有皇兄,你们根本就是串通成一气,合起伙来欺负我,”谢杳才止住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我母妃不在了,你们就想法设法,要把我嫁到魏国去,对不对?以前真真是看错你了,我就从未像这般假惺惺的人。”
苏木槿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话,会适得其反,竟谢杳如此憎恨厌恶,难免有些胸闷,但也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假惺惺的人,而且觉得自己太过无能。
“杳杳,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若同父皇串通一气来骗你,那我又为何几次三番,让哥哥来见你?”她道,“无论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我定当竭尽全力,为你争取一线机会。”
“你说了,我就信吗?”谢杳道,“你们设下好大一局棋,不就为了请君入瓮吗?你要我大仁大义,牺牲自己顾全大家,那你知道元青他怎么说的吗?他说身为皇家的女儿,更应该挺身而出,要有担当。所以,你们根本就是说服我的,好让我心有愧疚,无怨无悔地嫁去魏国,对不对?我以前你和他们不一样,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没良心!”
谢杳说这话时,脸上稚气未消,却是恨意满满,令苏木槿的心中很不好受,这才几日不见,自己这个懂事的哥哥,又同她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刚想开口的时候,却见谢珩大步流星地从外头走了进来,脸色阴沉道,“杳杳,你怎能用这样的语气同皇嫂说话?”
“阿珩,你别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