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台风是灾难性大破坏,尤其是登陆之地,宝安及周围的城市,房屋的倾塌,人员的伤亡,土地的盐碱化,这一切的损失高达上千万。
因为受灾面积太大,从东北运来的救济粮也是微乎其微,人民刚刚好起来的生活又再一次受到了摧残和破坏。
而夏贝所待的Y港也有收影响,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暴雨,所幸北角的排水系统还好,才没把她和她的小鱼铺给淹了,但是她的屋子还是被浸泡了一层。
别的城市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灾难突如其来,伤亡不计其数,更重要的灾难过后的重建和粮食问题。
夏贝把她晒的鱼干还有她这段时间攒的一部分钱,都交到了y港大学的救济部,他们将这些钱和粮食都受灾地区。
然而就算是众志成城的情况下,有些伤害和后续灾难也来无法制止。
这一年是有希望也是苦难的一年,每个家庭每个人都在奋力的生活着。
夏贝也努力的生活着,她现在已经在y港大学上了一个学期了。
大学很美好,学习氛围很浓厚,大家都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夏贝的专业是海洋生物学,这个专业里只有十二个人,其中九个男生,三个女生。
这三个女生里面有一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夏贝作为唯二的单身女青年,十分收欢迎。
她性格温柔,偏偏态度强硬,男生的邀请一个也没有接受过,后来大家见她和中文系的一个助教关系不错,都催促她俩赶紧在一起,郎才女满,才子佳人极为登对。
不过夏贝听到这些也只是笑笑,以前还解释来着,后来越描越黑,也就放弃了。
她现在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心思,只想好好学习,然后经营好自己的小鱼铺。
夏贝的那个小鱼铺,她又招来了一个小工,白天的时候帮忙卖鱼,晚上结了工钱就回去。
这样她有课的时候,也不耽误生意。
生活很平淡,但夏贝的心也没有波澜,或许再等等,她就真的忘记了。
而此时在宝安县临海的一个废弃港口,有一个人穿着灯芯绒的夹克衫,拿着一个贝雷帽压着头。
他神色暗沉的抬起头,那隐藏在黑夜的瞳孔像是海中的巨怪,危险、虚妄,没有一丝感情。
“来了吗?”男人抬起了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声音淡淡。
“来了来了!!”身后跑过一个矮个子男人,他的身后还有跟着几个人。
这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瘦巴巴的女人,她激动又悲悯:“你拿了我们的钱,一定要带我们偷渡的香港。”
而男人只说了一句,却让人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冷血与淡漠。
“生死有命。”
第50章 这一年,那些被台风……
这一年,那些被台风席卷而过的海边城市度过了伤亡和重建,但还是没能度过饥饿,救济粮已经不能够撑过明年粮食的发放和救济,国家的救援已是后继无力,这些城市的人民只能自己求出路,谋生存。
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他们省粮节食,吃树皮,挖野菜,这是近十年来最困难的一年了,台风登陆的城市大都如此,宝安县则是最困难的城市。
在宝安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宝安有三件法宝,苍蝇、影子、纱井耗,十屋九空逃香港,家里只剩老和小。
“哥,人都来齐了。”矮个子男人把兜里的的钱拿出来数了数,挑出两个揣自己的兜里,接着都递给了魏言简。
魏言简看都没看,随意装进自己的衣服里,丝毫不在意钱会不会因为路程颠簸而掉出来。
“都弄出来。”魏言简吸了口烟,示意那个男的。
“好嘞!”那矮个子的男人立马一阵喜意。
他上了船,没多一会就抗下个尸体。
后面站着准备上船的人,害怕的看着礁石上躺着的那个尸体,他们的脸色却没有太大的意外,惊恐的神态却带着一股可怕的习惯。
那个矮男人上了船,总归拖下来四五个尸体。
这些都是泅渡到香港,但是遭遇各种意外伤亡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自己泅渡是最方便的,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能游到香港新西界西北部的元朗,但是泅渡却最危险的,这些尸体就是见证。
但是这些从海上捞起来的尸体,每一个都能在宝安派出所领取1/5元的劳务费,还有专门干这些活的人,叫做捞尸行。
这一年,做捞尸行的人已经高达200个人。
可想而知,有多少逃亡香港出了意外的人,所以在这里有一个词叫做“督猝”,借用于象棋用语,取其“有来无回”的意思。
这香港的路线只有三种方式,走路、泅渡和坐船。
走路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都被武装军封锁起来,任何人没有通关文书不得进出。
而偷渡则是最危险的,一是界限两边都有巡航,发现都是九死一生。
更危险的是海里的各种意外,所以能平安逃到香港的都是大运气。
而另一个用坐船方式去香港,第一如果你是自己弄个小船划走,显然目标大动力小,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还有一种坐船方式,便是魏言简这种固定路线和港边内部人员打好招呼的,拥有机油船的人,才是最有利逃亡香港的方式。
但这一种坐船方式,活不下去的人往往是坐不起的,最多的便是那些为了野心为之一博的,还有便是逃到香港的人,出钱让船来接家里的人。
“魏哥,那边说时间到了,巡逻队半个小时之后换岗。”矮男人怀里滴滴一响,他从自己的腰带里拿出自己的bb机一看。
魏言简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踩灭,大步一垮就上了船。
进了驾驶室,点上了火开往蛇口,这是逃生路线最危险的一条线。
“妈妈,我好饿!”一个孩子待在的母亲,小脸饿的都有些脱相。
“浩浩不饿,等到了香港,妈妈就给你买包子吃。”那妇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他们一家如今就剩她们母子了,家里老人都饿死了,她男人为了能给他们娘俩一个活路,去了海上再也没有回来过。
去香港的船钱是她奶留给她的一个玉镯子,要不是这一个玉镯子,她们娘俩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啪!”从上头砸下一个面饼,硬邦邦的。
女人一拿,发现竟然是纯白面的。
她感激的抬起头,看着在黑夜里如猫头鹰般锐利而审视状况的魏言简,只是还没长出嘴说出感激的话来就被魏言简打断
“别说话。”
魏言简说完,一道亮光就从一艘大轮船上照过来。
船上的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这时,竟然又从北面来了一艘巡逻船。
有人害怕的几乎要跳下船去。
“不想死就别动,”魏言简声音从喉咙里挤压而出,警告船上的人。
魏言简突然加快速度,紧紧的尾随到一艘大船的后面。
众人这时头皮都发麻了,心脏怦怦直跳,每一秒都是惊恐和煎熬。
男人紧张的张望着,女人吓的瑟瑟发抖。
等到巡逻船开过去,小船才渐渐的从它身后露出了头
他们居然没有被人发现。
过了没一会,终于看到了岸边,船上的人惊喜的都站了起来,还有人喜极而泣,他们终于来到了香港。
等下了船,他们才敢回望这个男人。
开这种船是有多大的心性和魄力。
“细佬呀(老弟)”,欢迎你平安fei来呀!”一个穿着的确良花衬衫的男人,走过来搭在魏言简的肩膀上:“走,喝一杯呦!”
这男人叫阿良,道上的人都叫他阿良哥。
魏言简有些冷淡的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推掉了,倒是跟着阿良走了过去。
“兄dei,我最中意你喽,重义气!够狠!”
阿良哥举起杯子给敬了一杯酒:“我阿良没敬过几个人,你算一个!”
魏言简也举起酒杯大喝一口:“是阿良哥抬举。”
“哈哈!”阿良豪迈一笑抬起酒杯斟了一小口:“苏爽啊!”
“今高兴,哥哥带你去广角喜一下小妹妹!”阿良对着魏言简挑挑眉,眼神意味只可意会不可描述。
魏言简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就说了俩字:“嫂子……”
“是不是兄die!”
阿良拍了下桌子:“我就找阿妹捶捶腿,揉揉简!”
魏言简看他一副忠义的样子,心虚的眼神,也就不搭理他了。
“我bie(给)你说,我细已经找好大佬了,上下都打点好了,你就放心去。”
“我不去。”魏言简声音不大,但坚决
“你是不是傻,走船能弄几个钱,英国佬逮着你就完了!”
“你有能力,有情谊,去个帮派,哪一个不重用你,平时收个保护费,看个厂子,不比这挣的多!”
阿良语重心长,就是打不动这块木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良急了,他真的觉得魏言简有能力不该窝在这个船上朝不保夕。
想干什么?
找她啊,就算是再鱼肚子里,他也想找到她。
魏言简低头看了下自己左手上的手边,怎么感觉心脏又疼了。
“好啦,好啦!”阿良唉了一声便便手:“随你。”
“喝你的酒吧!”魏言简抢过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子。
“哎呦呦,给我留点!”阿良心疼的龇牙咧嘴:“你不知道这家老板跟我婆娘都xi好了,一天只能一杯!”
……
“欧耶!!姐姐来信了!”夏珠拿着信在客厅里差点就要飞起来!
“什么!信!”肖天此时正在屋子里被监督着练习英语发音,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声音。
他也不管后面的老管家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溜烟就跑了下去,把带着吊链眼睛的戴文气的差点眼睛都掉了。
“拿来!我看看!”肖天跑下来就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