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坐起来去找魏宗,里间的门被打开,魏言简回来了。
夏贝又立马敛了呼吸,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魏言简没有脱衣服,而是关上灯就上了床。
他从后面小心翼翼的抱住夏贝,把头抵在夏贝的头上。
魏言简的臂膀渐渐收紧,似要把夏贝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他抱了一会就放开了手,然后就起身下了床,他给夏贝又仔细的盖上了被子就要走。
突然,他的衣角被人扯住,握住衣角的手指渐渐攥紧。
“魏言简……”
不要让我担心你……
可最后一句话,夏贝还是没有说出来。
魏言简也没有说话,就在她渐渐松开了手的时候,突然魏言简的大手包住夏贝的小手。
他在黑夜里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抱紧了夏贝的手又快速的松开,然后大步的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外面正沸沸扬扬闹着副县长走路掉坑里,连手脚都摔断的事。
“夏贝。”外面的吴勇至穿着军装来找夏贝。
吴勇至看夏贝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也放心了不少。
“你给夏珠他们写的信,我已经帮你寄过去了。”接着吴勇至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夏贝。
夏贝接过来笑着谢谢他,又从厨房里泡了一杯茶水给他:“嗯,谢谢你。”
看吴勇至的表情,怕不是这一件事。
“夏贝,你知道这几天魏言简做的事吗?”吴勇至表情很严肃。
夏贝听了心里一个咯噔,半阖着眼睛,眼睑密密下透了一片阴影。
“我不知道……”
“夏贝,现在魏言简做的事很危险,他正在火焰上走路,一不小心摔下来命都没了,”吴勇至说的是事实,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那边的人恐怕已经找到了魏言简身上。
“那与我无关。”夏贝张了张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现在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管。
而刚刚回来的魏言简听到这一句话,滚了滚喉结,又把脚收了回来。
这段时间围绕在胸口的刺似乎又扎进了一寸。
“哥?”身旁的刘畅有些不忍心。
魏言简转过身来,没有再进去,而是对刘畅说:“走吧,我们去码头,今天就结束了。”
“夏贝,如果可以,你可以选择我。”吴勇至看着夏贝,那双上挑的单眼皮显得多情又深情。
夏贝回望了吴勇至一眼,然后抿着唇微笑的摇摇头。
在夏贝眼里,吴勇至很好,他成熟冷静而有男人魅力。
只是夏贝知道,吴勇至的对她的只是淡薄的喜欢,就像是男人遇到了一个别具一格的漂亮女子,有对于她本身的喜欢,也有男人本性的占有欲。
这样的人不止夏贝一个,就像是以前的白琳琳。
这天的人或许在事业上走的很远,但他绝对不是少女们的好归宿。
这答案在吴勇至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太过失望。
“那行,你就先照顾好自己。”吴勇至揉揉了夏贝的小脑袋:“走了,连里还有事。”
他走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身,面露敬佩:“恭喜你。”
“谢谢。”
天渐渐便黑,风吹过海面,带来一阵腥咸的味道。
虽然刮的是南风,可还是带了水面的凉气,让人在晚上不得不多套一件衣服。
夏贝在家没有事情干,就先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收拾好。
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等魏言简回来了,就和他好好说,希望他能答应自己。
虽然现在离婚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她不在乎。
她只是希望能离开这个地方,把这一切都铲断,让自己的心好受些。
夏贝把衣柜打开,顺便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她抱起一叠衣服,发现柜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块手表,是上次去省城给魏言简买的那个手表。
她拿起来摸了摸,还很崭新,买了之后还没有送给魏言简。
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的那块,眼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意。
“你们知道吗?海上失火了,那么大一艘船都着起来了。”外面有人大喊着。
“船上还有人,听说是黑市里的走私货,被人看见了,他怕被人当物证,就连船带人一把火给烧了!”
夏贝听了之后,觉得不对,码头、船……
她好像听到魏言简和刘畅在家里谈起过……
“夏贝,言简在家了吗?”苏曼突然进来了,有些惊慌的在魏家看了看。
“没有,怎么了?”苏曼一听,立马掉头就走。
“怎么回事?”夏贝心中一慌,拉住苏曼赶紧问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魏哥弄了一批假货骗县里的那群人,但其实那不是假货,里面都是收到检举信来县城考察的人。”
“他安排的几个人趁着这几天县城里面乱,就去找他们开黑市的记录账本去了。”
“然后呐!”夏贝抓住苏曼问,既然船上都是来县城考察的人,和魏言简有什么关系。
“现在县长那群人都人赃并获,都被抓起来,但是今天沈琼来找我,说要是周常福他自己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要是没钱给他,他就把船都给炸了!”
“什么?”
现在外面不是有人喊船已经被烧了吗?
夏贝脑袋一片空白,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面跑。
不对……
如果是船都被炸了,那么来县城考察的人也在那艘船上,那么怎么会去抓了县里的人,而且她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那就是苏曼没说实话。
夏贝停下脚步,立马就往回跑。
只是她刚停下脚步,外面一群人就把她抓住绑了起来,原来外面说着火的人都是引她出来。
而此刻的码头,没有大船失火,也没有县城里来调查的人。
不过,现在倒有几个点着的火把。
魏言简站在跪在地上的周常福面前,用脚碾压着他的手。“是你这只手碰她的吗?”
黑夜里还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周常福惨叫着:“魏哥!放过我。”
“不,不,魏爷放过我。
“你是不是还想着县城的人来救你吗,不是还想要钱吗?”刘畅淬了周常福一脸唾沫。
“现在他们恐怕自己的救不了自己,你们的收账记录,我们可是都送到省城里去了,最迟明天,县里的那群人得一窝端。”
“魏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周常福用那只手不停的扇自己巴掌。
魏言简冷笑一声,想起夏贝收到的苦,想起自己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他眼里戾气浮现,一脚把他踢了一米远。
“魏哥,他把嫂子害的流产了,绝对不能放过他,现在是把他扔海里?还是交给吴勇至?”刘畅擦了擦自己刚刚因打架而受伤的嘴角,厌恶的看了周常福一眼。
“魏爷,你婆娘流产的事,不是我做的,是白琳琳,她给我下的药。”周常福抓着自己受伤的手,跪爬着把事情都说出来。
他可不替那个婆娘背锅!
“白琳琳?”刘畅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也不怀疑。
魏言简听到白琳琳的时候,凛戾的眼眸闪过一丝松动。
不是对白琳琳的行为有多伤心难过,而是对夏贝难以言说的内疚和心疼。
而这个时候,周常福抬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来,好似胜券在握。
“魏言简,你也别得意,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别好过。”周常福握住自己的手躺在地上疼的五官扭曲。
但他又慢慢的弓着腰坐起来。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落在你手里,没什么可说的。”
周常福笑的很有些可怕:“但是你不应该爱上一个女人。”
“魏兄弟,你应该学着我,狼心狗肺的才能活着潇洒!”
魏言简眉头一跳,冷着脸看着他。
而不远处,来了几个人,他们用绳子绑着两个人,一个是苏曼,一个是夏贝。
看见夏贝,魏言简臂膀的青筋都虬紧显露了。
“怎么还绑了两个?”周常福慢慢爬起来,摸了把自己脸上的泥巴。
“三爷,原本大院周围都是魏言简的人,我们根本不敢进,但是多亏这女人,在门口不知道偷偷摸摸瞄着啥呐,就顺着把她抓回来了。”绑着夏贝的人有些得意,他推了推苏曼:“还是她把魏言简的婆娘给骗出来的!”
“哈哈哈哈!”周常福笑的很猖狂:“魏兄弟,这个是买一送一啊。”
“魏兄弟!你是艳福不浅啊!”周常福走上前站到他的人身边。
而他之前带的人,早就让魏言简给弄地上了。
“多亏我还留了一手。”
“言简,救我!!”苏曼头发凌乱,一脸惶恐。
她以为把夏贝骗出来,就会放了她。
魏言简看了看她一眼,没有去看夏贝,然后转头瞧着周常福:“那三爷,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