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抱起夏贝就往医院跑,她腿间留的血迹让吴勇至眼皮直跳。
“夏贝!”魏宗看见吴勇至抱着的人,整个身子一晃,差点没有站住。
吴勇至连忙开车把夏贝送到医院。
而这个时候夏贝已经休克了。
……
夏贝好像又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笑着叫自己宝贝。
还看见了那个嘴上说嫌弃,却疼自己疼的要死要死的哥哥。
他们说:我的夏贝啊,你受苦了!
夏贝终于哭了,那么委屈,那么痛,那种从身体里剥离的绝望。
“夏贝!夏贝!”
夏贝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那个人。
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真的很好看啊,可是……没走到这个人身边一步,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她已经走不下去了。
夏贝停下脚步笑了,既然这么痛那么久不要了。
如果你看见我走过来了,却没有向我奔过来,那我就停下来吧,因为我每走一步就好痛啊。
爱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是魏言简,爱你爱到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犹豫的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
轻声:“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不让你们担心。”
阳光洒在洁白的被单上,夏贝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了!”吴勇至惊喜道。
夏贝还有些恍然,突然像是回过神来,她颤抖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扯出嘴角,声音轻的像是羽毛拂过脸颊:“我的孩子……”
吴勇至看到夏贝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你还年轻。”
“哈哈!”夏贝绝望的大笑,眼泪狂涌而出。
她的肚子好痛,她的心也好痛。
“夏贝,你冷静一点!”吴勇至看到夏贝这个样子,也十分痛心。
以前的夏贝是那么一个灵动的少女,而现在像是遍体鳞伤的幼兽,绝望的嘶吼着。
良久。夏贝冷静下来,她颤抖的抓住吴勇至的衣袖:“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吴勇至坐下来,听夏贝说完,随后惊讶道:“这……”
夏贝淡淡一笑,笑的吴勇至眼眶发酸:“帮帮我好吗?”
“好。”
……
夏贝的身体不好,就一直在医院住着,魏言简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因为这一切都对她都不重要了。
这里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和魏言简唯一的联系……也没有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应该怪在魏言简身上,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再憋下去,她想她真的会变的不像自己。
“你出来了。”夏贝笑着看着魏言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魏言简此刻胡子邋遢,身上还穿着临走时的衣服,身上都是被水跑过的霉味。
他看着夏贝渐渐红了眼眶,他张了张嘴,发现根本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贝的身子淡薄的似乎就跟着风走了。
魏言简向前走了一步,左腿的膝盖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
他的腿在水牢里待的太久,已经旧病复发,腿部肿的比上次还厉害。
房间里静的可怕,膝盖跪在地上的声响在病房里一阵闷响。
夏贝的手指一动,她低头没有看着他,转头看向窗外笑了笑,声音那么轻却像一把刀刺在魏言简的心上,那么深那么重。
“魏言简,放过我吧。”
“魏言简,我们离婚好吗?”
从此……来生无复见,山水不相逢……
魏言简没有说话,他只是……他只是……除了紧紧握着拳头,也无法,弥补眼前的人所遭受到的伤害。
夏贝心里清楚,这只是她离开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是她不想再待在魏言简身边了。
魏言简撑着身子站起来,慢慢走近,他的声音沙哑,甚至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你……好好休息,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以后……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说完,魏言简给夏贝盖盖被子,就大步走出去。
他打开病房门关上,倚在墙上无力的滑下去。
魏言简嘴角扯出一个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他颤抖着给自己点上。
魏宗这时拿着东西过来,看到魏言简这个样子都不忍心看。
他还记得给魏言简说,夏贝有了的时候,魏言简有多开心。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谁都不想发生的。
“言简,先回家,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魏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魏言简。
夏贝送来医院的那天,有人说黑三爷也被送医院来了,说是命根子让人给剁下来了,那家伙血淋淋的一片,以后怕是只能当个太监了。
如果说夏贝没有出事,那么黑三爷还不算过分,而现在周常福已经害的夏贝失去了孩子,那么他就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而且有那么多人看见夏贝被他的人带走,他就是想抵赖也没用,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但是现在上面的人还在拖着,吴勇至帮忙也没有办法插手县里的事,他是隶属于军队,准确来说钢铁厂才是归军队管辖。
而且如果要真的连根拔起那群污秽,吴勇至也得冒风险,所以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倒有公安局的人来问夏贝一些事情,不但没有把夏贝当受害人看待,还一直再问是不是夏贝伤害的周常福。
夏贝冷笑,这些人都把良心吃肚子里去了吗?
不过这些人就来过一次就没有再来过。
这段时间,夏贝一直在医院里休养,平日里都是张大姐和魏宗来照顾夏贝,魏言简只来过一次。
是来给夏贝送信的,是夏珠和肖天一起写的。
他们各自一封,里面的字体都好看了不少。
夏珠告诉夏贝,她在那里过的很好,因为不懂英文,还闹了不少笑话,不过现在好多了,因为学校是英汉双读的,所以成绩不那么好。
但是她告诉夏贝,她会努力的,信封里还有她买给夏贝的小发卡,是她自己做餐厅里做小工赚的。
虽然有程天佑照顾,但夏珠告诉姐姐她想自己能养活自己,这样以后也能尽快的养活姐姐。
同样肖天也写了很长的一段话,给夏贝讲了自己的英文还不跟夏珠,还因为常跟学校里的同学打架而被程天佑拿着鞋底追着打。
他还说家里有一个老头,叫戴文,是个老学究,每天带着个眼睛逼着自己当绅士,还逼着夏珠当淑女。
他和夏珠有一天还把这老头子的胡子给点了,气的这老头子也不讲究什么绅士作风,学着程天佑拿着鞋底满院子追他俩两个。
夏贝看着他俩写的信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真好……
夏贝把信都好好的收起来。
想了想,等出院了也给他们两个写一封信,就是不知道从这里集邮东西到香港允许不允许。
“怎么样了?”魏言简问刘畅。
“好了哥,都安排好了,那艘船过两天就过来了,我和船上的人都说好了,你放心,人都是我们安排好的。”
“嗯。”魏言简点点头,眼里多了一丝血光。
如果说前段时间还是一个看不透的少年郎,而现在因为某些事情把他的血性和戾气全然从灵魂里渲染出来。
他以前是一把封口的利刃,而现在他是一把不见血不回鞘的刀。
那些伤过害过的人,他都不能放过。
吴勇至说他疯了,是的,他没有办法不疯。
那些什么等待时机话都是屁话,吴勇至不过是害怕连累自己。
他这次出来并没有把钱拿出来,而是说那些钱还没有到手,因为送的那批货太多,到手的只是定金,而定金已经拿出来了。
也就是夏贝拿出来的一万。
剩下的钱,会在他指示下跟着一艘船从Y港运送到这里。
那些人因为明成宇吐露钱没在魏言简手里,所以半信半疑。
又因为周常福出手,军队开始插手这件事,因此不得不把魏言简放出来。
一开始魏言简在狱中还不知道夏贝已经出事了,等他出来后,魏宗才告诉的他。
魏言简知道的时候,就瘸着腿疯狂的跑向医院。
所以他不会放过这些人。
他把钱从苏曼手里拿出来,然后又去买了一艘船。
他需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血债血偿!
此刻,在不远处的院子里,沈琼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额头上磕了一个窟窿,鲜血直流。
“三爷放过琳琳吧!放过琳琳吧!”沈琼不停的磕着头。
“你这个贱人!”周常福拿了一个鞭子使劲的抽向白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