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把照片洗出来给我邮来呀!”都希拍着沈墨的肩膀,期待道。
“放心,照片一定给你洗的好好的。”沈墨笑着回应。
照片拍好,两个男人于是坐在一块儿摆弄木头,和宰羊。
今晚大家要吃羊肉大餐。
……
陆云飞画了一路的靠谱青少年沈墨终于竣工,在华婕不知画了多少幅的当下,他总算完成了第一幅。
然后,陆云飞跟德吉梅朵申请画像,梅朵转身就跑,过了一会儿,穿好了她最鲜艳的藏族裙装,戴上了美美的头饰和项链,红着脸蛋,坐在了陆云飞选的窗下木椅。
在沈墨给德吉梅朵拍了一张照片后,陆云飞开始了自己的第二张画。
休息间,陆云飞溜达到华婕身边,看她画牛。
然后,他在她停笔休息时,掀起画纸,随即皱眉道:
“你用的画废的纸的背面?”
“嗯,怎么了?”华婕问。
“……没事。”陆云飞。
等回北京,这些画裱框上画展,还要参加拍卖会之类的售出。
到时候,看到这幅画的领导们,以及买这副画的人,发现画的背面居然还有半幅废画,不知会是个什么感受……
是感叹大艺术家用纸的任性,还是决定一张纸上1.5幅画是占了便宜…
…
华婕画好了牛,陆云飞起好了稿,都希和沈墨的羊排烤好了,央金的羊汤炖好了。
烧酥油茶的牛粪,也被小达玛摆在了铁锅下。
晚宴开场,篝火点燃,吃喝到兴起时,央金唱起长调藏歌,都希站起身,举着小女儿摇晃着跳舞。
大家都喝了青稞酒,笑啊闹啊,吃的好开心。
陆云飞坐在篝火边,啃羊排时顺手拔了一朵小花。
捏在手里,一会儿嗅,一会儿随着央金的歌曲摇摆,像参加演唱会的粉丝。
捏着玩儿够了,想双手抓羊排吃,手里的小花就成了累赘。
正巧都希的妹妹梅朵坐到了他身边,他想也没想,随手就将花递了过去。
梅朵接过小花,嗅了一下,忽然站起身,靠近刚将羊排抓在手里的陆云飞,照着少年的脸,就是吧唧一口。
梅朵害羞又快活的笑,然后起身跑到哥哥身边,一起和着嫂子的歌唱,随着哥哥的舞跳。
“……”陆云飞。
“……………”陆云飞。
“……………………”陆云飞。
……
大家酒酣,央金拉住在篝火边晃着玩儿的华婕。
待华婕坐在身边后,央金在都希耳边说了几句话。
都希哈哈笑罢,转头对华婕小声转述:
“央金说,我们藏族昌都地区有一夫多妻,但一妻多夫可不多了。即便在察雅县牧区也少有,没想到华婕你这么厉害。
“汉族女人强哇,居然一妻二夫……”
“?”华婕。
“啊?”华婕。
一妻二夫?
说谁?
正这时,沈墨给陆云飞切好了两块羊排,便起身走到华婕身边,低笑问:
“说什么呢?”
都希转头过来,才要回答,华婕便抢着道:
“啊,都希大哥问我羊排好不好吃。我说好吃。”
“……”都希,“哈哈哈哈哈哈……”
“?”沈墨。
“。”华婕。
天下美宴总有终时,这一夜饱食畅饮后,这些日子的无罅相聚也到了尾声。
雨停了,路通了。
隔日早,三人整顿结束,不得不再度启程。
第243章 两层心境两层展 灵感枯竭之旅,变成灵……
都希带着一家人, 跟华婕同行进县城。
在县城休整时,华婕的水彩颜料用尽了。
好在云飞画画真的很慢,颜料还慢慢的, 她便借了他的油画颜料,和几乎没动过的油画板,给达玛画了2幅油画小像。
一幅送给达玛,一幅自己留。
在县城里最后相伴了2日后, 大家作别分道。
再相遇不知要到何时, 央金拉着华婕的手,揉了又揉,才红着眼眶松开。
华婕也泪眼汪汪,这几日的相处,虽然语言不通, 却也如姐妹般关照。
车上补充了食物和日用品, 三人又一次启程。
这一路还没到拉萨,却已经历了太多。
所收获的内容, 也远比华婕所预期的多更多。
华婕的颜料用光, 只好电话爸爸帮忙把颜料和纸张邮寄到拉萨他们要住的宾馆。
后世一天可以抵达拉萨的路程, 在这时却需要更多时间——
一些大桥和隧道还没建成,加上又赶上了雨季。
等他们的吉普开进拉萨市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拉萨不愧号称日光城,太阳炽烈,照的人晃眼睛。
四周群山环绕, 吉普过桥后, 便进入了城区。
华婕激动的扒着车窗,几乎要热泪盈眶。
一路走来不容易,吃了好多好多苦, 终于抵达目的地的这一刹那,心情真的太激动了!
进到宾馆房间后,华婕扒在窗口,望着远处的布达拉宫。
她没有信仰,却也在这瞬间感觉到精神受洗般的踏实和满足。
这也许就是抵达目的地的喜悦。
最初两千海拔都有高反,到现在拉萨三千多海拔也比较平静,华婕三人已经逐渐适应了高海拔。
一夜沉眠,第二天,三人出发到邮局,将华婕画完的所有画,陆云飞的一幅和沈墨看完的书都邮寄给了沈佳儒老师。
沈墨将胶卷送去加急洗印,大家又到书店给沈墨补了点书,随即步行到八廓街。
沿途许多人举着转经筒,一边念经,一边绕寺外八角转行。
许多信徒一路磕长生头而来,人生苦,寄希望于信仰。也以信仰为哲学,指导自己的人生。
华婕三人都没有宗.教.信仰,参观过后便又转向布达拉宫。
在平原爬高山健步如飞,在拉萨爬布达拉宫却气喘吁吁。
登高望远,也欣赏了布达拉宫建筑特殊的美,在拉萨的定点行程就算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父亲邮寄来的颜料和画纸,以及休息休整。
拉萨的地面是烫的,炽烈的太阳一直要晒到晚9点。
华婕光脚走在路上会觉得烫脚,即便穿着运动鞋,脚底也热乎乎的。
在拉萨住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体寒之类了吧。
三人在布达拉宫前广场看到了300年以上,如老树精般,扭曲旋转伸展的老柳树。
于是,第二天三人又来到宫前广场。
沈墨坐在老柳树树荫下读书,华婕借用陆云飞的油画用具,画如妖老树和树下少年沈墨。
陆云飞则画几棵大柳树的素描写生。
油画虽然没有了水彩的清透,却明艳饱满。
原本以为不会再画油画了,机缘巧合下却又涉足。
厚涂的油画颜料将老柳树如巨蟒蛇皮般的老树皮纹理重现。
贴地盘绕的粗树干,扭曲游走,像上古野兽一般遒劲凶蛮。
沈墨坐的长椅正在树干环抱之处,仿佛树妖正要吞食他。
但少年歪靠而坐,岿然无惧。
他静心读书,淡然惬意,似如一位斩妖除魔、驾驭自然的神子。
华婕的色彩天赋运用在水彩画中,明丽清透,如春天江南的山水;
而运用在油画中,则浓艳炽烈,如大夏天喷薄的火山。
她不会过度调色,更喜欢用纯色和净色,画面清爽且能轻易抓住人眼球。
在细细勾勒出少年姿态后,她又补充起三百年大柳树的吊诡身姿。
将饱和厚实的颜色叠罩在灰度色层之上,缠绕着生长的树干浮跳张扬,仿佛要展枝破纸,攻击画外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