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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美人(重生)_分节阅读_第1节
小说作者:风储黛   内容大小:439 KB  下载:心机美人(重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6-30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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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美人(重生)》

作者:风储黛

  文案:

  燕攸宁重生回到了及笄这年。

  她还是个养在马场的假庶女真千金;

  她还没有代替妹妹嫁给那个将会被扶植为傀儡皇帝的草包东淄王;

  而那个昔日马奴霍西洲也没有黄袍加身,当满朝文武大臣扬言娶她这个废后,最后死在她榻上。

  这时还没人知道,这个窝在马棚中脏兮兮的少年,将来会是权倾天下的摄政司马长渊王,是她重生前苦苦寻了十年的心上人。

  等等……她好像刚刚下令,就在今天,要将她的心上人给阉了?

  “呜呜呜,为了后半生的幸福,小洲洲我来救你了!”

  *

  重生之后,燕攸宁不但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与宠爱,更是每天都在费尽心机与自己的马奴套近乎。

  “今天他因为我受了伤,嘤嘤好心疼,要给他上药。”

  “今天向他暗示表白了,臭哑巴硬是不回爱我……”

  “今天林侯家的郡主多看了他一眼,哼,臭哑巴有什么好看的!”

  终于有一天,男人被撩过火了。他将她按在墙上,脸色沉晦。呜呜呜,马奴的眼神好可怕!

  “阉了我?还是杀了我?”

  霍西洲嗓音暗哑,低头,堵住她红嫩饱满呶呶不休的唇。

  夏国公府的渣爹渣妈有一天发现,那个携军十万来京受封长渊王的枭雄,竟是当初他们费尽心机要处理掉的马奴。

  燕昇、卢氏:对不起我头晕……

  而过了没两天卢氏又看到,这个威震四合的长渊王竟然抱着自己刚认回不久没啥真感情的亲生女儿柔声哄:“王妃不喜欢他们?我来解决掉。”

  阅读指南:

  1、寡言护妻大司马×心机美人真千金

  2、主角均不完美,如有不满勿上升作者

  3、双向救赎,男主前期马奴,后期会称帝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攸宁、霍西洲 ┃ 配角:燕夜紫、李苌、程芳菱、贺退思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牡丹花下死,来世也风流

  立意:在低谷处彼此救赎,在高峰上交相辉映,不离不弃,披荆斩棘。

第1章 长渊王霍西洲,求娶皇后殿……

  永宁二年春,长渊王霍西洲举兵十万,踏破长安。

  深宫,漱玉殿,金钩扯落崩散一地,金缕牡丹仿佛刺在名贵无比的巨幅缭绡上,从花萼中扎出带血的猩红,帐中销魂腻雨,莺啼婉转,娇音绵绵,细听来时断时续,仿佛放出这不堪承欢的嗓音的女子下一刻便要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男人兴奋得双眸发红,如同旷野之中最勇猛凶残的狮子,贪婪地圈画着自己的领地。

  忽有阉人慌慌张张奔来告信,还未及漱玉殿内殿,熟门熟路的近视叫门槛噗通绊倒,整个人往前重重摔在了地上,头磕破了,白花花的牙也磕掉了一只,直往外不停地渗血,他看向还在不断晃动的帘帐,气若游丝、惊恐万分地禀告:“陛、陛下,霍西洲的长渊军已经濒临长安城下了啊陛下!”

  老太监苦口婆心,声泪俱下,一双手哭到颤抖,抓不住塵尾,带血的牙骨碌碌地滚到了外边,他不住地低头抢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终于,帘帷内的人有了动静。

  一只大掌不耐烦地扯开凤凰牡丹纹帘帐,老太监怔了怔,下巴还拄在地上,只好忍着疼痛吃力掀开眼皮,只见身披着半幅龙袍,鬓发尽散乱的天子从中露出了一张颇不耐烦的脸:“叫!叫!叫唤什么!”

  老内侍吃惊地望着,都这会火烧眉毛了,长安很快都要被攻破了,却还与美人在帐中销魂的新帝陛下,心头大骇。

  李苌冷目盯着摔趴在地上再也起不得身的老内侍,冷冷地道:“朕的北衙禁卫军何在?”

  他挎上一幅破袖,趿拉上云履,脚步仓促朝外边奔去,脚步显得有些踉跄,似乎中气不足,临了踢了趴在地上的老内侍一脚,老内侍吃痛,伏在地上哀嚎连连。

  待陛下人影消失在了漱玉殿外,老内侍磕磕绊绊地拾回拂尘,也要跟上去,从帘帷内,却又似隐若无地露出一张脸蛋来。

  那是一张极为眼熟的粉面,两腮上缀着道道香汗,蛾眉细长,其色若柳,偏狭的勾魂凤眸顾盼多情,瑶鼻以下,粉光潋滟的双唇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水色,带着微微的浮肿。

  看清帐中具体为何人的那一刹那,老内侍王福隆面前似为之一黑,难以置信到,当场便似要呕出血来。

  不怪天意啊!

  当今之陛下,过于荒唐,李朝积弱多年,嫡系一脉香火更是断尽,迫不得已拥立的这东淄王,谁知竟是个荒淫无道,在大片山河沦落敌人手,就连都城都要失守之际,还与臣妻在帐中嬉玩的昏君!

  天欲亡我李朝!

  那女子拉上衣衫,一张宛若雾面海棠的脸蛋从绡帐中探出,凝着这凄云惨雾,仿若就要追随先帝而去的老内侍,红唇翕动,嗓音却不似方才帐中柔软,而多了几分威冷轻慢:“我记得,霍西洲曾是废后的奴仆。”

  老内侍倏然一惊,不知这是何意,只听得那女子又道:“这时候,还不把废后带过来,更待何时!”

  李苌一路奔到了太极殿上,茫然四顾,宫城内已经看不到什么人,这时候仿佛都蛰伏了起来,南衙在宫门口抓到了几个望风而逃的宫人,已经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这时节,已愈发安静了。

  “来、来人!”

  面对空荡荡的太极殿,李苌的心头忽然感到无比恐慌,立刻就要唤人近前伺候,有人挡在跟前,心头的那种恐慌仿佛才能稍稍平息一些。

  可空扯着嗓子喊了一遍又一遍,竟无人应答,暴怒的新帝双眸如火,一脚踢中了四折缂丝锦雀图屏风前的胡凳,胡凳掀翻在地。

  “负朕!一个个的,全都欺朕、负朕!根本从没拿朕当过皇帝!”

  李苌大手扯过屏风,将其用了几个力掀翻在地,屏风摧折,摔得个四分五裂。

  王福隆终于捂着牙花子应召而来,见到已经把毁得七零八落的太极殿,更是心惊,他立刻想到适才一品华阳夫人的话,捂着疼得令他随时有可能昏过去的牙,嘶声老泪纵横道:“陛下……您就听老奴的,去劝劝皇后娘娘吧。只有她,能救得了长安,救得了陛下您哪!陛下,您快些将皇后娘娘从永巷里接出来……贼人,贼人已经打到长安城下了啊陛下!”

  李苌一听当即扭头瞪他过来,暴怒道:“你何意?让朕把自己的女人送给霍西洲?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告诉你,你们!就算是废后,那也是朕的女人,朕不要的女人,朕也不能让霍西洲捡了漏子!”

  话音甫一落地,护卫宫城的光烈中郎将右史前来太极殿报信:霍西洲战无不克,北衙的六军已无力抵挡,很快,霍西洲长渊军即将破城!

  于是方才还在大放厥词的李苌,蓦然便两眼翻白,几欲昏死过去。

  老内侍接着苦口婆心相劝:“陛下,还请速速请皇后娘娘哪!”

  人尽皆知,霍西洲发迹以前,不过只是夏国公府的一名贱籍奴仆,他能有今日,当初留侯世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惜留侯已死,世子亦不知去向,便只还剩皇后娘娘,原先在夏国公府做女儿时,万望还对霍西洲有些旧恩。

  姓霍的乃乱臣贼子,野心不灭,当初自长云起兵,受朝廷招安,誓降于长安,用兵在外,这几年,倒的确是有了一番作为,但一旦新帝继位,他竟立刻反戈来攻打长安。李朝积弱已久,留下那么一具虚有其表的空壳,如何能与十万虎狼之师相抗?

  长渊军一路东进,势如破竹,力隳五城。长安势危。

  李苌终于犹如从梦中醒来,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若再不召见皇后,霍贼万一真的破防,长安失守,姓霍的只怕会念及昔日,自己将他推下山崖的旧冤仇,必不会饶过自己。

  如此一想李苌的背后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失了血色的面孔白得瘆人,他再也顾不上体面尊严,扭头向外:“快,快请皇后!”

  老内侍即刻起身,与光烈中郎将右史前去永巷作安排。

  李苌于太极殿来回踱步,忧心忡忡,唯恐燕攸宁不至,但王福隆他们去后不久,便与燕攸宁一起来了太极殿。

  李苌如蒙救星,一把上前握住了她的素手,眼眸明亮了起来:“皇后!”

  燕攸宁的双手缓慢地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李苌一怔,只见面前之人已清减了许多,一身缟素,仿佛在谁吊丧,她这打扮一瞬便刺了李苌的双眼,他当即沉怒,甩袖道:“当年霍西洲为你马前奴隶,你嫌弃他出身低微,对你痴心妄想,将他随意打发了,如今姓霍的兵临城下,你敢是要说,这中间没有一分你的缘故?你在这还要与朕拿什么乔!”

  燕攸宁的双眸沉静深幽,盯着人看时,便仿佛一口无底的深井。

  “陛下,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早已是废后,如同下堂之妻,陛下何故还称我为皇后?你觉得,我对着霍西洲说一句退兵,他的十万长渊军,会因我一句话,便乖乖就范么?我不过是,当初在他落魄时予了他一饭之恩,这样的枭雄,固然昔日对我有过几分不一般的心思,然时过境迁,十年过去,又还能剩下什么?陛下,如今兵临城下,待他铁蹄踏入这脏臭腌臜的宫城,你我,谁也活不了。不如淡看些,我回我的永巷等死,陛下就待在这太极宫伸长了脖子等待敌人的屠刀就戮。”

  燕攸宁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往他充满恐惧的深心之中狠狠扎进去,李苌面部的肌肉痉挛了起来,他的右侧颧骨抽动了一下,蓦然,口中溢出了一丝浓厚的腥甜味道,那味道令人作呕。

  光烈中郎将右史再一次前来报信,这一次,却是一个最大的噩耗:“陛下!大事不妙,北衙六军无力抵抗,薛绍已经带着人全部投降了叛党!霍西洲已经带着长渊军破城了!”

  “哇——”

  光烈中郎将右史话音落地,李苌突然俯身,重重地吐出一口血沫来!

  “陛下!”王福隆等人将身抢上前去,要接住轰然崩塌的李苌,奈何已迟了一步,李苌的身躯犹如槁木摔落在地,白眼向上抽了起来,胸膛急促地起伏,王福隆急忙掐他人中,压他胸腹,然而李苌只是抽搐了几下,接着两眼彻底翻了过去,气绝当场。

  这便是李朝最后的希望。

  如今,像一捧轻巧的飞灰一样,轻轻一吹,忽地散了。

  王福隆脸孔刷白,手指颤颤巍巍地去探李苌的鼻音,竟……一点儿生气也不剩了。

  燕攸宁在一旁,也不过来,她只是静静地斜睨着李苌的尸体,静默片刻,双眉骤然紧蹙,露出一抹极深的厌恶之色来,她只想不动声色地走开。

  李苌是惊惧而死,但他眼底青灰,眼白中布满血丝,整个人虚脱无力,是她极为熟悉的纵欲过度的面相,想必,在自己从永巷赶来之前,他还曾与哪位女子在床上荒唐了一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十年之前,必定是她瞎了眼,方才为了一己好胜心,心甘情愿委身给这么个东西。

  而那个险些便被她一刀骟了的霍西洲……

  是她瞎了眼啊。

  燕攸宁就算重回过去,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有朝一日他会立在这万人之巅,不为奴仆,而是执掌敲扑鞭笞天下。恐怕今日功业,已经能够铸就新皇的诞生。十年之前,那个出身寒微卑贱得犹如一株毫不惹眼的蓬草的黑面少年,匍匐在她脚下,尽心为她托足适履的画面,她至今还记得。

  燕攸宁犹如神游天外,那光烈中郎将右史,再度清嗓,对于已经倒地气绝的皇帝没有一丝的怜悯和恐慌:“长渊王发了话。”

  她有些惊异地扭过脸来,看向这个在大行皇帝面前神色平和的右史,心中明白了几分:“何话?”

  右史犹豫之后,稍抬起头,用慢慢吞吞,却也极为清晰的口吻说道:“长渊王霍西洲,欲求娶……皇后殿下,盼您应允下嫁。”

第2章 婚

  燕攸宁还记得霍西洲,那个被她从死人堆里拾回家的少年。

  他那时除了高高的个头以外,浑身骨瘦如柴,几乎没有几两肉,夏国公府极盛时期于北山脚下有一片方圆十里的马场,正缺几个忠心耿耿善于驯马的奴仆,她便自作主张,将他养在马场,让他凭借着手艺混口饱饭吃。

  燕攸宁自忖对他极为器重,几次三番令他为自己赶马驱车,每逢出游必定都带着他,也让他在王孙子弟面前露过了脸,现在想想,当时留侯世子之所以也看重他,推荐他去从军,多半是因了自己给了他无数机会。但这姓霍的马夫不知好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她有了痴心妄想。

  十年前,约莫也是这般的一个上巳日,春游归来,燕攸宁一身香汗,透出了纱衣,下马车时,他一如既往地跪在她的脚下,仿佛人形脚蹬一般静默而虔诚,但燕攸宁踩上他的背时,不慎失足掉落了一只金雀绣履,她当时便“啊”了一声。因失了鞋,不好弯腰跳下去捡,否则便是失了鞋又失了尊贵。

  那仆奴是个眼疾手快的,立马跪着拾起了她的绣履,双手捧着递到她脚下来。

  燕攸宁本来不愿意让他的脏手碰了自己的玉足,但左右四下里无人,婢女还缩在马车之中因自己堵了门下不来,她蹙了蹙眉,傲慢地把自己的右脚伸了过去。

  姓霍的马奴就是在那时露了相,他托起她的雪足,放到那只积了点灰的绣履间,俯下身体吹了吹那金丝锦雀上的一点灰痕,轻盈的风擦过她的脚背,燕攸宁倏地便心如鸣鼓般急剧地跳动了起来,她俯瞰下去,只见那姓霍的马奴,他为她托足穿鞋,头埋得极低极低,一副恭顺的样子,可他的手指居然很不规矩,停在她的脚趾间擦了一下,仿佛是在流连忘返,接着,又托她的脚后跟,如法炮制一般,又擦了一下。

  这绝对不是意外。燕攸宁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马奴对她心里怀着什么龌龊念头,当下便勃然大怒,套上绣履之后,她伸足一脚朝着霍西洲便踢了过去,直踹在他的肩头,将他踢开了些,她便叱道:“滚!”

  所有春游的兴致,都教那姓霍的马奴败了干净,回去以后,燕攸宁犹觉得很不解气,思来想去,仍是不愿意忍受,自己竟如此轻易地便被一个马夫所轻薄。

  趁着天色未黑,燕攸宁带着人上他那个卧在漫天密雨中仿佛负伤的雪豹的马房,推开柴屋门,只见一片杂乱的稻草铺得到处都是,霍西洲人就躺在稻草里头,身上盖着件几块兽皮织成的毛毯,似乎也未眠,听到动静,他支起了头,坐起身朝着门边望来。

  见到是燕攸宁以后,他如临大敌的戒备瓦解,变成了漫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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