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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双重生)_分节阅读_第33节
小说作者:早睡王   内容大小:238 KB  下载:旧时堂前雁(双重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5-27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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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内无声,李意行的面色青白交错,唇被他咬的猩红,他不可思议:“你拿我与倌人比?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么?”

  他从小自视甚高,名满下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心爱人的眼中,与花楼的倌妓乐人无甚出入。

  王蒨否认:“是你自己要寻上门来。那日我在花楼听到了,倌人会被斥为卑贱的狗奴,李意行,你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也是……”那几个字在她唇齿间翻涌,最终她还是无法当着他的面骂出口,只轻飘飘道了句,“也是贱奴吗?”

  李意行僵在原地。

  他从前认为自己有高贵的出身,一切道路都顺风顺水,进可左右朝纲,退可挥霍成山,万千族人见了他都要叩头,如今他却坐在心爱人的对面,被她质问,他是贱奴吗?

  他当然不是。

  可他的讨好让她厌恶,原来他与男倌无二,甚至还要再不堪些。

  李意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期许了那样久的重逢,是这样的对话,他在她眼里是最卑贱的人,阿蒨的一言一句好像在刻意诛心,他看着她,双目中有了湿意。

  与此同时,他并不明白,阿蒨为何会有这样大的火气?

  很快,杂乱的马蹄声传来,追上公主府的马车,宫内的内宦太监气喘吁吁,焦急道:“不好啦公主!世子!陛下急病,昏迷不醒。”

第47章 烟霞 表面装得清高无欲,实则却败坏到……

  正在回府路上的大臣与公主都一同往宫里赶,排队贯入宫门。

  陛下急病,除了当差的太医,已归家的医官也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驾车而来。

  今夜注定不安宁,前脚夜宴,后脚出了这样的事,群官们酒意退散,恢复了清明,静静立于寝殿外,太医们只往里进,不往外出,底下一干人仰着脖子等待。

  晋宁公主与庆元公主本就还未离宫,这会儿站在屋檐下候着,面色都不大好。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是敛眉肃目,各怀鬼胎,他们聚在这里,有的忧愁陛下的龙体,有些已经往日后的安排作想,倘若陛下倒了,朝中又有谁能当事?

  又等了一会儿,内宦通报三公主与世子过来了,婢子举着夜灯,映照出二人匆忙的身影,投在玉阶台上。

  没有人去看华陵公主,都只看向场上的世子与太傅、司马,一旦陛下有什么不测,今夜就没有人能睡得着。

  世子的脸隐藏在昏暗中,看不出什么来,高挑的身影在公主旁,似是轻抚了公主的肩头,以作安慰。

  良久,以张太医为首的一干人推门而出,天色已晚,昏浮的灯将他们也衬的满脸如蜡色,太医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还是王楚碧疾步向前:“父王怎么样?”

  张太医退后几步,跪拜于地:“下官斗胆,陛下似病似毒,不敢断言!只能待陛下醒来,再、再作定夺。”

  台下哗然,王蒨死死掐着手心,听到太傅先一步问道:“什么似病似毒,还望太医明言。”

  张太医连额上的汗都不敢擦,耳边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他,他道:“急病昏迷是真,陛下唇间发紫,面容乌沉,是中毒之兆。可若是服毒,剂量未免太小些……这些年陛下每日酗酒,须知,饮酒劳身,小官亦曾听闻过因饮酒而毒死的事,因此才不敢妄言。”

  “太医的意思是?”王翊急躁地想要一个结果。

  “下官已写了药方,若陛下明日能转醒,兴许只是因酒意,若是不曾,则……”他低下头,不敢再说。

  江善听了许久,他原本沉默,这会儿招了手,唤来福胜:“今夜陛下都吃过些什么?”

  福胜认真思索:“陛下所用之物都仔细验毒、试毒。太常大人、宗正大人、还有三公主向陛下敬酒,杯子亦是没有问题的。除了……除了三公主的敬酒不曾有人试过。”

  一时之间,四下无声,百官注目,千万种惊疑的猜测落到了王蒨身上,华陵公主站在鎏金色的光影中,平静的脸色有了变化。

  王蒨原本就一直在等待,真到了此刻,她反倒能够直面自己做的一切。

  可她还未开口,江善却是看了她几眼,笑了声:“荒唐。”

  他转脸,阴毒地看向福胜:“要说也只能是御膳房的人出了差错,你,去给咱家把今夜当差的人都先押起来,听候发落。”

  福胜晓得自己说错了话,屁滚尿流地滚了下去。

  那些不善的目光从王蒨身上移开,王楚碧向前走了两步:“父王定然无事,诸位大臣不必忧心,本宫今夜在宫里等着消息。”

  起初,许多人是顺着福胜的话有所思虑地看向三公主。

  可很快,他们又如江总管一样打消疑虑,三公主从前就连与人大声说话都不敢,后来又为政而出,入了李家。这是以夫为天的世道,天下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三公主进了李氏,一言一行想必也都是李家的授意。

  而李家人,不必如此迂回,真要下手,他们会做得更干净些。

  官员们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另生事端,张太医两碗药下去,陛下的龙体暂且保住,他们也就不再多留了。

  这场夜宴惊得许多人浑身冒冷汗,王蒨走在人群的最后,她停了步子,先去转而找了长姐。

  宫内比不得公主府,如今出了事端,恐四周多是人盯着。王蒨忧心忡忡地在内宦的带领下去了邢室,今夜当差的婢子与太监们都被押在里面。

  梅珍姑姑是宫内掌事,这会儿也在其中。

  她不卑不亢地站在阴处,正与长公主交谈,见王蒨过来,她又喊了声:“三公主来啦。”

  王蒨忍着酸涩开口:“姑姑,阿姐。”

  王楚碧望了眼四周,暗示她离开:“你怎么还不回府?姑姑不会有事。”

  “放心不下父王,心里不踏实,”她这话是有几分真心,她不踏实,因父王还没死透,又道,“委屈姑姑了。”

  梅珍姑姑看着两位公主,眼中渐有奇异之色,她与王楚碧一样催赶道:“陛下只是急病,明日就能出来了。三公主不必忧心,快回去吧。”

  她们二人一起让她离开,知道阿姐与姑姑的用意,王蒨只得内疚道:“我进来看一眼就走。”

  无辜的婢子们被关押在刑房里,迷茫又无助,她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清楚自己卷入了什么样的纷争,只能祈祷陛下明日就会醒来。

  一双双明亮的眼盯着王蒨,王蒨没有说话,与姑姑和长姐道别。

  她感到害怕,怕自己保不住那么多人的命,自责她们要受到牵连,想做的事情越多,要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多。她独自上了马车回府,城内有人燃起烟花,绚烂场景中,她的心萧瑟和孤寂。

  回府后,她挥退下人,去了后湖。

  那条湖泊的岸边,有一块勉强能落脚的长石,坐在上面,看到的既不是她的寝房,也不是府外的街道,只能看到一轮皎月。

  王蒨坐在石板上,蜷缩着身子,终于、一点点哭了出来。

  她从前就痛恨自己的软弱,如今试着成长,反而能够一点点接受了,在做了那么让她难以承受的事之后,种种情绪纷杂,她允许自己哭一会儿。

  她还没有办法完全割舍掉那个胆小、爱哭的自己,也许本就没有必要割舍,那都是全部的她。

  王蒨只是希望自己不仅仅只有胆小和无能。

  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李意行在吵闹的烟花声中进了府。他没有让人跟着,自己找到了王蒨,无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空中的烟花炸出了一片深紫,待余色染上她们头顶的夜空,就只有一片绛雾,不仅是月,湖水上也照出一片深黛,好像是烟雾一般,她们的身影都在这片奇异而诡谧的景色中。

  幽深的紫色,让两人所处的场景有几分扭曲,仿佛错位。

  但远处空灵的歌声,又提醒着她们二人仍在世间。

  王蒨背对着他,自嘲:“世上只有你和我,有这样重生的经历吧?”

  李意行缓缓靠近她,坐在她身边,与她一同看着月亮:“我想也是。”

  她擦去盈盈如波的眼泪:“李意行,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问到此处,他勾起唇轻声笑了:“我终于梦到你,以为把握了圆满的机遇,服毒而死。”

  “服毒啊,”她小口叹气,“痛吗?”

  痛吗?他思索着,面容恬淡。

  服毒不是一息死去,人在死前要挣扎许久,那时他却笑着饮下,即便剧烈的疼痛让他呕出深色的血,可他却恨不得再快些,再痛一些,让他见到阿蒨。

  李意行终于摇头:“不疼。”

  两人并肩又坐了会儿,王蒨继续说道:“我今夜很害怕。”

  她没想瞒着他,也知瞒不过,李意行却冷了脸色,打断她的话:“阿蒨,你什么都没做。”

  “不,是我下了毒,”王蒨坦然揭开这个话面,她看着他,“如果有一个婢子、太监,被我害死了,我都会难过不安,更何况是一群?亲手给父王下毒,我同样胆颤心惊。”

  她极其不解地,盯着他。

  “说着爱我、不能没有我的你,却好好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啊李意行?你不会感到恐惧、内疚么?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

  连李意行自己都觉着,他的理由在她的痛苦面前显得那样可笑。

  他尽量缓和道:“我不甘心与你那样错过,一直在寻找弥补的机会。”

  “哦,是啊,你是为了这个。”

  两人都如此平静,却比争吵时的悲伤更浓烈,王蒨抱着膝盖,脸上还有湿润的泪痕,她望着月:“其实你先前那样祈求我,我担忧过自己会不会被你说服,毕竟我很心软啊。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李意行,只要这王氏宫中,曾有一个婢子牵过我的手,有一位姑姑替我梳过发……我就不能原谅你。”

  “阿蒨!”李意行艰难地想为自己争取一丝可能。

  “听我说,”她轻声打断,“我能猜到,你为什么那样做,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爱我,或是旁人对我的关切都不重要,你能补偿我。”

  “可夫妻不是同心的吗?当你对族中密谋保持缄默时,难道你没有一点错过吗?将我关在笼中时,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无法忍受你的木偶也会反抗?说着爱我,却间接杀了我,你没有罪吗?可你不承认这些,你是个虚伪的人。”

  王蒨长长地叹气,声音高了些,像是哭了,又或许没有。

  她看着他:“你们李家人多了不起啊,尤其是你。权势你放不下,情意又要两全,逼着我陪你演情深缱绻的戏码,就连我死了之后,你都要假惺惺封我为妃,博取一个爱妻之名,抓着一个死人陪你做给天下人看!你重生回来,仍在想着鱼与熊掌兼得,表面装得清高无欲,实则却败坏到骨子里了,贪得无厌才是你的全部。在你眼里,其实从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天下百姓要什么。”

  李意行今天被她贬得一无是处。

  他从男倌,到烂到骨子里的贪得无厌之辈,王蒨说的每一句话,让他无法再张口。

  “阿蒨不信吗?不信我真心悔改。”

  “是吗,真心?”她也说累了,提起了正事,“好,你要是真心悔改,就与我和离吧。”

  明明烟花的响声已经停了,李意行却还是感到耳边吵闹,他胸前窒郁,眼帘微垂。回洛阳就该想到有这一出的,李意行白着脸,借着月亮不断看她的脸,好像这是最后一回见到她一样。

  终于,他轻声:“好。”

  王蒨与李意行回了寝房,二人前后去洗沐,看上去既不像吵架,又不似感情甚笃,乔杏也渐渐没了先前那股欢喜劲儿。

  婢子退下后,李意行驱身吹灭油灯,无声站在床边。

  王蒨原已合眼,半晌没听见动静,才睁眼去瞧他在做什么。他跪在地上,将一床柔软的锦被仔细铺开,又起身解开香炉的盖子,换了香膏。无色的轻烟缠在他的指尖上,李意行又拉下小窗,沾着一身浅淡的香味走回床边,睡在了地铺上。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诡异地显出几分乖顺,不知是不是先前那番话起了作用。

  王蒨翻身,没能即刻入睡。

  她想着宫里的父王与阿姐,不由出神,闭上眼想要说服自己,却又心下振动,脑中尽是夜里的一幕幕。她亲手沾上那些毒粉,抹在杯口,父王明日是不会醒的。

  一旦验明是毒发,各方势力又要蠢蠢欲动了吧?

  她没有说话,李意行亦是安安静静,从方才说了那句“好”开始,他就一言不发。这会儿他已解了发带玉冠,乌发半遮,睁着眼在想阿蒨。

  他从来没有那样低声下气过,被人一再羞辱,还要再贴上去吗?

  李意行无从辨别自己的情绪,他并不生气,而是深深的无力与荒唐感。华陵公主,如今已能对他咄咄逼人到如此地步,当面斥责与他。

  要他继续去哄求她,想必王蒨也并不受用,她清楚得很,只想与他彻底分开。

  走到如此地步,他看到自己对她的伤害悉数留在她身上,只是她借风而起,成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样貌,至少对他是大不相同了。

  李意行明白自己在她面前半点胜算也无,回临阳已是退了一步,想叫她心软些,倒没想到一回来就叫她骂了一通。他必须要应允和离,再执着下去,并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她对自己愈发厌烦。

  他一定要另想它计,便是和离,他也没打算与她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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