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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双重生)_分节阅读_第29节
小说作者:早睡王   内容大小:238 KB  下载:旧时堂前雁(双重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5-27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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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天黑之后是达官贵人、高门子弟的游玩之时,而皇城中的权贵残暴无度,因此,洛阳城内的百姓并不爱夜游泛舟,生怕一不小心掉了脑袋。

  今夜反常,王蒨立在街边,蹙眉思索半晌,恍然道:“原是来了许多人观看大典。”

  王楚碧一早放了消息出去,祭天大典应当举国同庆,城门大开迎四方客。

  可往年也并非没有这样大肆操办过,王蒨不明白为何今年如此怪异。

  桐叶踮着脚尖往人流的尽头望去,也点头:“奴……我听说,大公主请了广竹和尚来讲经,许多教徒都跟过来了。”

  广竹和尚是香华寺的主持,德高望重,通读儒学,讲经时擅长借用典故,颇得南朝士族追捧。然而广竹一心传道,终日只在山中庙里,不肯下山,也不知王楚碧用了什么法子,把他请入了凡俗中。

  王蒨仔细打量四周,才察觉城中混入了不少佛教徒,街边商贩也开始卖起了长烟香。

  人太多了,鱼龙混杂,九月很紧张,下意识挡在二人的身前:“女郎,小心些。”

  王蒨并不怎么害怕,适应过后,她甚至有几分新奇地跟着人群四处逛了几圈,不是在看景,而是看人。洛阳街头难得有如此喜气热闹的时刻,街上的百姓人人含笑,可惜她细辨了一遭,多是从外头来的,穿衣打扮与本土人有些出入。

  只能勉强骗自己,或许经年之后,这也是王家的太平盛世。

  许久,她攥了攥手心,叹气:“走吧,太学的人行去何处了?”

  桐叶一直眨着眼睛四处看,这会儿往湖对岸指了指:“那里,我见到许多学子装扮的郎君往那里去了!”

  太学中那样多的人,王蒨还刻意涂抹了一番,一眼望去就是平平无奇的三位女郎,不会有人注意。她带着桐叶和九月混入人群中,听着周遭人的谈话。

  大典在前,袁太常身形匆匆,他向来在学子中名声极好,可王蒨不明白为何一个学堂之中,也有人会去煽动学生们的情绪,太常前脚病倒,太学生后脚就跪满了宫门口。

  她是为此来打探消息的。

  可惜身边的几位世家女郎,说起话轻声细语,听不分明,王蒨试着凑近了些,听到她们所议论的都是些闺中女儿家的心思,固然很是美好,但王蒨这会儿没有那些柔软。

  诗会好似结束了,太学生三三两两凑成一团,走在最前头的是几位郎君。王蒨打眼看去,其中一个有几分熟悉,这回她想得极快,认出那人正是前两日夜里逼问她身份的少年,他下巴微扬,神情倨傲,走在一群人的前头,不知笑谈着什么。

  周陵也在其中,只不过他走在稍后头些,也甚少开口。

  王蒨与桐叶悄步靠近他们,九月寸步不离跟在后头,离得近了,才稍微听清那帮人所议论之事。

  人群中有人唤那少年为“袁兄”,王蒨忍不住又打量几眼,她见过袁家世子,虽有些模糊,但可以笃定前头那人绝不是世子,应当是庶出。

  袁家也是百年大族,庶子庶女不知要写满多少族页,不受嫡系主家待见。苛责打骂之事自然也不会有,世家们丢不起这样的颜面,只多数时候也无人问津,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便当成个工具、消遣玩意儿,送出去换些筹码来。

  一如那个被王楚碧割下头颅的谢家庶子。

  王蒨又跟着他们听了一会儿,发觉那位袁家郎君在学子中名望颇高,无人唤他名字,只是一口一个袁兄叫着,偶有一个与他相熟些的男子,喊了一声明棋,听着像小字。

  袁明棋跟众人相谈甚欢,王蒨一行人跟在其后,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花场。

  若非九月发现,她就要直直迈进去了。

  洛阳的花楼与临阳不大一样,虽都是风月地,但眼前这处的前庭与普通酒楼无二,供人歇个脚,用些茶水,□□内院却别有洞天,家底稍有些底子的女郎都不屑于进前院,只有身份低微的才会踏足这些地方。

  王蒨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九月在担心什么,小声宽慰:“没事儿,谁认得出我呀?咱们就跟进去看一眼,我不跟进内院。”

  桐叶舔着嘴唇,她对里头十分好奇,满脸的跃跃欲试。

  九月拧不过这两人,只得跟着往里走。

  学子们早已三三两两散开,袁明棋也与身后的狐朋狗友道别,只带着那一个唤他名讳的郎君一同进去。而王蒨三人满脸蜡黄,打扮地半点也不起眼,即便穿着太学的衣裳,也无人在意。

  前院楼内亦有小倌在,衣衫整齐,腰间挂着牌子,若有人看上了,便领着往里走,坐在她们的位置,只能窥见内庭里高楼红墙,浮灯伴月,寥寥几道光影就勾勒出一派纸醉金迷。

  接待王蒨三人的,是一位红衣女子,见她们同为女儿身,自然是恭恭敬敬上了茶便退下,也不多话。

  坐在前庭中,与普通酒楼无二,那袁明棋亦是与兄弟喝着酒,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王蒨正看得仔细,忽而听到桐叶惊呼:“呀,这里还有男子?”

  前庭内,一碧色宽衣的男倌散着发,容色可人,腰间的牌子随他的步子轻晃。场中倌人多为女子,桐叶与九月从前奔波于性命,还不知原来男子也可入花楼为倌,这会儿两人都睁大眼,面面相觑。

  王蒨却是知道这些的,她收回眼,摇头:“这有什么奇怪?”

  阿姐府上那些面首,有不少就被打发去花楼了,何况王楚碧年轻气盛时,也没少与花场男倌有来往,这些年是收敛不少,但王蒨少时也因此听说了那些事儿。

  她想起阿姐,连忙又念及正事,认真道:“先别管那些,看住那庶子要紧。”

  话音刚落,九月焦急道:“他起身往里了!”

  袁明棋不知何时已支开了友人,正在与一个中年男子相谈,一同往内庭走。内庭是正儿八经的烟花之地,别说是进去,王蒨从前连想都不曾想过,这会儿也不由僵持许久,她望了望那两人的背影,终于还是咬牙道:“咱们进去看一眼,看一眼他与谁交谈就出来。”

  她吩咐道:“桐叶,你在此看着,我与九月去看看。”

  九月仍在犹豫:“女郎,这,这……这不合礼数。”哪里有公主进那种地方?更何况三公主还是成了婚的,若是叫那素未谋面的世子知晓,她还有命活吗?

  王蒨看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认真:“既然跟在我身边,我说的话就是礼数,出了事我担着。”

  她少有这样强硬的语态,九月不敢再多言,跟着她往里了。

  要进内庭倒是不难,她们虽是女儿身,银两充足就成,只当是哪家的商户女郎来见见世面,可要跟着袁明棋却不容易。

  内院中地面腾空,石路交错,溪水从裙边扑腾而过,整个院下竟挖通了湖水。楼台高倚,朱色的楼宇,纯白的轻纱被灯光晕成金黄色,四处都开着门,里头是一间间小室,一眼望去看不到长廊的尽头。

  想象中的荒唐之景没有出现,后院甚至有些沉静,有花娘来问她们要可要点男倌,把九月吓坏了,王蒨也只得支支吾吾道:“不必,不必,我来找家兄!”

  花娘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王蒨被看得不自在,拉着九月进了长廊。

  她看见袁明棋与的身影消失在此处,可走进来之后,此间的小室都关着门,偶有几户关着窗,也看不见其中内容,一时又迷住了步子。

  九月已有了退缩之意,她从小在武馆长大,然则却是个憨厚的性子,今日踏足花楼,对她而言已算十分的新鲜惊险。

  王蒨看着眼前那样多一模一样的房间,也不禁沉默。

  二人往里走,行过一处支着小窗的卧房,有靡靡之香飘出来,随后是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很低,却在这安静的廊下有格外突兀。

  窗户斜开,看不见里头的二人长什么样,只在门户上倒出二人的身影。

  那女郎坐在椅上,身前跪着个男子,倒影中,他的头颅渐渐靠近她的裙面。

  室内静了几刻,有衣料摩挲的声音。

  没多久,那女郎低声咒骂了几句……不,不是单纯的咒骂,王蒨也不明白那具体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二人的动作,睁大了眼。她成过婚,自然知道那二人在做什么,可九月却一脸困惑,王蒨赶在她开口前捂住了她的嘴,拉着她轻轻走远。

  临到走远了,九月才不解,小声问他:“公主,他们在做什么?”

  她眼神纯真,王蒨反倒有几分无措:“不清楚,咱们、咱们快走吧。”

  这并不是撒谎,王蒨对那二人的行事的确一知半解,她晓得那一男一女在做什么,却不明白为何女郎要骂他?她斥他是贱奴,主动行这档子低贱事。

  只是……王蒨迷茫暗想,李意行也时常这般啊。

第43章 无我 打不得骂不得,说也舍不得

  她正在心中狐疑,与九月二人快步行至外院,桐叶等得望眼欲穿,见二人进去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出来,赶忙道:“如何?”

  王蒨摇头:“今日先回去吧。”

  “就这样回去?”桐叶笑嘻嘻地勾住王蒨的臂弯,凑到她耳边,“公主,奴替你打听到了些。”

  王蒨拉着她往外走,急忙道:“打听了什么?”

  “奴婢问了那花倌姐姐,她说那官员是太常寺的官员。”桐叶有几分献宝的,自得道,“花倌姐姐还道咱们是袁家派来的人呢。”

  王蒨忧喜难辨:“太常寺?的确是好消息,只是冒充袁家人的身份,只恐打草惊蛇。”

  桐叶又道:“即便问起又能如何,谁能认得出咱们?”

  王蒨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是一步。

  今夜为掩人耳目,三人从公主府后门偷摸而出,这会儿也只能走回去。府中婢子见公主归府,匆忙备水洗沐,王蒨特意观察众人的神色,也看不出究竟谁才是眼线。

  她不怕李意行知晓自己的行径,只是感到恶心和抗拒。

  前世与今世有种种不同,她不信自己尽人事,还不能改天命。

  王蒨洗沐过后,又去看了三只狸奴,糊糊如今已养的圆头圆脑,在小房内作威作福,反倒是银球和圆饼气焰低了些,折服于糊糊的生龙活虎。

  三只小家伙的脖子上挂着铃铛,是乔杏后头去置办的,王蒨摸了摸,脑中又想起李意行。

  这天夜里,王蒨梦到了他,且竟不是噩梦,而是他们的前世。

  成婚的第一年年尾,二人新婚不过个把月,这对少年夫妻共赴欢海,沉溺其中。王蒨当初也不晓得李意行究竟几分真假,他说要好好过日子,真心欢喜,王蒨就得过且过,总归自己没吃什么亏。

  至于她对李意行,说难听些,恐怕见色起意的心思要多一些。

  李意行的才学、谋略、品行……要日夜相处,慢慢了解才得知,何况就算她得知了,与她又有甚么干系?可那模样生得有多好,却是伸手可触。王蒨不是瞎子,她自认肤浅软弱,李意行向来在那种事上拉的下脸,她也为色所迷,跟他十分契合。

  那年的冬天,李意行病了。

  他极少生病,因此王蒨记得很清楚。

  一日午后,李意行与她在塌上相拥,他看着外头,忽而道:“时至凌寒,恐初雪将至,夫人与我一同去秀徽山住上几月,如何?”

  王蒨听说过秀徽山新雪之景极美,二人又无事可做,点点头也就应了。

  搬去山上不足半月,秀徽山果然下了初雪,那天夜里二人一夜未眠,起初是在看雪,后来李意行是看她。一夜折腾后,王蒨翌日睡醒,山上已一片纯色,说是人间仙境不为过。

  李意行则命人去接了新梅初雪后的露水。

  梅花是迎雪而盛,雪水夜里刚落,世家子弟认为用那样的露水煮茶才别具风雅——王蒨不大理解,她在宫里也品过许多名贵的茶,尝不出多少区别。但李意行要喝,她跟着用一些也无妨,从前只是耳闻士族之人多么风流奇特,待她加入其中,心境也有些微妙。

  只是李意行随性过了头,后来又下了第二场雪,他站在雪中伸手去触,第二日就起烧了。

  山路上堆起了雪,郎中不方便上来,他干脆就不传郎中了。

  雪后的夜里,房内煮着滚烫的热茶,一杯杯让他喝下去,李意行瞳中迷茫,整张脸和身子都布满红潮,他倚靠在王蒨身上,时不时唤她一声。

  王蒨又忧心又气,小心翼翼劝他:“郎君怎么如此任性?日后可千万不能了。”

  李意行听她数落自己,既不说话也不生气,他轻笑几声,贴着她亲吻:“夫人,阿蒨。”

  他的睫羽颤抖,王蒨分不清究竟是清醒着,还是烧糊涂了,只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唉,这山上又没个药方,也没个会医的……”

  李意行撑着身子看她,重复道:“药?”

  他病中之躯,声音亦是低哑,却还在竭力保持着温润之色。

  王蒨颔首:“是呀,不喝药,见你这病难好。”

  那张脸上只有瞳孔保留着沉静的墨色,泛红的肌肤与朱色的唇,都太媚了。李意行就用那双眼盯着她许久,将自己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细细啄吻她:“……好,我喝药。”

  随后他的唇一路向下,吻开她的衣结,又用手解开她的裙带。

  王蒨梦到这里,心中尚未有什么起伏,然她突然想起夜里听到那些斥骂,便很想见识见识,若是当初她在李意行病中第一次如此“喝药”的时候,推开他,骂他轻贱,斥他为奴,他会是何反应?

  可她无法改变已发生过的前世,只能抽出目光,如局外人一般看着房内的她与李意行身影交融。

  从前人是过去人,而她已经走出了那片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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