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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重生了_分节阅读_第77节
小说作者:旺了个汪儿   内容大小:383 KB  下载:我被皇帝重生了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4-2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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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佝偻了腰背,蝴蝶骨撑起衣服布料,细瘦的手腕撑在地面,听到外面的请安声,她如梦初醒,压下所有的情绪,重新缩回了早就半凉的被褥之中。

  路介明外衣也落了雨,他褪下了外袍,在外稍缓了一下才进来,他过分小心了,饶是春雨中那么一点细微的冷气,他都担心过给许连琅。

  贤嫔是个做不成事儿的,连儿子都看顾不到,禁足的令下了,正儿却也可以带着自己的奶娘偷跑出来,还正正好跑到了乾清宫附近。

  他鲜少与后宫妇人动怒,为今却也是真的气了,正儿太久不见父皇,粘着他撒娇,他假装看不见,硬是将他从身上扒了下来,还给了奶娘。

  他已然仁至义尽,根本不可能任由人得寸进尺。

  正儿的事他想等再晚一些告知许连琅,现在不是最好时机,至少要等许连琅再适应一点。

  他立在内殿门槛之外,长身靠在门框之上,任由四儿跪在面前帮他拆解复杂的盘扣,四儿的手扣在盘扣之上,不敢吭声,路介明神色冰冷,虽然正在慢慢缓和,但那股冷气还氤氲在眼底。

  龙袍繁琐,迟迟不能褪下,他就那么倚着门框,安静无声,四儿却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果然到了临介点,他拂开了四儿的手,径直一扯,布料撕拉,他随手一扔,便往殿内走去。

  这可是龙袍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四儿不敢懈怠,从路介明脚下匆匆抱起那一团龙袍。

  越是靠近床榻,路介明的脚步越是放的轻,厚重的床幔挡在他面前,他抬起手,才刚刚碰到一点,甚至来不及掀起个缝隙就又放下。

  差一点,就又没了那些男女有别,许是她昏睡的这六年,凡事他都亲力亲为惯了,又开始固执的将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然后再生硬的遏制。

  他总不能再犯六年前的错误了。

  他止步于此,卡在床幔之外,道:“阿琅可是忘了今日要去镇国公府,还没起身吗?”

  许连琅这几日早起惯了,今个儿还窝在床上,路介明担忧是她不舒服,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又后退了几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又苦笑了一声,暗自摇了摇头。

  许连琅今日穿了一件藕粉色织锦广袖裙衫,她发丝未来得及束,长发披散在肩头,过了腰线的长度,腰封紧束,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天际骤晴,雨后的阳光总是浅薄,但当这缕光照在许连琅脸上时,路介明却觉得无端的刺目晃眼,凤眸眯了起来,又舍不得转过去。

  这似乎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在路介明面前打扮起。也是路介明第一次这般从头到尾打量她,先前的相处,往往都是她缠绵病榻,苍白中连呼吸都是虚弱的,他慌神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力在意她的外貌。

  到了他们之间的地步,早就过了因容貌而爱慕的阶段,但今日一见,仍然胸腔跃动不息。

  纵然是“食色性”,这么多年,也独独只给了她一人。

  十六岁的许连琅与他记忆中的模样是有差别的,记忆中,她已然是成熟女人的姿态,女人的身体曲线凹凸玲珑,身体已然发育完全,完全绽放了的花娇艳至极。

  但当这种神态铺就在十六岁的身体上,那种娇艳又变成了小女儿家的娇憨,鹅蛋脸流畅饱满,腮边的红晕是肌肤自带的底色,还未完全舒展开的五官让她整个人像极了除夕前夕会贴在门窗上的年画娃娃。

  这是路介明未曾牢记过的风景,当年他才十岁,试探着她的用意,年少无知,错过了这样的她。

  路介明的目光过于专注,目光如有实质,落在身上烫的她都出了些汗。

  许连琅不自觉咬上了下唇,唇色因这一咬而越显绯色,她饶过他,坐到了妆奁前,眼神不安的透过透镜看向他。

  发丝过于长了,她抬手拢了拢,眉头皱了起来,“总得剪掉些,太长不好盘发。”

  恰有宫人簇拥上前,团团将她围住,少了那道目光,许连琅一直耸起的肩才放松下来。

  婢子小心伺候,剪刀落在发上,发丝簌簌落地。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思却全然不在,上妆的过程繁复,珠钗在发髻间摇晃碰撞,华贵自不可说。

  谁能想到呢,小婢女摇身一变,还能变成这副模样。

  瞧见路介明去了外殿,许连琅才缓缓掀起眼角,状似无意问:“陛下膝下可有子嗣了?”

第89章 君子吗 女人,像是他的战利品,更是他……

  长安大街巷道通达四方, 人潮拥挤,商贩棚顶密密麻麻,又街恰逢一年一度的庙会, 官府免了皇城周边的限制,特允周边京郊地区商贩进京, 外来人员众多,几乎到了难以下脚的地步。

  这样的喧闹声汇集成一处,几乎难以辨清某一方的声音。

  陛下私服出行, 马车走走停停,周边跟随的无论是太监还是侍卫皆一身家丁打扮,遇人口拥挤之处, 车让人。

  四儿指挥着赶车的马夫让他慢一点再慢一点,“里面的主子金贵着呢, 可不能颠着碰着。”

  车夫连连应声,让本来不算远的路程无限制的延长了。

  四儿当然有私心了,去了镇国公府, 许姑娘不愿意回来了要如何, 陛下都等了那么久了,怎么能平白便宜了那个人。

  总是能拖一点算一点。

  就这样缓慢的行驶者,也让许连琅有了机会掀帘观望,着实是过于新鲜了, 多了好多她没见过的玩意儿。

  长安大街本就是官府规划出的商业用地,此时更是繁华,四面八方的人都朝这处拥挤而来,商贩摊位前摆放的玩意儿五颜六色,满目琳琅,看都看不过来。

  人流浪潮退息之后, 许连琅明显感觉到周遭的宅院越发精巧,宽阔起来,黑漆匾额上黑底金字,好不气阔。

  马车彻底停下来的时,停在的那处宅院,却不是镇国公府。

  “窦西回不愿意与镇国公合住,更不愿袭爵,我便给了他这个恩许,让他独开了府邸。”

  许连琅扭头看他,他们面对面坐在软塌上,一路上,话语寥寥,他突然的开口,反而让许连琅一惊,意识到他是在为她解答疑惑,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先前就听他说过与父亲的嫌隙,现在看起来,六年之久,倒也没有和缓。”

  路介明一身竹青色织锻云锦常服,未束发冠,仅用了一根白玉簪子娩了起来,他褪掉通身的皇家气派,单手拨弄着暖手的汤婆子。

  已然暮春四月,衣料都开始单薄起,汤婆子不与时令合,放在手心发着烫,他就这么捂了一路。

  修长的手指再三触碰温度,才递给了许连琅。

  “这世上,感情是最难和缓的,尤其是过于执着的时候。”他目光沉了一瞬,语气却极为疏懒,但许连琅却总觉得这话语中还有未尽的含义,远不如他表现的那般随意轻松。

  马车本就不大,还放置了矮塌,更是挤压空间,路介明高大的身体不由的向后仰靠,却也只能靠在矮塌扶手上,长腿蜷曲着,整个人都是窝着的。

  许连琅不明白,他没必要这样的,何必微服出访,要找自己的不痛快。明明帝王的仪驾车马要大上两倍,更不用因着避让路人而走走停停。

  她这样想着,视线余光中就撞进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手指张开托住了那个汤婆子。

  “天气暖和了不少,但还是冷的,阿琅体寒,须得处处小心。”

  他强硬且不容置喙,眼神却像是沉溺在了一片温柔溪流,浅可见底,晶莹剔透,一览无余,却也毫不保留。

  他见许连琅迟迟不接,又进一步靠近,索性抬手伸进了她那交覆在一起的,放在膝盖间的双手之间,顺势将那汤婆子塞了进去。

  他手指骨节上薄茧似乎多了些许,磨砺着她手心的细嫩的肌肤,微微带着不容易察觉的刺刺的麻意。

  “看吧,手依然凉的很。”他口吻很轻,似是为了证明先前的话而一再开口。

  他的五指也一并随着那汤婆子一并挤到了她的手心之下,意外的,许连琅发觉他的手心出了不少汗。

  他一向手心干燥,今日却手心湿润,连唇角都抿的很紧。

  她侧头去看这个男人,马车四面遮挡严实,只有细微的光可以从车窗帘晃动的缝隙中闯入,恰就有那么几缕爬上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他已经将脸转了回去,目不斜视的往前往,手却完完全全放在了手心里,一直没有收回,像是在等她主动结束这种亲密。

  马车在朝阳门前停了下来,车轮轧在地上,滚了满地的泥,也在路上留下一道长且深的壑。

  四儿已经将脚凳搬了下去。

  侍从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了下来,再也半点声响,一时之间,空气中的静谧都带着令人窒息的触觉。

  许连琅的手渐渐被暖了过来,说不清是因为汤婆子还是因为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许连琅一时之间心如擂鼓,想起在乾清宫伺候她梳洗的婢女的支支吾吾,她猛然收回了手。

  越是不可说,越是不能说,越是真的。

  路介明苦笑了一瞬,也只是一瞬而已,待许连琅打眼来看的时候,那丝苦意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他还是在许连琅准备下车的时候,道了一句,“阿琅,未成拜堂之礼,便也什么都不算。”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伤害了她。

  更怕她被这世俗成见绊住手脚,让自己受了委屈。

  他缓缓抬起下巴,先行一步下了马车,脚凳明明已经摆好,他还是伸出了手护她下来。

  “去通报一声吧,叫窦西回带全家老小出来迎驾。”

  他试图速战速决,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她的面前。越是知晓窦西回如今的现状,他越是舍不得许连琅面对。

  陛下圣驾已在府前,主管公公就在守在门外等候,窦西回自然没有耽搁,吩咐好下人去安排好接驾,心下却也又些异样,朝中流言四起,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是人死怎么能复生呢,滑天下之大稽,路介明疯就算了,他怎么能陪他疯。

  这几年,路介明几乎收回了他所有的权力,当初的天之骄子世家傲才成了最赋闲的人,空有一个闲职,还未到而立之年,已经开始养老了。

  他当然知道路介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给许连琅出气。

  婢女服侍着窦西回一件件套上官服,官服繁琐紧紧束缚着身体,他挺了挺腰板儿,眉心皱深了。

  垂眉看到了拖地的鹅黄裙摆,紧接着就有一双细软的手按上了他的眉心,“又皱眉了,若有烦心事可说与我听听,就算不能解忧,也可为你舒泛舒泛。”

  窦西回抓住她的手腕,闭上了眼。

  只不过是又……想到了许连琅……对于他来说,何尝不也是一道伤疤。

  路介明以为他能多好受呢,他也是不好受的,不是只有非他那般将自己弄的不死不活,才是在乎她的。

  但她人都死了啊。

  “去叫啼笙来,陛下吩咐的是全家老小。如今陛下与我嫌隙愈发大,小心伺候着,别被挑出错处。”他淡声吩咐,随手接过乌纱帽。

  壁影深深,青藤垂下一长尾,斜挂在壁影上,几株青竹竖长横出,像是随意而为,又别有乐趣,但就这壁影一地,就看出了鲜明的属于窦西回地界的特征。

  窦西回此人便是如此,他与路介明实在不同,世家中的贵公子,就算是素衣薄衫,也讲究到了极点,每一处的素雅中,都是用尽了心思的。

  就像他这个人,君子端方正直,一言以蔽之。但但凡是个人,哪里不会有那么个七八面五六种情绪,他却偏偏只有一面,“端方正直”不像个真人了。

  心思用过了,反倒刻意。

  管家小心伺候着,陛下不朝府里走,管家也不敢问,只好点头哈腰,一再令人去观望老爷拾掇好没好,他见许连琅有兴致,便尝试与贵人搭话,生怕怠慢了人。

  “贵人有所不知,国公爷那处的宅院有一处池塘,池中养着红鲤鱼,人人都说这壁影旁放水征兆好,开了新府之后,我家老爷就独独看不得鱼,思来想去,便也就种了这几株竹子,嘿,和这青藤意外的配了。”

  他精明着呢,当然看出来许连琅在这一行人中的不一般,陛下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这位姑娘,偏这位姑娘被这几株竹子抢占了注意力。

  许连琅指尖碰了碰,竹身冒出些极小极小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才浇过的原因,清脆挺拔,节与节之间相连甚疏,她想,这竹子与现在的路介明并不相配了。

  他现在像颗小柏树了,高大、利落,修长且枝叶繁茂。

  没有如她期待,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好。

  她想到那一年冬猎在帐篷中,窦西回的吻接连落了下来,攻城略地,雄性生物的占有欲让他根本估计不了她的感受,越是碰不到唇,越是舌尖探不进去,反而让他更为焦急。

  但他还留有那么几分清醒,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她终究是愧疚的,在他的控诉面前一下下软下来,他一把拽过她放在桌边绣制的花样,低头一眼,便是那竹。

  竹叶片片,竹真挺拔,若是君子,便该如竹。

  他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情绪便也就平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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