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紫衣的梅轻臣无奈笑道。
中书侍郎之子,本身又有功名在身的梅轻臣,在朝堂之上是很混得开的。叶继衣风头正盛,那他也自是能和众人一样去拜访一番的。
......
明婉虽困于王府,但明婉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和舞姬扯上关系。虽说这舞姬一舞名动,美艳不可方物。
“王妃想必是从未与我这等人扯上关系过。”
微微扯了一扯嘴角,这名动京都的舞姬温柔道。
明婉正坐上方,一袭月白的长裙,清雅高华。看着舞姬。
其实,她的后院里,就有一群这样的女子。
那些都是沈长柏的。
只是明婉并未将这个说出来。似乎有点不尊重人的意思。
“王妃想听什么?”
纤细的手抚上箜篌,双眸如一泓清泉的女子问道。
......
名动京都的舞姬,多少人一掷千金未见其容,但这倾城舞姬,似乎对清平王妃情有独钟,不仅单独见其面,还大有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的意味。
听了名动京都的舞姬的曲,明婉尚不知其意。
“姑娘,何必去招惹那清平王府呢?”
一灵秀甚是可爱的小丫头为姑娘梳着妆,不解问道。其中也有几分担忧和劝解。
看着镜中的绝世之姿,其主人倒是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她反问道:“你觉得清平王妃如何?”
声音轻柔,多了几分空灵和不真切感。就这份清冷的气质,不愧是名动京都的舞姬。
小丫头看了一眼姑娘,虽然不解姑娘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答道:“美虽美矣,但魅惑和姑娘差远了。”
小丫头是伺候她的,自是会向着她说的。锦容容看着镜中的自己,未应。
......
一个绝世的舞姬,手中其实也是掌握了不少的资源。比如,高官达贵都散尽千金,只为见其一面。
她的箜篌之音当真极好听,明婉只觉得美得不真实。在偶遇沈辞玉时,明婉微愣。沈辞玉看了一眼明婉,又将视线落在了锦容容身上,随即收回了目光。
“......”
明婉本欲开口,只是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未说出。微敛了眸。她至始至终都为没能帮上他而心有愧疚。
也许明婉的心境没人能明白。毕竟,没有人能想到重生这样一件事。
明婉的心思复杂,反倒沈辞玉却是雍容典雅贵气非凡。近日长平王的身子似有好转,所以便出了来。当然,属于他派的势力也更加坚如磐石了不说。沈辞玉将一切尽收眼底,只微微对明婉点了点头便走远了。
锦容容将一切都收入眼底,敛了眸光。
锦容容走后,明婉坐在亭中微微沉思着,沈辞玉的身体能够好转真是太好了。
面对他总是有愧疚,这样可不行。明婉鼓了股面颊,想到。
......
“姑娘,你怎么又去那清平王府了?”
小丫头不解道。
锦容容反倒转身问道:“你觉得,那清平王妃为何会允许我这样一个下贱进王府?”
“当然、当然是因为姑娘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姑娘是一掷千金的舞姬,哪里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多少贵人相见姑娘都见不着呢!
小丫头不服气道。她不允许姑娘这样轻贱自己。
锦容容摇了摇头。因为她一直表现的认识王妃,并且似乎了解她许多,所以这才引起了王妃的好奇,并且王妃也未看轻她,所以毫无芥蒂的让她进了清平王府。
只是......
锦容容的眸光流转了一下,想到了刚刚王府所见之景,不由喃喃自语道:“还是让她和长平王划分清干系才好......”
这声音极轻,似下一刻便会消散在风中。
明婉近日在王府中的风评似乎不太好。虽然这点明婉自己并未察觉。“隐疾”一词,相对的就是王妃一直无所出。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极其严重的一件事。也许,在外人看来,明婉的王妃之位,似乎有些不稳了。
消息瞒得再严,总有漏风的。况且若清平王府内里不稳,那对于相对派系的长平王来说,似乎是一件好事。所以便有人将清平王妃处境似乎有些难处的事告知了沈辞玉。沈辞玉听后未应。
......
近日风头最盛的,属叶继衣叶传胪。在梅轻臣看来,沈长柏的态度有些奇怪。当然,若是沈长柏的派系一旦明晰,那肯定能为当前局势带来更大的变动。就手段而言,叶继衣推行教化,而沈长柏则让那些商贾富豪买下国债,若说叶继衣是利民,那沈长柏就是剥削,当然,效果也是显著的。沈长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的地位。
第71章 感谢订阅
轻薄柔软的锦绣长袍, 这个气质文雅的冷峻男子,无人再敢小瞧。
就连他那外室子的出身,也无人再提。
梅轻臣浅笑着跟在一侧, 这个贵气骚包, 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微眯起的眼, 就似一只狡黠的狐狸。
“那个贱子的手段当真不一般。”
一声冷哼, 朝那俊美冷漠男子看去, 又收回了目光。显然对沈长柏的出身很是不耻。轮廓坚毅的面庞,已是两鬓飞霜。眸光坚毅,他一生赤胆忠心, 始终觉得,这外室子出身的后又上位的清平王实非良臣忠诚。
“是不是该收敛点?”
梅轻臣看了一眼那毫不掩饰的冷哼之人, 不觉有些头痛。随即小声问道。
以关居候为首的那些老顽固对沈长柏这个新任清平王看不顺眼已不是什么难见的事。沈长柏的一系列动作,怎么说额,应该是太张扬了。动用国债,剥削的虽是那些无爵位在身的富豪商贾, 但在有心人看来,他们这些贵胄不得不多想几分。
野心太大了。
但就宣统帝而言, 这朝堂之上却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臣子能干,国家富强。前有叶继衣,后有沈长柏。
“不得民心啊。”
梅轻臣轻摇了摇头,和叶继衣一比, 他们虽也干出成绩来了, 但也太招人恨了。
对于这一点,梅轻臣倒是问了沈长柏。沈长柏对于叶继衣的问题很模糊,只是说了一句, “无妨”。
......
“叶大人的府邸,还真是别具一格。”
亭中,一袭紫衣的梅轻臣看了看这园子道。没有丫鬟在一侧添香,这与梅轻臣的一贯作风不符。但也说明了,叶继衣即使不同往日了,也并未染上奢侈无度的恶习。文雅之气,只于腰际一块碧绿的翡翠点缀。
“梅大人谬赞。”
给梅轻臣添了一茶,叶继衣道。
知道梅轻臣与沈长柏交好,叶继衣心中多了几分慎重和防备。面上却不显。细致如白瓷的肌肤,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暗影。
叶继衣不知梅轻臣的来意。梅轻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更多的,大概也是留一手暗棋。
至于这暗棋以后用不用得上,则是两说。
“听说清平王妃对大人赞不绝口。”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开头话,梅轻臣本欲引到朝政上,却意外注意到了,这位叶大人斟茶的手顿了一下。
梅轻臣停了片刻。
他与沈长柏交好,也自是见过清平王妃明婉的。他只觉得沈兄金屋藏娇。只是今日之际,又想起这位叶大人似乎和清平王妃曾是同门。
梅轻臣看了一眼叶继衣,似什么都未注意到的又道:“初入朝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推行教化。看来恩师授业,大人从未忘过。”
“大人高看了。”
叶继衣倒是落落大方答道。刚刚的那一停顿,仿佛就似错觉。
......
待梅轻臣走后,独余一人的叶继衣坐在亭中,虽早已习惯了喜愠不形于色,但在听见明婉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涟漪。
奇怪奇怪。
梅轻臣微挑了眉,真是奇怪。若按叶继衣所说,是授业之恩不敢忘记。那与清平王妃明婉的关系,便不会疏远到哪里去。那这按理来说,叶继衣就该投到清平王府的门下。这对于他自己的仕途来说,也是百益无一害。
只是奇怪就奇怪在,叶继衣没有投到清平王府的门下。
换个角度想想
那么多的事他不做,首先做的就是教化的推行,这个改革,王妃想必是很欢喜的。
只是......
只是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测一般,那就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沈兄会认同吗?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恐怕都不会忍受的。尤其他对沈兄的了解,恐怕会不择手段置之死地。
对于王妃,沈兄想必还是很喜欢的。若是不喜欢,不会保王妃之位那般坚稳。他那一院子的姬妾他也看了,想必,无一人当真得了沈兄半分欢喜的吧。
......
另一侧,江月院。
沈长柏正与明婉一道欲去明先生新修的学堂。教化的推行,期间好处明婉知道,若是沈长柏同意,那教化的推行一定坚如磐石。所以在沈长柏默默做着这些事时,明婉一点一点的在改观。
所以......
你会是个好人吧。
立在原处,明婉看着沈长柏大的背影,无声默默想到。
“怎么了?”
沈长柏侧过身,见明婉立在原地,便问道。
明婉微低了头,未答。
一时间,并立的二人心思各异。
......
明婉对“好人”这个词,细细在心中琢磨了许久。
梅轻臣与沈长柏交好,来拜访明婉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突兀。清风扬起,淡淡的花香,明婉就与梅轻臣如此对坐着。明婉对梅轻臣的拜访并不知其意,对方也似乎只是谈论些诗词乐曲,甚至梅轻臣连女子的脂粉都有些了解。与梅轻臣交流,稍一不注意就会被对方带走话题,甚至还会十分轻松与愉悦。
梅轻臣看着面前的王妃,神情从容且雅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