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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_分节阅读_第30节
小说作者:泽日   内容大小:270 KB  下载: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11-0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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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灌入口中,她本想拒绝,浑身针刺一般的炙热却瞬间被抚平,她不再抗拒,渐渐沉入安稳之中……

  感受到她的温度逐渐降下来,浑身不再颤抖,季明决紧绷的心才稍微放平。伸手吻去小人儿唇边的一滴血珠,他嘴角微翘。

  长公主与他是真正的血浓于水,水乳交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再将他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快写到一半了,长公主快重生了,值得祝贺

  ☆、第 41 章

  宫妃自戕是重罪,再加上文熙帝早先拿捏住的秦家把柄,秦相被夺去官位,全族被判流放西南。一时间,偌大的秦家树倒猢狲散,下场如此惨烈,引得满朝震动,人人自危。

  就连皇后娘娘都不敢为母族求情,带着二公主和四殿下在养心殿前跪了一早上,当场宣布与秦家从此断绝关系。

  听说皇后不胜劳累,在养心殿前晕倒时,长公主只冷笑一声,“我倒以为皇后娘娘能有多大的本事。”跪在宫门前,皇后威仪扫地。

  季明决闻言并无半点反应,只将一勺微微冒热气的汤药递到她嘴边,“殿下,喝药。”

  京仪顺从地喝下药,静默一霎,才勾着他腰间佩玉道:“逢之哥哥,我有一事求你。”

  他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一分,那日长公主求他处理掉茉贵人时亦是这般口吻,然他飞快压下心头的异样,平静道:“殿下直说便是。”

  长公主仰头看他,发髻中唯一的白色珠花微微掣动着,宛如她眼底泪光闪动,“哥哥可知道秦家

  有一位姑娘名为秦绾?”

  此语一出,季明决立马瞳孔微缩。

  长公主却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只手肘撑在梅花漆木小几上,两手托着下巴,自顾自拧眉陷入思索中。

  那日秦家全族流放的消息传来,京仪彼时正在佛堂中替母妃诵经,闻言毫不意外。只是阿弟时瑜却偷溜到她身边,期期艾艾了许久后,才道:“阿姐能否帮我救下一个人?”

  当三殿下说出那人的名字后,一向爱护弟弟的长公主却勃然大怒:“谁允许你私下同秦家人往来!”阿弟竟不知何时同秦家的小姐搅合在一起!

  三殿下被董贵妃和长公主保护得极好,远离深宫中尔虞我诈,他不明白阿姐为何这样生气,但隐隐知道自己的要求极不合理,这往大了说可是和父皇的命令相对抗!

  只是想到绾绾本就不被秦家所喜,以她那病弱的身子和要强的性格,怕是受不住路途奔波。何况还是被发配去西南那样荒蛮不曾开化的地方……

  长公主发怒后却极快地冷静下来,她迅速察觉到阿弟对这个“秦绾”超出友谊的感情,见到阿弟眼中隐隐流露的期待与紧张之色,她明白此时逼阿弟与此人断绝往来,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最后,长公主美目流转,淡笑着安慰三殿下道:“时瑜不必担心,阿姐必定为你打点好。”

  回过神来,长公主道:“我不喜欢她,哥哥让她永远消失好吗?”她说这话时,桃瓣般的唇微微张合,眉头微拧,仿佛只是小女孩烦恼每天该穿什么漂亮衣裳一般,只是这内容,不似她脸上的神情般天真。

  季明决只静默望着她的眼睛,一双纤尘不染,澄净明亮的琥珀色眼睛。

  李京仪决不允许有人胆敢用女人来牵制三皇子,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出身秦家。然前世,秦绾对三皇子,即少帝的影响,大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甚至有传闻说,长公主之所以会和陛下决裂,秦绾之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逢之哥哥?”长公主摇了摇他的衣袖。她不必找任何借口,一个“不喜欢”,足以让季明决为自己办事,何况只是这样的小事。

  收回心思,季明决轻轻在京仪眉心一点,淡然道:“臣遵命。”

  ……

  董贵妃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终于完结,当一切落下帷幕后,灵堂中只有长公主一身白衣,独自立在幽深的大殿中,任由落寞与孤寂将她一点点啃噬。

  不知她在此处站了多久,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本以为是阿颜,谁知竟是文熙帝身边的陈福。他小步急趋上前,弯腰请道:“殿下,皇上召您。”

  当长公主跨进皇上空荡荡的寝宫时,文熙帝正半靠在床头,对着她挥挥手,道:“京仪,过来。”

  长公主脸色淡淡地在他身前跪下行礼:“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此时唤儿臣来是为何事?”自从董贵妃逝世后,父女俩竟极少见面,今日的道场,文熙帝也并未露面。

  李祎注视着跪在地砖上的女儿,大手微微一动,想将她扶起,动作却被女儿话中的冷淡疏离打断。他叹息着微微摇头,知道京仪是怨上他了,只道:“平身吧。”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直到灯花突然小小地爆开,挑得父女俩的影子微微跳动,文熙帝才开口道:“京仪怎的同爹爹这样生疏?”他的声音沧桑疲倦,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跋涉数日的旅人。

  长公主下巴紧绷,别过眼去,不敢看父皇染霜的鬓角。

  “京仪小时候不是总问你父皇和母妃的故事吗?从前朕不肯说,现在讲给你听吧,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京仪心中突然绷紧,道:“父皇……”若这是最后一次,那她宁愿永远也不要知道。

  文熙帝却仿佛陷入回忆中,只失神地望着那一盏悠悠烛火:“从前有一个皇子,母族势力弱,又不受老皇帝宠爱,只能时时读书练武,韬光养晦,隐忍不发。”

  “一次秋猎,皇子被其他兄弟排挤,只能一个人往丛林深处而去。”

  “正当他追寻猎物时,却被一个少女拦下来。少女没认出他的皇子身份,只举着一只腿受伤的兔子,红着眼睛问他可否救救兔子。”

  “皇子虽然嫌弃女人家动不动就掉眼泪,但还是帮她救下兔子,此后还经常找借口去那姑娘家看兔子。”

  “姑娘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回回都躲着不肯出来见他,急得皇子守在小姐的绣楼下,抱着那兔子发愁。”

  文熙帝看着京仪的面容,桃瓣般粉红的小脸,桃花眼潋滟生波,鼻尖小巧,与清灵年轻时如出一辙。许是这张与她母妃如此相似的脸,才让他今晚更是思念从前……

  “后来,小姐终于肯见他,却哭哭啼啼道,有人来她家打听消息,自己恐怕不久就会被许配出去,让那少年不准再来找她。”

  “皇子这才知道自己的大哥,太子的热门人选竟也喜欢上了这位小姐。皇子知道自己不能再藏拙,他必须登上太子之位,才有可能得到自己的心爱之人。”

  “然而……”文熙帝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一口气,久久地静默着。京仪抬头,望见父皇眼角竟有一滴泪,泫然欲泣。

  “皇子势力单薄,满朝只有秦家看好他,代价却是娶秦氏女为妻。”

  “不娶秦氏女,则难登太子之位,心爱之人将被旁人抢走。娶了秦氏女,却辜负爱人。”

  “小姐终于知道少年的皇子身份,放下大家闺秀的骄矜,主动说愿做……”文熙帝突然口中含糊,只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皇子终于如愿登上太子之位,他第一时间就将小姐接到宫中,他辜负了小姐,从不奢求能得到小姐同等的爱,然只有一件事,皇子没有辜负小姐。”

  文熙帝温柔注视着京仪,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头顶,道:“京仪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你明白吗?”

  京仪是自己与清灵的第一个孩子,他所有的宠爱与期望都灌注在女儿身上。第一次抱她;给软绵绵的小人儿穿衣裳;给生病的她喂药;把她抱到腿上处理政事……

  十五年过得可真快啊,当初那个皱巴巴的小奶娃,那个扯着嗓子大哭的小女孩,竟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成为帝国最惹人怜爱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双目早已被眼泪模糊,只能伏在他的膝头,泣不成声道:“爹爹,绵绵明白……”

  文熙帝擦去她的眼泪,道:“绵绵怨爹爹吧,爹爹从前辜负了你娘亲,后来又没能照顾好她,让她年纪轻轻就去了。”皇帝的声音苍老无力,仿佛刚才那场不甚圆满的感情回忆,已经耗尽他的力气。

  “爹爹,是绵绵不懂事,惹得您为我操心,绵绵绝不敢怨您。”京仪想起一年前她还赖在父皇怀里撒娇,可前不久她竟如此怨恨父皇坐视母妃流产。念及此,长公主的心几乎能拧出酸水来,只能枕着父皇的膝盖流泪。

  宫殿中一时只回荡着长公主幽幽的啜泣声。

  良久,文熙帝才道:“京仪,替爹爹唱一支你娘亲教你的曲子吧。”

  京仪仰头望着爹爹,泪珠纷纷滚落,艰难地张口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娘亲幼时曾把她抱在膝上,轻轻哼唱的这首歌谣,此刻竟显得如此沉重。

  “西出阳关无故人。”文熙帝默默咀嚼着这一句,嘴角淡淡地噙了一抹笑。

  “绵绵,父皇的日子不多了,有些事必须交代给你。”

  京仪闻言,如坠冰窟,只能愣愣地盯着父皇。

  文熙帝嘴角牵起苦笑,他身为皇帝,有不可抗拒的责任,但清灵去世,他实在不能忍受独活于世。

  夜深人静之时,思念几乎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他无意逃避皇帝的责任,但他的身子,大概早就在清灵病重时,也随着她一起病重了。

  文熙帝握住京仪冰冷蜷缩的手,一字一顿道:“朕已立下遗诏,立时修为太子,待时修登基后,季明决和文渊阁大学士杨一闻为顾命大臣辅佐新帝。”

  对上女儿泪光盈盈的双眼,李祎闭了闭眼,道:“朕不立时瑜,自有朕的考量。你从小也是将时修当做亲弟弟看待的,朕相信你。”

  “京仪,将朕枕下的匣子拿出来吧,打开它。”李祎微微靠着床头,疲倦道。

  长公主身上热浪与寒气一波接一波地滚过来,她颤抖着双手,从那明黄的龙枕下摸出一个匣子,内里的东西却惊得她落泪更猛。她仰头望着文熙帝,近乎失声道:“爹爹!”

  文熙帝抬手,掌心轻轻覆在她颤动的双眼上,“京仪,必要时,任何人可杀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字的时候不怎么流眼泪,只有写这段回忆的时候,眼泪哗哗的流,西出阳关无故人,是我能想到最悲哀的诗句之一了

  ☆、第 42 章

  

  深夜,钟粹宫偏殿,长公主一身素衣,跪坐于湘妃竹席上。

  窗外明月别枝,亮如白昼的月光下,一玄色身影从一丛斑竹下匆匆而过,夜鸟惊得从树枝上飞离,惊叫几声后又缓缓落回原地。

  小轩窗轻启,凉风带得烛火微微一跳,那玄色身影灵巧进入寝殿,未惊动任何守夜的宫婢。

  长公主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气,身旁随即坐下一人,声音低沉醇厚:“绵绵,我来迟了。”

  来者正是季明决。

  今夏以来,草原频发干旱,颗粒无收,牛羊饿死不知几数。进入初冬,鞑靼人终于按捺不住,早前边境的小小摩擦不断升级,最终爆发为两国又一次宣战。

  中原人与北方的鞑靼人世代为仇敌,然长养在马背上的鞑靼人生性凶残剽悍,时常越过边境线,劫掠甚至屠戮中原百姓。

  前朝末代哀帝昏庸,为偏安江南而向鞑靼人献上漠北十六州,终在烟花之地、商女小调中苟延残喘八年后,被大齐开国太|祖起兵推翻。

  经过大齐两代君主的不懈北伐,终于收复漠北十六州中的大半城池。前次文熙帝御驾亲征,正是因为漠北总督率十万大军投敌,以致惨淡经营的大齐北线半数崩溃,几十万百姓陷于铁蹄践踏中。

  文熙帝痛击鞑靼老王,收复了漠北重镇鼓叶城,暂时维持漠北防线的安宁。然前不久鞑靼新王登基,又遇上数十年不遇的旱灾,新王为树立威严,举国兵力倾巢出动。

  大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就做出响应,朝廷上下虽议论纷纷,但也以主战者居多。

  然镇守西北的秦家被清算,朝堂一时竟后继无人,而季明决短短数年时间,其能力满朝文武有目共睹,成为大齐史上最年轻的挂帅将军。

  刚才前朝举行送别宴,季明决虽不饮酒,却也沾染些许酒气,此时正是为道别前来。

  长公主只微微仰头看他。

  他以为是自己让小殿下久等,知道她近来心中不宁,情绪不佳,只抚着她的如瀑长发道:“殿下不必担忧。”

  然而长公主只道:“家国在前,何必言情?我只愿将军金戈铁马,踏破贺兰山阙,换得边境安宁。”

  说完,京仪对他深深一拜,拿起身前小几上的琵琶,指尖轻勾琴弦。

  琴声起初婉转如低语倾诉,渐渐地,随着长公主眉目凛冽,琴声陡然激昂,勾画出一幅大军浩浩荡荡,昂扬进军的画面。季明决知道,她弹的正是《十面埋伏》。

  长公主葱白的玉指拨弄琴弦,战场上楚汉两军对峙之势跃然琴弦,战场上连天烽火、地动山摇,气氛紧张到近乎窒息,琴音高昂激烈,有如大鹏展翅之豪迈、凤凰迎空长鸣之凄厉。

  楚霸王慷慨悲歌之凄凄切切,被长公主一笔带过,她只尽力渲染着汉军得胜后的势如破竹、风卷残云的姿态,一时间寝殿内琴音四起,季明决也被带得心神动摇,几乎陷入那场战斗之中。

  琴音终于缓缓归于宁静,长公主指尖微红,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待狂跳的心口平息下来后,才道:“愿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仿佛只有琴音还隐隐萦绕在旁。

  季明决近来顾虑她忧思过重,不敢有任何狎昵,但此时分别在即,他终于忍不住将人从后抱入怀中,闷闷道:“多谢殿下,臣能得殿下演奏一曲,死而无憾。”

  京仪任由他放肆地将下巴埋入自己肩窝,只眼睫轻颤,道:“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

  他被长公主不咸不淡的态度弄得有些恼怒,惩罚性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双臂,道:“我明日就走了,若是一年半载都回不来,绵绵就给我说这两句话?”天知道他收到长公主相会的密信时有多高兴,见面她却一言不发,此时话里带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理取闹。

  直到感觉到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手上,季明决才反应过来京仪正在吞声饮泣,他生怕是自己被酒气熏醉,无意识地做了些荒唐之事,下意识道歉道:“绵绵,是我不该凶你……你别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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