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熄灭的蜡烛用土盖上，背起背篓往山下走，天已经黑了，宁建民就着月亮微弱的光照着另一条小道下去了。
等他走了，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才出来个人，正是跟了他一下午的陆小红，想着刚刚宁建民说的话不住的撇嘴，确定这边没动静了，才壮着胆子走出过，天黑也能看见坟前的几个窝窝头，心里一喜，过来就要拿，走了两步突然一僵，低头看了一眼。
“啊——”
……
“哎，你听说了没，一队队长的侄媳妇，昨天半夜被长虫咬了！”第二天一早，路上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
“咋回事？好好的咋被长虫咬了？不是好几年不见那东西了吗？”听到的人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那东西邪性的很，怎么想不开去招惹它了呢。
“谁知道呢，听说是半夜村头那家的儿媳妇听见动静出来看见的。”
“村头？姜家？他家又让儿媳妇干活干到半夜？”不然睡得正香谁能听见动静。
“对，我听说姜老太婆听见动静出来，也不管建军媳妇身上咬的重不重，直说不给钱不帮她喊人，最后建军媳妇掏了两块钱姜老太婆才让她儿子帮忙去喊的宁建军，这事被建军骂了一路，去的人都听见了。”这是个知道内情的。
“骂了一路？去哪了？”
“县里呀，没看见今天宁家老二都没去上工吗？村里的大夫看了，说不知道怎么治，让送县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又来一个人插嘴道。
“这么厉害？”刚听到消息的人一脸惊讶。
“那可不！老梁头还嘀咕呢，那么大的口子得是多大的长虫才能咬出来，没事半夜去啥山里，别是碰上了不该碰的东西吧。”
“快别说了，怪瘆人的。”听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人拦住她。
“不说了干活去。”
……
陆小红怎么样宁家还真没关心，和陆婆子陆二虎吵完架二儿子都没来家里看一眼，刘桂兰就对这儿子死心了，加上陆小红也不过来喂猪了，干脆跟另外两个儿媳说好，三家轮流喂，等过年卖了三家分。李爱云当然愿意了，肉谁嫌多，刘招娣自然也没有意见，这事就这样决定了。
其他人都以为刘桂兰知道消息了，也没人找不自在跟她说，宁望祖干活的地方都是不爱说闲话的老头。所以宁建军夫妻俩不在家他们是第三天才知道的，还是因为宁娟娟带着宁晓涛来家里说要吃饭。
“你爹娘呢？”刘桂兰抱着甜甜，看着面前的二孙女，她总觉得这二孙女眼神有点不对，不像个孩子的样子。
“娘在医院。”宁娟娟掩饰住眼里的怒火，亲人住院这边还不知道。怪不得陆小红那个脾气宁晓娟还对陆小红孝顺，原来是有家里这群极品做对比呢，这些天她看清楚了，陆小红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再不好也知道养活家里两个孩子，不像老家这群人，亲人病重都当没事人一样。
第51章 有了
“好好的去啥医院？”刘桂兰心想这又去哪作妖了。
“我娘被山上的蛇咬了。”宁娟娟拽着不情愿的宁晓涛，“奶，我和我哥饿了三天了，奶你就给我们点饭吃吧。”
“我家里哪有你们的饭？”再说了家里没人也该有东西，别家这么大的孩子也知道自己鼓弄着吃了，还两人饿了三天当她真信呢，刘桂兰本来看孙子孙女过来有点高兴的心情被她这句话打散了。又想到分家之前二孙女拿着带药的花生给甜甜吃，不禁搂了搂怀里的小孙女，对宁娟娟道，“你去家里拿点面去你对门三婶家让她烧饭的时候给你俩烧点。”
“奶，爹娘不在家，你也不管我俩了吗？”宁娟娟被她一点都不关心的语气气到了，还真是偏心到胳肢窝了，老二家的孙子孙女快饿死了管都不管一下，老四家的孙女抱怀里哄，真想不到宁晓娟小时候过得什么日子。又后悔那天被陆小红支出去打猪草就出去了，没留下来看看两家到底怎么了，这两天就算有人在路上谈论，自己一靠近就不出声，搞得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总之肯定不是好话。
“都分家了我管啥？”刘桂兰没好气道，管多了还落不下好，等人家回来差不多还觉得自己图她家那二两东西呢，还不如什么事都不插手。
“家里没东西了。”宁娟娟回。
“咋能没有。”刘桂兰才不信陆小红那性子能舍得把粮食吃完呢，“你再找找，找到拿着东西喊人帮忙，家里忙着呢也不留你了。”免得什么都不做就惹一肚子气。
宁娟娟气愤愤的带着宁晓涛回去了，心想就算饿死也不来老家求一口吃的。
刘桂兰才不在意她的态度呢，自己比起别家婆婆不是多克扣的人，也没有哪里对不起老二家，何况二儿媳妇娘家做的事，她觉得自己不管这两个孩子也没人能说闲话。
确实没人说闲话，准确说是不敢说，都在偷偷嘀咕陆小红无缘无故怎么在山上被咬了呢，要知道村里大人孩子时不时就往山上爬，是碰上过长虫什么的，大小最多也就一米长，陆小红腿上的咬伤可不是小口子，没听村里的大夫都说奇怪吗。整个事从头到尾邪性的很，肯定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再把被咬和前段时间两家打架的事联想一起，都觉得是陆小红娘家干了亏心事报应找上来了。
至于大家不理宁娟娟，还真不全是因为这件事，也是巧了，那天大家正谈论大早上宁家和亲家打架的事。正说着宁老二家里也就两个还乖，突然有人插嘴说看到宁娟娟去知青那边，话题一下引到她身上，谁想到接下来不少人说看见过她往牛棚那边走。
一个两个说不要紧，说得人多了大家不免有点嘀咕，牛棚那都是下放下来的人，别人躲都来不及呢，这孩子怎么往上凑呢。
想不明白几个人猜测，还没猜出个一二三来呢，刚巧看到宁娟娟怀里抱着东西往另一边走，看方向是去知青住的那个院子。
看这么大的孩子抱着东西往别人那里送，几人中有个好心的秦婆子怕她是被人哄的就问了两句，没想到宁娟娟一顿乱怼。什么只顾自己吃饱了不管别人死活，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又是风水轮流转又是莫欺少年穷，道理一堆一堆的。活了五六十年了一贯老好人，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说了一大桶，秦婆子当时就不高兴了，只是自己嘴贱多说了话被人说回来也不能跟个孩子计较，只是这事倒是记心里了。
这不明不白的受了气，她自己没放心里别人可记住了，宁娟娟说那段话的时候大家都在，怎么看都不像给秦婆子自己听的，几个人心里就犯嘀咕了，这孩子的意思是他们都该把饭拿出来给知青送过去？
不管宁娟娟心里怎么想的，别人都这么猜了。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一家挨着一家就这种事传得最快，第二天一多半人都知道宁娟娟偷偷拿东西送给知青还不够，还想他们也给知青送粮食。
先不说那群知青愿不愿意收白食，单单是宁娟娟那些话，着实气到了不少人，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就是指望那两袋粮食过活吗？本来知青干的少分的多就有人有意见，现在有了这一出，谁都觉得是知青特意教给宁娟娟的，心里埋怨知青，对宁老二家这傻孩子也是叮嘱孩子不要跟她玩，离她近了过两天就挨饿了。
这些宁娟娟都不知道，从刘桂兰那里回到家，她就对这空荡荡的袋子发愁，宁建军送陆小红去县里的时候没关门，家里的粮食都没锁，只是陆小红一不在家，宁娟娟忍不住多往知青那里送了几次苞米面。
分家的时候一家本来就没有多少，十来天过去，就算陆小红再不舍得吃也用了不少，加上宁娟娟趁陆小红不注意偷偷拿走的，没经住几天就用光了。
宁娟娟本来以为刘桂兰怎么也得给她俩点吃的，没想到这老太婆不买账，看家里实在没吃的了，宁娟娟摸摸肚子，对宁晓涛说：“走，咱去知青院。”前几天送了那么多吃的过去，沈姐姐肯定会收留自己的。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前几天还温柔的给她拿奶糖的沈姐姐听到两人是来吃饭的，二话没说就赶人：“做你的美梦呢？还来吃饭，哪有多的饭给你们吃，快走快走。”沈秀秀把两人赶出去掐着腰骂，“这么点孩子就会打好主意了？给了我二两面还想带人来吃饭，能让我亏本的人还没出生呢。”说完也不管两个孩子一脸震惊，“嘭”一声把大门关上。
“大中午的，沈秀秀你干什么呢？都睡着呢小声点。”屋里传来一声怒吼，累了一上午就指望中午这会多歇歇，刚躺下就听见院子里就沈秀秀的吵闹，这下还摔门，他们累死了都快，谁像她一样整天不好好干活，也不知道从哪弄了粮食天天给自己开小灶还喊累。
“知道了。”沈秀秀不耐烦的回了句，谁稀罕和这群傻子在一起呢，还真学起农村人那一套干起农活来了。
宁娟娟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着刚刚沈秀秀的话，再傻也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本来她看沈秀秀性格温柔还有点将就，以为是个潜力股，没想到靠近乎靠了半个月看出来以前都是装的，而且看她提起吃饭就防备的样子，宁娟娟觉得她说的家里经常寄东西，吃惯了白面没怎么吃苞米面也是瞎话。
碰了壁的宁娟娟在门口停了会，直到宁晓涛不耐烦都打了她一下才回神，一声不吭的回家了。第二天，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知青院里的沈知青和村里的哪个小伙子有了首尾。
别家的事宁家没注意听，因为他们自己家多了件喜事，九月初七这天，像往常一样吃饭的王月珍从菜里夹出来一只虫子，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毕竟虫子多不注意就漏了，只是原来甩掉虫子能继续吃饭的王月珍这次却吐了。
刚开始是干呕，慢慢越来越严重，吐了一摊苦水，刘桂兰只当她是隔了一段时间没见虫子，咋一碰上反应大，就没当一回事，让儿子去端碗热水给她漱嘴。等儿媳妇回来吃饭才猛一拍大腿：“月珍，你是不是又有了？”
“有了？”王月珍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忍不住想了一下自己的私事，确实有段时间没注意了，这两年吃得不好，有一回没一回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当初闺女还是四个月肚子大起来才注意到的，想到这也不确定起来，“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有了。”看她这样刘桂兰有七八成把握能确定，“这样，吃完饭让建民送你去卫生所看看去，听说那大夫一看就能看出来。”卫生所是今年刚盖上的，要是早就有的话有孙女那时候也不用那么久才知道。心里只顾遗憾了，没注意儿媳妇的脸色不对劲。
坐在刘桂兰怀里的甜甜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直到看见都吃完饭了娘也没像以前来抱自己才心急，张着胳膊喊：“娘——”
王月珍本来有点犹豫去不去，看到闺女这样立马心疼了，对婆婆道：“娘，要不不去了吧，有没有过几天就知道了。”她怕万一真有了，肚子这个不管是男是女，以后都顾不上闺女了。
“也行。”虽然不明白儿媳妇为啥不愿意去，不过谁让她是个好婆婆呢，这事没必要逼着去，“那你这几天注意点，平时别老弯腰上下的，对了，能抱甜甜吗？要不让老四把你们送过去？”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走一段还行，从这走到果园还真有点受不住，“你说你爹给找了个什么活，离家几里路。”
“哪有那么远！”听到这话宁望祖不愿意了，当初这活她也同意了，这时候又怨起自己来了。
“爹，娘，我没事，这点路不算远，再说了，这不有建民吗，让建民把我们娘仨送过去就行了。”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王月珍连忙劝。
听她这样说，老两口才停下来，刘桂兰还不忘说句：“看你们的面子上饶了他。”
宁望祖低声嘟囔一句：“不跟你计较。”
“说啥呢？”刘桂兰听见老头的话又扬声道。
“没啥。”宁望祖说了句，“吃饭。”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在王月珍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的时候，另一件更大的事情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
第52章 收成
起因是粮食收的差不多了，地里都收拾好了，就等下场雨润润土，只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雨。不下雨也不能干等着，几个队长一商量，挑了几十个壮力先去交公粮，早交晚交都一样，提前送过去下了雨就能一心忙活地里了。
交公粮可是个大工程，人选合计了四五遍才确，巧不巧宁家兄弟几个都在其中，连刚带着陆小红回家的宁建军也选中了。其实也能猜出来，交公粮不禁要壮实还要脑子快，别一根筋到那被人一挑就咋呼，宁家几个兄弟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大体上还是能拿的出去的，更何况这两年因为宁望祖的手艺家里没饿着，都比同龄人壮了一圈，被选上不意外。
交公粮的地方就在镇上，看起来不远，平时走上个把小时就到了，难的是要拉着粮食过去，村里是有几头牛但比起交公粮装的车，数量上差多了，动用了村里八头牛，剩下的全是人工拉过去。这可不是小事，不说路上坑坑洼洼不好走，就算好走拉着这么沉的车过去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一群人往粮所走，奇怪地是平时这个时候应该人满为患的粮所门口今天就稀稀拉拉的几辆排车。刚开始大家都觉得是今年他们村来的早，其他村等着种完下季的粮食才过来，直到走过来一个收粮的工人往这边一看，惊喜把粮所里剩下的同志喊出来，他们才觉得不对。
“大伯，二叔，这是咋了？”宁建民把车放好，走到头上问宁望福，旁边会计也在，两人都是一脸奇怪。
“先别动，看看。”宁望福低声说了一句。
“大家快出来看，刘同志你也出来看看，这次真的特别多。”刚刚出来的工人一脸兴奋的喊粮所里面的人，只是屋里其他人都不理会，只有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抬了抬头。
“真的？”过了会，刘双双走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这几天收到的粮食一次比一次差，数量还不够，她已经被领导批评好几回了，只是批评也没用，他们都上心但是没人过来交粮有什么办法？领导说了，这两天再少就让他们亲自去乡下收。以前对付老赖的手段，今年就要先用起来了，也是没办法，收完公粮他们还要往县里交呢，工作做不好领导也要受批评。
李彤双正愁的慌，听见外面的动静，虽然知道不一定可信，还是怕漏掉，想着出来问问也没什么。
“真的，你看看，这个村的肯定够了。”喊她的人一脸肯定。
除了两人其他人都待在屋里不出来，这话已经喊了多少天了，哪一次后来都发现是假的，要么粮食瘪不合格，要么斤数不对，十个村有九个村被退回去了，也不知道今年怎么了，整个镇上的粮食都不好。
“哎，同志。”看两人出来，已经在门口等着的宁建民拦住他们，接着握手的功夫往男同志手里塞了个蛤蜊油。这是一早媳妇给自己的，想的是看看能不能卖出去或者给两个孩子换点吃的，她自己那个还没用完，新的不舍得留着。
被塞了东西的袁建强把手往兜里一放，在兜里摸了摸手里的东西，一下猜了个八.九分，满意的眯眯眼，笑着说：“这位同志运粮辛苦了。”
“这有啥。”宁建民露出个憨憨的笑，仿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同意，我想问问，这今天咋没人过来交粮啊？”
“问这个干啥？”听到他的话，袁建强防备起来，后悔刚刚收了东西，万一对方觉得别人都不交公粮再把粮食拉回去怎么办。想到这骂了自己一句，干嘛贪这点东西，只是要是给他还回去，袁建强摸摸兜里的东西，有点舍不得。
“没啥，这不是高兴人少一下就轮到我们村了吗，同志，你看看粮食行不行？行的话咱就开始搬？家里媳妇娃还等着分粮吃饭呢，早点回去把家里的粮食背回家。”宁建民装作着急分粮的样子。
“你们队里还有？”袁建强惊讶道。
“还剩下一点，都是地瓜了，指望着过几个月等麦子呢。”宁建民嘿嘿一笑，“今年收成还行，家里能分不少粮食，能让两个娃吃个半饱。”
“我说呢。”袁建强听到这了解了，“今年收成都不好，也是没办法的。只是收多收少公粮得交对吧？这可是为国家建设做准备。”
“对对对，同志你说得对，那咱去看粮，看粮。”宁建民觉得在这可能打听不出来什么，招呼对方去看粮食。
交公粮要先让粮所的人看看质量合不合格，不合格就要回去重新选，保证袋子里的瘪粒坏粒不多才行。这二十几车粮食都是选好的，自然没什么问题，两人看过直接点头，招呼人往粮仓里运。
宁建民注意到两人掩饰不住的开心，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粮食都运来了还能不交不成？好在两人办事还是有一套的，账本条子什么都核对清楚了没有错。
等粮食都搬完了，车上还剩下小半袋，这是提前多准备出来的，毕竟这边的称和家里的不一样，就算一样还有称重加上来回搬，总会少点。少到哪去了大家都明白，都是默认的规矩，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剩下不少，以前不多不少都是好事，时不时还有十几斤的亏补让你填上，得好说歹说才能销去。
“这半袋，你们一人抓一把，累了一天也都不容易。”交完了公粮堵在大门口不好看，众人干脆先拉着车找了个阴凉地歇会。看着最后这点，会计和大队长一合计，让他们分了，运粮食一人只给二两粮票和三毛钱，晌午这顿饭也就将将够，给点好处没什么，免得下回都不想来。
听了话一群人一窝蜂的去袋子里抢，宁建民也跟着拿了一把，他才不傻呢，就算家里还够吃但这东西谁嫌少。
“一人一把，谁都别多拿，分完了赶紧吃饭，吃完趁早回去，有事的赶紧去，咱就等一个小时哈。”大队长喊道，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吃的，镇上东西不便宜没几个舍得在这吃。
“大队长，我去趟供销社买两盒洋火，这东西用得快，分完家也没留多少，实在不够用了。”宁建民走过来跟大队长说，又喊了声大队长身后的宁望福，“大伯你有啥要买的吗？我直接给捎过来。”
“去吧，别耽搁太久。”大队长也好说话，点点头同意了。
“我不用，你去吧。”宁望福摆摆手，知道侄子是去找他二姨，肯定是想用人情，自己家没什么缺的就别麻烦人家了。
宁建民答应一声转身回去把弟弟宁建东喊出去。
“哥咋了？我还没吃完呢。”宁建东咽下嘴里的窝窝头才说话。
“别吃了去买东西。”宁建民拉着他走，拐了个弯看周围没人才从怀里掏出来个纸包，打开是两块油饼，拿出来一个掰开，一半递给宁建东一半自己吃。
“油饼？！”宁建东一喜，这东西今年还没吃过，“哥娘给你摊了油饼？”
“你嫂子偷偷弄的。”宁建民道，“娘不知道，你别说出去。”
“嗯嗯。”宁建东点头，他就说嘛，娘那抠抠搜搜的性子哪舍得给弄油饼。
单纯的宁建东忘了，他娘要是不愿意他嫂子怎么可能偷偷烙出来饼？何况上次他爹和他四哥熬夜去县里，他娘也是烙了饼的。
他没想到宁建民想到了，看乐呵着几口吃完饼的弟弟，宁建民有点良心不安，把手里剩下的半块又掰了小半块给宁建东：“快吃吧。”
“还有？”正回味呢，来了个意外之喜，宁建东接过来两口吃掉，“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