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去,拿起黑板擦,把上面的粉笔字迹给擦掉。
一米六的个头不算矮,但是黑板最上面还是难擦掉。
踮了脚尖,伸长胳膊,才堪堪能擦掉。
但还是很累,胳膊感觉快要被折断了一样。
忽然后面多了一个人,离自己很近,几乎就是前胸贴后背,对方身上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握住自己拿着黑板的手,提上去擦了擦。
她回头看到张宁远站在自己后面,两个人离得很近,而且对方的味道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嗯?”张宁远笑了笑,“我在帮你擦黑板呢。”
昨天知道第二天是她值日后,便早早来学校。来得时间早,无聊的时候拿出手机,打开昨天看剩下的h片继续看下去。
潘梵于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自己在后面,看着对方纤弱的身材,一股无名□□在心里浇灌。
“你!”潘梵于往旁边挪了下,对方直接把自己压在黑板上,丝毫不能动弹。
“跟我谈个恋爱呗,有事我罩着你。”张宁远低头准备吻下。
突然一个带着口水的棒棒糖砸到了他的头,两个人往门口一看。
一个六班的男生站在门外,靠着栏杆眼里带着冷笑。
手指搭着一串棒棒糖袋,刚刚那个就是从嘴里拿出来的。
“张宁远你又再耍流氓?”
张宁远神情不自然,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潘梵于赶紧从讲台下来,没回去座位,嫌弃被他碰到过的手总感觉很脏,压下心里的恶心跑去洗手间。
站在门外的男生也闻到了从三班里冒出一股味,他是男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当时脸色就阴沉下来。
上次傅扬就警告他不要去猥亵女生,再被抓到就毁掉他命根子。
等上课后。
老白把今天在三班看到的事跟傅扬说了,傅扬听到后,眉头一皱。
“你们玩吧。”傅扬趴在桌上:“到时候什么错算我的。”
老白想了想,怎么看三班那个转学生是傅扬认识的,就对他说:“三班那个转学生真惨,刚来学校就被这种人渣碰上。”
砰得一下,座椅被人用力推开,老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扬拽着他的衣领,一脸凶狠:“谁?”
“三班转学生啊。”
老白话音刚落,见傅扬从后门快速跑了出去。
陈收叹了一声气:“你这人。”
老师听到响动,回头一看,发现傅扬不见了。
“傅扬人呢?”
老白白了一眼陈收:“我实话实说挨着你了?”
陈收表情很严肃:“你还记得初二的时候没?有人骂扬爷孤儿,后来……”
没有继续往下说,老白知道事情严重性了。
“我操完蛋了完蛋了……”
傅扬来九州,并不是一次都没发病过。
在初二那年,冬季外面下的雪,地面白了一片。
后来傅玉书让秘书过来,拿出些钱把那户人砸得心服口服。
毕竟那次确实是自己家孩子先招惹的傅扬。
虽然差点被打断腿,换来那么多钱,那户人家也没说什么。
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可是关于傅扬身上的传闻,小城市对心理疾病并不了解,只能说傅扬这孩子脾气暴躁。
每次想到那件事,老白和陈收心里就发憷。
老师在讲台上看着两个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这一天天的,我这是倒霉透顶才来你们班!”老师气红了脸,背过身,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方程式。
可是刚怒不敢言,这群学生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底下的学生都在议论刚才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傅扬那么生气。
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老师让大家朗读一遍课文。
班里朗读声不绝于耳,麻雀落在窗柩上,歪头打量班里的人。
还有几个人趁机说悄悄话。
张沫看到潘梵于脸色很不好看,撑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读着课文,眉头一直紧锁,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种急躁的情绪。
“怎么了梵梵?”张沫关心地问她。
她摇了摇头,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压低头,把书本挡住自己的脸,问张沫:“那个张宁远是不是很流氓?”
“对啊对啊,我跟你说,张宁远这个人好恶心的,之前还摸过班上女孩子的胸,被老师警告过一次。”张沫一提到张宁远,掩饰不住自己心底的恶心,说着说着,察觉出来一些异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怎么?你也被他……”
她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漂亮的眸子看着课本上的字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淡粉色的唇被照得透亮,看起来柔柔软软:“没有,只是我也不喜欢他。”
语文老师手执课本渡步到她们这边,张沫把课本在桌面上平铺开,装作朗读课文的样子。
老师在他们这里停了一下,侧目看了两眼安静又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子头发和眼睛一看就是很健康,黑得发亮,偏偏皮肤白至透明。
一班班主任最喜欢在办公室吹捧他们班里的莫灵,年级第一,长得还像个小明星。
大家虽然觉得他吹得太过,心里却也默认下来。莫灵这孩子长得漂亮,又让人省事。
等老师离开后,张沫小声地说:“没关系,之前张宁远摸的是六班陈收女朋友的胸,当时还被打了一顿。虽然现在好像分手了,如果你跟六班的傅扬说,他们会替你管管张宁远的。”
跟六班的傅扬说?
她脸上笑意没了,如果这件事让傅扬知道,应该会……
正想着,砰的一下,三班大门被人踹开。
班上的同学都吓了一跳,目光放在门口的少年身上。
少年目光深沉压不住火气,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裤线两侧。年纪不大,但是气场很强,在场的人被压制得说不出来话。
像是被遏住喉咙,面对狮子的兔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扬来这里干嘛?”张沫疑惑。
她看着傅扬这幅模样,心里一沉,似乎想到五年前。
那时候的傅扬也是这样,是发病的前兆。
“同学你来三班干嘛?你们班老师呢!”语文老师认识傅扬,全校没人不认识傅扬。
傅扬没搭理语文老师,径直走到张宁远身边,拖着对方衣领,桌子倒在地上,书散了一地,周围的同学吓得站了起来。
他一言未发,张宁远想要挣脱,其他人虽然平常不喜欢张宁远,但好歹这是自己班里的人,总不能让其他班里的人欺负了,有几个人准备上前去拉开两个人。
接着傅扬长臂用力一挥,像扔狗一样,张宁远闷声砸在墙上,疼得呼不出气。
那几个人不敢上前了,怎么看傅扬都不像正常人。
正常人谁会这么狠,把人往死里扔。
张宁远还没从疼痛中缓和过来,眯着眼感受到阴影像山一样挡在自己面前。然后有人拽住自己衣领,拳头像铁一样砸在脸上,疼得没有知觉。
大家看到张宁远嘴里流出来大摊血,吓得腿软,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
“傅扬!”语文老师拔高音量,她是老师不能跟学生一样恐慌,有一些女同学已经被吓哭了。
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六班那两个人也赶了过来。
张宁远在他身下已经没了知觉,老白想都没想,走上前,咽了一口口水,拍了拍他肩膀。
傅扬动作轻了几分。
老白站在他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是个孩子,也好害怕啊。
万一傅扬拉着自己也揍一顿怎么办呀!
陈收在人群中捕捉到潘梵于的目光,正巧,潘梵于很冷静地与陈收对视。
陈收挑了下眉,在一群女同学吓得梨花带雨哭泣中,只有潘梵于好似没事人一样。
更何况,这个女生知道傅扬是为了谁把张宁远打得半死吧?
“傅扬。”清淡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停下拳头,胸口起伏动作大,转过来头的时候,汗水淌湿了额发,一双眼睛泛着冷。
而潘梵于却很平静地走过去,张沫想拉她,傅扬这是拿着打死人的心态来的。
她看了一眼张沫,张沫吓住了,只觉得潘梵于有点可怕,却说不出来哪里可怕。
当着所有人的面,蹲下身子,拿起他发颤的手,静默地擦去上面的血渍。
他闻见少女身上宛如镇静剂宁神的栀子香,眼里炙热的怒火渐渐褪去。
垂下眼眸,一动不动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任由她给自己擦拭双手。
全班同学都吃惊了,连老白和陈收都感到佩服,他们跟在傅爷身后五年,都不敢上前。
大家都以为说话都不会重音的小姑娘,竟然敢在傅扬打人的时候制止住对方。明明被差点被打死的人是同班同学,可是潘梵于从头到尾都没给躺在地上的张宁远一个眼神。
潘梵于和傅扬是什么关系?
张沫微张着唇,心里似乎有点吃惊又觉得不意外。
即使傅爷从来都没说过这个转学生跟自己的关系,但是联想到自从这个转学生过来以后,傅扬情绪好像被人撕掉符咒,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这时两个人抛开外人,陈收从他们身上看出来相浓以沫,像是一起在沼泽里朝夕相处,给疼痛对方拥抱的关系。